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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援淮西破强敌 力挽狂澜救危局

寒风裹挟着砂砾,将淮西大地刮成一片昏黄。金兵的牛皮帐篷沿着淠水河岸连绵十里,如同一群蛰伏的恶兽。金兀术站在三丈高的瞭望塔上,用单筒千里镜扫视着庐州城墙。城头上宋军的旗帜在箭雨中残破飘摇,守城士兵的惨叫声隐约传来。他嘴角勾起狞笑,将酒碗狠狠砸向塔身:"传我将令,明日卯时三刻,破城屠城!"塔身被震落的木屑飘进下方的战俘营,数百淮西百姓蜷缩在泥泞中,锁链的哗啦声与啜泣声在夜风中交织,仿佛一首凄婉的哀歌。

临安皇宫内,垂拱殿的蟠龙柱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宋高宗赵构反复摩挲着淮西守将的血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信纸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淮西三战三败,庐州危在旦夕,诸位爱卿可有良策?"话音未落,秦桧已撩起蟒袍跪奏,他的声音像是毒蛇吐信般阴冷:"陛下,岳飞部刚从襄阳回师,将士疲敝不堪。若此时强行调兵,恐重蹈富平之覆辙。"他眼角余光瞥见韩世忠攥紧的拳头,故意提高声调:"臣以为当遣使议和,保淮西半壁......"

"住口!"韩世忠猛然出列,腰间佩剑撞得甲胄作响,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赤红着双眼,脖颈青筋暴起,震得朝笏都微微发颤:"秦相莫非忘了,前年淮西首捷正是岳鹏举力挽狂澜!如今大敌当前,不思退敌却言求和,是何居心?"两班文武顿时骚动起来,主战派与主和派激烈争辩,殿内吵嚷声几乎掀翻琉璃瓦。赵构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拍案:"暂议至此,容后再商!"退朝后,秦桧与几名党羽在偏殿窃窃私语,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秦桧低声吩咐:"派人去淮西,散布岳家军畏战不前的谣言,再收买几个泼皮在临安闹事,就说岳飞拥兵自重。"

此刻鄂州军营中,岳飞正就着油灯查看地图。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他的影子在墙上摇曳不定。连日征战使他眼窝深陷,胡须也长出了灰白,却掩不住目光如炬。当淮西告急的羽檄传来时,他蘸墨的笔顿了顿,墨滴在地图上晕开,宛如一片血色。帐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丑时三刻。"击鼓聚将!"随着军令,沉睡的军营骤然苏醒,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士兵们迅速披甲执戈,动作娴熟却难掩疲惫。

"弟兄们!"岳飞站在点将台上,寒风吹得战袍猎猎作响,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充满力量:"淮西百姓正在金兵铁蹄下受苦!我们刚打完仗又如何?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去救人!"台下将士们举起的长枪如林,喊杀声惊飞了营外栖息的寒鸦。岳云握紧双锤请命时,岳飞注意到儿子甲胄上未干的血迹——那是前日剿匪留下的。他伸手替岳云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头盔,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骄傲。

八百里加急的马蹄声中,岳家军穿过凋零的村落。断壁残垣间,孩童的摇篮在寒风中摇晃,白发老妪对着烧焦的族谱痛哭。路边的田地里,倒伏的庄稼被金兵践踏得不成样子。"加速!"岳飞声音沙哑,马鞭重重抽在马臀上。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向前飞奔而去。而临安城中,秦桧正将密信塞进金使袖中:"拖住岳家军三日,议和之事必成。"金使接过密信,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人又低声密谋了许久。与此同时,金兀术也派出了一队精于伪装的密探,混入难民队伍,企图潜入岳家军刺探情报。

抵达淮西时,金兵的云梯已搭上庐州城墙。城墙上,宋军士兵们用石头、弓箭拼命抵抗,喊杀声震天。岳飞望着烟尘中的城池,突然勒马:"朱皋!"他指向西侧山谷,那里两侧峭壁夹着羊肠小道,正是绝佳的伏击地。"王贵、牛皋,各带两千人埋伏两侧;张宪领八百背嵬军守谷口;岳云随我诱敌!"他展开地图的手微微发皱,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部署完毕后,他又亲自检查了每个士兵的装备,确保万无一失。

金将完颜烈望着前方稀稀拉拉的宋军,狂笑挥刀:"岳飞不过如此!追!"五千金兵如潮水般涌入山谷。当第一声梆子响起时,金兵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方道路布满尖刺拒马。"不好!"完颜烈话音未落,两侧山坡箭如雨下,金兵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马嘶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山谷中顿时乱成一团。混战中,混入岳家军的金国密探趁机传递情报,却被眼尖的士兵发现。一场惊心动魄的捉奸行动在军营角落展开,密探在走投无路下,咬碎口中的毒囊自尽,只留下一张未写完的纸条。

混战中,岳云的坐骑突然悲鸣倒地——它已连续奔波三日,再也支撑不住。金兵的弯刀眼看就要劈下,张宪的长枪如毒蛇般探出,将敌人挑飞。他翻身下马,把岳云拽上自己的战马:"公子抓紧!"两人背靠背杀出重围,岳云的双锤砸得金兵脑浆迸裂,张宪的长枪挑落三员金将。岳云挥舞双锤,每一记都带着千钧之力,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沾满鲜血的战甲上。

战场上硝烟弥漫,岳飞在乱军中往来厮杀。突然,一杆金兵的长矛擦着他耳畔飞过,却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住——是淮西百姓组成的民夫队。为首老者满脸血污,仍嘶声大喊:"保护岳将军!"原来,这些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前来支援岳家军。远处城墙上,一面面"岳"字旗在炮火中升起,那是百姓用被面、床单连夜赶制的。有的旗帜上还绣着简单的图案,表达着对岳家军的期盼。

当金兵终于溃败时,岳飞望着浑身浴血的将士,喉咙发紧。一个孩童抱着陶罐挤过人群:"将军,喝口糖水......"他颤抖着接过陶罐,糖水混着血丝,甜中带咸。百姓们簇拥着献上"万民伞",伞面上密密麻麻的手印和血书,让他想起临行前母亲刺字的场景。针入皮肉的疼痛与此刻心中的激荡重叠,他猛然抱拳向天:"不灭金兵,誓不还朝!"说罢,他转身面向将士和百姓,大声说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将金兵赶出大宋!"

然而,就在岳家军欢庆胜利时,临安街头却出现了异样。秦桧收买的泼皮们四处散播谣言:"岳家军烧杀抢掠,比金兵还狠!"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被蛊惑,开始对岳家军指指点点。但更多经历过金兵暴行、得到过岳家军救助的百姓站了出来,他们自发组织起来,讲述岳家军保家卫国的故事,展示家中珍藏的岳家军赠予的物资。一位老秀才在街头摆开书桌,挥毫写下:"精忠报国岳家军,保境安民真英雄",围观百姓纷纷叫好,争相传抄。

临安宫中,赵构看着捷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秦桧盯着"岳"字落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脸上露出嫉妒和怨恨的神色。而淮西大地上,百姓们在废墟中升起炊烟,孩子们传唱着新的童谣:"岳爷爷,铁脊梁,三战淮西保家乡......"随着童谣的传唱,人们心中的希望之火越燃越旺,他们坚信,在岳家军的守护下,一定能重建家园,迎来和平的那一天。同时,他们也对那些诋毁岳家军的谣言嗤之以鼻,更加坚定地支持着这支正义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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