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悬日现在没有心情想斐温的事情。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和斐温说话的刚刚,她看到薇尔的身影在旁边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和斐温说话,否则薇尔一定会更快地查到莉西身上。
她远远地跟在薇尔身后,看着她进了特西沙的房间。
薇尔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特西沙的。
林悬日转身,打算去找江月白。
……
江月白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一看到她回来了,立马就把东西收起来。
“你在干什么?”林悬日也没有追究这些的打算,只是说道,“我的身份可能要被发现了。”
江月白看着她严肃的脸色,说道:
“不会吧?谁发现的?”
“是我大意了,”林悬日有些懊恼地说道,“薇尔一直在调查我,她已经知道我重生了……我猜她很快,就知道我就是莉西了。”
听完这些的江月白,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你不着急吗?”林悬日说道,“要是我的身份被发现,你家大人不会怪你吗?”
“这个嘛,”江月白一脸平静地说道,“应该吧。”
她推开窗,指了指后山。
“现在大人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悬日站在窗口,望向后山。
原先还云雾缭绕的后山,此时此刻变得更加的清晰可见。她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后山的景象:原先的白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黑雾。用来遮蔽的花海也已经被尽数拔掉,光秃秃的山上,尸骨和血水一齐流淌在田地里。
山洞和沙滩,被暴露的一览无余,清晰可见。
“怪物要出来了吗?”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江月白笑眯眯地说道,“要叫祂,知道吗。”
……祂?
林悬日脑子仿佛有电流闪过一般,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碎片被拼凑在了一起。
为什么最近教廷中祂的力量会减弱。
为什么异教徒的力量这么频繁。
为什么她会被江月白找上。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家大人……”林悬日表情复杂,斟酌了一下字句,说道,“难道想要推翻现在的祂?”
“自信点,把难道去掉。”江月白回答道。
“可是,”林悬日皱眉,说道,“之前,我还袭击过塞拉……也就是这位祂的分身,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江月白很自信地笑笑,“祂会原谅我们的。”
林悬日转过头,看向后山。
鲜血淋漓,腥臭味顺着微风,很快就飘到了她的鼻腔中。
她暗中捏紧了拳头。
不喜欢现在的祂,不代表她就喜欢这个新晋的祂。
“对了,”江月白说道,“为了给我们伟大的祂铺路,你先去把特西沙杀了吧?”
说着,江月白递给了她一柄长鞭。
林悬日接过长鞭,发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复杂花纹。
“正好,你不是说薇尔成为了你的阻碍吗?”对方说道,“现在,祂的力量已经很小很小了。擒贼先擒王,为了避免薇尔做出什么来,先把特西沙杀了会比较好吧?”
林悬日没有动作。
她说道:“这是命令吗?”
江月白说道:“当然不是了。”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林悬日又问。
江月白只是看着她,笑着不说话。
林悬日也看着她。
就在这种僵持中,江月白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摸摸林悬日的脸,怜惜地说道:“我的小莉莉啊——”
林悬日一听到这个属于斐温的称呼,立马心头一颤。
江月白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江月白说道,“你也知道,你之前让祂不高兴了,你已经是异教徒了,现在为什么不做点投诚的事情呢?这样大家都舒服。”
林悬日也笑笑。
但是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
她来到这里,又不是为了服从谁的命令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命令,她想要的,只是简单的自由,却一直没有得到。
“知道了。”她说道。
随后,她就拿起了一柄鞭子,走出了房间。
特西沙的房间很好找,林悬日推开门紧闭的房门,发现特西沙正端正地坐在桌前看书。
“你来了?”特西沙一见是她,立马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这种表情,她在容璐身上也经常见到。
“好久不见了。”
林悬日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关上门,把一切都隔绝在门外。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她亮出了那一条鞭子。
特西沙笑着点点头,说道:“能量很纯正,是出自后山那位的手笔吧?”
