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阵,宗窃蓝只见前任魔教教主使用过。
这个大阵一旦成型,牵涉其中的人便会立即殒命。如此逆天而行,自然会带来极大的反噬。所以除非能确定,大阵成型后带来的收益远超付出,否则,便是魔教教主,也不敢轻易尝试。
他不知道屋中那两位究竟是什么关系,年轻男子前一顺还对屋主毕恭毕敬,后一刻便动用了如此大阵夺其性命,怎么想都有些诡异。他知道的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就算只是将阵型破坏了一点点也好,至少能给大人创造微乎其微的逃生机会。
但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白雾的瞬间,一缕微弱的灵力从雾气后头冲出,飞向了他。
那股灵力脆弱得像是随时会消散,带着他已有些熟悉的、属于屋主的气息,他没当回事,只顾向前,结果竟被它冲击得倒飞出去。
宗窃蓝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看到灵力与自己的身体相融后,眼前一黑,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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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衣留下闯入者独自一人在客厅、回到卧室后,并没有休息,而是结合现状,推测故事可能的走向,以便提前做好准备。
她设置在屋子各处的监控虽然有点智障,但好歹能派上一些用场。所以他们的人一来,她就发现了。
想想也是,和前几次不同,墙壁上那么大一个洞呢,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来者是鸥珲,她熟悉过他的灵力。
从朋友们传来的数据判断,鸥珲是献祭仪式的最终负责人。没想到……他们已经如此急不可耐。她想,闯入者的存在,或许早就被注意到了。能忍到今天才将献祭仪式提前,她还得夸他们一句“心胸宽广”呢。
当客厅里响起了“薛绍衣”的声音后,她总算知道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搞清楚闯入者究竟打探到了多少消息,有没有外传,是否需要斩草除根。幸好,她还什么都没跟他说。
她现在现身,只会让鸥珲愈发肯定那位闯入者大哥已经知道了什么,她才会急不可耐地现身保护。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找到合适的时机,再指引他逃跑。
机会来得很快。
就算是她,也没料到,这位只与她见了几次面的大哥,竟然能在中了鸥珲的幻术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清醒,意识到眼前人并非真正的她。不愧是已经跟她有了白缘联系的男人!
简单感叹后,她抓住机会,给对方指明了逃跑的道路。
等“不相干的人”离开了此处,薛绍衣方才拿起手杖,去往了客厅。
靠感觉大致锁定了鸥珲所站的位置后,她毫不犹豫地将临力量凝聚在了手中,向着不远处那张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攻了过去。
“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了一个结构颇为稳定的圆锥体。圆锥体受到攻击,像不倒翁似的前后摇摆了一阵,随后慢慢稳定下来。
“神女大人,您如此具有攻击性的行为,可能会影响到上面对你精神状态的判定。他们明明不想跟您起冲突的。”
语气温和,但这不是提醒,而是警告。
“连真身都不愿意显露,就用那种方式跟我说话。我看,你和他们本也没将我当一回事。”
薛绍衣冷笑一声,再次发动了片刻不停的攻击。打不打得着无所谓,反正看不见只能抓瞎,只要打的速度够快、频率够高,总有一次能成功的。他们今天必会撕破脸,还不如做点让自己舒服的事情。
鸥珲意识到,薛绍衣纯粹是在发泄,而且完全没有停手的想法。
考虑到自己的工资完全赔不起此时寄身的机械体,他不得不退上一步,展示出人体。
然后他便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肩膀、手臂、小腿都浮现了血淋淋的伤口。
“薛绍衣!”
“嗯?找我有事?有事就直说,不用废那么多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薛绍衣忍住了一声叹息。没想到,鸥珲用的还是她的脸。她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自己天生丽质,谁看了我的脸都会喜欢,可是,你一直用的话,会让我怀疑你有异装癖的。”
鸥珲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好不容易才让情绪稳定下来。
他尽可能端出惯常的微笑道:“神女大人,您不必对我怀有如此敌意,我只是奉上头的命令,来跟您确认几件小事。毕竟,您和外来的人接触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我想,您应该会告诉我,您与他接触,究竟想达成什么目的吧?”
