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程了解自家女朋友的调性,不能要求太高,什么结婚啊,家庭啊,后代啊……
现在至少还有女朋友,一提各种责任,一摊帐,连个女朋友都没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贪得无厌反而容易失去。
你问他为什么不能换个女朋友?
这个问题,昱程爸妈也想问。
甚至想请高人。
一向信奉科学的二老,拜倒在儿子选女朋友的眼光下。
昱北则甚至一度认为,昱程是利用许念书来报复自己,报复他小时候的棍棒教育。
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两人15岁相恋,再怎么报复,也不至于25岁还如胶似漆。
十年了,比好多人的婚姻都长久了。
昱北则不得不妥协,承认了许念书,只要求她生个孩子。
餐桌上,面对父亲的要求,昱程沉痛道:“我有弱x症,我不能生,说起来真得感谢念书对我不离不弃。”
昱北则夫妻大怒,当场把两人扫地出门,宣称“没有这个儿子!”
本以为昱程会反省,会回来求原谅。
没想到昱程开心得很,该工作工作,该享受享受。
不能回家这事带给他唯一的影响——就是每年省了几千块汽车油费。
不对,什么不能回家,他跟宠物狗们有个家,跟许念书有个家,幸福着呢。
昱程活得好好的。
昱北则莫名其妙中年丧子!
还是为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垃圾的女人!
总不能真的放任儿子在外面野。
昱北则只好软下态度,渐渐跟昱程恢复来往。
趁着感情升温,邀请许念书再来家里坐坐。孙子什么的,只能徐徐图之。
昱程跟许念书进了庄园大门后,下车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会客厅。
会客厅是一处修建在花园里的小型半玻璃房。从落地窗往外看,姹紫嫣红的花海招摇绽放,白色大理石堆砌的喷泉,水光盈盈,熠熠生辉。
屋里冷气很足,铺着羊绒地毯,每一份家具都用料考究。
佣人们悄无声息地上菜,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工整雅致有序,十分训练有素。
许念书呆板地坐在餐桌上,低头盯着红酒杯,就好像酒杯里面有朵花似的。
茜惹坐在对面,穿着墨绿色苏绣旗袍,手腕上挂着一只通透的绿手镯,看不出什么材质。
可能是玻璃吧。
许念书仇富般阴暗地想。
茜惹笑道:“小书不要拘谨,我们是一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拘谨?
许念书一愣,竟然这么看她,把她想成什么体体面面的人了?她许念书是那种人吗?
许念书放下酒杯道:“妈妈,我只是在发呆。”
昱北则接近五十,面容依旧儒雅俊美,看上去仿佛三十出头。由于家人见面,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他穿得很随意,只穿着纯手工定制的白衬衫跟西裤,没有外搭。
昱北则笑笑,“听说小书……”
他下意识跟着老婆叫,叫到一半就发觉不对,“小书”音同“小叔”,许念书凭一己之力,占尽全家便宜。
昱北则改口道:“听说小许最近要拍电视了,我正好认识几个导演,制片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昱北则这话,有提点,有敲打。如果昱家想出力,保证让许念书事业亨通,如果昱家想从中作梗,也有得是办法让许念书吃不了兜着走。
许念书灌口红酒,“爸,你别吹了,我角色都定下了,就是一个女配。你还能有本事,把我改成男主吗?”
一点谈判水准都没有,接个大男主剧的女配,谁能救得了你?我的意思是让你换个角色,就那么想当女配吗?
昱北则腹诽,这些话只能心里想想,不能明面上说出来,否则不就是上赶着帮许念书了吗?显得他跟昱程一样,做人可不能太“昱程”。
昱北则只得淡淡道:“你先把眼前的角色演好吧,年轻人脚踏实地是好事。”
许念书伸长胳膊,筷子在昱北则面前点了点,“爸,你根本不懂艺术,你别说了。诺,把你眼巴前那盘排骨端过来,我够不着。”
昱北则暗暗皱眉——太没教养了,昱程怎么会被这种人勾了心神?看来家里是得请高人了。
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许念书的无理,并没有发作,而是挥挥手,招呼侍立一旁的佣人,按许念书说的做。
许念书歉然解释道:“爸,你别介意,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在家就是这么放松。”
茜惹尬笑道:“呵呵,没事,我们就喜欢你这种活泼伶俐的孩子。”
许念书感动地拿胳膊肘子戳戳昱程,“宝宝,你爸妈可真好,对我真包容。”
昱程平白挨了两肘子,没有任何表示,默不作声地切牛排。
许念书道:“对了,妈妈,庄园里的水果没人要吧?我跟昱程来的时候摘了俩桃吃。”
摘都摘了,骂你一顿,桃能自己挂回去吗?
