春阳将皇家猎场染成一片金红,鹿鸣混着马蹄声在林间回荡。苏棠握紧缰绳,绣着并蒂莲的箭囊随着颠簸轻晃。她望着前方纵马飞驰的沈砚舟,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发间玉冠折射出冷光,恍惚间竟觉得这位冷面王爷也有几分少年意气。
"驾!"沈砚舟突然勒马转向,箭尖直指半空。惊起的雁群掠过云层,为首那只羽翼被精准洞穿,坠落在苏棠马前。她俯身拾起猎物,指尖触到温热的鲜血,心中涌起莫名不安——往年春猎,沈砚舟从不让她靠近围猎核心区。
异变就在刹那间。破空锐响撕裂春日的宁静,一支漆黑箭矢裹挟着腥风直取苏棠后心。沈砚舟瞳孔骤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侧身飞扑。箭簇穿透他的左肩,带起一串血珠洒落在苏棠苍白的脸上。
"王爷!"苏棠的惊叫混着侍卫们的呼喝。沈砚舟单膝跪地,玄衣迅速被血浸透,却仍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别...出声。"他强撑着转身,冷冽目光扫过混乱的林间,染血的指尖指向西北方:"追!"
御辇疾驰回宫,苏棠跪在软榻旁,看着太医颤抖着从伤口中拔出毒箭。箭头呈诡异的青黑色,还在不断渗出黑血。为首的老太医摘下老花镜,神色凝重:"王爷中的是西域蛇吻毒,剧毒入腑,最多撑不过三日。除非..."他欲言又止,目光转向案头一本泛黄医典。
"除非什么?快说!"苏棠抓住他的袖口。
"除非能寻来西域冰蚕。但冰蚕十年一现,且生性喜寒,此刻怕是..."太医话音未落,沈砚舟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的黑血滴在苏棠手背上,烫得她眼眶发红。
夜幕降临,沈砚舟陷入昏迷。苏棠守在床边,听着他逐渐微弱的呼吸,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医学院学过的急救知识。她扯下裙摆,用滚烫的银针划开伤口,深吸一口气俯身吸出毒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沈砚舟却在昏迷中抓住她的手腕,气若游丝:"别...冒险...我不值得..."
苏棠的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这个冷面王爷总说自己是无用的质子,却在箭雨袭来时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她轻轻掰开他的手指,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先帝遗诏——皇家宝库,藏有历代奇珍异宝,或许能找到解毒之物。
子时三刻,苏棠换上夜行衣,从后窗翻出。皇家宝库位于禁地深处,月光下,九道鎏金铜锁泛着冷光。她摸出怀中从太医处偷来的□□,心跳如擂鼓。第一道锁刚打开,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她险些失手。
"什么人!"巡夜侍卫的喝问声由远及近。苏棠急中生智,将一枚石子抛向相反方向,趁着守卫分神,闪身钻进宝库。冰凉的寒气扑面而来,琳琅满目的珍宝在夜明珠下闪烁,却不见半点与"冰"有关的物件。
突然,她在角落发现一个冰玉匣子。匣中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蚕茧,正散发着幽幽蓝光。苏棠刚要伸手,头顶却传来机关启动的轰鸣。无数箭矢从墙壁射出,她就地一滚,发簪被削落在地。身后传来侍卫破门而入的声响,火把照亮了她沾满血污的脸。
"大胆贼子!"领头侍卫举刀逼近。千钧一发之际,苏棠抓起冰蚕茧护在胸前:"我是为救王爷性命!"她扯开衣襟,露出被毒血染红的内衬,"王爷身中蛇吻毒,唯有冰蚕可解!"
侍卫们面面相觑。为首者犹豫片刻,接过蚕茧仔细端详,突然脸色大变:"速请太医!"
当苏棠被押解回宫时,沈砚舟已陷入弥留。太医们围着冰蚕束手无策,她夺过银针刺破蚕茧,取出通体雪白的冰蚕。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实验室的低温箱,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她将冰蚕敷在伤口处。
冰蚕遇毒瞬间化作一滩清水,渗入伤口。沈砚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却在清醒后大发雷霆。他撑着病体坐起,扯掉缠着绷带的手臂:"谁准你去涉险?皇家宝库机关重重,你若有个闪失..."
"那你呢?"苏棠突然将药碗重重搁在案上,"明知是陷阱还要去救我?沈砚舟,你就这么轻贱自己的命?"她眼眶发红,声音发颤,"你总说自己是无用的质子,可在我眼里,你比这世上任何人都珍贵!"
沈砚舟愣住了。烛火摇曳中,苏棠的泪滴在他手背晕开,烫得他喉头发紧。他突然想起春猎那日,她在林间采撷野花的模样,明明柔弱得连弓弦都拉不开,此刻却为了救他闯入龙潭虎穴。
"以后...别再这样了。"他轻声说,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窗外春雨沙沙,打湿了满地残红,却在两人之间织起一层朦胧的暖意。而暗处,一双眼睛正透过窗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春猎时那支毒箭,不过是阴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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