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上了茶,林矜容传了婆子同各院大丫鬟来与魏双岚一一见过,及至要散宴时,上官楠方强笑着同魏双岚说了几句体己话,未及应答就领着扇绢匆匆走了。上官楠一走,各人也各回了自己院里去,早早熄灯睡下了,唯有南玉院灯火通明。上官楠踏进门时玉郎正倚在床上喝药,见他来搁了药碗便要下地行礼。上官楠因慢走了一步,待要制止时他已下了床,因烧的手脚发软,一时往旁边歪去。幸而上官楠上前一步将人拉进了怀里。玉郎只穿着贴身的单衣,滚热的温度源源不断传到上官楠身上。上官楠发了急,一手揽着人,一手便指着笙官骂道"没用的东西!白让你们长两只招子,不好好找路,让主子跌进水里是什么道理!“唬的笙官同房中另几个小伶噼里啪啦跪了一地。房中一时只余玉郎略粗重的喘气声。“侯爷”上官楠听见声音忙低头,却见怀里人死死裹着里衣,唇齿发颤吐出句“冷的紧”上官楠忙亲自抱扶着让他躺回榻上,又给他掖紧了被子,拉着他的手。见他面色发白,唇干裂发青,眼底却蒸上层红色,免不得又是一阵心疼。道“日后发生这些劳什子事情,只管立刻差人来找我。”玉郎勉强笑道“今日魏夫人洗尘之日,奴竞生出这等事端,已是无颜见夫人同侯爷了,如今得侯爷如此关照,奴亦无憾了。”上官楠道“此事错不在你”说着又要去骂地上众人。玉郎因又道”侯爷也不必怪罪他们,是奴望着那月盈盈在湖中晃,一时走了神,不觉往前迈步,这才落了水”说着,他神情似乎也怔忪起来,“奴本为男儿,却从小被爹娘卖进戏馆子里,日日吊嗓练唱,成日拘在楼里,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般月了。恍惚间觉得就葬在着月下也干净.. ”上官楠握着他的手,几乎悚然,又观他神色恍惚不定,恐他当时当真生了死志。回想这两月似乎都没见他,愧疚之意一下涌起,“你不愿见他们受苦便罢了”语毕招招手让笙官几个都起来,又命他们打了水来伺候他洗漱,今日便要在此处歇下。玉郎边咳边劝“侯爷还是回去罢,若是病气过到爷身上,奴才是招了大罪过。”然而上官楠执意要留,翻身上榻,掀开被子就把人接进怀里”“今晚不用他们,本候亲自伺候你如何?“玉郎闭目道”侯爷快些睡吧,再过会儿天就亮了”。上官楠此时爱狠了他这副弱柳模样,自是依着他去了。第二日无事,索性留在这院子里,因玉郎发热哑了嗓子,便唤笙官弦官等妆了头面唱戏作乐。这一唱,上官楠又觉出那弦官的可爱来,在院里呆了几日都传他来伺候,临到有事需走方离了这院子。玉郎哪里不知他二人有苟且,唤倌儿来唱戏本就是他的主意,因前几日听闻上官楠在外边儿迷上个娇小的兔儿,正巧弦官生的小巧可爱,又是自小在馆子里便跟着他的,便想着把弦官送上去,总好过再从外边儿纳个回来, 又是自己的人,总要放心些。瞧着这样子,怕是事成了大半了。这边林矜容第二日便差人请了魏双岚过来,将府内同庄子往年的账目一一给她看了,少不得先分了小半与她道"妹妹初次管家,可怕是不怎么了解这些事情,我这里有个平日常跟着我的婆子,你且先领去用,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她"说罢果然见个婆子掀帘子进来请安"给大夫人,夫人请安“魏双岚遂笑道"还是姐姐周到。不知妈妈怎么称呼? “那婆子应到"奴婢姓金“魏双岚道“金妈妈”婆子赶忙应了,当时跟着魏双岚回去了,不在话下。又过了月余,天气冷下来,是要入冬了。这个月上官楠三天两头便宿在南玉院,不若就是岚归院,唯来过这娈容院两次。