黮王九年,孟春,侵晨,镜川,璞宫,镜川侯身披战甲,擦拭宝剑,白氏在一旁候着,镜川侯看向白氏,镜川侯将剑插入剑鞘,走向白氏,手轻轻拂上白氏的脸说:“等寡人回来。”
破晓,监诸府,谢纾卧在榻上,酌一杯酒。此时,一支利箭从谢纾手边擦过,手中爵掉地上。谢纾从榻上下来,四处张望,还没回头,镜川侯的剑已经插入谢纾腹部,谢纾不敢置信,想转过头,嘴一张一合。镜川侯把手抬起把谢纾眼睛合上冷笑道:“谢纾,寡人,忍你很久了。”镜川侯站在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镜川侯骑马走出府,兵站两侧,镜川侯说道:“我护镜川二十年如一日,抗峦贼,抵朔寇,从无半分逾越,珝王多疑,我为百姓,将我儿送入京州。黮王在位六年,如今有血缘的,就剩西宁侯了!连血亲都害得,何况百姓?我不为我,为百姓,兵不为我,为天下!”
马步疾驰,步步如风,尘飞扬。镜川侯,西宁侯,月澜侯,三侯带二十万精锐攻入西州城。
瑾宫,崇阿宫内,小臣焦急跑来,走到黮王一旁,悄声在黮王耳边说:“西宁侯杀进西州了!”黮王听此先是震惊,后是愤怒,他将桌子掀翻说道:“可恶!真是可恶!”双手背向身后,又突然大笑说道:“强弩之末,何足挂齿?去让江清和从十步里【1】,挑三十万,再从千里中挑二十万,和江清和说,干得漂亮,朕定少不了他的好处。”小臣应下。
七日后,江清和率兵出城,出城前日,叶氏在日升轩,江清和在屋内望向外面,雾弄,明月未显。叶氏在一旁说道:“陛下器重你,这次凯旋归来,底下的兵将们便也更加信服你了!”江清和对叶氏说:“母亲早些歇息吧。”叶氏出了日升轩,一旁的侍女靠近说:“夫人,我们要不要趁机解决了女公子。”叶氏瞪向那侍女说道:“蠢货!少费些心思在这些事吧!左右都挡不到阿韶的路,你动她干什么,真是自找麻烦!”
余春,朔日,日初,江府上下都忙着江晦出嫁,可今日的天不太好,到了晌午还是不见太阳。众人见此,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江晦坐在镜前,着黑色丝制长袍,镜子一照倒也显出一些流光溢彩,戴着的金丝头冠,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金累丝红宝石步摇在两侧一晃一晃。听禾在一旁不太开心,江晦注意到打趣道:“这是怎么了?”听禾说:“府里的人都说女公子。”江晦笑道:“你管他人说什么?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说着,江晦手摸着一旁的步摇。
世子府,裴实穿着玄色宽袖礼服,他看向一旁的闻迎问道:“瑾宫内,卫安军几人”闻迎说道:“两千。”裴实接着说:“我们有多少人?”闻迎说道:“六百名死士愿为世子效忠!”裴实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六百人,足矣。”
薄暮,世子府内,宾客廖廖。
暮夜,江晦坐在床上,久久不见裴实来,府内静的可怕,听禾在一旁嘟囔道:“要是夫人在,女公子何须受这个委屈,这满朝有权有势的才俊,还不得任女公子?怎还会像如今,沦为话柄。”江晦听道淡笑着将糕点递给了听禾说道:“你且看着吧。”
马蹄声在街上踏地响一匹一匹的马朝着瑾宫飞去。
崇阿宫,小臣向黮王说:“这次叛乱还有月澜侯和。”小臣没敢往下说,黮王追问道:“还有什么?”小臣说:“还有镜川侯。”没等黮王震惊,一个小臣焦急从外面跑来说道:“不好了!不好!”黮王将手上的杯子扔向那个跑来的小臣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小臣急忙跪下说道:“镜川世子。”没说完,利箭插入胸口,那小臣直直的倒下,裴实手持弓箭屹立在身后接着刚才那小臣的话嗤笑说道:“来杀你了!”一个小臣躲在暗处,想冲出来护在黮王前面,黮王一个眼神,他明白了,他寻着一个暗门,偷偷溜出去了。
