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骗他的，恨朝垂着头，略带些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有够厚脸皮的自己，还相信这些。
这可怎么办，席日努德·雅兰眼瞧着恨朝周身的颜色又灰暗下去，她金黄色的瞳孔带了些不忍，于是：“恨朝，你过来。”
恨朝放下手中的琵琶，来到了席日努德的面前，天还没黑，又是白日宣Y的老一套，他紧抿着唇瓣，牙齿咬着内侧的唇肉，细密的疼痛很快就蔓延了些，铁锈味沾在了舌尖上。
他被席日努德一把按坐在自己的怀中，由于突然的用力，恨朝手不小心抚到了她柔软的胸前软肉上。感觉到后恨朝有些慌忙地收回手，怎么回事？那种早就消失的羞涩感，他不是没有被强迫着服侍贵妇人过，可是，可是……
“我觉得你是个很敏感的人，”席日努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方才恨朝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胸部这件事情，“在可胡，我的家乡，人们喜欢坦率地表达，这样不会造成误会，所以我也想坦率地面对你。”
恨朝坐在她的怀中，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感觉耳朵火辣辣地在发烫，似乎还伴随着些耳鸣声，让自己对于席日努德的话听得不是那么真切，他不明白席日努德想要表达什么，只是在抬眼看到对方充满真挚的金黄色的眸子时，他觉得放松。
“奴不太明白小姐想要什么。”
席日努德舔了舔嘴唇，“你知道那位‘褚公子’吧。”
“奴知道，是位贵客。”恨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努力想要平复它滚烫的温度。
“在修道者的层面来说，他是天下第一宗天一宗……等等，我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咳嗯。”一阵情绪转折后席日努德让自己恢复平静，“他是天一宗宗主公羊正的唯一弟子，听说之前是，是什么来着？”想一半想不起来的席日努德有些暴躁。
“朝歌褚家……”恨朝替她补全。
“对对对，哇，你知道的很多嘛。”席日努德·雅兰对于恨朝的博实感到由衷的钦佩。
恨朝觉得自己将头垂的更低了些，似乎快要藏进她胸前的柔软中了。这哪里是自己知道的多，整个白羽，不，该如何说呢，有多少人都知道白羽第一流的门第朝歌褚家唯一的孩子被道家仙师带去修仙了。
“那个人，就是他哦。”席日努德从陶瓷钵中盛了个跳丸，吹了吹放凉，而后送到了恨朝的唇边，还处于些许震惊中的恨朝下意识张开嘴，吃了进去。
跳丸炙，按方才下人的说法，这东西是由羊肉猪肉各十斤，缕切。再加入生姜、橘皮、藏瓜、葱白合捣令其如弹丸，接着再五斤羊肉做濩，下丸炙，其实就是煮肉丸子。
席日努德轻松地将恨朝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她又不傻，感受到了恨朝那种不自在。
嚼完口中的肉丸，恨朝回过神，“所以小姐突然提到，提到这个的原因是……”
“嗯……”席日努德·雅兰往嘴里塞了个荔枝，吞咽下去后才觉着手指有些发黏，恨朝突然靠近，唇口微张，伸出温软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你，你要是想吃，我给你扒……你别抢我手指头，我……”席日努德·雅兰的神色明显带了慌张，双眼有些局促地左右乱看不敢直视，虽然不明显，恨朝还是看到了她透红的面颊。
“是奴唐突了，”恨朝坐回位置，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或许是在欢心亭吃了杯果酒的缘故吧。恨朝下意识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嗯嗯，你觉得褚玖怎么样。”席日努德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题。
恨朝摸了摸自己的脸，好烫，“奴觉得……”从这些个时间来看，褚玖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笑，但是给人的那种冷漠的疏离感绝不可能是错觉，“是个好人……”这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回答。
“看样子他那模样确实骗到了不少人。”席日努德悲痛摇头，不是这样的，“那个疯子还要把香风阁夷为平地呢。”所以，他怎么能是好人呢？
“恨朝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褚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呃，人？”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恨朝不明所以，对于席日努德·雅兰的表达感到有些担忧，他甚至只听明白了那句褚玖要将香风阁夷为平地。
“不……”恨朝原是想着反驳这句话，可是他偷偷跟着那些人到过那个可怖的地方，但又想，香风阁总归是还有着许多无辜的人。
“总之，平日里离褚玖远一点，别跟他多相处，他总喜欢给人挖坑。”席日努德摸着自己的良心提出了建议。
