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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酒色

子时已过,花灯次第熄灭,冰轮清辉,在水中投下圆圆影儿,

热闹过后邺京被孤寂占领,阒无人声。

芳萍凭栏望月,指甲掐在木头上齐齐劈断,绍王厌恶的眼神在脑中挥之不去,最后的机会没有把握住,这盘棋已经输了。

她低头,水中倒映的是江州刘家嫡次女刘中芳,真正的千金小姐、名门闺秀。

芳萍天资聪颖,为父母所重,幼时便请了几位师傅教导,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茶道香道、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一手好琴更是深得父亲真传。

然而这些技艺,在家时没有派上用场,反而在入贱籍后助她跃为头牌,那些高雅诗词、优美曲调,同她一样,变成了取悦人的玩意儿。

当大家以为她会用刚烈的方式对抗命运的不公时,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打碎骄傲与自尊,从天上骄甘堕为池中泥。

因为她必须活下去,为着父亲刘峻生前的两件嘱托活下去。

“保护好账册,为刘家昭雪;保护好中菡,她还那么小。”

刘中菡是芳萍庶妹,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刘家全族唯余姊妹二人,为这两件事,芳萍得活着,必须得活着。

要鸣冤,在江州不可能,靠着刘峻旧部的关系,她顺利入京,打探到绍王是空印文书案主审,便将锁定了目标,只是绍王名声狼藉,她又一时看不穿其品性,周旋良久,不敢轻易交出账册。

很快绍王不再露面,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

芳萍找不到别的门路,只得厚着脸皮三番五次送东西,豁出去用贴身小衣换来绍王之约,她这次要把握住机会,将两件嘱托一并完成。

但在走廊里见到绍王与女子的瞬间,她的自信溃不成军,绍王眼里满是那个女子,再也容不下别人,目光中饱含的深情,她从未见过。

而那女子洒落自然,没有卖笑人的察言观色、小心谨慎,不像是风尘中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堵一把。

结果不出所料,大败涂地,父亲交代的两件事都没完成,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沮丧的心情达到极点,恨不得扎进水中一死了之。

“姐姐,对不起……都怪我,惹殿下生气……”刘中菡已穿好衣衫,抽抽噎噎地来到芳萍跟前道歉,稚嫩面庞上还留有惊慌。

芳萍擦去刘中菡眼角泪痕,瞧着妹妹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哽咽出声,抱着她安慰道:“不怪你,姐姐也舍不得你这样做,可姐姐……没办法……”

二姐妹正伤心,忽被杯盏碰撞声打断,有人来了,芳萍赶紧让刘中菡回避,偏头擦掉泪,再回头已换上得体的笑容。

“朱大人,怎么还不回家?”

朱文步入月华,面目也跟着清朗起来,“在那里不一样,反正都是一个人……倒是你,都跟殿下进屋了,怎么又出来?”

“他心里没我……”芳萍神情落寞,为屋内之事,也为眼前人。

朱文收起折扇,“风月地寻真心,好比刻舟求剑、缘木求鱼,靠上绍王是个机会,搬离这里的机会,若还要论真心不真心,岂不是耽误了时机?”

芳萍勉强一笑:“要是搬,我倒是想搬到朱大人府上。”

朱文微怔,随即笑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庙小。”

芳萍垂首轻笑,髻间蝴蝶发簪翕动翅膀,“朱大人愿意带一个给钱就能睡的青楼女子回家?我不信。”

朱文上前半步,与芳萍并立在栏杆前,水中倒影清晰无比,“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言不由衷地最好别说。”芳萍听出话中迟疑,担心再说下去大家都难看堪,改口道:“你愿意我还得考虑考虑呢……别的不说,这贱籍就把咱们隔开了。”

这一点谁都无力改变,朱文偏头看她,问道:“京中权贵甚多,你为何偏偏看上绍王?”

其中缘由,芳萍怎敢让人知道,将问题抛给回去,“各花入各眼,再说,你不是也是绍王的人吗?”

