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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落水相救

暗夜无月,谢与灵寻着镇上那一点灯火越奔越快。

屋顶,转角。

两道身影骤然停步,相顾无言,唯有视线在空气中缠绵。

分别数日的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交缠的目光胜过千言万语。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群人手执刀剑追赶而来。

两人相视一眼,眉眼间满是笑意。

“走!”

两道黑影并肩西行,喧嚣嘈杂尽数抛于身后。

仅一盏茶的工夫,已至镇西。

平静的水面上晃着一盏船灯,一个身着灰衣的船家慢慢站起身,戴上斗笠,撑起竹篙,问道:“姑娘,走吗?”正是送拂衣进镇的那名船家。

拂衣看了眼谢与灵,笑道:“多谢前辈。”

两人轻巧一跃,落在船上。

竹篙入水,眨眼间离岸数丈,一艘小船乘着寒凉的夜风,远远离去。

船家看了眼涌到岸边的人群,缓缓收回视线,笑着舒了口气,“下雪了。”

昏黄的船灯映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拂衣和谢与灵并肩坐在船头,任凭雪花落满肩头。

东面水路上,漫天的火势并未因为大雪的到来稍减半分。

两艘华丽的大船瞬间被卷起的火舌吞没,风白楼十名杀手见势收剑,纷纷退开,身影眨眼间隐没在夜色之中。

百里家的惊叫连连,慌忙逃窜,搅得原本就有些拥挤的甲板更难容身。寒林寺的几名僧人抬起地上的两具尸体,其余人则分散四处,忙着救人。两百余人或搀或扶,或背或抗,渐渐移向一旁的小船之中。

却仍有几道身影俯在船板上,慌慌张张地忙着找什么东西,眼见又要被大火烧到。

几名和尚忙上前相救,“快走!”

“我的唢呐!”

“那可是我家传的曲谱!我要找回来!”

便在此时,一根桅杆咔嚓断裂,带着未尽的火苗正砸向那几人,这一下若是砸中,非得落得个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的下场不可。

几名僧人一起抢上,挥舞着手中的僧袍扑灭火星,奔到那几人身旁待要相救。

“嘭”的一声,桅杆砸下,带着一股皮肉烤焦的糊味。

“师兄!”

一个眉目清秀的和尚立在火海中,那根桅杆正砸在他的肩膀上。

“先救人!”

百里家的几名乐师抱着手里的乐器曲谱,看了眼那满脸汗水、咬牙强撑着桅杆的和尚,不禁心下感激,热泪盈眶。

“大师,你若死了,我一定天南海北地传唱你的英雄故事!”

“呸呸呸,这位大师是佛祖转世,正好来救我们的!怎么会死!”

甚至还有几人很合时宜地奏了两声乐器。

一群僧人本来又急又怒,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反倒也有点哭笑不得了。

百里家主倒在一艘狭窄拥挤的小船上,看着那两艘华贵的大船上浓烟滚滚,心下闪过一丝悲痛。低头一看,河水正映出他的模样,满脸灰尘、头发蓬乱,连那金线织就的锦袍都被火烧去了半块,原本耀眼的金光此刻也已蒙尘。再看看自己所处的这所破船,除了灰重的木色再无半点光亮,仔细一闻,船上还散发着一股鱼腥气,实在是闻之欲呕。

方才大火烧起时,他一心只想跑到一处安全所在,此刻刚脱离火海,就嫌弃起这容身的小船了。

兴许是他的念头太过虔诚,这心愿倒是立刻实现了。

那两艘大船轰然散架,断裂的船板带着大火砸向一旁的十余艘小船。

寒林寺的弟子大多水性算不得上佳,只能借助飘在水上的木板稳住身形,实难再分神去救百里家的人。

可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弟子跳入水中,一手抱着漂浮的木板,一手抓住落水之人的胳膊。

原本狭窄的水道被砸下的船板堵塞,更是难行。

一片哀嚎惊呼之中,火光中照进一盏稍显黯淡的灯火。

两岸陡峭的山壁上垂下数根麻绳,一道道身影探出头来,“抓紧!”

