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星野互称朋友后,越前龙马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只有称呼从“越前同学”变成了“越前”,其他一切如常。
星野对待所有朋友都一视同仁:话会比平时多一些,笑容更频繁,偶尔会分享自己带来的便当或零食。越前观察了很久,发现自己和其他朋友在星野眼中似乎没什么区别——除了佐藤千夏。
那个活泼女孩可以自然地摸摸星野的头,戳戳她柔软的脸颊,甚至像揉面团一样捏一捏。有时候佐藤会整个人挂在星野身上,用撒娇的语气说“实验报告借我抄一下嘛”。而星野从不拒绝,只是微微红着脸,任由对方摆布。
看着星野和佐藤千夏亲密互动,他多希望自己也能像佐藤那样,自然地触碰星野的发梢,或者...
夕阳西下,越前远远看见星野独自一人的背影,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又自己一个人走吗?”越前问道。
星野转过头:“嗯,千夏她去找摄影素材。”
两人并肩走着,越前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沉默中,他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星野。”
“嗯?”星野转过头。
越前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少女的手掌温暖而柔软,比他想象中还要小,几乎完全被他的手掌包裹。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星野说的朋友关系……可以是这样的吗?”
星野惊讶地睁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没等她回答,越前又向前一步,轻轻吻了她的脸颊,就像他无数次想象过的那样。
“这样….也是朋友关系吗?”
“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将越前猛地拉回现实。他一把按掉闹钟,额头上全是冷汗。
“原来是梦...”他捂住发烫的脸,“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心脏跳得厉害,梦中亲吻星野脸颊的触感却异常真实。她皮肤柔软的触感,微微的凉意,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越前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些记忆甩出去,赶紧下了床去洗漱下楼。
“睡过头了?”南次郎坐在餐桌旁,揶揄地眨眨眼,“小子有没有做个好梦?”
“才没有!”越前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正扣着校服衬衫,扣子扣错了两颗又不得不解开重来。
餐桌上,表姐菜菜子已经摆好了他最喜欢的烤鱼和茶碗蒸。“今天的早餐是龙马最喜欢的哦。”她温柔地笑着。
“今天早上有社团练习。”越前看了眼时间,他抓起书包冲出门:“来不及了,先走了!”
网球部的晨训一如既往地严格。
“昨天对冰帝的比赛,大家都辛苦了。”龙崎教练环视队员们,“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比赛,但我们没有时间休息。在关东大赛下一场比赛前,必须好好调整体能。”
“是!”队员们齐声回答。
“以后还有更强的对手等着我们,大家要打起精神来。”教练顿了顿,“就这样,解散。”
“教练…”大石突然出声。
“什么事?”
“这个...”大石欲言又止,“手冢他..”
气氛瞬间凝固。
“他受伤了,有一阵子不能来了”教练打破了沉默,“副队长,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是。”大石郑重点头。
“关东大赛才刚刚开始。”教练提高声音,“我们不一定以现有阵容继续出赛,非正选队员也有可能取代现任正选。所以大家不要懈怠!”
“是!”
“这场比赛中有多人受伤。如果因为受伤而无法发挥实力,那就太划不来了。练习时要特别注意。”
“是!”
训练开始后,队员们比平时更加卖力。
越前选择了一个远离大家的角落练习。他摆好四盒空牛奶,开始练习发球的精准度。黄色的小球划出优美弧线,准确击倒第一个盒子。
“啪、啪、啪”每次的挥拍都像是要击碎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星野惊讶的眼睛,柔软的触感,还有自己那种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感觉...
