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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婚礼(三)

沈思漓内心膨胀得像一张乘满风的帆,在婆母和宠妾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同时,仍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未掉以轻心。

高家对沈家人的芥蒂不是说放就放,她也不指望立马就被接纳。若对方当真好相与,她便以真心换真心,要是虚情假意,她心中自有衡量得失。

尤嬷嬷端来一盏茶,沈思漓恭敬的跪在王太夫人面前,伸手触及茶托陡然感受到异常的热度,电光火石间心中有了对策,毫不犹豫端起茶托,极力忍耐着沸热感递向王太夫人。

王太夫人怡然自得地笑了笑,在伸手接过茶盏的一瞬间,细皮嫩肉的指腹猝不及防感受到滚热烫意,出于本能的陡然松开手中茶盏。

在场之人纷纷瞪大眼睛,可惜时光无法停滞,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掀飞的茶盖下冒着浓浓白雾,随着杯盏倾倒,滚烫的茶汤尽数被泼在沈思漓手背上。

“啊!”沈思漓一声低低尖叫,引得众人具是一惊。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杯盏砸在地砖上裂为碎片,细小的瓷片被溅飞出老远,银芽茶汤流淌过冰冷的地面升起氤氲热气,悠悠散发出淡雅而绵长的茗香。

此举落在许多人眼里便是王太夫人刻意给新儿媳下马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王太夫人脑子里一片混乱,愣在座上说不出一句话来,正想解释自己意外失手,却转念想到自己身为婆婆怎能同儿媳妇道不是。

沈思漓双眼紧闭,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肌肤仿佛被岩浆吞没短时间像失去知觉般麻木,紧接着又像是被细细密密的毛针铺天盖扎入手背之中,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火烧般的疼痛。

“还不快去取药。”高靖远步履如飞闪扶住沈思漓摇摇欲坠的身形,见她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嘴唇变得苍白,急急安抚道,“上了药就好,夫人忍着些。”

姜渔紧随其后,看见伤势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新夫人白皙娇软的双手,此时像在火上烤过般红肿。

众人如梦初醒般幡然醒来,该取药的取药,拿冰的拿冰,擦地的擦地。

尤嬷嬷噗通一声直直跪下来,红着眼睛道:“大冬天茶水凉的快,老奴是怕太夫人喝冷茶这才用沸水沏茶,奴婢手上茧子粗厚不觉得什么,未曾想酿出如此祸事,都是老奴的错!”

“不怪嬷嬷,我没事。”沈思漓哽着嗓子地逞强道。

自古儿媳熬成婆,忽略了眼盲心盲的丈夫,把自己曾受过的罪借着孝道,施加在儿媳妇身上。王太夫人虽说没吃过恶婆婆的苦,但她世家嫡女的架子摆在那儿,也不是位容易讨好的主。

不论尤嬷嬷是否在王太夫人授意下端来这碗滚烫茶水,若不当着众人的面煽风点火助燃一把,来日再受的委屈只有自己知晓。

不过她也正好试探一波,看看王太夫人是假菩萨还是真善人。

“如何没事!”莫莉装出心惊胆战地模样,围着沈思漓带着泣音惊慌失措道,“这……如此滚烫的水……夫人的手全烫红了,都肿起来了!”

原谅她技能生疏,这要换了戏精栗桃上场,准拿出为沈思漓嚎丧的架势,将她原先一双妙手夸耀至手可摘星辰,再痛惜一番往后拿筷子犹如取经八十一难般艰难。

王太夫人听了心中愈加愧疚,烫伤看似用了药就能好,却有留疤的风险。对于大家闺秀来说,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无异于第二张脸面,手上留疤岂非与毁容无异!

婢女很快端来一盆凉水和一盆冰块,沈思漓伸手侵泡凉水降温,再用冰块划过烫伤的肌肤,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让她紧咬着下唇,跌坐在高靖远怀里不住地颤抖,双睫挂上水雾,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高靖远幽深的眼睛低头凝视她许久,恍惚中听见冰层裂开一道细缝,在春水的冲刷下隐隐有了消融的迹象。

沈思漓余光瞥见王太夫人脸上愧疚之色,眼中蓄出一片水光,艰难地对王太夫人扯出一个笑:“是儿媳没能端稳茶盏,婆母您罚我吧。”

王太夫人见她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遇上如此懂事的儿媳妇,心中难免顿生怜爱,从侍女手中拿过白瓷罐,对沈思漓温声怜惜道:“坐过来,我亲自帮你上药。”

沈思漓呆呆张开嘴,抬头看了高靖远一眼,见他缓缓点头,这才在莫莉的搀扶下坐到王太夫人身边,伸出双手搭在太师椅扶手上。

薄透的肌肤之下已隐约凝聚出些许水泡,王太夫人用贝壳勺蒯出一大勺,动作柔和地边吹,边将药膏厚涂敷在烫伤处:“生肌膏早晚各用上一层,结痂了千万忍着别扣,水泡消了后少吃酱油少照太阳,否则留疤了可有你哭的。”

