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渐渐消散,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润的枝叶上,世界重新明亮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再睁眼,四人已到休息区。这是一家酒店。
晨曦微露时,酒店的金色玻璃幕墙映着朝霞,大堂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
电梯无声地升降,走廊铺着暗纹地毯,偶尔传来房卡滴答的开门声。
顶楼的餐厅已亮起水晶灯,银餐具在雪白餐巾上泛着冷光,而楼下,清洁工正推着水桶,擦去昨夜留下的痕迹。
一个女服务员站在吧台,笑脸盈盈地面向四人:“欢迎你们来到休息区,这是两张房卡,每早六点至八点是早餐时间,来一楼餐厅,不要迟到。”
滴——服务员身后的大屏亮起:【接下来请各位玩家在休息区住满五天,五天之后将送至下一个副本,祝各位玩家玩得开心。】
龚泽倦懒洋洋地接过房卡,将其中一张递给秋月白:“你俩一间,一个房间有两张床。”随后,他与黎郁走进了电梯。
房间在二楼。不大,却收拾得极干净。两张单人床并排摆着,铺着雪白的被褥,床头灯投下暖黄的光晕。
窗帘半掩,透进一缕微弱的晨光,斜斜地切过地板。矮柜上的玻璃杯还留着半杯水,杯底凝着几颗未化的冰块。
黎郁顺着床沿倒下,这段时间他也是真的累了。
龚泽倦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他用手肘着脑袋,展开折扇轻轻晃悠。他轻抬眼眸,对黎郁说:“现在能交个朋友了吧?”
黎郁没说话。
夜色渐深,酒店走廊的壁灯晕开柔黄的光,地毯吸尽了脚步声。
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而房间里,空调低声嗡鸣,电视屏幕泛着幽蓝,播着午夜时分的无声广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突然传来黎郁快速的喘息声。
以龚泽倦多年的经验,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黎郁蜷在临时铺就的床褥上,额发湿漉漉地黏在鬓边,呼吸又轻又急,像只落水的猫。龚泽倦伸手一探——掌心下的皮肤烫得惊人。
“小祖宗,烧成这样也不吭声?”他啧了一声,翻身起来翻找药。
撕了半截里衣浸透凉井水,叠成方巾敷在黎郁额头上。水珠顺着太阳穴滑到耳后,龚泽倦用拇指蹭掉,指腹无意擦过滚烫的耳垂。
“舅舅……”
龚泽倦僵住,半晌才把那只手塞回被子里,低声应:“…在呢。”
深夜,两人的呼吸声急促。黎郁无意识地靠近,攥着龚泽倦衣角,含混喊着“舅舅”。
清晨,光晕染开了天。黎郁在朦胧中睁开眼,看到龚泽倦睡在他旁边。
“砰——”某人被一脚踹下了床。
“嘶……”龚泽倦脸上露出了痛苦面具,抬头看黎郁:“干嘛!”
黎郁瞪着他:“都和你睡几晚了,还不够?!”
龚泽倦委屈巴巴地嘟起嘴:“你昨晚发烧了,我照顾了一晚上,你愣是拉着我不让我走。”
黎郁愣住,揉了揉脑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算是镜渊里正常现象,”龚泽倦拍着身上的灰,“还有,下次能不能别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了……”
黎郁没理他,起身去洗漱。
“还有你昨晚说梦话……”话没说完,龚泽倦就被黎郁捂住了嘴巴。
“敢说出去你完了。”黎郁眼神凶狠。
两人来到了一楼餐厅,这里已经坐满了人,但人们都浑浑噩噩的,没有精神。
龚泽倦刚走下楼,就看到了齐云在那朝手。
两人闻声走了过去,坐在齐云和秋月白对面。
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齐云拿起筷子就吃。
“爽死我了,这一大桌子菜全免费!”
秋月白冷眼看着他:“吃饭别吧唧嘴。”
黎郁笑了,对齐云说:“老齐,给我双筷子。”
齐云双手献上筷子:“不得不说,还得谢黎大佬救命之恩。”
黎郁摆摆手:“哪有,你们也有不少功劳。”他转头看到碗在龚泽倦旁边,对他说:“碗给我。”
龚泽倦挑了挑眉:“这次连‘哎’都不叫了?”
黎郁撇了撇嘴:“那怎么叫?”
龚泽倦指向齐云:“和他一样的叫法。”
齐云一脸懵,秋月白却笑了起来:“哦,我懂,经典再现是吧?”
黎郁这次不装了,他抓住了龚泽倦的手,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老龚~给我一碗……”
这次换龚泽倦脸红了。他觉得黎郁会拒绝,甚至会一巴掌呼过去,但没有。
秋月白在一旁快笑疯了,黎郁取过碗,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夜晚,龚泽倦和黎郁回到了房间。
门突然被打开,迎面撞上了秋月白的脸。
“那个……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
于是,四人挤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龚泽倦不知从哪翻出一瓶红酒,秋月白贡献了一副扑克牌——抽到“大王”的人提问,“小王”则必须回答真心话或选择大冒险。窗外暴雨如注,衬得室内暖光格外暧昧。
“啦啦啦……”秋月白洗好牌,将牌一平铺。“来吧!”
