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大都市的繁华商业街上行人如织。
许念书目送谢泉的黑色长款跑车融入夜色之中,这才松了口气。
意外之喜。
本以为要跟他长期周旋,没想到他主动放弃。
许念书不在乎他放弃的原因,只要他走了,以后就没理由纠缠自己。
她回到烤肉店,跟王西风道歉道:“你不介意的话把这些食材都带走吧。”
王西风兴奋而耐心地把肉烤熟,询问道:“他是你哥哥?”
许念书道:“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同事,没什么交情。”
真有人无聊到为了同事演一场戏。
王西风本以为自己拯救了一对小情侣,事实却是一场闹剧,他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心态。
只要钱到位就行了,更何况收获一顿很贵的烤肉,赚了。
王西风也有自己的骄傲,认为自己是未来农学大佬,跟不相干的人没什么联系。
他问道:“以后不会再合作了是吧?”
许念书答道:“应该不会了。”
王西风点头,把许真的联系方式从飞信上删除,打包烤肉,出门骑着共享电车,疾驰而去。
许念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从飞信上转了16块钱路费,却得到一个红色感叹号,显示自己不是对方好友。
许念书震惊,路费还没报销就急着删人,难道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隐藏款大佬?
王西风回到首都农业大学后,总觉得缺了点东西,一拍大腿,路费忘了要了!
想偷偷把人加回来,又拉不下脸,想想把烤肉带回来也不亏,勉强算是心满意足地回宿舍整理数据去了。
昱程在首都有别墅。
但是许念书恐怖片看得多了,总疑心大房子里藏人或者有鬼,坚决不住别墅。
昱程只好把房子让给自己养的两条边牧、一条金毛、一条哈士奇、一条萨摩耶、两只狸花猫。
自己则收拾收拾,跟许念书住高层去了。
四室二厅,六百平米,带露天阳台。
阳台上养着许念书的寒兰、墨兰、西班牙薰衣草、香水百合、茉莉、小苍兰等等。
全是味道浓郁的花。
昱程闻到浓郁的花香犯恶心,因此极少去到阳台。
他有一个毛病。
总爱趁许念书不在家的时候,把猫猫狗狗带到家里,与之进行一些仿若亲子般的互动。
这些猫猫狗狗总爱啃许念书的花。
为了防止挨骂,昱程会提前用笼子把花罩起来。
宠物在,许念书走,许念书在,宠物走。
两波人马就像白天跟黑夜,永远不搭界,也从没出过什么问题。
偏偏是许念书约了谢泉跟王西风的这晚,她本以为会睡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没想到结束时间还挺早,干脆就回家了。
晚上十点,家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人。
昱程八成又在夜跑,许念书也没怎么在意。
但平时总是叮嘱他,节省电费,人走灯灭,这会儿怎么留着灯呢?
许念书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又想起自己看过的恐怖片,担心家里藏着谋杀犯,不由心虚,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却默默地拿起自己藏在地毯下的匕首。
那是精钢锻造的四十厘米□□,刀把十五厘米,带护手,刀身二十五厘米,异常锋利。
刀刃插进身体,一拧一搅,放气放血,一气呵成。
特殊的刀身构造,完全杜绝伤口愈合的可能,只要被伤到,就会一直流血,想缝合都困难。
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杀人刀,带出屋子立刻被抓起来的违禁物品,许念书平时藏着防身的。
她此刻握着刀子,沿着墙根小心翼翼搜索,不错过任何一处角落,不敢忽视任何一个视野盲区,生怕遗漏什么危险。
忽然,她听到了“喵喵”的叫声。
一只狸花猫从置物架上跳下来,步态优雅地走到她面前。
许念书松了口气。
原来昱程又把他的猫猫狗狗带到家里了,所以灯是给这些宠物留的吗?
她放下不着边际的幻想,把刀藏回客厅地毯下。
现在她开始担心自己的花花草草,于是走到阳台上。
昱程临走前放了笼子,花草们安然无恙地待在笼子里。
许念书这才完全放心。
她忙了一天加一晚上,已经很累了,也没立刻急着离开,而是盘腿坐下地板上,看着自己的花发呆。
她逐渐地有些困倦,昏昏沉沉之中,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还夹杂着呼哧呼哧的急喘声。
许念书扭头,被突然窜出来的庞然大物一脚踢翻,脑门磕在花笼子上,哐啷一声。
她朦胧间只看见一条边牧贴在脸前冲自己笑,随后,脑袋顺着笼子滑下去,整个人四仰八叉躺在阳台地板上,不省人事。
许念书大约晕了几分钟,被哈士奇拱醒了。
许念书坐起来,其实不太记得晕倒前的画面,她看看远处前爪着地,乖乖坐立的边牧,又看看嬉皮笑脸的哈士奇,抓住狗嘴筒子,抽它大嘴巴子。
边牧看见这一幕,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昱程夜跑回家,走到阳台,就看见许念书打狗的残暴一幕。
他默默看了一会儿,眼神跟哈士奇求助的目光相撞。
顶着求他施以援手的哀怨目光,昱程选择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却被许念书叫住。
许念书放开狗嘴,任由两只狗一溜烟跑掉,对昱程道:“别把猫狗放家里了,这里楼层高,猫狗摔下去就救不活了。”
昱程道:“你的意思是,让它们住别墅,我挤在高层是吗?”
