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川盛在一片安静中醒来，警觉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很逼兀的房间，只有自己被绑着的凳子和对面的一排桌子摆在正中央，看起来和自己以前上交任务报告后在监察会议事的老院里闲逛时看到的审讯室一样。
想到这里染川盛稍微放心了些，也不准备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等人来。就凭那群虚张声势的烂橘子们，还不敢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开幕雷击】
【我等了一周你就给我看这个？！】
【嘶哈嘶哈捆绑play】
【老师，这里不是无人区，，】
弹幕很快活跃了起来，染川盛正靠着这些解闷，眼前的大门忽然就被打开了。
强烈的光线涌入，让他还痛着的眼睛和头又难受了些。于是他有些不快地打量着进来的一批人：一个看不惯他的加茂三长老，三个毕恭毕敬的监察会成员，而最前面是一个危险的生面孔，额头上还有道丑陋的缝合线。
加茂长老一进来就开始挑刺：“染川盛！看到御三家要行礼，这是你入学前就说过的规矩！果然推荐入学的都不懂事。”然后他又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这位是加茂家主，加茂增一。”
染川盛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长老是没看到我还被你们绑着吗？既然你看不见，那我也就不需要行礼了啊——”
“你！”加茂长老刚想多说几句，就被前面的中年挡住了。
“不用在意这种小事，先问昨天发生的事情。”他皮笑肉不笑的，于是长老一下子哑了火，入座。
但这时染川盛却突然眉头一皱——诶？这人怎么有两个情绪？一个生气一个不耐烦。不过在生气的那个情绪感到都可以忽略了，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染川盛惊异地盯着中年看，而疑问通过弹幕马上被解答。
【救命，怎么是，脑，花—啊——？！！】
【我靠脑花怎么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又换了个皮啊QWQ】
【先给染川盛点个蜡（安详）】
【为啥都在说救命？脑花现在也不会对233怎么样吧？】
【确实他现在应该看不上染川盛】
【但他可是脑花诶（）万一人心血来潮想换个皮咋办？】
【因为他对染川盛来说是碾压级的吧（悲）】
信息量有点大，染川盛只能勉强理解他们的意思。既然被叫脑花，那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还是加茂增一，但却换成了别人的脑子去操控？这么一来就可以解释两个情绪的出现了。在生气的那个应该是加茂增一，只剩下一些潜意识还在活动。
不过弹幕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来？染川盛对眼神又游移到了对方额头上无法忽视的缝合线上。呃，不会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换脑子吧？他想到了那种场景，嘴角不自觉咧了咧。
见他们已经开始观察自己，为了不打草惊蛇，染川盛只能重新看向三长老的方向。
那人冷哼一声，重重拍桌：“之前我看在你资质尚可对你处处忍让，但你昨天在渔村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整整203个非术师的死亡——染川盛，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染川盛微挑眉。监察会的动作什么时候这么快了？才不到一天就派人调查了任务的完成情况。但马上他又从弹幕得知电话是才上车就打来的。也就是说，把他带到监察院的原因和任务结果根本无关，对方只是在诈他。
于是他敷衍回答：“那真是我误解你们了，我以为用两百人的命换个一级咒灵对你们来说是件很划算的事。”
“身为咒术师却敢说出这种话，夏目就是这么想，这么教的？”
“啊，请注意我说，‘对你们来说’。夏目老师没说过这种话，但你的老师一定说过。”染川盛顶着对方能把人生吞活剥了的表情撇了撇嘴。
见对话内容越来越偏，一向善于忍耐的脑花也耐心告吹。他主动挑起了一个新话头：“染川同学不需要那么抵触，只是我作为发现咒灵的第一人想了解一下最终处理结果罢了，只是没想到办事的人误会了，才把你带到审讯室。”话虽如此，他却丝毫没有为染川盛解绑的意思。
但染川盛也懒得再纠缠：“当我们双方都高效一点不就好了吗，你想问什么？”原来不是窗发现的——所以缝合线为什么就不能在发现后顺手解决掉呢？
但他没说出口。染川盛只是在面对三长老这种人才显得锋芒毕露，不会轻易招惹这个明显更高级的角色。
加茂增一眼神的转变来得很突然，如毒蛇一般冰冷，一寸寸封住他的身体。他一字一句地问：“我们在上岛女士的尸体上发现了你的咒力污秽。”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言而喻。
染川盛没有说话。
“虽然这并不能证明你一定杀了她，但如果指控成立，你很可能被处以死刑。
“你很清楚作为一个咒术师，杀害普通人是一项很严重的罪名。