茜惹尬笑道:“呵呵,那是种着玩的,你喜欢就都带走吧。”
许念书吩咐着昱程道:“摘两斤拿回去卖。等下家里来客人,没水果招待也不行,给他洗俩桃,尽尽地主之谊。”
许念书接下来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吃,把桌上三分之一的菜扫荡干净后,打着饱嗝在会客厅里溜达,突然转头,对着两个老人粲然一笑,“爸妈,昱程是独生子吧,哇,这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我得好好参观。”
她开始背着手在厅里溜达,看中了客厅里一副抽象画,两米高,四米宽,随口吩咐道:“这画不错啊,咱家客厅有点空,昱程,把画挂咱客厅上,你觉得好不好看?”
这画是昱北则的珍藏,保守估值两亿。
昱程道:“宝宝,这是我爸的宝贝,两个亿,咱要不起。”
昱北则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哪怕儿子稍微有半分犹豫,他都能让这个野女人吃不了兜着走。偏偏儿子跟着魔一样,为了她连家都不回,让自己也强硬不起来。
茜惹怕父子吵架,又惹儿子不高兴,急忙打圆场,“小许啊,这画不适合年轻人。你看看喜欢什么别的东西吗?能给的阿姨都给。”
茜惹实在说不出“妈妈”两个字,她恨不得离开把许念书扫地出门,就像扔垃圾一样,把许念书扔到十万八千里以外的贫民窟。
许念书笑道:“妈妈,你手腕上的绿玉镯子真好看,能给我吗?”
这个镯子是昱家历代长子长媳的身份象征,传承之物,怎么可能给许念书一介泼妇?
别说没领证,就算领了证,茜惹也绝不承认许念书的地位,等过两年昱程厌了,再给他挑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让许念书净身出户。
茜惹笑道:“阿姨手上的不好,有杂质,阿姨给你准备个好的。”
她说着,叫来自己的生活助理蔡文,耳语几句。
蔡文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捧着一个精致的墨绿色绢布盒子回来,递到许念书手上,笑道:“这是冰种翡翠,大师雕琢,价值连城,许小姐可千万拿好了。”
她说完,故意一推,盒子从许念书的手中滑落,磕在地毯上。
蔡文惊慌道:“许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茜夫人特意留给你的,还没上手就摔了。”
她边说着,边拿出镯子细细检查,迎着光,果然看见晶莹剔透的镯子中间有一道微小的裂纹。
蔡文责怪道:“这个镯子保守估值八百万呢,现在摔裂了。”
茜惹目睹了全过程,却不制止,因为一切都是她授意的。
冰种翡翠镯几年前就自然开裂了,只是拿出来敲打许念书而已,顺便挑拨她和昱程的关系。
茜惹不相信,昱程会喜欢这样一个笨手笨脚的蠢女人。
许念书茫然地站着,听着蔡文讲话,听到镯子价值八百万,目眦欲裂,喊道:“昱程!我摔了一个八百万的镯子!”
昱程正在角落里跟昱北则谈论一些生意上的问题,闻言也目眦欲裂。
八百万!这不得赔死!
他出门夜跑都得关灯省电!
昱程箭步上前,抢过镯子细细端详,无赖道:“这看上去像玻璃,一点杂质都没有,翡翠哪有这么晶莹剔透?”
茜惹跟蔡文三观破碎地对视一眼——自从跟了许念书,自家儿子/少爷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两人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昱程不认识翡翠。
蔡文道:“小昱总要是不信,可以拿去检测机构检测。”
昱程随意地把镯子推给蔡文,“给我一份检测报告,证明真伪,我才会赔钱。”
“再者说,镯子是在你们两个人手上摔的,我家念书要赔,你难道不用赔?”
蔡文面无表情。
茜惹淡淡道:“什么赔不赔的,蔡文只是指出这只镯子的价值而已。念书是客人,哪有让她赔的道理。只是镯子裂了,不方便送人。”
她羞辱般地吩咐道:“蔡文,把镯子收回去。”
茜惹心想,栽赃一番,不承认儿媳身份,只说是客人,把原本的礼物收回去,许念书这下还不得崩溃?
等儿子看见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肯定会对她失望,心生厌烦。
然而,许念书的表现却令她失望了。
只见许念书松了口气,凑到昱程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话。
昱程听得直点头,而后看着茜惹跟昱北则,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厌恶,淡淡道:“我跟念书还有事,先走了。”
之后任凭茜惹如何挽留,昱程都坚定地要走。
俩人轻轻挥手,走得干脆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茜惹懵了,怎么是自己被厌恶了?真是儿大不中留!
昱程也是个赔钱货,早知道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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