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女一齐惊讶地看向他，椎名优却明显想偏了：“……打只二级咒灵也能把你逼到绝境啊？”染川盛表情没变，才随手把旁边的苹果拿起开始削，苹果皮就咔嚓一下断掉：“我遇到的和你们一样也是一级咒灵。”
然后他把还剩一半皮的苹果塞进嘴里，不爽地用力咬了一口。
椎名优真情实感地哀嚎了一下，却也知道染川盛的意思，很快身体一个前倾凑近他：“没关系，我愿意成为除你自己之外的第一个实验品！”
旁边在配药的宫崎老师也插了一嘴：“据我了解，虽然反转术式的效果千奇百怪，但最差也只是对别人无效——试一试没关系。”用反转术式总比干休养好吧？
三下五除二把椎名优手上的绷带解开，血迹虽然都被洗净了，但被消毒水“泡过”的伤痕泛白外翻，一圈圈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只手。
染川盛伸手对准椎名优的，咒力瞬间涌向满脸好奇的少女。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时，染川盛忽然停止咒力输出，手脱力落下，眼看着就要倒地！
庵歌姬最先反应过来，接住了闭目的染川盛，一脸担忧地看向旁边两个人。宫崎和她一起把染川盛扶上了另一张床。而椎名优察觉到了什么，一手攥拳用力握了一下。然后她叫住了宫崎：“老师，染川同学的反转术式把我手上的伤口完全修复了，但为什么他自己反而会……以前有过类似记录吗？”
宫崎看向眉头微颦的少年，面色也有些凝重：“我以前从没听过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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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头上有一条硕大狰狞的缝合线伤口，但周遭的人却对此毫不关心。
她手上拎了一大堆袋子，很快就回到家中。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子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精力充沛的样子。
她如同随处可见的普通母亲一般半蹲下来吻了吻小男孩的头，但是她头上那个怪诞的、夺人眼球的伤口却让这温馨的构图平添了诡异。
那位母亲不经意间将头转向了正面，然后他身后的画面极速变换，尸山血海堆积在“他”脚旁，无数浓郁到刺鼻的死气沉沉如手一般向前掇窜而来，视线被包裹住，窒息的感觉漫上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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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川盛再次睁眼，是因为窗外的鸟叫。光线透过单薄的窗帘倾洒在他身上，明亮但不并刺眼。但此刻的他无心欣赏，只是双眼放大瞳孔微缩，轻喘气。
早就醒来的椎名优赏察到了他的动静：“染川同学，你现在还头痛吗？”
染川盛本能感觉她的语气有点危险，谨慎道：“比昨天好……所以？”
“所以？所以你是笨蛋吗？自己被摔成脑震荡了都不知道？！”椎名优恨不得立刻下床把手指戳在染川盛脑门上，让他长长记性。
染川盛没什么底气，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但反转术式的确把其他地方治好了。”反正他也没有哪天是不头晕的。
宫崎医生坐到他旁边帮了一腔：“你的术式副作用也是同个症状嘛，不知道也很正常。”他又沉吟了一下，“但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或许你发动反转术式的消耗太大了，不紧急的话以后还是尽量来医务室治吧，至少外伤我还是能解决的。”
染川盛罕见地有些郁闷，不安分地把被子弄得凌乱：“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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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效率奇低的监察会才派人来告知术师评级更改完成的事情，染川盛这才算是成为记录在案的一级咒术师。不过与此同时，评级更改的还有一人。
“很厉害啊，15岁的一级打破记录了吧。”夏目崎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庵歌姬也点点头：“超级值得庆祝！食堂今晚正好做了红豆饼——就是你上周提的那种。”
染川盛很配合地亮了亮眼睛：“拜托歌姬把你那份让给我吧！”然后他就被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庵歌姬忽然神情又有些郁闷：“五条家那个很讨厌的家主预备役明年也要来东京校，就算是他也很难在一年级就成为一级咒术师吧！”她露出明显嫌弃的表情。
“五条悟？”染川盛不出所料地耸耸肩。
“是啦，”她叹了口气，“真搞不懂御三家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进高专诶，他们家一群长老排着队去教他还不行吗？”
染川盛煞有介事：“御三家大少爷亲自体察民情，还不快跪下谢……”
他还想再多开几句玩笑，视线内就出现了刚和监察会的人聊完的椎名优，带着明显的不爽。
于是染川盛也想到了什么，率先开口：“优，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椎名优捏着自己帽檐的手指节用力到发出声响：“监察会的人是都听不懂人话吗？我手伤好的时候还被要求展示自己的术式还能用，亲自跑了一趟烂橘子批发部。结果现在竟然还敢让我再考一次三级？！就算我手废了也不影响我单挑三个肩不能提的老废物吧！”
