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魔君将国字皮扯下,露出他本来的样貌,而这样子正是下午在安乐街的那张。
澹方尽刚上马车就看见他这副样子,立马设下屏障:“叶秋鹤,你是不是有病?怎么把脸换回去了?下午的时候是不是也换回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幻一直在盯着你吗?”
叶秋鹤丝毫不在乎:“幻他怎么都不会杀了我,我身上可承载这魔界大半气运,如若我死,幻他自己也讨不到好。”
澹方尽毫不犹豫打了魔君,但被他拦下来了。
叶秋鹤脸上依旧挂着笑:“打脸就过分了吧。”
他眉眼弯弯,却充满杀气,他一愣,将杀气全部压下去。
澹方尽见他这样,立刻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灵力纯净的灵丸,但他却阻了澹方尽的手,轻轻摇头:“不用,只是一瞬,我能压制。”
澹方尽态度坚定,他只好服下。运转丹田将灵力送至各方,这个过程很缓慢,因为缺漏不止那一点,他只好慢慢修补,这一补便用了整整三日。
亦十七生辰大家都喝的不少,差不多都是日上三竿才醒,亦十七虽然喝了醒酒汤,脑子也在嗡嗡作响,他打算再一会,他刚躺下,门口便响起敲门声。亦十七不想搭理,想着没人去开门一会便停下,不料门确实响了一会便停了,紧接着是直接“哐”的一声被打开了。
亦十七起床气足足的,直接坐了起来,不分是谁便开口:“你有……”说了俩字便看清来人,话就被他收了回去。
但亦十七还是一脸烦躁:“白年年,今天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个好觉吗?”
白年年也不惯着他,见他这烦躁脸,火确实上来了,但她嘴角努力挤出笑:“我们装扮一天,你好歹看看嘛。”
亦十七视线流转到门口看热闹的两人,他又看向白年年:“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还要换衣服。”
白年年这才注意到他批了一件衫,她一看到这耳根通红,脸上也泛起薄红,她立刻背向亦十七,慌慌张张地出了亦十七的房间。
白年年刚迈出门,亦十七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帮我找侍女来,再帮我把门关了。”
白年年红的更明显了,握住门用力一关,又是一声巨响,看着门口偷笑的两人,她只觉得脸丢尽了,急步向外走去,路上遇到了侍女。
白年年拦住她:“你你……”
“怎么了,白姑娘”
白年年开口很难:“去去…去找人给亦十七更衣!”
侍女显然迷迷瞪瞪,但还是找人去给亦十七更衣。待亦十七换好后,又被人领着逛这十七年住的地方。除了被挂的满满当当,跟平常没有太大不同。
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姜寒,我爹他们呢?”
姜寒转过身回道:“在大厅吧,好像。”
亦十七可真是觉得无聊不想再逛了,头也不回往前走:“走,咱们去找他们。”
领头的侍女追了一步说:“世子,还没逛完呢。”
亦十七才不想继续逛这个,头也不回往前走:“回头再逛。”,说罢拉着万俟梦渊和姜寒快步往前走,生怕侍女强制性让他逛完。
刚进门,亦十七就直接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直引而下,揉着发酸的腿。
卓婉儿刚还在同亦世常说笑,享受二人幸福时光,见自己儿子累成这样,心痛不已,起身拿手帕为他擦汗,又看见随后到来的姜寒二人,明白亦十七为何这样。
卓婉儿亲切道:“逛累了?”
看亦十七点了点头,卓婉儿立刻吩咐下厨给做点吃食,随后她又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亦十七面前。
亦十七不想动手干脆咬了上去,后又瘫坐回去,嘴里还在嚼着。
卓婉儿挂着慈母笑容,端起水杯递在他嘴前,亦十七待咽了后才去喝。卓婉儿又用手帕擦掉嘴角的碎屑物,亦十七如同三四岁的孩童,一旁的姜寒等人早就看不下去了。
“亦十七,你是四肢瘫痪了吗?怎么还要人喂?”
亦十七哪管这个,直接冲姜寒弄了个鬼脸。
刚建起的氛围还没维持太久,就被亦府管家打破,他到大厅时大喘着粗气。
亦世常没见过他这慌慌张张的,想必是件大事,轻声道:“小刘,别急,慢慢说。”
“将军、夫人,京都来报,霍丞相时日无多,可能不出三日便…便要辞世。”
亦世常听到此消息,眉头一皱,也不顾消息真伪,起身便准备赶往京都,却被卓婉儿拦住,亦十七也不瘫坐了,打起精气神。
卓婉儿对其说:“我知道你急,你先稳住心神。”又转过头来问:“小刘,消息保真?”