然而林矜容不在意,她早知丈夫的心靠不住,因此并不生气,谁知这日上午官楠便来了,还赏了些绸料说是给她裁衣服。嗫嚅半天才道“这两日我宿在南玉院,昨日吃了酒一时乱性,竟把玉郎的小伶官要了。那孩子还是个雏儿,遭了不少罪,今儿早哭的眼都肿了。我想着... ..“林矜容坐在一旁听,已摸准了他的意图,见他说不出口便道”依妾身来看,不若按扇绢的规格,也当通房丫头一样对待?”上官楠正是这意思,闻言忙应承道“夫人贤惠,就这么办吧”然而想到林矜容堂堂相府千金,嫁进来没个年数,这院里就填了这么些人,上官楠到底心虚,只派了人去知会了一声,自己倒是一整日留在林矜容院中,看她理账本,安排侯府诸事,更觉这夫人娴静聪慧异常,又加之极美的容貌身段,一时把控不在便要白日宣淫。林矜容虽心底不愿,然而面上却装出欲拒还迎的娇羞姿态,明竹清莲忙去清扫了闲杂人等,只她两个远远守在院门口。估摸着约有半个时辰,忙命人去烧了水预备,果然不到一刻钟,房里就传出上官楠要水的声音,二人忙提着水进去布置了,又匆匆出来。只听得里面水花时响,又蹉跎了有半个时辰,两人方才穿着整齐出来。上官楠便命她们准备些清淡的晚膳来,一时两人吃了,上官楠又在院中歇了一晚,第二日仍不想走。林矜容却道“官人昨日将抬那弦官做了通房,少不得要去瞧一瞧的。”说着便往外走了,上官楠一径跟上,果然绕到南玉院。玉郎身子已大好,听见声音便出来迎接“见过官人,大夫人。”说着就请他两个进了屋里,命笙官倒茶。林矜容呷一口茶,笑道“玉公子身上可大好了?”玉郎道“谢夫人挂怀,在下已无碍了”林矜容道笑“这便好"话锋一转“妾身本无意扰人,只是听闻昨日官人新抬了这院里一个小倌,这才来看看。”玉郎应道“这是自然”扭头过去对笙官道“还不去把弦宫叫来见过大夫人“笙官应声去了,不一会果领着个小信进来,便是弦官了。这弦官望着年纪同扇绢差不离,双颊微丰,面白腮红。一双鹿眼怯怯的只往上官楠那边靓。林矜容因笑道“果真是好模样。"说罢又抬起茶盏来喝一口,待放下笑道"烦你替我添杯茶。”笙官早捧了茶盘在一旁,那弦官只怯怯上前,两手拎了茶壶,颤巍巍倒了一杯,待要拎回去时,竞然手一抖,那茶壶就要往下掉。却是上官楠握住他手腕,好歹稳住了没掉下去。却见那小倌憋的脸色通红。林矜容靓着上官楠神色,亲自接了那茶壶放回去。上官楠松了手,那弦官还愣愣站着,玉郎忙喝道“没规矩的直物!还不跪下谢罪!”弦官忙“扑通”一声扑下去“侯爷恕罪,夫人恕罪!”林矜容听着声音也是一等一的娇嫩。一时没人说话,玉郎只得赔笑道“侯爷,夫人见谅,这蠢材原是专职唱戏的,因着年纪尚小还未登过台,平日里不大见人,胆子难免小了些。恐是见了夫人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这才生出这事来。”这时那弦官早在地上抖成了筛子,林矜容冷眼瞧着上官楠面色松动,想是心软了,便道“这孩子倒是标致,只是忒不会伺候人了,莫说官人,平日里就是冲撞了玉公子也是不好的。还是欠些调教。正巧这两日府中热闹,厨房人手有些紧促,妾想着不若先叫他去帮个手,也好教老人们多指正他。待规矩养好了,再放他回来如何?”上官楠虽不愿他受苦,然而也无理反驳,只得应下。林矜容又笑道“玉公子这边,妾身这两日去外边再采买一个回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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