“你的能力很优秀，我也不希望任何咒术师走上叛逃的路。”加茂增一的语气忽然又放宽，甚至有些包庇的意味在其中。
但三长老却趁机狐假虎威：“家主，不需要和他多废话。您有权代表监察会下达死刑的指示。”加茂增一却微笑着伸手朝向门的方向，示意他可以住嘴先离开。
三长老满心愤懑，却碍于对方在家族中的地位，悻悻然带着三个人又走了。
染川盛始终不紧不慢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绳子，冷眼看着眼前这场与自己有关的闹剧，毫不关心自己刚才经历的一番死活。
加茂增一也看着他，先行出声：“既然解开了就把绳子放下吧。”
染川盛顺势让绳子落地，无辜地摊了摊手后，就习惯性把手指搭在下巴上。态度之倨傲，足以让所有“御三家”痛骂。
但加茂增一没有。他只是在评估面前这个蓝发少年的用处。能把他人情绪也转化成咒力的术式啊，上次出现的记录已经是平安京时期了。不过那个咒术师才十多岁就死了。而面前这个现在虽然只是二级，但再过几年不出意外能达到特级。或许到时候可以考虑换成他的身体……
加茂增一的表情控制得很平静，但染川盛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从那种氛围中感到不适。他眨了眨眼：“有什么想单独和我聊的？”
“我想先恭喜你成为二……一级术师，染川同学。”
这下染川盛是真的有点惊讶了：“我确定我出的是二级评定任务没错？”监察会的人又抽风了？这水分未免也太大了吧。
加茂增一解释：“经鉴定那只咒灵是一级水平，你清楚的。虽然监察会今早拟定的还是二级，但修改一下的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他又抛出了自己的要求：“染川同学，监察会欢迎所有咒术师的加入。”
“进入的条件之一是两名及以上的高层举荐。”染川盛的回答模棱两可。
“哈哈，这点权利我当然也还是有的，之前那些高专毕业生也是这么加入的。”加茂增一没有再多说，“最后，你的同期已经回东京校了，慢慢考虑。”他推门离开，依稀能听到三长老与他对话的声音。
染川盛沉默了几分钟。他敏锐地感觉这个一级术师的由来不只是那么简单，却也没想出所以然。然后他站起身，马上又恢复成了那种随意洒脱的模样。为了避免暴露咒具的特别，他去仓库亲自领走，才横穿过几乎整片院落到大门。
站在那高挂了几个大字的牌匾下，他回首看了两眼人来人往却又都行将木就的庭院，就坐上了昨天那个监察辅助的车回到高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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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山顶，时间还不算很晚。又正值盛夏，太阳虽然隐隐有在下落的趋势，但依旧高挂在群山之上。
染川盛在路上迎面碰上冥冥，她要在今晚赶到大阪出任务。冥冥没问染川盛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半靠在红漆的木柱上：“优和歌姬都在医务室。”
染川盛只是平常：“冥，一路顺风。”
她摆了摆手算是告别，朝反方向走去。
染川盛回到自己的寝室，把一直抱在手里的游弋刀架到了柜面上。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但游戏机和移动电话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半块碎片。
他装得若无其事般放下手，从昨天开始的头痛有愈演愈烈之势，但他还是选择去公用浴室冲了十几分钟冷水——要先清醒下来才能去医务室，他这么解释道。
他把所有气味都弄干净，又换了身衣服，再把所有紧急的不紧急的事情做完，染川盛才深吸一口气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很浓，这并不稀奇。毕竟哪怕是全国唯二的咒术高专也并没有必须配备领悟反转术式的医生的要求。正相反，这种资源一般都掌握在御三家手中。
染川盛推门，正好看到背对他趴在床边的庵歌姬和双手裹满绷带的椎名优。见他来，灰眼卷发的少女率先笑了笑：“染川同学来啦。”她不能举手打招呼，只好作罢。
染川盛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椎名优却以一种打趣的口吻说了出来：“如你所见，暂时用不了了。”
庵歌姬的眼睛很红：“她用手接触了那只表面有腐蚀性的咒灵，然后就……”
椎名优补充：“只是手力气变小了又不是废了，养段时间不就好了嘛。”
染川盛听她们说完了整个过程，开口：“我学会反转术式了。”
这个时候虎杖已经四五岁了，脑花假扮的他妈也差不多该死了（？
总之，如果有问题就是私设。
周末快乐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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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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