越前已经打倒了所有牛奶盒,又重新摆放好继续刚刚的练习。一旦停下来,脑海里总会浮现早上的梦。他必须专注于练球这件事,不让那个梦继续占据他的脑海。
“早上的练习到此为止!一年级的留下整理场地!”不久后,大石学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整理球场后,越前回到教室。刚放下书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越前,刚结束社团练习吗?”….是星野
越前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睛,梦境带来的罪恶感又涌上来。
“嗯。”
“听说你们昨天的比赛获胜了,恭喜。”星野微笑着说
“嗯,下一次也会赢的。”他终于抬头,却看到星野已经转身开始整理上课要用的东西。
星野最近在苦恼一件事,身边的朋友都有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千夏喜欢摄影,她会为了一张完美照片而等上几小时;越前喜欢网球,他对网球的热爱,让他不断变强,全力以赴地面对每场比赛;就连堀尾也在偷偷加练,梦想成为正选队员。
她羡慕千夏透过镜头记录时的专注眼神,羡慕越前比赛中闪闪发亮的模样。就像她崇拜的流川枫,对篮球纯粹的热爱让他不断成长,极力攀越,无所畏惧。
而她自己呢?画画是妈妈的建议,参赛是为了养猫的奖金。一切动力都来自外界,而非内心真正的渴望。
“我到底喜欢什么呢...”星野轻轻摩挲素描本的边缘,陷入沉思。
午休时分,佐藤兴高采烈地向星野展示新拍的照片。
“这张光影超棒的!你看这个构图。”佐藤指着其中一张,眼睛闪闪发光。
“好厉害啊千夏。”星野由衷赞叹。好友谈论摄影时的样子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千夏真的好耀眼...”她不自觉说出了心声。
“阿月!”佐藤脸红了,“明明你自己也很耀眼啊!”
星野笑着戳了戳佐藤的脸颊:“好可爱...”
“干嘛啦!吃饭!”佐藤害羞地低头猛扒便当,耳尖通红。
教学楼走廊上,胜郎正为即将与荒井学长的比赛而紧张。
“胜郎你等一等!”堀尾追着他,“不要这样嘛!”
“胜郎不可能的。”胜雄也开口劝着。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跟他相比较。但是我还是要打。”胜郎握紧拳头,“我不能能够接受他们这种想法,只在乎自己能不能选上校队。所以不管怎么样,这场比赛我都要打下去,我要让学长他们都知道自己是错的!”
三人冲进一年二组的教室,将越前拉到走廊上。
“越前你想想办法!胜郎要以退出球队为赌注和学长比赛啊!”堀尾手舞足蹈。
“那你要我做什么?”越前冷静地反问。
“比如...教他外旋发球?或者透露荒井的弱点?”堀尾异想天开。
“不可能。”越前摇头,“现在的胜郎赢不了荒井学长。”
“不试试的话,怎么会知道呢!”胜郎激动地说。
越前喝着牛奶,目光落在教室里的星野身上。她正戳着佐藤的脸,两人笑作一团。
“越前!”堀尾想将他的注意转移回来。
"难道龙马不担心手冢队长吗?"胜郎生气开口。
“牛奶喝完了。”越前回避了问题。
“算了!”胜郎转身走了。
“诶等一下!胜郎!”堀尾追着他,胜雄也跟了上去。
越前看着三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没想到龙马是这样的人...”胜郎失望地低语,“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出赛...”
下午第二节课刚结束,堀尾就急匆匆地冲到越前的座位旁。
“越前!真的什么都不管吗?”堀尾双手撑在越前的课桌上,声音因为急切而提高了八度。
越前正趴在桌上补眠,被吵醒后不耐烦地抬起头,墨绿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翘着:“又怎么了?”
“胜郎的事啊!”堀尾急得直跺脚,“你就不能教他几个技巧吗?哪怕是最基本的发球也行啊!”
“发生什么事了?”佐藤好奇地凑过来,星野也凑了过来,目光在越前和堀尾之间游移。
堀尾像是找到了救星,手舞足蹈地解释:“胜郎要和荒井学长打比赛,输的人要退出网球部!”
“什么?这么严重?”佐藤惊讶地瞪大眼睛。
星野轻轻“啊”了一声,眉头微蹙:“怎么突然要比赛啊?”
堀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倒了出来。
星野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而越前则一直盯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铅笔。
“所以越前…”堀尾说到最后又提了一次,“你真的不打算帮忙吗?”
