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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贵妃宫的风铃轻轻打着拍子。

廊下铺着白毡,脚落上去不响,像踩在云里。

内侍抬帘。

萧明玉靠在榻上,身后屏风画着一树枇杷,金粉隐隐,她看叶绾绾一眼,嘴角抬了一线:“你来得准。”

“怕胃饿。”叶绾绾把食盒放稳,掀盖,盅先出来,再是一小碟,碟里油渣和菜心排列得很老实,边上绕了一圈细细的红椒丝,像一条不吵闹的绳。

“粗米粥?”萧明玉闻到味,挑眉。

“是。”叶绾绾如实,“今日配的米粗些。熬得久一点,嚼着有麦香。”

她把勺递过去。

萧明玉尝第一口,眼尾的锋软了一点。

粥底清,米粒开花,豆米偶尔碰舌,像小石子在水里打了个转,但不硌牙。

“还成。”她放下勺,“边上的……”

“菜根配油渣。”叶绾绾笑,“今日肉偏肥,我把它逼了油,再同菜根炒,减下重口,留一点香。”

萧明玉夹一块,轻轻咬断,发出一声很小的“喀哧”。

她眼睛一亮,随即收住,像不愿意把好声响给别人听见。

“本宫记得,”她慢慢,“你上次说,舌头先认人。”

“胃也认。”叶绾绾点头,“它认软硬。认顺不顺。”

周云深从帘后出来,银面具下的呼吸很安静,“胃认温。”

他走近盅边,瞟一眼,“粗米煮得不坏。盐不闷。”

“我昨夜烘过。”叶绾绾把手心摊给他看,指节有浅浅一圈盐粉的白,“抢先把它的潮气骗出来。”

萧明玉看她手,忽然开口:“你这句话……会惹事。”

“我只骗盐。”叶绾绾无辜,“不骗别人。”

外头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帘影动了一动。

钱尚宫掐腰进来,笑里带刺:“贵妃娘娘今日看口味?”

她余光一扫叶绾绾,又收回来,像顺手把一根刺藏到袖里。

萧明玉没看她,慢吞吞舀了一勺粥,吹开一口气:“好。”

钱尚宫弯腰,笑更深:“那是自然。膳房用心。”

“用心?”叶绾绾抬头,眼神温,“今日的米粗得很有性格。我怕它挤不进娘娘的胃,只好煮久一点。”

钱尚宫脸色不变,眼神却像被人用针挑了一下:“粗细本也要调剂,娘娘身子要换着吃。”

周云深淡淡:“换着吃可以。别让胃去换。”

钱尚宫卑下一笑:“太医说的是。小的回去吩咐,选最合适的。”

她话尾还在拖,叶绾绾把那小碟推过去半寸,笑意更诚恳:“钱尚宫,尝一筷。今日肉偏肥,我把它逼了油。若是瘦三分,香更透。”

钱尚宫迟疑了一瞬,还是夹了一块。

油渣脆,菜心甜,嘴里一合,齿缝里满是舒服的声响。

她吞下去,笑就不那么咧了。

萧明玉把勺放下,目光落在那碟红椒丝上:“你用的椒,细。”

“自己晒的。”叶绾绾点头,“风好的时候辣能上来,风不好的时候,我就不晒。怕它闷。”

萧明玉“嗯”了一声:“本宫这里的风,总归不差。”

她随手把一只鎏金小牌推到案上,“你拿着。”

牌薄,边打磨得圆润,背面刻着枇杷花,小小两字——“试味”。

“以后你每日送一小样到我宫里。”萧明玉声音轻,“名为试味。”

她抬眼,瞳仁像猫一样收了一收,“谁敢动你的份例,就先动我的嘴。”

钱尚宫身子微不可见地一紧,立刻笑出声来:“娘娘厚爱,叶娘娘也要争气,不要偏吃。”

“我偏吃。”叶绾绾很诚实,“我偏吃好吃的。”

钱尚宫脸上的笑像被风一吹,往下一塌,随即又撑起来。

“叶娘娘会说话。会做就更好了。”