恨朝听了轻声应下来，只是他哪里有什么资格去见那么尊贵的人呢？更遑论多相处，明明连见都见不到。
“朝郎君，时辰到了。”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通报声，恨朝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席日努德雅兰，起身行礼后，怀中抱着琵琶转身准备离开。这是必须的，席日努德来时便是为了进到这里才花了重金买下他的一些时间，时间一到，这般交易，便结束了。
一切仿若美梦一般，小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自己也该离开了。
“朝郎君，等一下！”席日努德叫住了恨朝，对方停下迈向门外的步伐，微微侧头，一袭长发柔顺地披落在肩头，放眼瞧去，似乎能看到恨朝轻颤的睫毛。
恨朝的脚步如愿停下，可席日努德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总觉得应该留下他的，于是结结巴巴地问：“我可以加钱，请问能再陪我，不，再多呆一会儿吗？”
“呵，”恨朝轻笑出声，他甚至都没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远道而来的小姐，我可是很贵的。”不，这不是他想要表达的话。这句话就像自虐一般，与其是提醒席日努德，不如说是恨朝在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无论如何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有钱，很有钱。不，不对，不是。”席日努德感到有些错乱，她弄不明白为什么恨朝突然变得这般冷漠，她感到有些懊恼，一双金黄的眼睛流露出迷茫无措。
恨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席日努德雅兰一人。
走在前头的恨朝脚步相较于平日快了许多，小厮跟在他的身后快速挪动着，没办法，朝郎君身子高，步子便也大，只是相较于平时走得过于快了些。
“接下来的客人呢？”恨朝语气平缓，一点都没有因为快步行走感到疲惫。
小厮气喘吁吁，跟不上恨朝的节奏，“后面的，后面的客人？小的这就带您去。”
恨朝驻足，方才是不是应该，出来的人不是自己才对？想到稍后会和嫖客一起去祭拜，而后同房，或许会撞到席日努德的场面，他不觉有些感到卑贱。也是，自己不就是卑贱的人吗？恨朝浅浅笑了。
“恨朝，我好想你……”门刚被客人带来的下人打开，恨朝便被扑了个满怀，虚虚地环住女子，对方抬起头，双手紧紧地攥住恨朝胸前的绸衣，她突然抬起头：“你方才是和谁鬼混去了？”她的脸并不年轻，眼周围已经有些些的尾纹，但她很有些姿色。
恨朝没有退路，身后的门被下人紧紧关上，除非主人允许，否则他必然没有办法，也不能出去。
“朝郎君，你说话呀。”女人的双手开始缓慢地向上游移，然后紧紧地，掐住了恨朝的脖颈，冰凉的水晶连珠手镯紧贴着他的锁骨，好在，她还没有用力。
恨朝被桎梏的脖颈让他头微微有些发晕，下意识吞咽口水反而差点吐出来，“裴夫人，奴……”脖子上的手正不紧不慢地慢慢加大力度，恨朝不能反抗，只是抬手轻轻握住裴夫人的手腕，安抚一般拍了拍。
女人的双眼中充满了憎恶，血丝攀爬分散在她白色的瞳孔中，在恨朝的轻拍下突然放开双手，“不好意思，把你看成我夫君了。”
恨朝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祈盼着别留下痕迹。
“哎，我真是疯了。”裴夫人做到椅子上，自顾自地斟了杯茶，“我太生气了，希望没有真的伤到你，我，已经不太清醒了。”
恨朝坐到了裴夫人的对面，他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裴夫人的夫君有着不能言说的隐秘爱好，这让眼前的女子嫁进郭府十来载，膝下无儿无女，遭受了公婆的无数冷嘲热讽，哪怕裴夫人已经伏低做小，顺着婆婆的授意六七房的小妾紧接着不断从侧门抬进了内院，也没得到什么好颜色。
“朝郎君，你知道吗？前些日子，三房和五房有喜了，”裴夫人说完，抿了口茶，抬眼看恨朝的反应。
恨朝垂眼，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裴夫人和裴老爷感情不合，所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必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
眼瞧着没得到什么反馈，裴夫人将茶盏放到桌子上，衣袖中掏出帕子贴了贴嘴角再次开口：“那腹中的孩子都是他养的，男宠的孩子。”
12/23
最近在准备改简介
由于痛经五天内的更新不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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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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