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月末，文盛总算有了消息。
姜沅派人传消息来的时候程书玉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祁琛在厨房做饭。
两个人得知了消息便动身前往灵界。
这是程书玉回来以后第一次踏入灵界。
大殿中聚集了许多人，程书玉扫了两眼，有一两个熟悉的面孔，左媛和叶知欢也在。
有人看见他和祁琛并肩来，还冲他俩打招呼，虽然程书玉不太认识，但还是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小声问祁琛：“我不认识他啊，冲我打招呼干什么？”
“大概是慕名吧。”祁琛笑说。
程书玉在灵界还算是有名气的，毕竟也是个前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前辈。
在场的人吵吵闹闹，都在交流有关文盛的事。
有人觉得意外，有人觉得惊慌，还有人私下嘲讽了姜沅两句，似乎是有些不满。
他们理所当然地将文盛未死的错怪在姜沅身上。
或许是真的在责怪这件事，又或许只是不满姜沅一个女人管理灵界，借此挑刺。
程书玉默默翻了个白眼，觉得无语。
他特意跟那些人隔了些距离，摆明不想搭理。
左媛她们刚到程书玉旁边，姜沅就到了。
她淡定从容，将如今的情况向众人阐明。
她说，她会亲自去处理这件事。
“此次我离开灵界，灵界事务暂由几位长老代理，奖罚一律按以往来，还希望大家遵循规定，努力维持灵界的和平。”
姜沅坐在高位上，说完之后瞥了两眼刚刚那几个背后说她的人，停留了下，又补充道：“灵界向来讲究能者居上，若是有人觉得自己能够管理好灵界，欢迎来挑战我。”
“祁琛，程书玉，麻烦你们留一下。”姜沅最后说道。
其他人接连退场，姜沅也从高位上走了下来，等到旁人散去，姜沅也站在他们身前。
她微微鞠一躬：“还是要感谢你们愿意出手相助。”
“客气了。”程书玉说，“你的人打听到文盛出现在什么地方？”
“……”姜沅垂下眼，好半晌才出声：“在林城，是千年前我俩相遇的地方，如今是个待开发的小镇，我已经派人前往那里尽量驱散群众了。”
姜沅抬手一挥，一幅地图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座城镇不大，但群众少说也有上万人，这边是一座矿山，鲜有人至，我会想办法把他引过去，还要麻烦你们提前设伏好。”
程书玉抬头看了两眼，估算了一下距离，“这个位置不会影响到旁边的村庄吗？”
“住得近的几户可能会受影响，所以我才派人先去安顿那里的村民。”姜沅老实说。
程书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祁琛问。
“虽然这个请求很自私，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们抓住他以后，让我亲手了解他？”姜沅问。
祁琛点点头，看了一眼程书玉，见他也没发表意见，应当是应允了，才道：“好。”
姜沅略微退后了两步，在地上随手设立了传送阵，伸手指了指左媛身后的东西，“左小姐，能不能麻烦你把那盒东西带上，我们用传送阵过去。”
左媛回头便见一个盒子，拿在手中，和叶知欢一起走入阵法。
程书玉偏头看了看祁琛，抓着他的手小声道：“注意安全。”
“你也是。”祁琛回答道，随后握住他的手，一起迈入阵法。
……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有他们四个人和姜沅同行，除此之外剩下的人都分散在各个村庄中潜伏。
千年已过，这里早已不是当初的那方天地。
姜沅止住脚步，似乎是在思考。
她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文盛，自此以后便陷入深渊。
倘若不曾相遇，她又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早已饿死在街头？
说起来她倒有些感谢文盛，如果不是他，姜沅不会成为如今的姜沅。
程书玉刚到这地方，就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跟在后面略微蹙了下眉心，祁琛便问：“怎么了？”
程书玉怔了一瞬，没想到这都能被祁琛察觉，他摇摇头，小声道：“总感觉有点怪。”
“小心些。”祁琛说。
程书玉：“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不过我也觉得不太对。”
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了。祁琛想。
他们几个人刚到矿山，程书玉就觉得不对了。
如果说刚刚走过来的路上程书玉不能够确定，那么现下是完全确定了。
这地方有问题。
整座矿山被微不可察灵力笼罩，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而叶知欢跟着姜沅，无意之间已踏入了阵法，只待别人瓮中捉鳖。
程书玉意识到的时候，拽了一把身侧的祁琛，叫住了前方不远处的左媛。
“等一下！”程书玉说。
左媛回过头来看，愣了两秒，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祁琛也问他。
“这地方有问题，你别动。”程书玉看了看最前方的姜沅和叶知欢，好像想通了些什么。
姜沅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这里的灵力？为什么祁琛也察觉不到？
