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安所制成的卡牌，具现为一对黑白的时钟。
黑色时钟的制作材料叫做“睡神之羽”，来自一种非常罕见的E级异兽。这种异兽没有攻击力，但自带沉睡光环，会让身边的一切生物都陷入睡意朦胧的状态，从而得以生存。但这种光环太过强大，它自己也不能避免。
黑色时钟强化其能力，能让周围的一切生物都陷入沉睡，包括使用者。
白色时钟的制作材料叫做“明心草”，一种很常见的E级材料。然而，洛青安所用的明心草是变异体，其清醒能力比原本强了好几倍。明心草的变异体非常罕见，仅在极少数领域中出产——而洛家正好掌握其中一个。
因此，白色时钟的能力，就是将使用者从睡梦中唤醒，重归清醒。
学生再次踏入模拟室。正如洛成肆所想，他首先在场地里跑了一圈，吸引了绝大部分异兽。他抓住机会，在被袭击的前一刻启动黑色时钟。
钟摆摇晃，异兽们瞬间进入迷蒙状态，很快陷入沉睡。学生本人也受到卡牌影响，眼皮打架，双手止不住地垂落。
他紧咬牙关，抵抗住睡意，将精神力注入白色时钟。
……无效？
卡牌中，属于沉睡的能量正占据着卡纹，一时没有退去。“清醒”能力虽然存在，但因为卡牌本身的缺陷，一时间根本无法使用！
使……
他睡着了。
“这就是最后的结果。”宋时春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宁曦的卡牌，十分钟，洛青安的卡牌，失败。这张卡牌虽然用材珍惜，功能强大，但很可惜——它不能被正常使用，因此从根本上来说是失败的。”
“以洛青安的细心、谨慎，如果他真的参与了卡牌设计，一定会发现这一点，也会思考如何修正。就算没有结果，至少也会留下思考痕迹。”
“但是没有。”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论。宁曦，入学考试加一分，期中考试加一分，一共两分。洛青安零分。”
“不过洛先生也不用着急，您的孩子很不错。也许，剩下的三分，他能全部拿到手。”
“……好。”
洛青安躲在宿舍里。
他的病又犯了，浑身仿佛被浸入冰水中，冷得发抖。药、药在哪里？
他没有摸到药瓶，摸到的是震动的光脑。
“父亲，”他坐起来。尽管房间内空无一人，但还是忍不住作出板正的姿态，“对不起，我输了。”
“还有机会。”男人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光脑传出，“还记得你的开学考试礼物吗？那里面储存了一些信息，研究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那学期末的比赛？”
“家族会准备。洛青安，不要让洛家失望。”
……
宁曦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今天下午上卡牌修复课，她在宿舍补了一觉。
她接到一个新通讯，是张敏。
“喂？我刚睡醒，不饿，就不去吃了……麻辣小龙虾？我马上来。”
来到校门口美食一条街，张敏还是穿着她心爱的29.9小长袖，俞向音还是披着他夺人眼球的亮色小外套……不对。
“你们认识？”
“在教务处认识的。”张敏言简意赅，“我去教务处咨询举报任课教师的事情，正好遇到了他。”
“教务处老师说，我们都是为你而来的。”
“为我……那你们的举报没被宋主任看见吧？”
张敏摇摇头：“教务处老师把我俩都劝退了，她说等成绩出来再举报，效果更好。”
“但没想到你居然通过了，恭喜你！”俞向音说。
“才不是‘居然’！应该说，我们宁曦就是能通过这种超高难度考核！”张敏兴致勃勃地说，“这下没有人说你不配了！”
“我们干完这杯酒就开吃吧，”俞向音举杯，“小龙虾已经等不及了！”
在三人的努力战斗下，小龙虾尸横遍野，红油满桌。
吃到一半，宁曦终端响了，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擦干净手，最后在张敏的提醒下发现终端是可以语音操控的。在一片嘈杂下，宁曦接起通讯：“喂？哪位？”
通讯对面，传来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宁曦啊，恭喜你取得一个好成绩。对了，我开学给你发的卡牌和资料，你看了吗？”
宁曦：……
宁曦汗流浃背，这半学期太忙了，她根本想不起有这回事！
“有时间看看吧，”宋时春没有为难她，“你有了底子，读论文不难的。”
“好的，谢谢老师。”
“说起来我也被宋主任单独谈话了。”张敏显然听清了宋时春的声音，“虽然没说什么，但是……”
“我听到一个相当劲爆的消息，是我进门之前，听宋主任和其他老师聊的。”