其他三人伸手抽,秋月白昂起头,自信满满地说:“玩这种游戏我还没输过。”她闭上双眼,将牌迅速翻面,齐云的笑声随之传来。
是的,小王。
“咳咳咳……这把不算。”秋月白耍起了赖皮。
“不是,玩不起啊?”齐云撅起嘴。
龚泽倦抬头看了眼牌,将它放在桌上:“我是大王。”
齐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戳了戳龚泽倦的胳膊说:“师父,快,把你那些损招全用上来!”秋月白瞪着他。
龚泽倦歪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真心话吧,你最喜欢的一道菜是什么?”
齐云:……就这?
秋月白顿时松了口气:“额……糖醋排骨!”
龚泽倦点点头,齐云插话道:“早上见你盯了好久。”
龚泽倦调侃道:“齐先生观察这么仔细?”
秋月白耳朵渐渐红了,她重新洗牌:“再来!”
这次小王是齐云,正当他皱眉时,看到大王是黎郁。
“天助我也!”齐云大喊,“黎大佬想个简单的,真心话行不行?”
黎郁依然摆着那张冷漠脸,想了一会儿说:“对着窗外喊三声‘我怕黑’。”
“啊?”齐云眼睛顿时睁得有平时两倍大。
“怎么?老齐你玩不起啊?”黎郁挑眉。
“我真没想到你也……”齐云咬了咬牙,黑着脸走到窗边。
随着三声“我怕黑”后,齐云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秋月白偷偷用帕子给他擦手,被黎郁瞥见,淡定补刀:“齐先生手抖得厉害。”
“我没有……”
第三轮,终于是齐云当大王了,但小王是龚泽倦。
“你问吧。”龚泽倦摊开手。
齐云不假思索地说:“最近一次心跳失控是什么时候?”
龚泽倦谈定摇晃酒盏:“昨晚某人发烧,非要抓着我手喊‘舅舅’的时候。”
齐云坐起身来:“你还有外甥啊……”但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昨晚?”他震惊地看向黎郁。
黎郁捏碎花生壳:“那是梦话。”
龚泽倦看向黎郁:“话说你舅谁啊?你都叫过好几次舅舅了。”
黎郁没说话,站起身手伸向龚泽倦。龚泽倦本能地躲闪,谁知黎郁只是拿起酒杯喝。
“领导…那是我喝过的……”龚泽倦抬头。
“我不嫌。”
第四轮,小王是黎郁,大王是秋月白。
很好,到了这位“懂姐”自由发挥的时机了。
秋月白想了想说:“坐在龚泽倦腿上给他喂酒!”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
黎郁拿起酒杯,缓缓走向龚泽倦。龚泽倦故意不接,直到酒杯蹭到唇角才张口,舌尖“不小心”扫过对方指尖。
黎郁冷眼看着他。
“坐腿上!”秋月白大喊。
黎郁冷着脸跨坐在龚泽倦腿上,膝盖抵着沙发,却在对方伸手扶腰时浑身一僵。不得不说,这姿势比镜渊副本更难熬。
“呜~”只听秋月白狼嚎声一片。
恰恰这时,服务员走了进来,她看到眼前这一幕,连忙捂住了眼睛。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黎郁推开龚泽倦,立马坐回沙发。
服务员缓缓睁开眼,笑着说:“你们几个真热闹啊,不像其他客人,都浑浑噩噩的。”
龚泽倦整理了一下衣服,问她:“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刘中的人?”
服务员翻了一下人员名单:“没有……”
“不应该啊。”龚泽倦皱眉。
……
服务员走后,屋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我困了……”黎郁垂下眸。
“明天继续!”秋月白依依不舍地往外走。
“打个赌吗?”齐云拉住秋月白。
“赌什么?明天谁赢得多?”秋月白眯起眼。
齐云瞥了眼龚泽倦偷描黎郁眉眼的手:“……先赌师父什么时候被揍。”
黎郁靠在墙边假寐,睫毛轻颤。龚泽倦以为他睡着了,用指尖悄悄描他眉骨轮廓,结果被突然睁眼的黎郁抓个正着。两人耳根同时红了。
深夜,两人的呼吸声急促,身体接触在此刻几乎为零。
呼吸在咫尺间交缠,一个带着挑衅的笑意,一个抿紧唇角,目光却黏着不放——像无声的较量,又像隐秘的邀约。
【饭后小甜点:
齐云:不过话说师父你为什么爱叫黎郁领导啊?
龚泽倦:可能是因为他管我管得太严了,上次这么管我的…还是我领导。
齐云:师父妻管严啊?
龚泽倦:?
齐云:不是不是!你什么都没听到!(os:怎么说漏嘴了)
龚泽倦:我纯钢铁直男看不出来啊!
第二天早饭时,齐云默默往秋月白面前推了一盘糖醋排骨。】
第一个副本终于落幕啦[撒花]
这篇又是水文,也算是发个糖吧[害羞]
话说要不要给秋月白和齐云组个cp呢[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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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 休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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