刘管家:“消息是从京都连夜赶到的探子,保真。”
听到这,卓婉儿才放下心。也不能说她过分紧张,现在就怕朝廷故意骗过去。
卓婉儿安排人准备马匹,干粮与水就准备出发。
“娘,让我也去吧。”
卓婉儿刚吩咐下去,还没走远听到这停下脚步,转头问:“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
亦十七坚定摇头:“赐婚就赐婚吧,让我跟着去吧。”
卓婉儿显然不同意,一旁的亦世常拍了拍亦十七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儿子,爹带你去,你喜欢的人即使做个妾,爹娘也不会委屈了她。”
传话的内线跑了有一天,他们只能连夜赶路,片刻不停,足足用了一日,他们才赶到,一人至少跑死一匹。来到京都,京都在外界传闻,那可谓是金子搭起来的城,何人不夸赞一句他的繁华,而如今却变得生气全无,宛如偏僻小城一般。
霍丞相是谁呢?他是常胜将军凯旋归来被皇帝猜疑时唯一一个愿上折子替亦世常说话的,如若没有霍丞相,南冥也不会有日日笙歌的亦府,也不会有现在欢快的一家三口。
城门口,有士兵把守,但常胜将军谁人不识,士兵看清来人先是一惊,亦世常拿出通行令牌,士兵识相地放行了。但城内不允许骑马疾奔,亦世常也关不上这个,直奔公主府,好在今日街上行人不多,一路通行,也没伤到别人。
到了公主府,门口倒聚集了不少百姓,但也有名门世家。三人翻身下马,亦十七将马绳绑到一旁的树上。
挤过人群,亦十七看到这一幕内心感触很深,神情凝重地快步跟上父母,那些百姓不止在府外,院里也不少,都在安静地为霍一寻祈福。
屋内的人并不多,大多是他的好友,亦世常扶着门框往里看,床上那人面色焦黄嘴唇干裂,早已无了年少的意气。他努力睁开眼,好像有着某种联系,他看向窗外,窗外桃花肆起,他的眼里也有了些许灵气。
他用瘦到皮骨的手用力握紧坐在床边深切看着他的李延月的手,霍一寻微微张口,发出细微的声音,李延月急忙往前凑。
霍一寻声音很轻,就像他下一刻便能轻飘飘地离开:“月儿,带我…出…去。”
霍一寻继续重复着,李延月听清了,她用力托起霍一寻,亦世常急忙上前帮忙。
还没等亦世常问,李延月就先开口了:“将军,一寻想出去,还请您帮帮忙。”
亦世常没想到当初那个任性骄纵的公主竟然会为他人求人帮忙,他倒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将霍一寻背起,向外走去。
公主府的庭院很大,这个房间的对面有一个小湖,水波荡漾,依稀可以看见几只红鲤鱼游过。旁边还有一棵梧桐树,刚入春只有一些小小的绿芽。
公主让人搬来了一个摇椅,对着湖。
没等公主说,亦世常就将霍一寻放在了上面。霍一寻直直看着天空,满天的桃花。
亦世常放完后退到了后面,李延月蹲着紧握着他的手。
有人不襟小声说道:“现在刚入春,哪来的桃花啊?”
亦十七看向刚说话的人,又有一人指着远处的一座高楼跟刚刚说话的人说:“快看,那座高楼上有人在舞剑,剑意好哀伤,你看到了吗?”
“你看错了吧,我怎么没看到,哪有啊?”
说话的正是两个小辈,说了几句后就收到了家长的狠瞪,快速闭上嘴。
霍一寻看着满天桃花,露出久违的笑容。
他二十年来一直梦到一场桃花雨,而在满天桃花下,又有一人持剑在舞,衣袂飘飘,桃花都成了他的陪衬,却唯独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每次梦醒只留阵阵心跳,常年做梦使他得了心病,每日忧心忡忡,身体也日渐衰弱。
李延月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知道人固有一死,但还没准备好接受爱人的离去,她也永远无法接受。
霍一寻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心中漏下的一拍也在此时补上,心跳永远停止跳动。
沉压压的气氛令人几乎喘不过气,霍一寻死时穿着与公主第一次见面的衣服,而如今却没了再见。
亦十七看向同辈刚才谈论的高楼,即使他修为不高,也感受到了高楼上强大的剑意,处处透着哀伤。而他们所说的人却没看到,他的耳旁突然响起一阵铃声,铃声清脆,他向两边看去,众人都没有反应,就好像这铃声只有他能听见般。
“嘻嘻”
如诺亦十七刚刚还怀疑是否真的听到铃声,但这声嘻嘻直接灭了他的疑心,听起来十分古怪。
他手握佩剑,警视四周,亦十七喊道:“爹!好像有人。”
亦十七话音刚落,就见从某一角扔出来两个弹球。亦世常听到亦十七的话便看向四周,他出剑将其斩碎。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这弹球便落到了地上,虽然被斩碎,但里面所装的东西依旧起了作用,院内顿时被黑气笼罩,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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