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圣灵教总坛阴冷潮湿，墙壁上爬满暗红色的藤蔓，像是干涸的血迹。我被带到一座漆黑的殿堂，高座上，一个黑袍男人缓缓起身，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我。
“像，太像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宣泄口。他一步步走下台阶，黑袍拂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本能地后退，却被身后的邪魂师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钟离乌停在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怀念，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猛地别过脸，挣脱他的钳制。
“别碰我！”
钟离乌的眼神骤然阴沉，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诡异的温柔。
“你不该抗拒我，孩子。” 他低声道，“你是凤菱的女儿，也就是我钟离乌的女儿。”
“我不是！”我冷笑，“我父亲是言少哲，我爷爷是镜红尘——而你，什么都不是！”
空气骤然凝固。
钟离乌的瞳孔收缩，周身魂力暴动，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
“看来，你需要一点……‘引导’。”
他抬手，一道漆黑的锁链凭空浮现，缠绕上我的手腕。锁链上刻满诡异的符文，刚一接触皮肤，就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钻入血管，啃噬我的魂力。
“圣灵教有办法让你认清自己的血脉。” 他低语，“很快，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叫我‘父亲’。”
我咬紧牙关，拼命抵抗那股侵蚀的力量，可黑暗凤凰武魂却像是受到召唤一般，开始躁动不安。
“休想……！”
就在锁链即将彻底束缚我的瞬间——
“够了。”
一道威严的女声响起。
钟离乌的动作猛然停滞，锁链寸寸崩碎。
殿堂的大门被推开，两道身影缓步走入。
一位是银发如霜的龙逍遥，而另一位…… 是一个身着暗红色长袍的女人，她看起来很年轻。
“母亲？” 钟离乌皱眉，“您怎么来了？”
“出去，我跟她谈谈。”叶夕水淡淡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钟离乌显然不敢违逆叶夕水，只能阴沉着脸退下。
叶夕水的手指抚过我的额发，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你很像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指尖的温度却冷得像冰。
“像谁？”我下意识往后缩，脊背抵上冰冷的石壁。
“你的父亲。”她收回手，暗红长袍在烛火下泛着血光，“尤其是这双眼睛……倔强得让人生厌。”
龙逍遥沉默地站在阴影里，银发垂落，遮住了表情。
“你想做什么？” 我带有敌意地看着他们。
叶夕水忽然笑了。她抬手，一缕金光从指尖流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繁复的纹路。光明凤凰的虚影在她背后舒展羽翼，神圣得近乎诡异。
“教你认祖归宗。”
46
他们把我按在祭坛上时，我才真正明白“死神斗罗”的含义。
暗红色的液体从石缝渗出，像有生命般爬上我的手腕。叶夕水站在阵眼中央，九枚魂环次第亮起，最外围那枚血红色的魂环突然分裂——
“第九魂技·往生渡。”
剧痛炸开的瞬间，我听见龙逍遥的怒吼：“夕水！你说过不会伤她！”
“闭嘴！” 叶夕水厉喝，白发无风自动，“我在给她新生！”
记忆像被撕碎的画卷。
“小念，”银发少年的声音带着戏谑，“长本事了？敢骂哥哥了？”
“念儿。”敦厚的掌心覆在我发顶，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爷爷的糖只给你留。”
“小念！阿笑！”少女蹦跳着挥手，眼眸亮的像星星，“我们是相亲相爱的红尘一家人！”
“活下去。”染血的手把我推进金光里，女人的声音凛冽而温柔。
不同的声音交织着，可我越来越分不清……
“不……不要……”我拼命挣扎，黑金双色的火焰从体内爆出，却在触及红光时如遇天敌般溃散。
叶夕水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她燃烧着金焰的眼睛：“记住，你姓凤。”
剧痛中，有什么东西顺着眼眶滑落。
是血泪。
47
醒来时，我躺在锦缎堆成的床榻上。
“醒了？”钟离乌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属纽扣，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我茫然地看着他。
“认得这个吗？” 他晃了晃纽扣。
脑海里闪过一个银发少年的模糊轮廓，但下一秒，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我抱头蜷缩起来，听见自己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钟离乌满意地笑了。
“很好。” 他抚过我的发顶，嘉奖道，“从今天起，你是圣灵教的圣女——凤念。”
“念……？”
“念你母亲凤菱，念你真正的血脉。”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纽扣在他掌心化为齑粉。
48
昭明历85年，日月帝国皇帝病逝，颁布遗诏。
“朕惟宗室之亲，血脉相连，不可断绝。今有朕之幺妹，已故凤菱公主，昔年因故离宫，隐于民间，不幸早逝，朕每思之，未尝不痛惜于心。”
“今查证：凤菱公主生前曾诞一女，名曰念红尘，因故流落民间，隐姓埋名十五载。幸天佑我日月，终使血脉归宗。经皇室宗正司查证，念红尘确系凤菱公主之女，身具黑暗凤凰武魂，与皇室记载相符，当为朕之亲侄。 ”
“朕心甚慰，特此诏令：追封凤菱公主为“忠敬皇长公主”，享太庙祭祀，以慰其灵。册封念红尘为“凤凰公主”，位同亲王，赐封地三郡，岁俸万金，入皇室玉牒。恢复其本名“凤念”，以彰皇室血脉之尊。”
“太子徐天然，仁孝纯笃，今既寻回表妹，当以亲族之礼待之，不可轻慢。朕年事已高，见血脉团圆，不胜欣慰，愿凤凰归位，佑我日月昌隆。钦此。”
梳理一下杂乱的关系：小念是言少哲和凤菱的女儿，言少哲是龙逍遥和叶夕水的儿子，钟离乌是叶夕水和其他人的儿子，即言少哲和钟离乌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钟离乌是小念的叔叔（言少哲应该比钟离乌大），叶夕水是小念的祖母，龙逍遥是小念的祖父。
至于日月皇室这边，其实算是交易。圣灵教帮徐天然提前登上皇位，徐天然封赏凤菱和小念（私设钟离乌是个恋爱脑).遗诏当然是假的，感觉徐天然会是那种，为了拉拢顶级战力而乱认姑姑和表妹的人（太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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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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