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意洗了两遍手,用了程屺柚子味道的洗手液,挤到手上滑腻的触感让靳如意想起了些什么,脸马上就烧红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靳如意觉得自己身上都带上了程屺的味道,浅淡的青皮柚。
走之前,靳如意去卧室看了一眼程屺,他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背对门睡着了,呼吸平稳均匀。
靳如意整理好毯子,把夜灯打开,悄悄关上门走了。
直到门口传来电子锁“咔哒”上锁的声音,程屺才睁开眼,在昏暗中勾起了唇角。虽然没留住人,但也算有了大进展。
他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刚刚闹了一通,酒早已醒了大半,况且为了不让靳如意尴尬,他和衣躺着一动不敢动,出了一身汗,此时连眼神都恢复了清明。
程屺顺手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蜂蜜水,喝了一口后觉得比自己冲的好喝多了,不禁心情大好,想发信息问问靳如意到家了没,但碍于自己现在处于“醉酒”状态,只得遗憾作罢。
靳如意这晚睡得不好,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19度还是无济于事,燥热得在床上辗转反侧。
被程屺抓过的那只手好像还是很酸麻,靳如意心里很乱,只不过是听了人家朋友的几句话,自己就颠儿颠儿地大半夜开车去找人,任谁看了都会猜测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况且程屺那么个恶劣的性子,看自己今晚没有明显的推拒,不知道会在心里怎么编排两人的关系呢。
直到天快亮,靳如意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然而也没睡多久,就听到闹钟跟不要命一样的响,八点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烦躁地想到,好像只要头一晚见过程屺,就总会睡不好,第二天绝对是兵荒马乱的一个早上。
到望园道已经九点半了,还没进门,就听到店里的员工们笑着在说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收拾店面,码好当天要用的茶叶茶具,备好餐点食材,准备开始迎接上午的客人了。
靳如意进门前故意咳了一下,谁知员工们看见老板进来,非但没有心虚散开,而是开心地对靳如意招手。
“老板,原来你和程总高中时候就认识啊。”
然后靳如意就看到了始作俑者本人——程屺,正双肘支着桌子拿着一沓照片给店里的员工们看。
小米看到靳如意,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如意姐,你高中时候就那么好看了啊,当时和程总是怎么认识的呀。”
靳如意瞪了她一眼,“连你也跟着一起闹?店不开了?”
小米抬手在嘴边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拼命给围在程屺身边的人们使眼色。
程屺倒是淡然,坐在那里一副看戏的模样,看靳如意板着脸训店里的小孩们。
员工们各就各位以后,靳如意才走过去,把包重重放在桌上,“程屺,你不用上班不用工作的么?”
程屺无所谓的靠着椅背,懒散地开口,“什么都我干了,要员工干什么,摆着当吉祥物?”
靳如意气结,“所以你就来影响别人工作?”
程屺一脸无辜道,“怎么影响了,我不是客人么?”说着就拿起旁边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单子,随便指了一个,“那就先给我来壶这个。”
靳如意看了一眼,是绿茶,皱着眉说道,“你昨晚醉酒,今天再喝绿茶不合适,换红茶吧。”
说着就招呼店里的员工过来,吩咐先煮一壶红茶过来。
靳如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自作主张有什么不妥,直到看见程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问道,“怎么,关心我?”
靳如意才发现自己刚刚表现得有点越界了,她绷着脸挽尊,“我是怕你酒没醒喝了绿茶吐我店里,你少编排我。”
程屺笑了,“嗯,那就还是关心我。不过……”他顿了一下,凑近了一点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一样,“昨晚几点回去的?”
靳如意脸蓦地红了,不自然地搓了一下手,“两点半。”
程屺把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装作苦恼地说,“昨晚下车的时候被风吹得上头,后来晕晕乎乎就睡了,本来想送你回去的。”
靳如意摇头,“没关系。”
程屺又问,一脸纯良的模样,“那昨晚上没发生什么吧?”
一瞬间,昨晚上在程屺卧室发生的事就跟情景再现一样,连细节都清清楚楚。
手背和手心不同的触感,程屺眯起来的迷离的眼睛和间或粗重的喘息,以及无法忽略的味道,共同构成了脑子里的闪回的画面,像是一张网,不容拒绝地舒展开来,每跟丝线都裹挟着俩人之间在黑暗中萌生出来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靳如意耳朵发烫,红得像能滴出血来,只能寄希望这个醉鬼昨晚上脑子不清楚什么都没记住了。
她费劲表现出一副坦荡的样子,“什么都没发生啊,刚到家你就酒劲上头睡了。”
为了扳回一城,她甚至还开口调侃,“程屺你是不是很希望发生点什么啊。”
程屺笑了,嘴角上扬成一道好看的弧线,看着靳如意死撑出来的冷静,随口问道,“那你搓手做什么。”
靳如意马上松开抓在一起的两只手,狠狠地说,“我冷,不行么?”