她告了个罪,退下。

帘脚一掀一落,屋里只余汤香。

叶绾绾把小牌捧在掌心,牌面暖,像刚晒过的竹。

“谢娘娘。”

“不谢。”萧明玉拨一拨耳边小铃坠,“你送来的东西,不难吃。”

她顿了顿,声线更轻,“再送一盅甜口的。明日胃不想与谁吵架。”

“好。”叶绾绾点头,“豆腐脑,红枣水。甜往后放,不抢豆香。”

周云深看她一眼,眼神像墨里落了一点笑。

“走吧。”叶绾绾把盅收回,等汁水都定住才盖。

出宫时风更冷,日头低,廊下银霜一层,鞋底蹭过留一串暗印。

小荷提着食盒一路忍笑,到了转角才“噗”的一声:“娘娘,您那句‘我偏吃好吃的’,真解气。”

“我嘴甜。”叶绾绾不否认,“甜是武器。”

“那她们的刀呢?”

“刀会生锈。”她把小牌揣进里襟,“甜不会。”

回宫门,竹牌一列立着,风一吹,响一串细音。

小太监福来在门外等,手里端着一篮米,眼睛亮得要滴出水:“叶娘娘,今日米换了,门房说是内库拨的,袋上有牌。”

他把袋翻过来,布面烫着“试味”两字,小小的,干净。

小荷喜:“贵妃娘娘真有心。”

绿绣把米抓一把,指尖一搓,米粒细,表面润,光线下微微透亮,不像早先那种全身粗纹。

“今天可以煮稀一点。”叶绾绾笑,“让胃偷懒。”

她把米倒在筛里,水过三遍,淘到清,水面上浮起的一层细泡白得像霜,风吹就散。

油渣剩的那一点油被她收进小瓷壶,盖上,写“下雨天”。

“下雨天?”小荷好奇。

“没菜时,滴一滴,香会回来。”

午后日光薄得像纸。

叶绾绾坐在案前,把“试味”牌下压一片薄纸,描一遍花纹,记一遍笔划,又用细炭点出牌背那颗小小的微凹。

“防有人刻假。”

绿绣端来一杯热茶,手心暖:“娘娘不怕?”

“怕。”她笑,“我怕明天没饭。”

“所以今天把饭本写好。”

白猫跳上案,尾巴在纸边扫了一下,扫出一道痒痒的痕,她伸指点点它鼻尖,猫“喵”的一声,把头钻进她手心。

门铃被轻轻撞了一下,两短一长。

崔嬷嬷进来,袖口书签压得更深,磁石耳坠稳稳挂着。

她扫一眼挂在门口的竹牌,又看叶绾绾手边的小牌,哼了一声:“会借势。”

“嬷嬷教的。”叶绾绾老实,“我学得慢。”

崔嬷嬷伸手拿起“试味”牌,看背面那颗微凹,眼角微挑,“你也不慢。”

她把牌放回去,压低声:“钱尚宫不肯认输。你门口那两只铃,昨晚她的人摸过。”

“嗯。”叶绾绾点头,“我换过位置了。一只在光,一只在影。”

“她没找到第二只。”崔嬷嬷满意,“学得快。”

她把袖里藏的一方小包丢到案上,“桂皮。太后那边多出来的。你拿去熬汤,别说我给的。”

叶绾绾笑,眼里弯出一条月:“嬷嬷给的,香会更乖。”

崔嬷嬷翻她一个白眼,耳坠轻磕,转身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你那豆腐脑,别做得太甜。太甜会起痰。”

“记了。”叶绾绾在纸上写:甜,后放;不抢豆香;不腻。

小荷把米放进砂锅,米声“沙沙”,像雪落进手心。

“今晚先试新米。”她把火点小,“用最简单的法子。看它自己有没有话说。”

绿绣把菜园里摘的葱白洗净,切成极细,像雪。

白猫趴在窗台,盯着锅里那一圈热气,眼睛跟着起伏。

日落前,门外又响一阵脚步,不急不慢。

福来从廊角探头,手里拎着一条小木牌,木牌边缘还带着木屑:“叶娘娘,钱尚宫叫小的来交个话。”