借着火光,有人认出几名天水境和迷方谷的弟子。

法智大师最先反应过来,忙让各弟子带着百里家的人沿绳索攀援上去。

便在此时,另一侧的山壁上跃出数十道身影,落到水面上,双手一抓,便已带了两人出水,运起轻功,沿着山壁越过火势,落到船上。

那名被桅杆砸中的寒林寺弟子仍一手抓着木板,一手忙着救人。

但他的肩膀被砸中烧伤,皮肉翻出,鲜血横流,身形越来越慢,只怕再过得不久,自己先要脱力溺水了。

一道轻灵的身影飞出,将手里一件外衣甩出,缠在那和尚的手腕上,二话不出,将他从水中拉了出来,提气一跃,稳稳落在船上。

这人正是阿涵。

她看了眼那满身是血的和尚,冷哼一声:“寒林寺的和尚这么爱逞强的吗?”

那清秀和尚看向阿涵,神情恭谨:“多谢姑娘……”话音未落,阿涵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甲板上走来一人,姿态清逸,正是迷方谷谷主祁简。

清秀和尚看着祁简递过来的药,躬身行礼:“多谢谷主出手相救。”

祁简道:“你师父呢?”

那和尚说道:“师父应当还在救人。”

话音未落,法智大师揽着一人落在甲板上。

“多谢祁谷主相救之恩。”

祁简还未开口,就听一人说道:“怎么?大师只谢祁谷主,就不谢我们望崇派了吗?”

法智转身一看,只见任自其扫了扫衣襟,神情闲适地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的,正是成山派掌门应远途。

法智大师一一道谢,又忙着去救治受伤的弟子。

而沿绳索上山的人也已从另一边山路绕回。

受伤的人各自安置在成山派、迷方谷还有望崇派的船上,一夜之间又是失火又是落水,大家早已精疲力竭,随着夜色渐深,大多人已经靠着船舷睡去。

那清秀和尚裹好伤口,本应静坐调息运气,可是始终无法静下心神,只得站起身来,四下张望。

祁简看他心神不宁,走上前问道:“可是有事?”

那和尚犹豫了片刻,说道:“祁谷主,可曾见到方才那位姑娘?始终不曾当面向她道谢,总觉得有些不妥。”

祁简道:“你说阿涵吗?她已经回到天水境的船上去了,就在那边。”指了指前方一艘小船。“你要过去吗?”

那和尚神色一暗,仍是颇有礼数地道过谢,这才转身走向船边,看着前方那点晃动的船灯。

法行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旁,沉声问道:“为何要寻那位姑娘?”

那和尚忙转身行礼,恭敬地叫道:“师父。”

清虚那日寒林寺众人虽蒙天水境相救,但叶拂衣毕竟曾是天水境弟子,想到她的恶行,法行大师心下总是怨愤难平,再加上天水境竟然宣称叶拂衣是掌事弟子,法行心里的怒气更胜。

那和尚想到此处,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方才多亏那位姑娘出手相救,还不曾当面好好谢过,总觉得不妥。”

法行道:“她是天水境弟子你可知道?”

那和尚道:“弟子知道。这次多亏天水境众位武林同道及时出手。”

他明知为天水境说话大概会惹师父不高兴,但还是觉得此话必须要说。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的肩头,过了半晌,法行大师缓缓说道:“嗯,是要多谢天水境。”顿了片刻,“但仍要记得我们此行是为何而来,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叶拂衣已经听到风声逃走了。但只要她来过,总会留下痕迹,进入赌坊还是要仔细探查。”

那和尚点点头,“是。”

法行看着他肩头的落雪,叹了口气,“伤势这么重,早点休息吧。”视线落在前方天水境的船上,久久没有收回。

前方天水境的船上,李寒酥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视线,转过身来,对着船边的法行躬身行了一礼。

法行大师没料想到他会回头,正正神色,还了一礼。

李寒酥转过身问道:“实沈呢?”