“现在七月了……”
“程屺!”
一楼大堂传来靳如意有点恼怒的声音,员工们放下手里的活,悄悄地躲在柱子后面看热闹。
小米和店里年纪最小的那个姑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这两人要说没点啥,谁信呢!”
“就是,你看老板那眼神,哪里是生气,那明明是在撒娇。”
“没错!”
程屺也是见好就收,怕再逗一会儿人真生气了,就白瞎这一早上的时间了。
他喝了口茶,正色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通知你,生态游可以签了,云山镇政府很重视,希望项目能尽快签约落地,所以把时间定在了后天,你也得去。”
靳如意完全没想到程屺真是带着正事来的,一脸懵地问,“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情?”
这,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对啊,不然是什么。”程屺说着又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问道,“靳如意,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吧。”
“我没有!”靳如意马上开口反驳,却显得有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感觉。她给程屺添满水,感觉那张脸怎么看都觉得很可恶,想不通当年看上了他什么,不禁咬着牙说,“喝完赶紧走!”
靳如意去收银台给员工安排事情,背对着程屺,却总感觉有一束灼灼的目光落在后背上。
而有些人却毫无偷看的自觉,靠着椅背盯着人的背影看够了,才起身走过来跟靳如意告别,“我先走了,明天下午三点去家里接你。”
然后也不等靳如意说话,就踩着悠闲的步子走了。
几分钟后,靳如意收到了程屺的微信。
“上三楼睡会儿,店里一会儿没你倒不了。”
程屺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小狗,在翠绿的草地上跑着撒欢,黑豆子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
靳如意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点进了他的朋友圈,竟然不是三天可见,这倒是让人没想到。
程屺的朋友圈也是意想不到的丰富。有时是在因斯布鲁克滑雪,有时又在黎明攀岩,有时会发一张插着针头正在打吊瓶的照片,而隔天就在海上冲浪。
阳光洒在海面上,金色的光芒与蔚蓝的海水交织在一起,他站在冲浪板上,肌肉线条流畅健美,身姿矫健,像一只敏捷的海鸟。冲浪板在海浪的推动下,宛如一只巨大的翅膀,带着他飞跃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
靳如意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久,感觉偷偷窥见了程屺在过去六年中的冰山一角。
这种感觉让人不太好受,原来分开的这些年你竟然过得很快乐,是类似于一种心理失衡的感觉,感觉在这场漫长的较量中落了下风。
但她马上又想到,季沣说程屺这些年在国外一直在治病,一时间又五味杂陈起来。
就这样起起落落地过了一上午,靳如意连午饭都没吃就上楼睡觉了。
TG大楼的33层,程屺靠在落地窗前抽烟,听许晋汇报影山车祸的后续处理情况。
那辆刹车失灵的小型面包车撞了程屺的车后,又在失控中一路疾驰,与一辆大货车追尾后,撞到了路边的山石上,才被迫停了下来。
面包车车主倒是受伤不多,但据说被吓得魂不附体,打电话报警的时候抖得连话都说不清。
尽管存在诸多蹊跷,但这场车祸最终很有可能会被定性为意外,而受伤最重的刘亦航,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程屺黑着脸,目光冷冽,让在一边汇报的许晋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手机响了,是程屺的私人号码,许晋很有眼色地关上门出去了。
程屺接通,对面传来蒋宸懒洋洋的声音,“昨晚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有事说事。”
蒋宸从小和程屺一起长大,说话向来没正形惯了,自从知道了靳如意,天天就操心兄弟那点生理以及心理问题,“呦,怎么这个态度,你实在憋得不行要不自己解决一下吧,成天这么大火气。”
程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别说没用的,怎么了?”通常这个时间,笙歌一夜的蒋宸正在家补觉,连他老子的电话都敢不接,更别说主动打电话来了。
蒋宸说,“影山那事有眉目了,你去宋城的前一周,面包车车主的父亲,银行账户上突然多了20万。他一个打零工的,哪来那么多钱,你想想。”
“还有,我托朋友查监控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
“你出发当天,三点半到了望园道,停下车派人在一家叫燕城面点的铺子里买东西,当时后边就跟着车了,你没发现?”
程屺当时一心想着能见一面靳如意,远远看一眼也好,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情况,所以当下听到蒋宸这么说,心里大概也有了一些猜测。
他问道,“是那辆面包车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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