这话怼得朱文哑口无言,家族式微,朝中门阀当权,想要靠科举光耀门楣,这辈子也无望,于是他选择走捷径,充入义军、投靠陈长生,又拜在绍王门下,外人看来,他就是个攀附权贵的伪君子。

夜阑人静时他也鄙夷自己,踩着文人风骨走到现在,担心即便有朝一日重振了家族,列祖列宗也不会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朱文回答:“我没得选。”

短暂沉默后,芳萍重复他的话:“我也没得选。”

莲花灯摇曳在水面,被突如其来的梆子声惊灭。

马车内,沈明月的情况很糟糕,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喷火,大氅内衣衫发潮,一种空虚感在体内升起,以摧枯拉般朽的速度瓦解掉意志。

她热着、痒着,渴望被抚摸、被亲吻、被填满,不自觉地靠上顾洲,像狸奴撒娇似地蹭他胳膊。

顾洲心中正不快,今夜被芳萍摆了一道,芳萍没有交出账册,反是献上妹妹小菡,还妄图让他将小菡带出风月之地。

沈明月动作越来越大,起初顾洲只以为她喝多了,直到手被握得发疼才察觉出异样。

顾洲抬起她的头,只见眼尾洇红,额上满是细汗,迷离得眼神没有焦点,嘴微微张开,渴望着什么。

这样子好像是中药了,他心中咯噔一下,敲敲车窗,命海棠进来。

马车立即停下,海棠一眼就发觉沈明月的异常,诊脉后又闻闻指尖残留的酒味,肯定道:“是绮梦散,媚春楼里最厉害的药,服用后会令人神志不清、**……难忍。”

顾洲倒吸着冷气,庆幸与沈明月在一起的是晋王,若沈明月有事,晋王不会坐视不理。

但他更多的是后怕,若没有及时赶到,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合欢散的药力记忆犹新,绮梦散更强数倍,他紧张道:“带解药了吗?”

海棠摇摇头,暖情药没有解药,大多是用清热凉血之药以寒克热,而冬季本就寒凉,这类丸药也就没有准备。

“承平……”沈明月话音颤抖,已然失去理智,揪着顾洲的衣服将手探入怀中,沿着衣襟向下,被顾洲隔衣按住。

海棠背过身去,闭眼说道:“殿下就是解药。”说完逃下车,命辉阳将车停在暗巷,冲侍卫打手势,把周围人无声挥退。

车停稳后,顾洲放开沈明月的手,任由她肆意妄为,蹀躞带被抽掉,衣服被扒开,他的身体就像一汪清凉透彻的泉水,勾着沈明月往里跳。

顾洲将她抱进怀中,面对面以胸膛相抵,手扣住腰身和后脑,用唇堵上逐渐急促地喘息。

潮红遍布脖颈间,欲|火如毛毛雨般渗入毛孔,游走在四肢百骸,迷蒙中,沈明月好似尝到了甘泉,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却是越喝越渴、越喝越热,恨不得将整个泉水吞掉。

“好难受……”破碎的尾音杂糅进凌乱的呼吸中,身体的反应不能控制,欺身蛮横地向下压,沈明月咬紧下唇,试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咬我!”顾洲不允许她这样伤害自己,指腹捻过发红的唇,再度吻上去。

残存的理智让沈明月对自己的浪荡到耻辱,可又忍不住在酸涩中欢愉、在痛苦中酣畅。

狂风骤雨后是细雨绵绵的温存,沈明月面上潮红犹如三月桃花盛放,整个人好似从泉水中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精疲力竭。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绮梦,绮梦,果然像是做了一场梦,沈明月不记得是怎样回到王府,之后的记忆从温热开始,顾洲用热帕巾给她擦洗。

只因沈明月说过不愿被别人看到,事后清理便一直由顾洲亲自动手,他也乐意这样做。

沈明月对马车内的行为感到羞耻,对自己的失控感到愧疚,拨开顾洲的手躲到被子里缩成一团,不住啜泣。

“你走!”她觉得没脸见顾洲,撵他离开。

可顾洲知道她的脾气,每次都是这样,受伤后总要一个人呆着,孤独地舔舐伤口,但他不要她这样自苦。

顾洲将沈明月从被子里挖出来,抱着她,拥着她,拨开两鬓碎发,亲吻流泪的眼睛、濡湿的脸颊,目光里只有疼惜。

他将责任揽过,缓解她心中不安,“月儿,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将你独自留下。”

沈明月哭得更凶,“我那样……是不是很轻浮?是不是跟窑姐儿没有区别?”