“它让我杀了你。”林悬日说道。
“我不害怕。”
特西沙说着,轻轻地抚摸上桌上的仪器,说道:“反正祂的能量已经很微弱了,我也有点老了,是一个适合去死的年纪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林悬日没有理会她的颓废,说道,“告诉我,我就不杀你。”
“好啊。那我听听看吧。”
林悬日从白袍下,拿出一瓶圣水来,说道:“这瓶圣水,是从你这里拿的,里面曾经有被异教徒污染的痕迹,怎么解释?”
特西沙接过圣水,打开瓶塞,轻轻地嗅了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有异教徒污染的痕迹,我只知道,这不是我的圣水,”她说道,“我没有浓度这么高的圣水。”
林悬日拿回这瓶圣水。
这是江月白对抗塞拉时,拿到的圣水。
“怎么证明你不是异教徒?”林悬日说道,“你也知道,塞拉是异教徒假扮的吧?你给艾黎瑟的新药,被艾黎瑟转交给塞拉吃了之后,塞拉就醒过来了。”
特西沙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有这回事吗?”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分享,我从来没给过任何人新药。”
林悬日皱眉。
她判断不出来事情的真假了。
特西沙推了推轮椅,轮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但她依然坚持着推着,走到了林悬日面前。
尽管没有了祂的支持,特西沙的身体机能在下降,可是她仍然化了淡妆,露出了姣好的容貌。
她说道:“我明白了,看来,有人都想让我当替死鬼啊。”
特西沙一向高傲,不屑于给任何人好脸色,就连她最欣赏的容璐,也没得到过她的几句夸赞。
“你觉得,我会是异教徒?”
特西沙笑了起来。
“再怎么说,我也是主教吧?”她顿了顿,说道,“对异教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难道我自己也会变成异教徒?你也太小看我了。”
林悬日的手掌紧握。
她能感受到,在特西沙接近的时候,这炳鞭子里发出的危险而悸动的气息。她要很用力,才能掌控住这个鞭子。
“你很有趣,也很聪明,”特西沙看着林悬日,用一种怜惜的口吻说道,“可惜,你不够心狠,你的心太软了。在这里,心太软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所以,”林悬日打断了她莫名其妙的话,说道,“你说有人陷害你……你觉得是谁陷害的你?”
特西沙又笑了。
“你心里很清楚。”她说道,“你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于是让我说出答案。”
“我从来不怜悯弱者……不敢面对自己的人,不值得我可怜。”
……被说中了。
林悬日确实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
还没等她继续说话,特西沙就一把握住了她手里的鞭子。
鞭子立马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滚烫炽热的能量上下窜动,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热量,立马就把特西沙的手掌烫出了一块又一块的烂肉。
林悬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实话实说,我不喜欢,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她坐在轮椅上,抬着头,望向高高在上的林悬日,说道,“祂的能量减弱,我做不成实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唯一想做的只是感谢你——多谢你,给了我一个自杀的好利器。”
林悬日看到了她翻动的眼皮下,是一双锐利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出皮鞭。
皮鞭被特西沙死死地拽住了。
“没用的人就应该自杀谢罪。”特西沙看着林悬日,说道,“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像我一样。”
说完,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彻底地从林悬日手里,抽出了那根鞭子。
鞭子被特西沙握在手里,仿佛有意识一般,很快就层层缠绕上了特西沙的脖颈。
她仰头,顺从地让鞭尾勾住了她。
这个姿势十分优美,如同白鹤在晨光中抬头展翅,翩翩起舞。
然而,只听“咔咔”两声,仅仅几秒钟过去,特西沙就再次低下了头。林悬日知道,她已经没有气息了。
她看着这一幕。
无论是特西沙,还是容璐,她们死掉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
林悬日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她抬手,鞭子又自动地回到了她的手中。她打开门,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又一位主教死了。
这一次,整个教廷,没有任何一声钟声响起。
祂的力量,已经彻底寂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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