椎名优连着吐嘈了一大串，声音大到那个没走远的小职员也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打了个冷战，决定说服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一旁的染川盛等人目瞪口呆。虽然相处下来也知道椎名优其实话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完全不控制地大骂一通。
“我本来还想安慰你几句的。”
“染川你升一级了再来安慰我显得很怪啊。”椎名优翻了个白眼，但显然对这种事不在意，“只是我们现在差了两级就不能再一起出任务了，一个人去也太无聊了吧，这样来看烂橘子的安排也挺良苦用心的……”
“明明我努力争取一下还是可以和你一起去的吧？怎么把我忘了？”庵歌姬张牙舞爪的。
染川盛忽然被这一番无心之言点醒——他早忘记这种事了。为尽其用，要处理的咒灵一般不会比咒术师低两个等级或更多，所以大概率以后都只能他一个人……总不能他去应聘高专教师吧？
这才是加茂增一把他变成一级的真正原因？这是否意味着以后这种事件会无数次毫无顾忌地重演呢？染川盛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想什么呢？愣十几秒了都。”庵歌姬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哈哈，在想烂橘子的良苦用心。”染川盛摆摆手示意没事。
“任务结束再一起去玩就好了，下次记得请我吃那家寿喜烧啊。”庵歌姬弯眼指了指自己。
……
几小时后，已经吃完晚饭的庵歌姬拎着红豆饼回到训练场，看着染川盛依旧在重复挥举剑、劈砍的机械性动作。
她刚想出声叫停他，染川盛就使出全力一击，表面早已凹凸不平的木剑当场裂成两段，断面却很平整，没什么木屑飞出。
庵歌姬把红豆饼递给他，先一步岔开话题：“你会的东西挺多的，正常学校的社团很丰富嘛。”
“是吧，我都参加了一遍。剑道、棒球、动漫、还有都市怪谈社之类的。”染川盛扯了一大堆，讲出来的社团之间跨度相当大。
虽然里边有一些内容让人无力吐槽，庵歌姬还是感到很震惊：“诶？学那么多东西有时间吗？”
“都只去玩了一两个月就退出去参加其他东西了嘛。”
“但你的剑道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入门的样子。”
“这都得怪学校很过分地驳回我开设新社团的请求，所以就只能在剑道社挂名副社长了。反正刀剑基本功差不多，剑道更磨练耐心一点吧。”
染川盛忽然笑得很灿烂，伸出食指晃着，“然后我成为了前年的全国少年组剑道冠军！我最多只能承认有一点点点术式作弊的成分在啦～”他假意谦虚了一下。
“你完全是沉稳的反例啊。”庵歌姬对此没什么反应，有咒力加持在，哪怕没有术式也不是正常人能比过的，倒不如说染川盛没拿冠军才奇怪呢。她对社团很感兴趣，但可惜没机会参加——庵歌姬露出了相当遗憾的表情。
染川盛那边还在继续：“社团什么的优肯定也知道很多，等她回来你去……”他有点兴奋，一时顺口说出了不在场的第三人。
于是双双沉默了几秒，又都默契略过了这个话题。关于监察会种种，等优回来再说更好。
因为这一小段插曲，接下来的对话都没什么意思，两人分开时的表情都各怀心思。
在睡前，庵歌姬内心又略过一丝不安。一只就在东京的三级咒灵，为什么优现在还没回来？
不确定的因素在半夜一点多终于爆发，深困于梦境中的染川盛被夏目崎郎喊醒，尚未平复的心绪又起波澜，他匆匆披上外套一路跑去医务室。
他没有在看到那副场景时喊出声，因为阴沉的情绪早在开门前让他预知了结局。满身都带伤椎名优右手从小臂上部被截断，双目紧闭地晕倒在床上，宫崎在一旁忙前忙后，甚至抽不出一分眼神匀给门口的两位不速之客。
染川盛下意识地使出了反转术式，他的双手用力到暴出青筋，骨节分明张开，毫无保留的咒力向椎名优输送着。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去，她手上可怖的截面完全没有恢复的际象。染川盛的脸却因为咒力极速透支而苍白，已经有一丝鲜血爬上了他的唇角，被他生生又咽了回去。
后一步到的庵歌姬面色同样难看，但她按住染川盛还在颤抖的手臂：“没用就停下啊，我不想……再看到我的两个同期倒在病床上了！”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哭腔。
染川盛默默垂下手，停下了徒劳无功。和庵歌姬并排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庵歌姬的脑内一团乱麻，她想出去吹吹冷风，却发现自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连一向爱唠叨的宫崎都闭着嘴。
一点声音都显得多余的纯白空间内，连仅存的金属工具碰撞声也显得严肃。
在医务室的四人就这么静默到天亮。两位少年少女就被同样一夜未睡的夏目崎郎赶回了各自的寝室：“先去休息吧，看样子小优没有十天半个月醒不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段回忆一两章内结束。
然后回归一小段27盛之后就是五硝夏堂堂登场OVO
周—末—快—乐———————
好困，为什么人类要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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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21 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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