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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秘密

其实焦穆了解得还不全面,周屿焕在卸掉他朋友的一只胳膊后,还喂他吃了一整瓶的药。

那是平安夜的凌晨,周围到处都是圣诞节的气息,零星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周屿焕刚写完一个产品的代码,人很疲,一次性点了两根烟,并在一起抽的时候,烟雾浓烈,嗓子会涩,他硬生生压下这股闷呛感,入肺,微微抬头,另一股烟从鼻尖冒出来。

没开车,步子慢,冷冽的状态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自觉靠边。

贺访不长眼,故意朝他身上撞,撞完跟受害者似的,捂着自己的肩头,怒瞪着他,“你瞎了眼啊,没看见这儿有人?”

第一次找茬,周屿焕并没有理会,他那会儿脑子里还在复盘,那个产品是否还有进步空间。贺访跟在他身后,叫嚣着:“喂,说你呢,看你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这么没礼貌。”

这是嘉陆最热闹的一条街,门店还亮着灯,行人激情还没散,有人高举着酒瓶在街上狂欢,有人cos圣诞老人四处发礼物,众人的欢闹把四周烘托得繁盛祥和。

雪花渐大,周屿焕拐进了一条小路,灯光暗了,人迹渐少,欢乐声慢慢听不见,贺访正在等待这个时机,他早就盯上了周屿焕的口袋,这种节日,公子哥身上一般会带很多钱,用来泡妞,或者找乐子,他搓了搓手,在周屿焕进入一片彻底没有灯光的地方时,他猛地冲上去,划开他的口袋,抢走里面的东西。

他跑了几步后,顿住,看向手里,一瓶药。

“操......啊!”

刚骂完,一记拳头就朝他脸上抡来,他被打倒在地,想起来,周屿焕蹲下,哥俩好地摁住他肩膀,“你对我的药很感兴趣吗?”拧开瓶盖,倒两粒出来,“很想吃?”

贺访在那一刹那忽略了疼痛,他仿佛从那“公子哥”的外表下,闻出了另一种味道,那是被激了,不太爽,以及想搞人,周围黑暗,贺访有些判断不准,但周屿焕真拧开瓶盖放两粒在手里的动作,让他卸下了心防。

这人如此斯文,不怕。

不怕的。

贺访硬气了些,释放了点小混混的粗野气质,以他的经验来看,公子哥都很不喜欢沾上这类人,那样会降低他们的档次,他们的解决办法是用钱,像赏乞丐似的往地上扔一点,既显示出了他们的身份,又能甩掉一张狗皮膏药。

贺访做过太多单,他知道该怎样解决。

撸了撸袖子,朝地上吐了口痰,正准备表演一番无赖抢劫的戏码,胳膊就没了知觉,痛感在他感应到胳膊被卸掉后,暴烈炸起,尖叫着,周屿焕指他,就一下,他就感受到了居高临下的警告。

然后,嘴被掰开。

“我喂你吧,我好不好?”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甚至还是极有礼貌的一句话,让圣诞节的冷风变得肃杀起来,牙齿的酸痛还没有消失,脸颊仿佛错位,药丸一粒粒地掉进喉咙,贺访忍不住咳了起来。

给他喂药的手停顿,鼻尖粗粗地透出一股气,是不想忍耐的前兆,贺访竟然在这一刻精确捕捉到了这一点,不敢动,不敢咳,吞进喉咙的药越来越多,渐渐地,他眼前昏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周屿焕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来观看这种药物带来的致幻反应,刚起作用的时候,贺访是懵的,眼神飘忽,身子飘坠,他少了一只胳膊,好不容易才站起来,这时已经忘了牙齿的酸和胳膊的疼,慢慢悠悠地朝前面走。

周屿焕问:“你看见了什么?”

贺访回:“手拉手的树,长了翅膀的马桶,绿色,蓝色,紫色,交织着,有眼睛,嘴巴会吃人......”

“没有蝴蝶吗?”

“没有。”

“一只都没有?”