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另两人忍不住把头凑过来听：“我们制卡系的期末成绩，需要我们参加青年制卡大赛，最终成绩与大赛成绩绑定！”
“就这啊，”俞向音打了个哈欠，“我们御卡系早就公布了，现在教务处里投诉和举报爆满，但系里就是不打算改。”
宁曦说：“我就说投诉举报没啥用吧。明心学院的风格就是一意孤行型的。”
“确切地说是跟着政策动向变化。”张敏擦干净手，拿起了终端，“我给你们看个东西。”
宁曦：“《近二十年来领域变化研究》？”
这是一篇新出的论文，发表在卡牌界的权威刊物《卡牌与自然》上，笔者调查了近二十年，三百多个星球上的领域降临情况，最终得出结论——
“领域的降临越来越频繁了。”
张敏说：“学界把这种情况称之为‘领域下降’，他们认为，领域本应高悬于现实时空之上，不与现实世界交集。而现在，领域下降的速度正在加快，越来越多的领域与现实交融。”
“在接下来的五十年里，越来越多的星球将成为边星，直到每一个星球都被领域占据。”
“所以政府和军部先后发文，要求提升学院派卡牌师实战能力，不止我们学校，其他学校也是这样，积极鼓励学生们参加比赛。所以，这一届联赛，其他学院也会大面积参与。”
“这样吗……”
俞向音先是面色凝重，而后狠狠一皱眉头：“说的是卡牌师，为什么你们制卡师不用包含在内？我记得青年制卡大赛根本没有实战部分！”
“怎么没有包含在内？”张敏一挑眉毛，“啊，忘了说了，制卡系也鼓励学生参加御卡联赛，以随行制卡师的身份，说是期去了就有学分，期末还加分。”她喝了口茶，目光转向另一边，“宁曦。”
“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御卡联赛吗？”宁曦想了想，“算了吧，我感觉我制卡不能太受打扰，速度也忽快忽慢的，不合适。”
……
宁曦很快就后悔了。
期中周一过，她就遭到了饱和式举报打击。
“宁曦同学，有人举报说你在寝室调制易燃易爆危险品。”
宁曦：？
不好意思，所有材料和卡牌在她这里，都是易燃易爆危险品。
“宁曦同学，有人举报你老是灰头土脸的上课，影响学校形象。”
宁曦：我也是出息了，都能代表学校形象了。
“宁曦同学，有人举报你期中考试作弊。”
宁曦：那你们怎么不举报宋主任去？
说实话，这剧情她很熟悉，就类似于她报考明心学院的时候。宁曦想了想，给宋主任发了一封言辞恳切的请假信，大意是自己连遭举报没时间上课。
宋主任回复：知道了。
第二天，学生会给她发消息，说今天会有人来找她核实情况，如举报不实，将会给举报人相应处罚。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宁曦开门一看，是洛闲。她下意识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在这？我们这是女生宿舍！”
“宁曦，你给我开门！”
“快出去，不然我就叫舍管了！”
“就是舍管放我进来的！宁曦，你与其为难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他要用这种盘外招来对付你！”
“除了你我还得罪过谁？你不问自招了？”
“我可去你的！对那些人来说，我就是一牛马，牛马懂吗？我放着巡逻不干天天举报你？”
洛闲的声音里充斥着牛马的怨气，虽然他没有出言讽刺，但宁曦直觉，现在的洛闲比当时死要面子，眼高于顶的洛闲要危险得多，于是给他开了门。
仔细打量洛闲，他的精神状态好像真的不太妙。
洛闲没有在意宁曦的反应，他递过来一叠资料：“填吧，填了就算核实情况了。”
“填完这些表格，我就没事了吗？”
“不好说！”洛闲有点咬牙切齿，“这得看背后的人想不想放过你，或者说，想不想放过我们学生会执法部。”
“宁曦，你干脆去参加御卡联赛吧！学院提供专属训练室，灵活上课特权，更重要的是可以由直属系领导管理。你只要去了，举报就不由我们执法部处理了！”
“你就是不想干活吧！”
“难道你就想？这全是无效举报啊，我们还得天天写回执！”
宁曦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洛闲，”她问，“你对这次御卡联赛怎么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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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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