沈思漓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太夫人,委委屈屈地得寸进尺道:“婆母可得对我负责。”

“负责什么?”王太夫人手上动作一顿,猛地看向我见犹怜的儿媳妇。

沈思漓扑眨着大眼睛,一滴泪犹如珍珠般掉落:“婆母帮我上药的手法跟使了仙术似的,一点都不疼了,换了旁人肯定没这效果。婆母可不得对儿媳负责,帮着涂药到伤好了为止。”

谁让她失手将人给烫伤了,是该承担起责任。再者说新妇过门半日,两只手都被烫伤,这要传出去对自己名声有碍不说,指不定又叫谏官揪住话头,参上高靖远一本。

王太夫人低低的笑起来:“我这仙术可费精神了,等你好了可得多多孝敬老身。”

“那婆母可有福了,我做的菜可好吃了。”沈思漓咯咯笑了起来,满满是对自己厨艺的自满。

姜渔站在外围感叹新夫人好手段,一招苦肉计,以退为进将太夫人和主君都拉拢了去。

一只墨色暗纹的靴子“咻”地一声踢开瓷片,一道少年嗓音突然闲散地笑问道:“怎么了这是?”

众人纷纷看向门外,高无定马尾高束,今日换上了件暗紫色窄袖交领外衫,腰佩黑金色腰带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身材。清澈眼眸下藏匿着少年人的不羁,嘴角勾起的笑,比秋日的金乌还要耀眼。

高无定一脸纳闷地看向堂内情景,父亲和祖母都围着沈家女转,年长的尤嬷嬷跪在地上,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

最先反应过来的莫过于姜渔,一听见这声跟见了鬼似的躲到高靖远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思漓江姜姨娘举动尽收眼底,对高无定的恐惧已经到了闻风丧胆的程度,可见这小子平日里在家有多道翻天罡。

高无定人如其名,心性不定、行踪不定、喜怒不定。其名取自原平城护城河,也有一说王氏迎接凯旋夫君,在无定河边生下孩子,便以无定为名。

在外仗着自家老爹的权势威风凛凛,在家跟炮仗似得,碰上高靖远一点就炸,只在祖母王太夫人跟前乖巧懂事听话。

高靖远习以为常地将姜渔挡地严严实实的,横眉倒竖厉声质问道:“都什么时辰了才来!?”

高无定平日里睡到巳时才行,今日为了在沈氏面前挽回好印象,特意早一个时辰起床。在沈氏面前遭父亲训斥,起床气“噌”地一下冒出三丈来,当即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新妇敬茶又不是我敬茶,每年都来这么一回,父亲不累儿子还嫌累呢。”

高靖远脸上气得扭曲,要不是只有高无定这一个儿子,早就把这个混账狠狠揍上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棍棒底下出孝子!他接下两道赐婚圣旨还不是希望高无定有母亲管教,若孩子真长成了个废物,百年后见到他娘如何交代?!

高靖远鼻孔里哼出一股气来,恨铁不成钢道:“整日懒懒散散,文不成武不就,将来如何接过为夫衣钵?!”

“够了,”王太夫人拍桌震杯,提高了音量,“都给我闭嘴!”

承志堂乱成一锅粥,沈思漓轻咳两声,莞尔一笑打圆场道:“世子正长身体的年纪,多睡会也无妨。”

这话本意是说高无定年纪小不懂事,让高靖远无须计较。可在高无定听来却像是一支无形的箭矢直直扎他的心口,两人之间相差一个头的差距却判若天渊,狠狠的伤害了少年幼小的心灵。

高无定急得直跳脚:“我会长高的!将来长得比父亲还要高!”

沈思漓抬头看了看高靖远身形峻拔的个头,视线猛地下滑落在高无定又矮又瘦的弱鸡身板上,露出狐疑的表情,啧了又啧:“世子……任重道远。”

男人胖了可以减重,穷困潦倒可以倒插门,丑了可以靠衣着弥补。可矮就是矮,任凭打断腿重新长都长不高,男人之间互相比较身高,最矮的那个如何都逃不脱“矮冬瓜”一称号。

高无定瞪大双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明明初次相见二人身高看起来差不多,转眼间沈思漓怎地跟地里的竹子般个头蹿地老高。

正当所有人下意识以为他要给沈思漓一个好看时,他突然像断线风筝般肩膀垮了下来,委屈的快哭出来:“敢问夫人有何妙招?”

王太夫人和高靖远颇为惊讶地对视一眼,怀疑起他们家世子被人夺舍改了性。

沈思漓勾起嘴角,笑得格外甜美:“那得看看世子的诚意了。”

已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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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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