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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墨底藏锋刃,花下遇惊鸿

翌日清晨,沈清辞刚梳洗完,就见晚晴捧着一张烫金帖子进来,脸色发白:“小姐,礼部侍郎府派人送帖子来了,说是三日后要办赏花宴,请您务必出席。”

沈清辞接过帖子,指尖触到精致的云纹暗绣,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礼部侍郎李嵩,是当年弹劾父亲“结党营私”最积极的人之一,此刻请她赴宴,绝非好意。

“知道了。”

她将帖子放在桌上,“备一套素雅些的衣裳,再打听一下,这次宴会上还有哪些人会去。”

“是。”晚晴应声退下,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姐,您真的要去吗?外面都说……都说咱们沈家是罪臣之后,去了怕是要受委屈。”

沈清辞望着窗外初晴的天光,竹林在风里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越是不愿意见我,我越要去。”

她轻声道,“父亲的信里提到过,李嵩与兵部尚书赵承关系密切,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些线索。”

更何况,她还想知道,那枚“晚”字令牌的主人,会不会再出现。

这两日她派人查过,京城带“晚”字的权贵子弟不少,但能有玄铁令牌且去过边关的,却寥寥无几。

唯一的线索,是三个月前北疆传来消息,镇守将军苏靖远被斩后,其女苏晚照失踪,据说随身携带一枚刻字令牌。

苏晚照……晚照……

沈清辞摩挲着妆盒里的令牌,玄铁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像极了边关的风霜。

若真是那位将门之女,她潜入京城,目的恐怕与自己一样——为父翻案。

正思忖间,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沈清辞立刻起身,走到窗边,只见墙头上闪过一个灰影,动作利落得像只猫,转瞬就消失在巷口。

是她?

沈清辞推开窗,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涌进来,墙角的青苔上还留着半个浅浅的脚印,鞋纹粗糙,绝非闺阁女子所有。

她关窗时,瞥见案上父亲的旧稿,其中一页提到“李嵩早年曾掌管兵部粮草库,与鹰纹营私交甚密”。

鹰纹营,正是父亲囚服上那个烙印所属的秘密部队。

看来,这赏花宴,是非去不可了。

同一时刻,苏晚照正蹲在吏部尚书王府的后墙根下,啃着干硬的窝头。

昨日她去听竹轩附近守了半日,没见到那白衣女子的身影,倒是撞见王府的管家鬼鬼祟祟地给一个黑衣人塞银子,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提到了“李侍郎”“赏花宴”“账本”几个词。

“赏花宴……”苏晚照把窝头塞进怀里,拍了拍手上的渣。

她混进镖局这些日子,早就摸清了京城的规矩——权贵们的宴会,从来都不是只谈风花雪月。

“苏五,发什么愣?王尚书家的马车要出发了!”

刀疤脸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穿着一身体面的绸缎褂子,与平日里的粗鲁模样判若两人。

苏晚照应了一声,迅速换上镖局统一的灰布短打,将短刀藏在靴筒里,跟着其他镖师站成一排。

这次王府的女眷要去李侍郎的别院赏花,点名要镖局派几个“手脚干净”的护卫,刀疤脸为了讨好王府,把她也塞了进来。

“记住了,到了地方少说话,多看多听。”

老镖师走过来,低声叮嘱,“李侍郎那人阴得很,王府和他走得近,保不齐有什么猫腻。”

苏晚照点头,目光落在王府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车帘紧闭,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个穿粉色衣裳的少女,正对着镜子描眉。

那是王尚书的独女,王若薇,出了名的骄纵。

车队出发时,苏晚照故意走在最后,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日她追踪的信使,此刻正混在人群里,朝着李侍郎府的方向走去。

果然有关联。

苏晚照心头一紧,脚步下意识地加快,却被刀疤脸拽了一把:“跟上!别掉队!”

她只能压下心头的急切,跟着车队穿过朱雀大街。

街两旁的百姓对着王府马车指指点点,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耳朵:“听说了吗?沈家那小姐要去李侍郎的赏花宴呢……”

“罪臣之后还敢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耻……”

沈家小姐?

苏晚照猛地抬头,望向听竹轩的方向。

那白衣女子,果然是沈家的人。

她去赏花宴,是为了什么?