阿涵伸手接过一片落雪,指了指云山镇的方向,“去赌坊找拂衣了。”身形一跃,落在船边的一张竹筏上。

李寒酥忙道:“你要去哪儿?”

阿涵笑了一声:“师兄这是明知故问。”晃了晃手里的木盒,“我知道,带给拂衣的。”

李寒酥看着那个自己一直放在船上的木盒,不知何时到了阿涵手里,不过她说得对,确实是想要带给拂衣的。

天渐明,船靠岸,一行人朝着赌坊走去。路上遇到几人手执刀剑四处奔走的人,一问才知赌坊不久前发生的事。

法行大师急步奔在最前,稳健不失迅疾,带着寒林寺弟子最先赶到赌坊。

任自其面如土色,心下不住后悔,还是来晚了一步。听到赌坊中人讲述拂衣的剑法内功,一阵热血沸腾,可接着听到她已经离开,又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好像看到那玄灵内功朝自己挥挥手,不留情面地飞走了。

“任掌门?”应远途看着魂不守舍、心神飘荡的任自其,强忍住笑意问道:“任掌门?你还好吗?”

“师父。”一名望崇派弟子走到他的身旁,凑近唤道:“师父,应掌门和你说话呢。”

任自其回过神来,神色冷峻,“应掌门有何事?”

应远途道:“听说赌坊里有助人功力大增的东西,不去看看吗?”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任自其一行人急忙跟上。

赌坊破洞的屋顶尚未补好,众人沿着那条甬道进入赌坊,大厅中仍有成群的人围在赌桌前,偶尔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到对拂衣的谈论,但混杂在喧闹的人群中,还是很快就淹没了。

对于行走江湖的人来说,生死系于刀剑上。

但对于倾家荡产的赌徒来说,生死却存于赌桌上。

青面鬼也好,玄灵内功也罢,不能成为赌资的话,那可就很没意思了。

任自其只瞥了那些人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昏暗的石室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几人晃亮火折,点燃灯火,暗黄的火光映出满地的厚厚积起的一层黑血,再往里瞧去,石床上还躺着一具浑身是血的身体。胸前被剖开一个大洞,血液已经凝固。

纵是行走江湖多年,看到这等惨状也不禁心下一惊。

除了应远途是只身一人前来,其余几大门派都带有弟子,门中尚有一些年纪较小的弟子,透过缝隙看到这等剖心取血的场景都觉得一阵恶寒。

祁简和应远途侧身挡住那些年纪较小的弟子身前,不想让她们看到这等情状。

法智大师双手合十,低声说道:“阿弥陀佛。”

几名寒林寺弟子将那具尸体抬出埋葬。

法行大师满脸怒气,提起禅杖四下搜寻,掘地三尺要将那为非作歹的人揪出来。

原本阴森恶寒的地下因这凛然的怒气也显得不那么可怖了,起初有些害怕的弟子也渐渐胆大起来,挺直了身子,手执兵刃四下巡视。

法智大师缓缓抬眸,沉声说道:“几日前,我曾收到一封信件,信上说到赌坊借试药换血助人功力大进,起初觉得不可尽信,今日看来,只怕其中确实另有隐情。”

祁简问道:“法智大师,那信上可曾提到这赌坊的背后之人?”

法智大师沉思片刻,就听法行大师喊道:“当然提到,此事是我寒林寺弟子亲耳听闻,其中真相,还要问问虞山派掌门俞无涯!”

任自其视线扫过四周,忙道:“他人呢!俞无涯分明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云山镇,但竟然从昨晚开始就不见人影了,他定然是心里有鬼!”目光扫过四周,寒意逼人。

祁简看向应远途,却见后者摇了摇头。

法智大师说道:“此事还需向俞掌门问个清楚。既然他人不在此处,想来便是在虞山派了。”

一行人计议已定,既然此处搜寻不到更多,便只能一起同去虞山派了。当下沿着狭长的廊道离开。

天水境众人走在最后,正经过一个转角,突然身侧吹过一阵凉风。

“阿涵师姐,你从哪里出来的?”