佐藤双手抱胸:“既然大石学长他们都没插手,应该放任了这个事情吧,也不会让他们两因为这个事就退出比赛的。”
星野若有所思:“而且短时间内也学不会外旋发球。”…她能理解越前其实更希望胜郎靠自己的努力进步,而不是靠“速成技巧”去应付对手。
越前还是那个答案:“我说过了,现在的胜郎赢不了荒井学长。”
“但是...”堀尾还想争辩来着,还是放弃了:“算了。”
“那你们要来看比赛吗?”他看向佐藤和星野。
“我们可以去支持一下胜郎,对吧阿月。”佐藤挽住星野的手臂
“嗯,为他加油一下。”星野点点头
“越前呢?”堀尾充满希望地问。
越前正把课本塞进书包,闻言停顿了一下:“可能去吧。”
下午的比赛如越前预料,荒井占据绝对优势。
但令人意外的是,胜郎摆出发球姿势,他的手臂在颤抖,却依然全力挥拍。网球划过一道弧线,竟然擦着边线落在了界内。不仅成功发出了球,甚至还回击了几次荒井打来的球。
“胜郎加油!”,一年级生在场外鼓励着。
最后一局时,荒井学长为了接一颗球时,体力不支而跌倒在地。
“够了!停止比赛!”大石学长的声音突然响彻球场。“我不记得有让你们比赛,去跑20圈。荒井跑之前允许你把脚腕上的铅块取下来。”
场边顿时一片哗然。
“负重状态下还能打成这样...”佐藤小声感叹,“荒井学长其实也很厉害啊。”
星野点点头,“胜郎也打得不错。”
胜郎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但眼睛亮得惊人。
有些成长必须亲自经历,有些界限必须自己跨越。有时候打一场比赛就好了,打完带来的东西不是光靠理论或者速成才能得到的。
赛后,两人互相道歉,误会消除,胜郎证明了自己的勇气,荒井也证明了自己的对于校内赛认真的态度。
放学路上,佐藤又因摄影社团的事提前离开。
“抱歉阿月,又让你一个人...”
“没关系,为摄影付出热情的千夏,我很喜欢。”星野轻声说。
佐藤突然抱住她:“干嘛突然说这种话...”声音里带着害羞的颤抖。
星野看着好友跑向摄影社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放学路上,越前又一次看到星野独自走在前方,就像梦中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又自己一个人走吗?”他听见自己问出和梦中一模一样的问题。
星野转过头:“嗯,千夏她有事。”
她回答与梦中大差不差,他握紧拳头,生怕自己的手会像梦中那样擅自行动。
两个人沉默走了一段路后,星野突然开口:“其实有点羡慕千夏,还有越前...”
“嗯?”越前转头看她,发现星野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迷茫,在夕阳的映照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既脆弱又美丽。
“你们都有热爱的事物,为之全心投入的样子...真的很耀眼。”星野的声音很轻,“就像流川枫一样,因这份热爱不断努力...”。
整条小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身影时,星野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倾诉冲动。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刻向越前敞开心扉,或许是四下无人的寂静给了她勇气,或许是积压已久的心事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其实她大可以回家向父母倾诉,但父母的关爱和朋友终究不同。父母总是会立刻给出解决方案,就像上次妈妈直接建议她去学画画那样。而此刻,她需要的不是建议,而是一个能静静聆听、理解她内心波澜的人。
“越前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网球的?”
“有记忆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拿着球拍了。”越前望着远方,“最初只想打败一个人...现在是真心喜欢网球,打网球很快乐。”
自己一开始只是因为要打败老爸所以才打的网球,那如果打败之后呢,自己还会再打网球吗,这个问题自己之前从没有想过。打的网球也只是老爸的翻版,在和手冢队长打了一场比赛之后,自己才想要开始打自己的网球,想要一直打网球,变得更强…
他停下脚步,认真看着星野:“你画画时也很耀眼。那幅获奖作品...真的很棒”,他想起无意间瞥到佐藤相机里那张她专注画画的侧影的照片,还有那幅…他的手抚摸着卡鲁宾的画。
“但那只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画画的时候会忘记时间吗?过程开心吗?”
“会,开心。”
“有时候,无意识的举动比理性思考更诚实。”越前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你对绘画有还未察觉的热爱。”
“未察觉的热爱…”星野回想作画时的专注,那种全世界只剩下画笔与纸的感觉。她眼睛渐渐亮起来:“嗯!我喜欢画画!谢谢你,越前!”
当她停止追问“我是否纯粹热爱”时,那个自然而然拿起画笔的时刻,就是答案。
越前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嗯,眼神很不错。”,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匆忙收回手,“...朋友的鼓励。”
两人道别后,越前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跳仍未平静。他触碰星野发丝的指尖微微发麻,心中既懊恼又甜蜜。
那一刻,越前明白了梦境与现实的差别。梦中他亲吻了星野的脸颊,但现实中,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种满足感远比梦境更加真实、也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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