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好。”纪羽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戊雨名将相机还给纪羽,眼神里带着一丝认真:“你拍得比我手机里的好看多了。”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能不能……下次教教我怎么拍?我每次拍出来的都像糊了一样。”
纪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戊雨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着戊雨名真诚的眼神,心里的那点紧张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欣喜。“好啊,”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很简单的,我教你。”
“那太好了。”戊雨名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像是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等有空了,你可得好好教教我。”
“没问题。”纪羽笑着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把相机收好,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外壳,仿佛还能感受到戊雨名留下的温度。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戊雨名问起纪羽拍照的经历,纪羽则问起他带队时遇到的趣事。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留下温暖的光斑,像是在为这段意外的同行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不知不觉中,车子驶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远处的雪山和近处的戈壁尽收眼底,风景格外壮丽。
“停一下车吧。”戊雨名突然说。
纪羽依言停下了车。“怎么了?”
“我想让你帮我拍张照。”戊雨名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却还是认真地说道,“寄给我妈,让她知道我没在外面瞎混。”
纪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着戊雨名有些局促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无所不能、沉稳可靠的男人,在提到母亲时,竟然会流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好啊。”纪羽拿起相机,笑着说,“你想怎么拍?”
“就……随便拍一张就行。”戊雨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走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旁,张开双臂,背对着镜头,望向远处的雪山。“就拍个背影吧,显得我没那么狼狈。”
纪羽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了戊雨名的背影。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他的冲锋衣在风中微微扬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远处的雪山连绵起伏,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与他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无比和谐。
纪羽调整好焦距,屏住呼吸,按下了快门。“咔嚓”一声轻响,将这瞬间的美好永远地定格在了镜头里。
他放下相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意。这张照片没有刻意的构图,却捕捉到了最自然、最真实的瞬间,戊雨名的背影在壮阔的雪山背景下,显得格外挺拔而坚毅,透着一种不屈不挠的生命力。
“拍好了?”戊雨名转过身,有些期待地问。
“嗯,拍好了。”纪羽点点头,把相机递给他看,“你看看怎么样?”
戊雨名接过相机,认真地看着照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不错不错,”他满意地说,“比我想象中好多了。就这张了,回去我就洗出来寄给我妈。”
纪羽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他突然觉得,能为这个男人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拍一张照片,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两人重新上车,继续赶路。阳光渐渐西斜,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在为他们的前路丈量着什么。车厢里的气氛依旧轻松愉快,只是在那份轻松之下,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纪羽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景色,心里却在想着刚才拍下的那张照片。他拿出相机,翻到那张照片,仔细地看着。
照片里的戊雨名,背影挺拔,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这片辽阔的土地,又像是在迎接某种未知的挑战。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照片放进了那个加密的相册里,和之前拍下的那张侧影照放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仪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和隐秘的欢喜。
他知道,这个加密相册里的照片,是他这段旅程中最珍贵的秘密,也是他心里悄然萌发的、不敢轻易言说的情愫。
他不知道这份情愫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这段意外的同行会持续多久,但他知道,此刻的他,是幸福的。
车窗外的风景依旧壮丽,阳光依旧温暖,而纪羽的心里,也像是洒满了阳光,暖洋洋的,带着一丝隐秘的、甜丝丝的味道。
他看着正在开车的戊雨名,对方的侧脸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默默地想:或许,这段旅程,会比他想象中更加难忘吧。
越野车继续在茫茫的戈壁上行驶,朝着塔县的方向。
越野车在碎石遍布的山路上颠簸前行,像是在一条永无止境的搓衣板上滚动。
车窗外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砾和雪沫,狠狠抽打着玻璃,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层脆弱的屏障生生击碎。
阳光已经升高,却吝啬得不肯释放丝毫暖意,只在布满冰凌的岩石上投下刺眼的光斑,像无数枚冰冷的碎镜。
纪羽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的手臂肌肉绷得发紧,每一次颠簸都像是直接作用在骨骼上,震得他肩颈发酸。
仪表盘上的指针左右摇摆,速度始终维持在二十公里上下,这样的速度在平时简直难以想象,此刻却已是极限——路面上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像是被巨人啃过的骨头,裸露在外,随时准备撕开轮胎的防线。
“小心前面那块尖石头。”副驾上的戊雨名突然开口,声音被引擎的轰鸣和风声切割得有些模糊。他正低头检查着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点着,似乎在确认某个标记。
纪羽依言转动方向盘,车身微微一侧,险险避开了那块半埋在雪里的尖石。
轮胎擦过旁边的碎石堆,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听得人牙酸。他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在寒风中迅速凝成一层薄霜。
“这路……比想象中难走多了。”纪羽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出发前,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料到这段“近路”会是如此狰狞的模样。
戊雨名抬起头,目光扫过窗外飞逝的景象,眉头微蹙。“这边以前是矿道,拉矿石的卡车常年碾过,把路都毁了。”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知晓的事实,“碎石下面全是暗坑,不小心就会中招。”
纪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路面上。他能感觉到,戊雨名的目光也时常落在轮胎附近,带着一种警惕的审视,像是在预判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就在这时,车身突然猛地一沉,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嘶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紧接着,车辆开始剧烈地向右侧倾斜,方向盘变得沉重而难以控制。
“怎么了?”纪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试图稳住车身。
“爆胎了。”戊雨名的声音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沉稳,“别慌,慢慢踩刹车,靠边停。”
纪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按照戊雨名的指示,缓缓踩下刹车,同时小心地转动方向盘,将车一点点挪向路边相对平坦的区域。车身倾斜得越来越厉害,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像是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终于,越野车在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地停下,右侧的后轮已经完全瘪了下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歪歪扭扭地趴在地上。车身上沾满了泥污和雪沫,原本干净的白色涂层变得斑驳不堪,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车厢里只剩下引擎逐渐冷却的“滴答”声,和窗外依旧呼啸的风声。纪羽看着那只瘪掉的轮胎,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没能避免意外的发生。
“下车看看。”戊雨名率先推开车门,一股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雪的清冽和岩石的腥气。他弯腰查看了一下瘪掉的轮胎,眉头皱得更紧了。
纪羽也跟着下了车,脚刚一落地,就被刺骨的寒冷包裹。
他走到戊雨名身边,看到轮胎侧面有一道长长的裂口,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被尖锐的碎石划破的。裂口很深,几乎贯穿了整个胎壁,显然已经无法修补。
“只能换备胎了。”戊雨名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纪羽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一丝无奈。
“嗯。”纪羽点点头,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都怪我没看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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