陆太宰陆平望着黑夜,总感觉哪里不对,小臣叩门,下人开门,小臣连忙说了自己的身份还拿出了令牌,下人看后赶紧禀报陆平。陆平赶忙迎接说道:“何事?”小臣说道:“镜川世子谋反,如今把瑾宫上下怕是出不来了!”陆平听到先是震惊,然后沉默片刻,将小臣扶起,然后侧过身安排着下人说:“请公子,过来。”下人去叫陆朝,陆朝不一会赶来,陆平说道:“让后罩房的那个去宫里一趟,陆府养了他那么久,他该报恩了!”陆朝沉声片刻说:“是!”然后就去了。陆府一个破旧的屋子,陆朝打开门,灰尘先呛得他咳嗽了半天,屋子里有个与他长得一般无二的人,望向他。过了一会,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影子,就从陆府后门,驾着马狂奔去了瑾宫。陆平回到书房,陈拾问向陆平说道:“陆兄怎么出去一趟脸色不太好?”陆平遮掩说道“一些小事,无妨,无妨。”陈拾见此没在多问,谈了几句,陈拾便告辞了,陈拾出门看向天捋着胡须说道:“这天要变了。”
崇阿宫,裴实笑着作揖道:“臣恭请陛下让位于我!我替陛下平定天下后,再把位子还给你!”黮王突然说道:“好!朕答应你!”裴实也露出一丝错愕,心里想着:就这么答应了?事有蹊跷,可是传位诏书已经写好,黮王也将江山韘摘下,搁在桌上,裴实拿起诏书仔细看了又看,没有问题。心里还是有疑虑,他命手下仔细盯着,走到门口,黮王叫住他:“我有一事所求!”裴实回头,只见黮王恳切说道:“你我恩怨,与慕容一族的仇怨与太子无关,太子无辜。还请陛下。”说着突然“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大声说道:“放过太子!”魏氏早就吓得趴在了地上,听到黮王所说,连忙跪着,声嘶力竭地喊着:“陛下!太子对你如同兄弟啊!求陛下,放过太子!”裴实见二人如此,深深的看了一眼,紧握拳头一句话未说,扭头间露出了杀意。黮王见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魏氏泣不成声。
世子府,江晦在手撑在桌子上小憩,裴实穿着一席婚服突然闯进来,江晦有些惊醒,抬眼看到,裴实手持利剑,血滴滴滚落在地上,头发也低落汗珠,江晦故作惊恐的看向裴实,裴实回望,声音里带了一些失落细声说:“阿晦,如果你不愿意,我放你走,无论成败,我都绝不会连累你。”江晦抓住他的手说道:“你我既已结为夫妻,生死与共。”说着江晦手缓缓抬起把簪子放在裴实手上,是那日裴实送的兰花簪,裴实见状,手颤抖着将发簪给江晦簪到头上,裴实手上带血,簪子染血,戴在江晦头上格外亮眼。
侵晨,听禾为江晦梳妆,裴实突然走过来,听禾行礼后识趣退下,江晦在镜子前发呆,裴实走进拿起簪子时,江晦才看到了,江晦转向正好撞入裴实的怀里,裴实笑道:“阿晦再想什么?”江晦说道:“如今,朝廷老臣众多,即使不忠于黮王,也忠于慕容氏族,眼下得有。”还没说出诏书二字,裴实手轻拍江晦的手说道:“安心。”江晦好像想到什么,急忙说道:“玉玺,还有玉玺。”裴实拍着江晦的手一顿,因为他确实把这个忘了。裴实对着江晦说道:“这些事我会办妥,你安心等着坐你的王后。”江晦听后一愣,后又感动地望向裴实。裴实长相与江晦见到的京州男子有些不同,眼眸像一汪清泉,皮肤白皙,杏仁眼,像小孩子一样,江晦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曾说过:“越是这样,越会骗人。”
崇阿宫,黮王听小臣禀报,黮王打断道:“太子走了吗?”小臣说道:“回禀陛下,太子带着玉玺从小道走了,如今宫里的,是太宰之子。”黮王听此放下心来,他释然地挥了挥手说:“你赶紧走吧,他们不会对你如何的。”小臣跪下说道:“陛下对臣有恩,臣定要,以死相报!”黮王摆手说道:“还没到那个地步,找到太子,辅佐他,护住他,留得慕容氏族一线生机!”小臣沉痛说道:“是!臣定忠心辅佐太子!”小臣走后,黮王转向魏氏说道:“我曾为一己私欲做错了一件事情。”说着自嘲地比划道:“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终是一发不可收拾了。王后,你可怨我?”魏氏说道:“谁都会犯错,我愿与陛下共担!”烛台倒下,火光四起,黮王大笑说道:“今日,野火烧不尽,来日,春风吹又生!”