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卷着咸涩的海雾，江书敏的白色裙摆几乎要被吹成展翅的蝶。王晓轩的指尖刚触到她冰凉的手背，薛念的视频通话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画面里，第七位受害者的尸体正在剧烈抽搐，原本苍白的皮肤泛起诡异的潮红。
"她没死！"薛念的声音带着哭腔，"心电监护仪显示..."
江书敏突然抓住王晓轩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那不是尸体，是实验体。"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从云层中传来。王晓轩看见江乐明站在对面楼顶，手里的狙击枪瞄准镜闪过冷光。她猛地把江书敏扑倒在地，子弹擦着耳际射进防护栏，火星在金属表面绽开。
"江乐明要灭口！"她拽着江书敏往安全通道跑，"他给受害者注射了某种药物..."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王晓轩的解剖刀划开第七位受害者的静脉，暗红色的血液里漂浮着金色的纳米机器人。江书敏突然抓住她的手，瞳孔里的琥珀色漩涡疯狂旋转："这是江氏医疗的新型镇静剂，能让大脑进入假死状态。"
薛慕的作战靴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混着薛念急促的喘息。王晓轩把证物袋塞进江书敏手里："去找你父亲，他书房里有关于药物的研究资料。"
江书敏突然抱住她，体温透过衬衫传来灼人的热度："如果我失控..."
"我会用手铐把我们拷在一起。"王晓轩掏出随身携带的法医专用手铐，"就像三年前你救我那样。"
江书敏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动作让王晓轩想起她们初遇时，江书敏也是这样盯着她手腕上的自残疤痕说："你的伤口像蝴蝶翅膀。"
薛慕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时，江书敏正把纳米机器人样本吞进嘴里。她的瞳孔瞬间变成纯粹的琥珀色，指甲在墙壁上划出火星："快走！"
王晓轩拽着她冲向通风管道，身后传来薛慕的怒吼："站住！你现在是通缉犯！"
江书敏突然发力甩开她，撞开消防栓玻璃。水流喷薄而出的瞬间，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王晓轩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江天航发来的定位：【来实验室，我有东西给你】
江天航的实验室弥漫着化学试剂的刺激性气味。老人正在显微镜前观察样本，白大褂上沾着面包屑。他转身时，王晓轩注意到他领带夹是枚褪色的海豚胸针——和薛明航的袖扣如出一辙。
"这是江乐明三年前研发的纳米机器人。"他把玻片标本推过金属桌面，"能模拟双相情感障碍的症状。"
王晓轩的解剖刀悬在标本上方，刀刃映出她眼下的青黑。纳米机器人的金色外壳在灯光下流转，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完全吻合。她突然想起江书敏躁期发作时，总会说"血管里有海浪在咆哮"。
"薛明航知道这事？"
江天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洇开暗红的血迹："他想用这种药物控制董事会。"
窗外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王晓轩的手机疯狂震动，这次是曦弦的消息：【夫人在医院，薛先生要签署放弃治疗同意书】
重症监护室的消毒水气味让王晓轩想起母亲车祸后的那个冬天。王欣颜浑身插满管子，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像倒计时。薛明航站在窗前抽雪茄，烟灰落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
"签了它。"他的声音像冰块砸在玻璃上，"你妈已经是植物人。"
王晓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个动作让她想起江书敏躁期发作时，总会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痕。她突然抓住同意书扔进焚化桶，火苗瞬间吞噬了薛明航的签名。
"你疯了？"
"是你疯了！"王晓轩掏出解剖刀抵住他的颈动脉，"三年前的毒贩案，你买通江乐明制造假案，目的就是吞并江氏对不对？"
薛明航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动作让王晓轩想起她们第一次联手破案时，薛慕也是这样站在解剖台前，盯着尸体脖颈处的勒痕说："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你以为我想这样？"他突然吼道，"江天航研发的纳米机器人失控了，书敏是第一个感染者！"
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江书敏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头发滴着海水，瞳孔里的琥珀色漩涡几乎要溢出眼眶。她的指甲缝里残留着金色的纳米机器人，和死者体内的样本完全吻合。
"爸爸说，要把纳米机器人注射进我大脑。"她的声音带着躁期特有的亢奋，"这样就能永远控制我。"
薛明航突然从抽屉里掏出手枪。王晓轩扑过去的瞬间，江书敏已经抓住枪管。纳米机器人在她掌心聚集，形成液态金属的利刃。枪响的同时，薛明航的海豚袖扣被削成两半。
"晓轩！"江书敏的瞳孔突然恢复正常颜色，"快走！"
王晓轩拽着她冲向电梯，子弹擦着后背射进墙面。江书敏突然踉跄着跪倒，纳米机器人从她七窍涌出，在地面汇成金色的溪流。王晓轩的手机疯狂震动，这次是林砚的语音：
"来面包店，我知道书敏的下落。"
林砚的面包店飘着焦糊味。烤箱里的吐司已经碳化，老人正在擦拭柜台，围裙上沾着面粉和血迹。她转身时，王晓轩注意到她右手无名指内侧的掐痕，和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完全吻合。
"书敏在地下室。"林砚递过沾血的钥匙，"江乐明给她注射了过量纳米机器人。"
地下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江书敏蜷缩在实验台上，纳米机器人在她体表形成金色的血管纹路。王晓轩的解剖刀悬在半空，突然被江乐明的狙击枪子弹击飞。
"放下武器！"薛慕的作战靴声从楼梯传来，"你被捕了。"
江乐明从阴影里走出，西装袖口少了枚袖扣，露出的皮肤下青筋暴起。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金色的纳米机器人，和死者体内的样本完全吻合。
"游戏结束了，晓轩。"他把注射器扎进江书敏的颈动脉，"你看，纳米机器人在她血管里跳舞呢。"
王晓轩突然抓起桌上的手术刀，划开自己的静脉。鲜血喷溅在江书敏脸上的瞬间，纳米机器人突然脱离她的身体，涌进王晓轩的伤口。江乐明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
"因为我也是感染者。"江书敏的声音从实验台上传来，"三年前你给我注射的纳米机器人，早就在我体内变异了。"
纳米机器人在王晓轩血管里沸腾，她的瞳孔变成纯粹的琥珀色。江乐明转身想逃，却被薛慕的手铐拷住。薛念从通风管道跃下，战术手套按在江乐明的颈动脉上："市局以谋杀罪逮捕你。"
江书敏突然抓住王晓轩的手，纳米机器人在她们掌心交汇成蝴蝶形状。林砚的声音从楼梯传来："该醒了，书敏。"
王晓轩的意识突然坠入黑暗。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江书敏的诊疗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条纹。江书敏正在煮咖啡，白大褂下露出半截蝴蝶纹身——和她锁骨下方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江书敏转身时，瞳孔里闪烁着温暖的琥珀色："你感染纳米机器人后陷入昏迷，这是你潜意识构建的世界。"
窗外传来海浪声。王晓轩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江书敏的瞳孔里看见平静的琥珀色。诊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薛念抱着文件闯进来："市局重启调查，江乐明承认所有罪行！"
江书敏的手机突然响起。林砚的语音消息里，面包店的烤箱正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书敏，晓轩最爱吃的红豆包出炉了。"
王晓轩望着窗外的海景，突然想起江天航的话："熵增定律告诉我们，混乱是常态，但系统总能通过做功降低熵值。"她转头看向江书敏，后者正把咖啡杯推过来，杯口冒着热气。
"要加糖吗？"
"这次我想尝尝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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