“她说,日后你的份例按贵妃娘娘的‘试味’单走。她也要面子,叫小的带话,说——”他挠挠头,“说‘各安本分’。”

小荷忍住笑:“她也知道安本分。”

叶绾绾接牌,牌正面刻着“例”,背面空白。

她把它和“试味”牌摆在一起,“像是一双筷子。”

福来“嘿”的一声笑:“娘娘会说。”

他朝门外退,忽然又靠近半步,低声:“叶娘娘,这两天别走偏门。”

“耳房那边……人多。”

叶绾绾挑挑眉:“耳朵多。”

福来用力点头:“是。”

他跑走了。

风把门口的铃吹成一串短碎的音。

第一锅新米粥出锅,粥白,粘,而不腻,她舀起一勺,吹到不烫,尝。

米香浅浅,像雪在舌面融。

她把勺递给小荷,小荷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它自己会往喉咙里走。”

“好米。”绿绣也尝,“好像……好像脾气不大。”

“它顺。”叶绾绾笑,“人也顺。”

她把一小盅盛得浅浅,放到窗外石阶上。

白猫伸爪拖到身边,低头喝,喝到一半抬头看她,眼睛亮成两点星。

夜色慢慢落下来。

她把“例”牌系上红白绳,收尾朝左,打结,拉一拉,紧。

再把“试味”牌挂在内侧,藏在影里。

门口的竹牌列在风里发出细小的“叮叮”。

它们站得齐,也站得安。

她揉揉手心,捏紧笔,又在小册上添了两行小字:新米一斗;盐干;桂皮半两;试味牌在。

她抬头看门外的黑,黑得稳。

她忽然笑,笑意碰响了那只小铃。

风顺,火稳,米熟。

明日的豆腐脑,甜往后放。

清晨的雾像一层淡盐,挂在窗棂上不肯落。

磨好的黄豆浆在锅里翻花,气泡破了又合。

她把火收到最小。

铜勺在锅沿上轻轻一磕。

声音脆。

“卤水。”

小荷递来盅子。

她把卤水分三次下,每次都顺着同一方向轻轻搅。

豆香慢慢沉下去,白雾里,一片柔软扶起来。

“好了。”

她用纱布托住,露出一汪滑亮,像一面小湖。

红枣昨夜就煨过。

枣肉软,色泽深,枣香被桂皮轻轻抱住。

她把红枣水过筛,只留清亮。

“甜在后面。”她说,“豆花先说话,再让甜来点头。”

小荷笑着点头,眼睛里全是满足。

她又做了一盅清口。

只淋了一点点酱油清,撒极细的葱白末。

“人多嘴杂。”她把清口那盅盖好,“谁要来凑热闹,先给他这一盅。”

绿绣把“试味”牌擦了一遍,又把红白绳理顺,收尾朝左。

“走。”

她把两盅安稳地压在暖砖上,食盒合上,盒扣响了一声。

门口的竹牌被风拨了一下,叮的一下,像给她送行。

贵妃宫的廊下铺了新毡。

铃声细,像猫爪落在铜面上。

内侍抬帘。

萧明玉今日的衣裳偏暖色,眉心一点小金,眼尾挑,却不锋。

她的视线先落在食盒上。

“又来喂我的胃。”

“喂的是心。”叶绾绾把食盒放下,先取清口那盅,放在最外侧,“这是给路人的。”

萧明玉挑眉:“路人?”

“嘴也算一条路。”她笑,“堵住就容易起争。”

榻侧嬷嬷看了一眼,忍着没笑。

红枣甜汤被她温了一温,才缓缓淋到豆花上。

甜在上面走一圈,薄薄地落下去,被白软托住,像一层轻雪压在草尖。

萧明玉拿勺。

第一勺下去很安静。

她的唇动了一下,像在听什么。

“软得很乖。”

她淡淡一句,勺又下去。

“竟能把粗的煮得这样润。”

她放下勺,目光在叶绾绾脸上停一寸,“你就甘心受这些欺负?”