顾洲掰正她的脸,“怎么会?怎么能一样?月儿,看着我,回答我,你爱不爱我?”

沈明月于泪眼朦胧中点点头。

顾洲揽人入怀,轻哄道:“欢好之事只能与相爱的人做,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我们是情到深处难自持,对不对?”

“可是,承平,我不痛快……我好难受……”酸楚委屈涌上心头,沈明月的泪水打湿了顾洲的胸膛。

可怜无助的模样在眼前,顾洲也跟着难受。

衣衫都是草草披着,上床后褪去大半,此刻肌肤相亲,换作顾洲燥热难耐,今日之事,差点赔了夫人又折兵,憋在心里不好受,他也需要释放。

“我也不痛快……不痛快,要怎么办呢?”

顾洲吹灭灯,去吻沈明月。

沈明月还未走出情绪,胡乱拍打着阻止,反被顾洲扣住手腕,耳边声音暗哑:“别乱动,我给你痛快。”

“你太凶、太坏……”沈明月含泪控诉。

“我就是凶,就是坏……”

顾洲说罢去亲吻、去占有,用鼻息丈量每一寸疆域,留下独属于他的气息。

沈明月被吻到窒息,无意识地抓挠,本性中欲|望被激起,与药物催发出的感受不同,像久困深渊的恶兽逃到人间,必要将生灵屠戮干净才肯罢休。

“承平……”

混着潮气的娇声在顾洲耳畔洒落,听得他心潮澎湃,眼中爱意愈发深浓,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她痴缠不休……

酒色误人!

沈明月心道。

水雾氤氲,酸软的腰膝在温水中得到舒缓,沈明月掀掉盖在脸上的帕巾,就着海棠说的手将药一饮而尽。

海棠没说,这只是缓解疼痛的药。

沈明月难以置信道:“酒里有药?不可能,喝之前晋王验过毒。”

海棠接过碗,“暖情药不是毒,验不出来。”

“晋王怎么没事?”沈明月依旧不信。

海棠想了想,问道:“王妃喝了多少酒?晋王又喝了多少酒?”

沈明月仔细回忆,隐约记得晋王只抬了两次杯,而自己倒是一杯接一杯没间断过,她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门。

这一拍,海棠也明白了,但她已经派人去往媚春楼调查。

沈明月含着块糖问:“老肖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我去见过他一次,他说刚入职,需要时间了解情况。”

“别催他,老肖是有主意的人,他既然应承下来,有没有结果都会给答复。”糖有些粘牙,沈明月扭头吐掉,又问:“花容阁呢?”

“查了去年漕运和陆运,南来的货物经江州运到京中周转,向幽州走货最多,瑞王府是花容阁最大买家。”

“瑞王府要这么多胭脂做什么?”沈明月不太理解。

“王妃有所不知,瑞王的日子可谓是荒淫,后宅里女人估计比皇宫里还多。”

“他这么有钱?”沈明月记得瑞王在幽州,那里称得上是苦寒之地。

“圣上给呀,瑞王没钱了就上折子,到底是亲弟弟,国库紧张时,圣上甚至挪过军饷给瑞王,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海棠拿着帕巾,“王妃出浴吗?”

“真是只蠹虫。”沈明月长叹,撩水洗了把脸,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这会儿在水里也不清醒。

穿上衣衫回到卧房,顾洲还睡着。

沈明月想问问他案子有什么进展,拉着胳膊说道:“起来啦,问你点儿事。”

“别吵,我再睡会儿……”顾洲慵懒地翻过身继续睡,露出背上带血的抓痕和牙印。

这是被欺负狠了。

沈明月找出药膏往伤处涂抹,清凉挨到皮肤上,顾洲身形微动,没醒。

等沈明月再出屋子,海棠的回禀令她惊讶。

“媚春楼跑堂说酒菜是送往席面上的,不敢下药。”

谢谢观阅[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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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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