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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非议

定安侯府护卫队首领名为长荣,冠以高姓是高靖远他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与高靖远情头手足,近年来一直替高靖远在禁军与东大营之间奔波,是以沈思漓不常见他。

此人生的异常魁梧雄壮,站在马车前挡去大半车厢,犹如镇恶门神般极有气势。沈思漓愣了一下,走上前温声道:“长荣兄弟,我让账房支了笔钱,回头分给随行的兄弟喝酒买肉去。”

“属下替兄弟谢过夫人,”长荣抱拳一行礼,“太夫人交代过属下,侍卫队但凭夫人吩咐。”

沈思漓略一颔首,抬步上了马车,护卫自觉分站两侧,其中四人跟在后头的木板车旁,看守一箱子高靖远之物。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沈思漓下车之际,恰巧遇见大理寺少卿从诏狱大门出来,忙不迭堆起笑容迎了上去:“苏大人,这是去哪儿?”

苏如是不经意间抬眼,被一抹鲜艳的宝蓝色晃了眼,看着踱步而来的美貌妇人,思来想去半晌才试探问道:“额……可是定安侯夫人?”

沈思漓略微意外,莞尔道:“我家侯爷跟您提起过我?”

“不不不,昨夜宫宴听人说起过,”苏如是眼下两团乌青,冻得不断搓手,语速加快说着场面话,“这天寒地冻的,夫人何必幸苦走一趟,回府等消息就好。”

沈思漓指了指身后板车上一箱东西,讨好的笑了笑,从袖袋中抽出一张纸递了上去:“我来给侯爷送些衣物,劳烦大人行行好。”

苏如是陡然后撤一步,左右顾盼,张开双手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本官不受贿赂,您还是带着东西回去吧。”

沈思漓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线,笑意不达眼底,展开纸张送到他眼前抖了抖:“放心吧,苏大人清正廉直,我怎么会送银票呢。”

苏如是伸长脖子定睛一瞧,骤然睁大眼睛,将眼白处红血丝暴露无遗,飞快地抽走纸张再三确认上面写的内容,内心深处小苏捂住脸仰天呐喊:还不如银票呢!

纸上龙飞凤舞只写了三个字:我表妹。外加戳上个东阳长公主的大印。

沈思漓双指一夹,将信件抽了回来,折叠好放回袖袋中。这可是她边哭边谴责萧晏清良心换来的,可不得多多利用几次。

苏如是牵强的笑了笑,微微弯腰,市侩地搓了搓手:“要不怎么说沈夫人体贴贤惠呢,就那一箱东西是吧,没问题没问题。”

他喊来两个狱卒,颐指气使道:“老于、老酒,给东西搬下来,送到禁军大统领那间去。”

沈思漓跟变戏法似的,双手一甩,两袋鼓囊囊的荷包瞬间出现在手上,趁着两名狱卒搬箱经过之时,稳稳当当放在箱子上方,朝二人喊道:“劳驾,多担待些。”

老酒和老于相视一眼,又看了看苏如是眼色,顿时露出谄媚的笑容,无声地做出“得嘞”口型。

沈思漓合掌一拍,笑靥如花道:“苏大人不愧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呀。”

苏如是嘴角直抽抽,很想假装听不懂她言下讥讽,无奈虚虚拱手回道:“哪里哪里,沈夫人若没别的事,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话音刚落,两名狱卒抬着担架从门内走出,担架上蒙着单薄的白布。

经大道呼啸而过的北风一吹,白布登时被掀开个大半,露出魏检灰白泛着青毫无生机的面孔,浑身血肉被打的皮开肉绽,腰腹以下血肉模糊,残缺不全。最深也是凝结雪晶最多的地方是腰腹上隐约可见内脏的贯彻刀伤。

沈思漓脚下像生根似的扎在原地,来不及捂住嘴,口中不由得发出轻微的尖叫,就在此时,一面黑底洒金的伞面伴随着一股好闻的木质香挡在她的眼前。

“别看。”一道宛如山涧清泉般的嗓音落在耳畔。

沈思漓下意识低下头,紧紧闭上双眼,血液如开闸洪水般疯狂地涌上心口,好像下一刻就要从胸口蹦出来。

苏如是正好整以暇看着她惊慌无措的神情,下一刻撞上一眸如寒霜般的眼神,连忙敛起笑意,躬身一作揖:“殿下,魏检的尸身将送往大理寺由仵作查验。”旋即冲狱卒一个劲地挥手,示意他们手脚快些。

萧鹤川身披大氅长身鹤立,墨发束玉冠,每根发丝像精心护理过似的一丝不苟,给人一种庄重而不失亲和的感觉。

他无声笑了下,润玉般的眼睛仿佛装着春日暖泉,倒映出少女泛红的耳垂,用温柔体贴的口吻说:“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沈夫人若不嫌弃这把伞借予夫人用。”

沈思漓从惊惧中脱离,眼前黑底洒金伞隔绝了魏检的尸身,心湖像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抚平,心念一动温吞地握上伞柄,压低伞面低低道了声:“多谢舒王殿下。”

萧鹤川眼睫低垂,凝视着不识好歹的冰晶落在她后脖颈,修长的手抬起又放下,喉咙不自觉地滚动轻声道:“陛下特意交代好生待之,高侯生龙活虎油皮都不曾擦破。只是他放心不下沈夫人你,再三拜托本王帮衬些,往后若有事,事无大小皆可来寻本王。”