叶绾绾看着她,眼睛里有一点认真,又把认真藏到笑意里。

“宫里高低有序。”

“我自知不高。”

“我不敢多求。”

她把手摊开,手心空,指缝干净。

“只是吃这件事,求一点公允。”

“能给我一把米一把菜,别让它们走丢。”

“我就心满意足。”

嬷嬷咳了一声,像把气顺下去。

萧明玉没说话。

她用勺在盅里轻轻一推,豆花轻轻晃了一下。

“你的嘴——”

她停半拍,嘴角慢慢上扬,“会挑地方说话。”

帘后有脚步。

钱尚宫进来。

今日她衣裳鲜,笑也鲜。

“贵妃娘娘,可好味?”

萧明玉不抬眼,“好。”

钱尚宫躬身,笑声里带着檀粉香,“小的昨日已去库里催了几趟,例份正在调,往后自然更合娘娘胃口。”

叶绾绾把清口那盅推过去一寸,勺横在盅沿,老老实实。

“尚宫也尝一口。”

钱尚宫眼尾动了一下,笑还在,“小的怎敢——”

“给路人的。”叶绾绾眨了下眼,声音轻,“堵路容易累。”

嬷嬷低头笑了一声,像风压过帘子边。

钱尚宫收笑,拿勺,象征性地尝了一口。

咸轻。

葱香淡。

没有争。

她把勺放回原位,手指在盅沿停了停,又收回袖里。

“叶娘娘会做人。”

她抬头,朝萧明玉一礼,“娘娘放心,往后必不再乱。”

萧明玉手指在盅盖上敲了一下。

“往后膳房若再克扣。”

她语气平静。

“直接报我的名。”

钱尚宫的笑像被针挑了一下,瞬间又缝回去,“是。”

她退了两步,见没人追话,才退到帘后。

帘角落下,轻轻一摆。

屋里恢复安静。

萧明玉把盅盖好,指尖在盖钮上绕了一圈,“你这人,像把绳子系在糖上。”

“我就怕刀。”叶绾绾很诚实,“糖不伤人。”

周云深从旁侧坐起,银面具下的眼睛弯了一弯,“伤牙。”

“我刷牙。”她回嘴。

他低笑,很小一声。

嬷嬷把一只小盒推过来,“娘娘方才说,给你个凭。”

小盒打开,是一枚小小的金纽,刻“枇杷”二字,背面一道细痕,与“试味”牌背的微凹相呼应。

“用这个去门房。”

萧明玉抬下巴,“谁敢说不。”

叶绾绾接过,金子温。

她把它和“试味”牌并在掌中,像攥了一对温热的筷子。

“谢。”

“不给你谢。”萧明玉瞥她一眼,“你不会白吃。”

“明日做个不甜的。”

“姜撞奶?”

叶绾绾眨眼:“不抢豆花风头。”

她退下。

出去时日光正好,风也不咬。

小荷提着食盒,笑得像捡到了春天,“娘娘,这回算踏实了。”

“别把心放地上。”叶绾绾敲她额头,“风还会吹。”

回到小厨房,门铃撞了一声。

福来站在门外,脸上全是兴奋,“叶娘娘!米换了,肉也换了,菜是新鲜拔的,门房还叫小的把牌给您看。”

他把一块刻着“例”的新牌递过来,木纹细,孔距和“试味”牌对得上。

绿绣抓了一把米,光从米粒上蹭过去,细润。

小荷把菜一把把倒出来,青绿从篮里冒出来,像一池新水。

“这才像日子。”她忍不住嘟囔。

叶绾绾把金纽挂在内门上,和竹牌排成一列,风过,牌面相碰,一声“叮”,音更稳。

白猫绕着篮子走了一圈,尾巴轻轻扫过葱叶。

她把香案上的桂皮取一小节,掰开,纤维干而脆,香往上走。

砂锅先上火。

米淘三遍,水清到几乎见底。

她把米下锅时手一顿。

“今天试煮两种。”

“半锅清粥。”

“半锅加一线桂皮香。”

小荷应着,把锅分成两边,小心不让香串味。

绿绣把新鲜嫩豆腐切成小方,开水走一遍腥,再用温水养着。

“晚些做咸口豆腐脑试味。”

“甜口留明日。”

叶绾绾写下四行字,贴在案角。

竹牌那边响了两短一长。

崔嬷嬷人未到声先到,“你这边香得太过分。”

她跨门而入,耳坠稳,眼神稳,嘴角也稳。

“盐缸还干不?”