还是说，这灵力是故意只叫他知道的？
最前方的姜沅回过头，愣了片刻，急忙走向程书玉，只是才刚刚迈出两步，突然被什么挡了回去。
姜沅马上就意识到什么，将叶知欢护在身后，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程书玉走过去，伸手轻轻一碰，中间像是被什么结界隔开了，进去容易，但出来却很难。
“这是？”姜沅不安道，“看来文盛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了。”
左媛：“这怎么办？”
“有些棘手。”祁琛大致查看了一下这个阵法。
“嗯。”程书玉应了一声，对姜沅和叶知欢说：“你们两个小心些。”
“师姐。”叶知欢也有些不安。
左媛正要答她的话，就突然被一阵声音挡了回去。
听上去像是一段传音，又仿佛在附近不知道什么地方。
姜沅一听就认出来了，是文盛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阿沅。”文盛说。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姜沅和叶知欢的身后，之前受的伤早已经大好。
他似乎并没有对阵中只有两个人感到奇怪，这也恰好印证了程书玉的猜测。
那些不对劲的地方是文盛故意让他察觉的。
只是为了让程书玉他们无法参与进他和姜沅的事情中。
姜沅十指紧攥，把叶知欢拉到身后，叮嘱道：“你小心些。”
随后她直直地对上了文盛的视线，声音冷冷道：“是好久不见了。”
文盛听见这语气似乎有些受伤，“阿沅你已经和我这般生疏了吗？”
“……”姜沅没有回答，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恶心。
“罢了，我早知你的性子。”文盛自说自话。
程书玉大概预测了一下他们同文盛的距离，趁着文盛注意力只在姜沅身上的时候，他轻轻拽了祁琛的衣袖，小声问道：“可有办法解开这个阵法？”
“我猜测，这和普通的阵法不一样，他可能是以身设阵，除非他死，阵法不可破。”祁琛沉声道。
以身设阵，文盛真是疯了。程书玉心想。
他即刻便做了决定，“既然只有这个办法，那我们也入阵。”
不入阵就无法接触到文盛，更别提其他的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动，文盛很快闪身到了姜沅身侧，姜沅抬手想要去挡，却没想到文盛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她身侧的叶知欢。
“啊！师姐！”叶知欢惊呼道。
文盛对付姜沅可能有待商榷，但对付一个叶知欢还是绰绰有余。
他抓住叶知欢的胳膊，三两步就回到了他原本站着的位置。
整个过程发生不过三秒钟，众人反应过来时，叶知欢已经被文盛抓住了。
“知欢！”左媛喊叫着想要冲入阵中，却被程书玉拦住。
“别动。”文盛说。
“你！”姜沅往前冲了两步，又突然止住，以免文盛对叶知欢做出什么举动，“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会留她到今夜十二点。阿沅，我等着你来找我。”文盛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抓着叶知欢走了。
“知欢！”左媛又往前冲，踏入了阵法，又被姜沅制止。
程书玉见状，也跟祁琛走了进去。
“这怎么办？”左媛有些崩溃。
“我去找他。”姜沅说。
“等一下。”程书玉阻止道，“我们总不能冲动行事，你们放心，他伤害不了知欢。”
“怎么说？”姜沅问。
“之前程书玉曾给知欢留了一层保障。”祁琛帮忙解释道。
是在贺思思那个梦境里的时候，之后叶知欢也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威胁，所以旁人都没发现，只有程书玉和祁琛知道。
左媛：“那总不能让知欢就这么被抓走吧，我们怎么救她？”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五个多小时，我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看有什么万全之策。”程书玉说，“祁琛猜测，这个阵法是文盛以身设立的，除非他死，不然破不了。”
“他有病啊？”左媛骂道。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姜沅点了下头说，“所以我必须得去，倘若无法接近，又怎么能够杀了他？”
祁琛：“得去，但不能就这么去。”
“姜沅，你跟左媛去摸一下附近的路线，我跟祁琛去阵的四周查看一下看能不能有所松动，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在这里见面。”程书玉安排了一下工作。
这个地方他们没有文盛熟悉，就算有什么计划，也可能碍于这些不熟悉而有所偏差。
所以在摸清路线的基础上，他们还得想办法削弱一下这个阵法。
既是文盛以身设立，就说明文盛的大部分灵力都用来维持着这个阵法，若是他们有办法能破坏一点，也会对文盛造成一些损害。
既然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这边，好在还有事在人为，他们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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