阿涵指了指身后的墙壁,“机关之术而已,这许多墙后面都是空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布置似乎有些熟悉。”

李寒酥闻声走过来,右手贴在那面墙壁上,轻轻一推,果然露出一条窄道。

“是师父教过的。”

一行人看着这条窄道,回想起进入赌坊后经过的那些岔路,脑海里浮现出整座赌坊的地下布置,这地形机关确实十分熟悉。

与师父苏寻生前教授过的几乎如出一辙。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有人故意为之。

若此事真和俞无涯有关,那他将赌坊布置成这般模样,若不是为了挑衅师父,那便是想要在事发之时栽赃给天水境,或者说是两者兼而有之。

心念及此,李寒酥扳动机括,合上那条暗道。

天水境众人默契地闭口不言,一同走出赌坊。

李寒酥问道:“见到拂衣了吗?”

阿涵摇摇头:“昨夜已经乘船离开了,现在想来已去得远,一时半会儿赶不上了。”将那个木盒塞回到他的手里。

李寒酥顿了片刻,“实沈呢?”

阿涵眉头微皱,“说来奇怪,也没见到,他连个记号也没留下。我去岸边问过了,他应该没有乘船离开,我总觉得他说不定还在赌坊里。”顿了片刻,“不过,俞无涯的事情一出,各门各派忙着围剿他,拂衣想来暂时可以松口气了,这倒是个好消息。”

众人沿着甬道离开赌坊,赶到云山镇东岸。

法行大师仍不忘打听拂衣的去向,但也只知有两个人半夜乘船离开,再无其他踪迹,禅杖在地上重重一锤,带着寒林寺的弟子离开了。

岸边的酒楼上探出几个脑袋,四人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几十艘小船离岸而去。

一个红色身影凑到窗边,手臂搭在窗棂上,问道:“他们这是准备去问罪俞无涯?还是要去寻那青面鬼啊?”

一位白衣男子神情悠然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缓缓说道:“当然是问罪俞无涯了。”

那红衣转过头来,手肘拐了拐旁边正忙着吃饭的人:“风不惭,你觉得呢?”

风不惭头也没抬,给自己夹了块牛肉,“我觉得与何说得对。”

韩绪青还欲再问,伙计已经快步上楼,端来了店里最好的酒。

“几位客官请用。”

韩绪青问道:“伙计,这些人要去何处啊?”

那伙计看了眼外面的船只,“昨天半夜西面水路上起了好大的火,烧毁了不少船呢。可巧的是,半夜的赌坊也出事了,屋顶破了老大一个洞,有人说叶拂衣出现了。难说这火是不是和她有关系啊,这些人一大早便雇了这许多船,我猜八成是去追纵火之人的。”

角落里桌子上的一个潦草老者突然伸了伸懒腰,吆喝道:“伙计,我的酒呢!”

那伙计忙走过去,“哎呦,客官您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那老者咂了咂嘴,“你们这儿的酒,不错!昨夜我可是睡了个好觉,只是这一大早刚醒,觉得口干舌燥……”

不待他说完,那伙计笑道:“得嘞!您且稍等,好酒这就来!”

此人正是万里醉,他昨夜在酒楼中喝了个酩酊大醉,酒劲上来,咚的一声,倒在桌上就睡。

好在这酒楼终日不打烊,他已付了足足的酒钱,伙计也并不赶他,见他衣衫褴褛,还怕他半夜着凉,贴心地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韩绪青四人一起看向那位万里醉,都觉得他有些眼熟。

郑诺最先认出他,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韩绪青神色一亮,随即反应过来,“是那天酒馆里出手帮我们的那个前辈!”