薛绍衣挑了挑眉。
“我说了你就会信?”
鸥珲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至少……先让我听一听,我才好判断不是?”
薛绍衣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
“你没发现,刚才出现在这里的人很有意思吗?一个人身上的善、恶竟然能结合的这么好,这让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说,我的牺牲能够换来小世界中所有良善之人的幸存吗?那我倒要看看,像他这样构成复杂的人,究竟是会获得幸福,还是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理由,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所以说出来时的语气也极为自然,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薛绍衣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她觉察到了那位善良大哥正在接近。她对他的灵力足够熟悉,能在一瞬之间就分辨出来。
她之前看的不错,他果然是个特别好心的人。正好能成为她这副拼图所欠缺的那一块。
这场戏,得换一个演法了。
她精准地控制表情,表露出了更多愤怒的情绪,质问道:“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还知道,你在我和他们之间传了不少假话,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你才能从中牟利,把一些属于我的东西拿走了。你且等着,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告诉我,你还要顶着我的脸试探到什么时候?”
鸥珲冷笑一声,显出了真身。
确实不需要继续顶着她的脸了,他本来也不喜欢。
为了保证献祭仪式能顺利进行,同事们拿来了不少东西,来稳住“神女”的情绪。正如当事人所言,他将那些宝贝全部吞了。
此事一旦被揭露,他自然没有好果子吃,好在……他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不过得做得更绝一点就是了。
如今,神女的种种表现都足以证明,她已经对外面产生了不该有的兴趣,此事继续下去,她必然不会配合他们的行动。
他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录下了像,在进行巧妙的剪辑后,便能成为佐证神女状态不稳定的证据。有录像在手,就算他把献祭仪式提前到今天,上面的人也不会有意见。
该动手了!
鸥珲所不知道的是,薛绍衣同样在等待这一刻。
献祭仪式形成的那一刻,剧痛自眼部涌出传遍全身。她能感觉到,那双本已不属于她的眼眸正被人硬生生剖出。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的时间里,她艰难地从元神中取出了一缕魂魄碎片。
这个过程本该极为痛苦,但与献祭仪式所带来的折磨相比,竟显得微不足道。
她最后一次使用了“看”的能力,顺着那条即将消散的白色“缘”线,找到了与她的命运暂时相连的闯入者,精准地用灵力将魂魄碎片送了出去。
那位大哥是个好心人,否则,不会在已然安全后,特意冲回来救她。
他什么都不知情,但这样才更为合适。
而且……就算他发现了她送出的碎片中蕴含有强大的灵力,想来也不会将其据为己有,而是会尽可能地将其保护好,等待着有朝一日回到这里、将那碎片归还于她。
这就是她在小世界“活”过来的希望。
当然,要是她的判断完全错误,魂魄碎片就此消散,灵力被大哥尽数吞噬,其实也没关系。
反正死亡是她必然的结局,赌一把,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算亏。
任由意识沉入黑暗中时,薛绍衣感受到的唯有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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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薛绍衣感受到自己是一抹幽魂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赌对了。
那位好心的闯入者并没有将她送出的灵力据为己有,而是将其尽可能地保护了起来。所以,因为那侥幸送出的元魂足够稳固,成为了一个支撑点,才能不断汲取其他力量,输送给散作满天星,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魂魄碎片。
也不知道这具体花了他多久的时间,但应该不算少?到了今天,她的魂魄碎片终于找回来七七八八,能够支撑她采取一些行动。
薛绍衣想,她可以去找他了。
在被献祭之前,她对小世界的了解都是通过文字和简短的视频,虽然知道了不少“内幕消息”,可始终没什么切实的感受。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了好好体验的机会。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以灵魂的状态混在众人之中,偷偷听他们交流,还挺有意思的。
当她试图从那些天南地北的方言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的讯息时,她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忘记问好心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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