“干。”叶绾绾把桂皮掰开的那半截给她看,“嬷嬷闻。”

崔嬷嬷嗅了一下,点头,“成。”

她把袖里的小纸包往桌上一拍,“山楂片。太后午后打盹前吃了两片,说‘嚼着不累’,我就多拿了几包。”

“留着,做汤,去油。”

小荷双手接过,小心地收进柜。

“嬷嬷,你来得正好,尝两口新米。”叶绾绾舀一勺清粥,一勺桂香粥,放到两只小盅里,“你喜欢打谁?”

“我打人。”崔嬷嬷白她,“我不打粥。”

她还是就着勺尝了,眉心一松,“米顺。”

她递回勺,“你那张嘴,别再去惹盐。”

“我惹糖。”叶绾绾答得快。

崔嬷嬷哼一声,耳坠晃了晃,“嘴甜,路就甜。可别甜到打滑。”

她走时顺手把门旁竹牌正了一下,仿佛把一队兵再排得更齐。

午后阳光短。

叶绾绾把肉切成细片,先用山楂水过,再用葱姜轻轻抓过,逼出多余的油,最后快火翻两下,撒一点白胡椒,火收得很紧,香像一条细线,直立。

小荷瞪大眼睛:“这点肉,香得像一锅。”

“山楂拾了它的重。”她说,“胃就不跟它吵。”

绿绣把嫩豆腐放进筛,轻轻托,白花花一片片落进碗。

咸口卤汁先试一勺。

酱油清,葱花细,香菜末点两片,最后一勺鱼露轻轻描边,收住。

“先给自家人吃。”

“吃完再决定要不要给别人一口。”

小荷高举筷子,“我先。”

白猫在一旁抬起头,胡须动了一动。

傍晚前,门外响起不急不慢的脚步。

钱尚宫没进门。

她站在门槛外,笑不露齿,手里提着一只食盒,“叶娘娘。”

“内务府有例,有补。”

她把食盒递过来,语气轻,像刚被风温了一遍,“这是今儿余下的好物,合规。娘娘您收着。”

小荷下意识护住门内的锅。

叶绾绾没动别的。

她只往前一步,把那只食盒接了,打开。

一条鱼,身子整,鳞片干净,眼清。

一小堆白芝麻,用纸包得好,边角折得齐。

还有一小包极细的米粉,像云。

“谢谢。”她语气很真。

钱尚宫的眼皮动了一下,笑辞不掉,“娘娘会做。”

她停了停,压低声,“各安本分。”

她退。

风从她身后过,吹动门口那一排竹牌,牌与牌撞了一下,清清响。

叶绾绾把鱼放入水盆,手从鱼背到鱼尾抚一遍,鳍贴服,身骨弹。

她把芝麻放到铜勺里,小火慢炒,芝麻发出一声声小爆,像雨点敲瓦,香上来。

她眼睛里有光。

小荷在旁边跟着笑,“娘娘,这才像我们的小日子。”

“像。”叶绾绾把芝麻倒进小瓷罐,盖严,“能吃饱,就够了。”

她把鱼起片,鱼骨另留,锅里入葱,姜,骨先下,汤白起来。

“明早给贵妃一盅清汤。”

“再给她一盅不甜的。”

“胃先安,再谈开心。”

绿绣把纸笔拿来。

她照旧坐在案前,写今天的账。

米二升。

肉四两。

鱼一尾。

芝麻小半盏。

“试味”牌在。

“例”牌在。

金纽在。

铃在。

她写完,抬头看窗外,天色像刚刚烤好的饼,边缘金,中心暖。

白猫跳上窗台,尾巴绕住风,风被它圈成一小团,落在竹牌上,“叮”的一声。

她把勺立在锅边,火收住。

她笑,很安静。

夜还没来,厨房已经香得像一个完整的句子。

句末没有叹号,只有一粒细细的胡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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