万里醉摆摆手,“这是酒楼,来了就要喝酒,可不要说些不想干的事啊。”

四人知道他不愿泄露身份,便没有多做打扰。

万里醉提了酒坛,翻身跃出窗子,在屋顶四仰八叉地躺下,懒散地瞥了眼渐行渐远的船只,叹了口气,“可惜,这两人走得太急,没尝到这么好的酒啊。”

揭开泥封,醇香扑鼻,伴着雪后的阵阵凉风,满意地拍了拍肚皮。

至于那些匆匆离开的人,究竟是为了维护正义惩奸除恶,还是忧心赌坊换血会使对方功力大进,万里醉却没有心思去想了。

一行人急急赶来又匆忙离开,混乱了半夜的赌坊重又归于原先的嘈杂喧闹。

昏暗的石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一阵冷风呼呼吹过,给这阴湿的地下平添了几分可怖。

一道沉重的机括声打破沉寂,俞无涯从暗中缓缓走出。

“严姑娘,又见面了。”

严景正满脸汗水地忙着施针用药,无瑕理会俞无涯话中的讥讽。靠在石壁上的严映正不住打颤,面色发青,嘴角不住溢出黑血。

俞无涯走近几步,语气和缓地问道:“不过几日未见,令兄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瞧这样子,毒性可又加重了,怎么?需要帮忙吗?”

虽然严景并未回答,但俞无涯已经猜到,定然是她设下毒阵想要偷袭谢与灵,却不料那射出的毒针撞在剑锋上飞出,最终落在了严映身上。

严景双手翻动,十根金针分毫不差地刺进穴道,严映的流血颤抖之势已然止住。

但这尸骨毒仍是无解。

俞无涯走上前,运气于臂,手掌贴在严映的背心上,一股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暂时压制住了毒性。

严映觉得神智渐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间挤出一道声音,“阿景.……”手指微动,似是想要抬手摸一摸严景的头发,笑着安慰她几句,但连日来的赶路让他破败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刻终于支撑不住,脱力倒下,陷入昏睡。

严景低垂着头,紧紧抓住他的手,顿了片刻,缓缓抬眸,低声道:“多谢。”声音沙哑,想来也是精疲力竭。

俞无涯道:“严姑娘,想来你也知道,就算那天心莲真的能解百毒,以令兄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也很难恢复如初了。”

若是放在从前,严景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八成还会立时下毒,折磨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但此刻看着身形消瘦、面色颓顿的严映,半晌没有说话。

她知道,连日来毒发的折磨、换血的疲惫,再加上这几日的奔波,严映的身体早已撑不住了。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无动于衷吗?

她做不到。

但即便换尽世上所有人的血,恐怕也于事无补,只是一味地喃喃道:“我不要哥哥死……他不能死……”突觉手边一凉,摸到一柄匕首。

严景一点点将那柄匕首抓在手里,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既然换别人的血没有用,那就换我的。我和哥哥是亲兄妹,用我的血,一定可以救他的。我的血一定可以!用我的血……

脑海里的声音仿佛一道无法抗拒的蛊惑,引诱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

突然间寒光一闪,严景拔刀出鞘,对准了自己的心口猛刺下去。

俞无涯似是早料到她会这样,右手一拂,将匕首打落在地,一手掰过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你的哥哥不会死的,这世上总有什么是永远不会死的,不是吗?”

严景沉思半晌,神色一亮,脑海里浮现过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什么是不会死的吗?

当然。

清虚的傀儡。

那些傀儡因十一年前的血阵而成,这十一年来不死不灭,仍和当年一般模样。

只要找到结成血阵的办法,总有机会寻到不死不灭的法门,那时候,哥哥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严景瞥了眼地上的匕首,沉声道:“俞掌门,看来你有法子了?”

俞无涯道:“便是此时没有,也终有一日会寻到的,不是吗?”

严景道:“那便有劳俞掌门寻到血阵,若有所求,毒谷必竭尽全力助你达成。”

俞无涯笑道:“严姑娘客气。但眼下便有一个问题想要严姑娘解答,你是如何得知谢与灵的行踪的?”

严景轻哼了一声,“谢与灵是虞山派的人,想要知道他在哪儿,自然是要问虞山派的人了。”

俞无涯神色骤然阴冷,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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