车队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苏晚照趁刀疤脸不注意,悄悄落后几步,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路边一个乞丐:“帮我个忙,去听竹轩看看,有没有一位白衣女子要出门,往哪个方向去了。”

乞丐接过银子,乐颠颠地跑了。

苏晚照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

无论那女子是谁,只要与“鹰纹”有关,她就必须查清楚。

三日后,李侍郎府的别院“锦溪苑”热闹非凡。

沈清辞乘着一辆半旧的青布马车抵达时,门口的仆从见她衣着素净,又没有随从簇拥,脸上明显带着轻视,引路时脚步匆匆,几乎是把她往偏僻的角落带。

“沈小姐这边请,女眷们都在暖阁里喝茶呢。”

引路的丫鬟语气敷衍,眼神却在她身上打转,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物件。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庭院。

锦溪苑以牡丹闻名,此刻正值盛放,姹紫嫣红开得泼泼洒洒,却掩不住花丛后那些来回巡视的护卫,腰间都佩着制式统一的长刀——那是兵部直辖的禁军制式。

李嵩把宴会设在别院,又带了这么多禁军,显然是在防备什么。

刚走到暖阁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娇笑,夹杂着尖刻的议论:“……听说沈家那小姐也来了?真是脸皮厚,这种场合也敢露面。”

“嘘,小声点,好歹也是御史千金,虽说现在落了难……”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当年她父亲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有今天?”

沈清辞站在门口,指尖微微收紧,随即又松开,脸上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推门走了进去。

暖阁里的声音瞬间停了,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有好奇,有鄙夷,还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坐在主位的李夫人瞥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连客套的招呼都没有。

“沈小姐倒是稀客。”

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站起身,正是吏部尚书的女儿王若薇,她上下打量着沈清辞,语气带着挑衅,“家父还说,该给你送些东西过去,又怕你不肯收呢。”

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暗指沈家如今穷困潦倒。

沈清辞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窗边的一盆墨兰上:“王小姐有心了。不过沈家家训,无功不受禄,倒是这盆墨兰,开得清雅,不知可否借来一看?”

她答非所问,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反倒让王若薇噎了一下。

众人正尴尬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李侍郎李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面色黝黑,眼神锐利,正是兵部尚书赵承——当年构陷苏家的主谋之一。

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看向赵承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正是父亲信中提到的“鹰纹”。

“哟,清辞也来了。”

李嵩脸上堆着假笑,目光却在她身上打转,“你父亲当年最疼你,可惜啊……”

“李大人。”

沈清辞打断他,语气平静,“家父教导过,身处逆境更要守礼,今日叨扰,是想向大人请教一件事。”

李嵩挑眉:“哦?沈小姐有何见教?”

“家父留下一本《吏治考》,其中提到‘粮草入库需三方核验’,学生不太明白,想请教大人,兵部军需是否也遵循这个规矩?”

沈清辞直视着他,目光清亮,“毕竟当年家父弹劾兵部亏空,说的就是入库手续不全呢。”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李嵩和赵承脸上。

暖阁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赵承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放肆!你父亲是罪臣,你竟敢质疑兵部?”

沈清辞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大人息怒,学生只是就书论事。若兵部行事坦荡,又何必怕人提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护卫的怒喝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李嵩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一个护卫冲进来,慌张地喊道:“大人,有刺客!”

苏晚照原本混在别院的杂役里,正想找机会溜进李嵩的书房,却在墙角撞见那个送信的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往书房后窗摸去。

“站住!”她低喝一声,拔出靴筒里的短刀追了上去。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会被发现,愣了一下才转身就跑,两人在花丛中缠斗起来。

苏晚照的身手是边关沙场练出来的,狠辣利落,三两下就划伤了对方的手臂,却被他趁机挣脱,朝着暖阁的方向逃去。

“哪里跑!”

苏晚照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却见黑衣人突然转身,将一个纸包扔向暖阁的窗户,随即翻墙而逃。

纸包撞在窗棂上裂开,白色的粉末撒了出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苏晚照心头一紧——是迷药!

她想也没想,一脚踹开暖阁的门,大喊:“有迷药!快闭气!”

暖阁里一片混乱,女眷们尖叫着四散躲避,李嵩和赵承脸色铁青,护卫们拔刀护在他们身前。

苏晚照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突然定住了——

沈清辞站在窗边,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只是用衣袖掩着口鼻,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晚照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眼前的女子,比雨夜惊鸿一瞥时更清绝,素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却在温婉中藏着一股韧劲,像极了江南烟雨中傲然挺立的竹。

“你是什么人?!”