瑾宫大火,宫里小臣,宫女救火,只是这火怎么都不灭,突然天下起大雨,可大雨也浇不灭火。裴实听此赶来时,火势已蔓延。裴实赶去火势蔓延,收不住,离奇的是,这雨越下,火越旺。裴实命所有人救火,还是于事无补。大火连着六日,雨下了六日,雨听了,火突然就灭了。只是,宫内烧毁严重,没有一个活口。裴实派人仔细搜查,只是这样也查不出什么了,下面的人也就糊弄糊弄事。这些还好,只是玉玺现在没了下落,让裴实知道了黮王的主意,一连摔碎了好几个杯子,下人们不敢说话,这时,江晦过来了,裴实皱着眉,抬头见来人眉毛顿时舒展开,上前了几步,接着江晦,低头一看,江晦裙角还湿着,裴实向江晦说道:“何事如此匆忙?”他抬手抚着江晦发须,江晦让裴实坐下,江晦坐在裴实身侧,只见她从袖中掏出黑豹卧居牌【2】,裴实震惊看向江晦,只见江晦眼神坚定望向他说:“眼下,先拿住兵权去平了乱,稳住了乱世,赢了民心,陛下是乱世的功臣。”缓了缓片刻说:“还怕又人不忠于陛下?”裴实豁然开朗:“解我忧者,非妻莫属。”后又意识到什么,疑惑问道:“你怎么拿到的?”江晦突然起身下跪行礼道:“三日前我回府上说服父亲,只是父亲多年征战如今已年迈,还请陛下,允准父亲与母亲回乡养老!”裴实将他扶起:“你的话我怎么会不应?”裴实将江晦搂在怀里说道:“你我何须客套这些?我的江山,有你的一半。”
晌午,太宰陆平,太保刘隰,太傅齐蕤,总览傅瑾,脉阁总领楚澜,左领卫初和右领陈拾皆聚于世子府,裴实手拿诏书,说道:“诸位,黮王已传位于我!如今叛乱在前,眼下该如何是好?”
陆太宰冷笑说道:“世子说是诏书就是诏书?世子拿的诏书,究竟是黮王写的还是自己编的?”
裴实洋洋得意地说:“自然是黮王写的。”
陆太宰刁难问:“玉玺呢?”
裴实脸色暗了一下话锋一转说:“乱世当道,战事在即,诸位大臣都是心系百姓的能臣勇将,此时更应该,同舟共济才是!诸位大臣说是不是?”
陆太宰不屑冷哼无言,太保刘隰眉毛一挑说道:“说得有理!臣愿效忠陛下!”陆太宰震惊望向刘隰说道:“刘隰,你!”刘隰未予理会,看向左领笑着说道:“如今太师已辞官,江公子,又在外出征,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已改朝换代了,那左领意下如何?”左领卫初说道:“太师说了,一切由。”卫初闭了闭眼,缓缓说出:“由陛下说的算。”这时,太傅,总领和右领未出一言,裴实说道:“那总领意下如何?”总领楚澜看向太傅,太傅只是闭上眼摇头叹息,总领楚澜说道:“诸位无异议,臣自是,无异议。如今确实先平乱要紧。”裴实又点名:“右领?”右领陈拾说道:“我愿效忠于,陛下!”裴实听此,心情愉悦不少,对着陆平说道:“太宰如今也老眼昏花了,辨不清事了,如今是不是也该换个人坐坐了?”陆平不敢置信的指着裴实说道:“你!”议事过后,众人散去,只听裴实说了声:“太傅留步!”齐太傅停下转身望向裴实,裴实恳切说道:“太傅今日为何一言不发?”太傅看了看他又低下摇头叹息说道:“我心中有愧,教出了一个乱臣贼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府,一戴面具的男子站在高楼处远远望向一处,那是烧的破败的瑾宫。他安静的站着,齐雨眠站在他身后,把披风给他盖上,男子回归神来说道:“多谢!”齐雨眠说道:“子横,眼下羽翼未丰,暂避锋芒。”那男子是前太子慕容渡,如今太傅为此表字,子横。
【1】这个是我编的 军队分的是 炮军(三千外) 善于骑射的军队(千里中)精炼的军队(十步里)
【2】这个也是 国君手有猛虎扑食令 太师手握黑豹卧居牌 合二为一 可调动所有军队 。单独的黑豹卧居牌只可以调动二百精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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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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