许念书反问:“你很挤吗?你就这么哔——整天哔——”
昱程从不惯着,撸起袖子刚要和她对骂,忽然想起还有正事要说,打断道:“你先别骂,我是想等你正式开始工作,就没时间回家了,在此之前跟我回家见见爸妈。”
许念书一愣,“可是距离我们俩上次被扫地出门已经五六年了,我以为你爸妈已经不认你了呢。说不定趁年轻又生了一个。”
昱程道:“事实上被扫地出门的只有你一个,我等她们气消了就经常回家了,去年还回过一趟呢。”
许念书震撼道:“一年回家一次能算是经常回家吗?倒反天罡了。”
昱程道:“比起你来算好的,我就没见你回过家。”
许念书道:“那是因为我跟着有钱人,我怕回家她们嫉妒我。”
昱程摆摆手,“总之明天跟我回家一趟。”
许念书也没什么意见,坐在阳台上发呆,吹着大城市高空的夜风,体会丝丝缕缕的凉意。
昱程洗完澡,擦干头发,穿着黑色真丝睡衣来到阳台,敲敲实木栏杆,问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要睡觉了。还是说,你想来一发?”
许念书抬头,缓缓道:“我的墨兰有点奇怪,买来一年了,它还是只有两长一短,三片叶子,一点都没长过。”
昱程镇定道:“兰花就是很难养嘛,长得也慢。”
许念书定定地看着昱程的眼睛,“是吗?”
昱程亦淡然地回望,“就是这样。”
许念书站起身,“你有一个叫项群青的朋友吧?”
昱程脸色微变,但很好地控制住了,“或许有,怎么了?”
许念书冷笑道:“别装傻,你们不是大前天才在一起碰过面吗?我在大街上看见你们了。”
昱程道:“是科技园区那边吗?我们在谈项目,他的常温超导有了一点进展,在跟我谈具体应用的事。”
许念书道:“总之,明天见完爸妈,把他请家里来做客吧,我给人家做顿饭,都是熟人,大学的时候,在s市,他还追过我。”
昱程淡定道:“我知道他追你的事,当时我们正在分手中,我就没阻止他。你想见就见,但是做饭不必了,还是从外面订点。”
许念书的厨艺过于普通,倒也不是嫌弃她的菜拿不出手,只是单纯没有尝她手艺的**。
许念书决绝道:“不行,必须是我做的菜。”
昱程也没多想,耸耸肩道:“随你吧。”
两人第二天去到昱程父母家。
昱程的父亲叫昱北则,是个房地产老板,母亲叫茜惹,是位医学教授。
这两人的祖上也是叫得出名的人物,可以说是世家大族。
两人非常嘚瑟地在首都搞了个庄园,从庄园外远远望过去,就有一种令打工人心寒的资本又封建的味道。
昱程的父母本身瞧不上许念书,认为她十分拉低家族档次。
事实也确实如此,许念书无可辩驳。
如果两人愿意像影视剧里演得那样,甩给她五千万,让她离开自家儿子。
许念书也愿意拿钱办事,离开昱程,做个没有爱情的有钱人。
问题在于,他们偏偏不想跟自家儿子撕破脸,彼此利益受损不说,面子上也不好看。
他们因此表面对许念书比较客气,没对她说重话,默认了两人的关系,只希望她们早点生个孩子,将来重点培养孩子,跟昱程搞好关系,把许念书这个外人不冷不热地甩在一边。
问题在于,许念书甚至根本不想跟昱程结婚,也没有领证的打算。
许念书不想跟任何人结婚,因为会牵扯到债务跟共同财产之类的问题。尤其是昱程这种生意人,指不定哪一会儿就破产了,她可不想莫名背负几亿债务。
连经济帐都精打细算,孩子就更别想,有了孩子更掰扯不清。
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昱程在追求,靠近,示好,付出,她许念书可从没答应过什么。
许念书的三字箴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问就是,她不得不接受对方的好意,这都是因为她太善良,见不得对方被拒绝后伤心的样子。
要说结婚,要说负责,什么负责?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是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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