赵承的怒喝打断了她的思绪,“敢在李府撒野,拿下她!”

几个禁军立刻朝苏晚照围了过来,刀光闪闪。苏晚照回过神,握紧短刀正欲反抗,却见沈清辞突然开口:“赵大人息怒,这位是我请来的护卫,见有可疑人等才贸然闯入,并非有意惊扰。”

苏晚照愣住了。

她?沈清辞的护卫?

赵承显然不信,眯起眼睛打量着苏晚照:“护卫?我怎么看着像个刺客?”

“大人有所不知,”沈清辞走上前一步,挡在苏晚照身前,语气从容,“我初来京城,家中长辈不放心,便托人找了位身手好的护卫随行。方才多谢这位……苏护卫及时提醒,否则我们怕是都要中了迷药。”

她特意加重了“苏护卫”三个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苏晚照的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却让苏晚照瞬间明白,她认出了自己。

李嵩见状,打了个圆场:“原来如此,是误会一场。既然沈小姐的护卫及时发现了刺客,也是大功一件,就不必追究了。”

他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尤其是在赵承面前。

赵承冷哼一声,狠狠瞪了苏晚照一眼,没再说话。

苏晚照收了刀,低声对沈清辞道:“多谢。”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沈清辞没看她,只是转向李嵩:“既然出了这等事,想必大人也无心宴饮,清辞先行告辞了。”

李嵩巴不得她走,立刻点头:“沈小姐慢走。”

离开锦溪苑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凝滞,苏晚照局促地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的补丁,不敢看沈清辞。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竟会在那种时候出手帮她,更没想到她会认出自己。

“令牌,你还带着吗?”沈清辞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的腰间。

苏晚照一怔,从怀里摸出那枚玄铁令牌——是她方才趁乱从沈清辞的妆盒里取回的,本想找机会还回去,却一直没找到时机。

此刻被她直接问起,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把令牌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清辞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沈清辞看着令牌上的“晚”字,轻声道:“苏晚照,苏将军的女儿。”

不是疑问,是肯定。

苏晚照握紧拳头,抬头看向她,眼神警惕:“你想怎样?去告发我?”

沈清辞摇摇头,将令牌还给她:“家父与苏将军虽未谋面,却曾在奏折中盛赞将军忠勇。如今我们两家,都是被鹰纹营所害,算是同路人。”

苏晚照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父亲的案子,与兵部军需亏空有关,对吗?”

沈清辞看着她,“我父亲的信里提到过,鹰纹营掌控着兵部的秘密账本,而李嵩和赵承,都与鹰纹营脱不了干系。”

苏晚照的呼吸急促起来:“你知道账本在哪里?”

“不知道。”沈清辞坦诚道,“但我知道,今日那个黑衣人,是冲着账本去的。他扔出的迷药,是鹰纹营特制的‘醉春风’,只有他们的人才会用。”

苏晚照想起方才黑衣人的身手,确实带着军中的路数。

她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沈清辞,目光里的警惕少了几分,多了些复杂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帮我?不怕我连累你?”

沈清辞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朱红的宫墙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因为我们要找的东西,或许是同一个。”

她轻声道,“而且,你脚踝的伤,还没好吧?”

苏晚照下意识地捂住脚踝,那里的伤口确实还在隐隐作痛。

她没想到,雨夜那次仓促的相遇,这个女子竟连她受伤都注意到了。

马车在听竹轩门口停下,沈清辞推门下车,转身对苏晚照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今晚三更,来后院竹林见我。我或许……能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晚照看着她的背影,白衣在暮色中宛如谪仙,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笃定。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看着马车驶远,苏晚照握紧了手中的令牌,玄铁的冰凉仿佛被掌心的温度焐热了几分。

她不知道沈清辞要给她看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她能感觉到,这个江南女子的身上,藏着与她相似的孤勇,像两束在黑暗中独自燃烧的光,终有一天会照亮彼此的路。

夜色渐浓,听竹轩的灯又亮了起来,这一次,灯下的身影不再孤单。

沈清辞从紫檀木盒里取出那封写着“鹰纹出,玉石焚”的信,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面,等待着那个带着风沙气息的身影,再次叩响这深宅的夜门。

而街角的阴影里,苏晚照望着那盏温暖的灯火,握紧了腰间的短刀,第一次对这座冰冷的京城,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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