“好。”沈思漓轻声应下,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萧鹤川顺着她的背影望去,眸底神采尽褪,抿了抿唇,忽然觉得空气稀薄起来。

苏如是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又低了些,连忙抬臂扬了扬,招呼来舒王府车架,请萧鹤川上车,自己也一头钻了进去。

随着舒王车架缓缓驶动,定安侯府的马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后头跟着。

沈思漓额头抵在车壁上,握着伞柄的掌心隐隐发烫,心底纳闷地不行,明明是一样的熏香,伞骨散发出的味道却更加醇厚,像高山雪巅上的古木,好闻到令人沉迷其中。

怎么就惹人生厌了呢。

她胡说八道骗到同一个人头上,在那人印象里自己八成是个撒谎成性的骗子,用一个毫无用处的枯树皮换走价值连城的翡翠玉扳指。

说什么受高靖远之托,高大个心里有着无数的人,托人照顾谁都照顾不到她头上,可见舒王所言是糊弄她的说辞,莫不是想寻个由头要回玉扳指。

沈思漓低垂着眸,胃里冒起酸泡泡,摸出装有玉扳指的荷包,又看了看立在车壁的黑伞,眉目间酝酿出单薄的阴郁,眸底是令她感到可耻的卑劣,东西她会还的——前提是谈好条件。

李勇向后远远眺望一眼,小跑跟上四角金麒麟雕车,隔着侧窗肃声道:“殿下,沈夫人跟在我们后边。”

萧鹤川喉咙动了动,强自镇定哑然道:“是吗?”

“还真是,”苏如是拉开侧穿探头一看,坐回螺钿车厢内,小声嘀咕道,“这沈夫人究竟要干嘛?”

萧鹤川抬指在鼻前嗅了嗅,失望地放下手,想到她跟车而来的目的,阖眸恹恹地说:“目的相同,自然同路。”

冗长的队伍缓缓停在千金坊门外,萧鹤川下了马车侧目看去,黑底洒金伞下飘荡着浪花般轻盈的白纱,待伞面抬起露出伞下的惟帽。

沈思漓扶了扶惟帽,她自问火候尚浅,还不能完全做到像王太夫人那般喜怒不形于色,面对苏如是和舒王这俩官场老油条难免露怯,戴顶惟帽扬长避短,亦可警醒她以防美|色误事。

苏如是厌烦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扰公务,挺身将人拦下,语气不善奉劝道:“沈夫人,大理寺办案,您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我不进去,”沈思漓攥紧手帕,温声商量道,“可否再通融通融,让我的侍卫进去给大人们当个帮手。”

苏如是毫不留情反驳:“当然……”

“可以,”萧鹤川神色温和打断苏如是,朝沈思漓温柔笑开,“侍卫跟着进去没问题,你在大堂坐着别乱走就行。”

沈思漓隔着朦胧白纱,直白大胆地打量了萧鹤川一眼。

舒王殿下年方十八,生的俊美无双,身姿板正有着琼枝玉树般的气度。那一双桃花眼中像是藏着永不枯竭的暖泉,冬日寒风也不曾吹散他眼中的温度。

与谢清风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者不同,萧鹤川惊艳地像是下凡渡劫的神仙。紫衣锦服不但是他身份的象征,不达眼底的一颦一笑更像是很好地诠释了上位者的矜贵气势,那种明明站的很近,却给人感觉无比遥远,陡然生出股不自量力感。

雪花落在萧鹤川乌黑的墨发上,沈思漓抬高伞面向他倾斜,慌乱地收回视线,回身喊来长荣细细交代道:“进去了别乱走,别乱动,别给咱们青天大老爷添麻烦。”

长荣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不近人情的大理寺竟有了意外,扯着嗓子一口保证道:“夫人放心,属下绝不给苏大人添乱!”

身后侯府的护卫队纷纷看向沈思漓,露出敬佩的神色,大理寺办案都能横插一脚,新夫人的关系果然过硬。

苏如是头一回办案办地如此憋屈,默默咽下一口气转身径直进入千金坊。

两人站在同一把伞下,萧鹤川一扫阴霾,看她双手冻红,递给她一捧手炉。

沈思漓没接,小心翼翼地说:“赌坊是个阴损地,殿下自己拿着也好抵御阴寒。”

是人便有不擅长的事,萧鹤川不擅风花雪月,却尝到了半强迫送礼的甜头,内心犹如安家落户添置家具般满足,待到家具安置齐全之时,便是乔迁大喜之日。

他故技重施,不由分说地将手炉塞入她怀中,一瞬不瞬地不愿错过她任何细微的反应,从李勇手中接过备用手炉揣入怀中,语气中是藏匿不住的宠溺:“这样便都有了。”

沈思漓凝视手炉好一会,突然发问道:“殿下平日里都这么大方的吗?”

萧鹤川见她犹豫,以为是嫌手炉贵重不好意思收,含笑宽慰道:“不过是些小物件,不值得一提。”

如此熟稔地转送随身常备之物,想来流连花丛时送了不少。沈思漓深知人贵在自知自明,心湖岿然恢复平静,仿佛不曾荡起涟漪,语气淡淡回道:“谢殿下。”

萧鹤川心情大好,指尖轻点她帷幔,抽身迈入千金坊。

已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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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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