“看不见。”

周屿焕打电话叫秦向过来把人带去医院,自己则是原地待了好一会儿,研究那瓶药,他想搞清楚那些蝴蝶从哪来。正当他整个心神都在思考的时候,一旁有动静,他回头,一个身影迅速消失在角落里。

“出来。”

“温锁。”

角落里渐渐有踩着落叶的声音,温锁戴着红绿相间的圣诞帽,抱着一袋猫粮走了出来,风把她的鼻尖吹红,不远处有猫逃跑的叫声,周屿焕把药瓶放在掌心转,问:

“你看见什么了?”

“你欺负人。”

“好看吗?”

“不好看,你吓跑了我的猫,它都不敢过来了。”

“那怎么能让它过来?”

“它感觉你是它的同类,它就会过来。”

“方法呢。”

“张嘴。”

周屿焕把嘴巴张开,温锁抓了点猫粮塞进他的嘴里,歪着头,“看吧,它不怕你了。”

圣诞前夜的风清冽又冷肃,雪花聚在空中飘荡,周屿焕的领子被吹开,又落下,牙齿微微动了动,嚼开猫粮,咽了下去。

那会儿,他知道,为什么致幻反应里会有蝴蝶。

温锁刚上高一的时候,接触了很多不良人士,虽然在蒋甄眼中,温锁也不是什么三好学生,但周正琼觉得孩子不能在三中那样的地方,她深知环境的重要性,提出要把温锁转到里德的想法,被蒋甄拒绝了。

那时温闵的主治医生去国外进修,蒋甄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北港,温锁就在三中读了下去。

三中臭名昭著,是流氓混混的聚集地,刚开学一个月,她就成为家长圈里的反面教材,大家从讨论她的成绩,到猜测她包里有没有烟,事情起变化的那天,是沈叙透露了一句:

“我跟同学好像在文身店看见温锁了。”

温锁就立刻成了家长圈里拉起警戒的边界,任何跟她沾边的人都要被拉回家写检讨,宗闲没写,这事儿被其中一个孩子提了一嘴,宗闲拎着他的耳朵,说你妈有我妈钱多吗。

现实又残忍的话,在家长圈里特别能吃得开,宗闲家是第二阶梯往上打的桥梁,沈叙跟周屿焕谈了之后,顾雅成为第二个被巴结的人。

蒋甄那会儿还被踩在脚底下,她的生意又少不了这些太太小姐的光顾,可因为温锁名声太差,家长圈组团孤立她,店里的营业额明显减少,且对家的势头快起来了,蒋甄没办法,打电话给周正琼。

周正琼一个接待朋友都要按亲疏远近分三个区域的人,在家里办了场下午茶,不仅是家长圈里的人,还连同他们的孩子,孩子们一进院子就开始四处撒野,因为周屿焕的装备不仅多而且牛逼,他做了几个机械类的产品也被放置在家,是市面上难以看到的造型。

一时间,他们像脱缰的野马,东摸摸西窜窜,有几个年纪小的走不稳,还绊倒了几盆花。

宗闲头都大了,拿着训狗的棍子朝那些撒野的孩子喊:“你们他妈的素质呢!都给我站住!不许随便跑!我哥今天要是皱一下眉头,我他妈把你们小鸡都给割了!”

家长们听见这话纷纷变了脸色,宗闲看着她们,“干什么,要跟我妈告状啊?先教好自己孩子到人家做客的礼仪吧!”

宗闲这么一通管,孩子们都老实了,她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到影音室,放了抗日战争片,这群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实在看不懂这类的电影,有人提议看动画片,宗闲回:“看你爸你看不看啊?”

就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她像教导员似的管理这帮孩子,外面也有一帮人自认为教导有方,简单聊了两句生意和最近新入的收藏品,就开始谈及温锁。

身上到底有没有文身。

温锁渐渐被包围,家长们浑身散发着“再不教育”就晚了的气息,接二连三地开口:

“听说你文身了?虽然人在三中,但心还是要上进的奥,三中没好人的。”

“是的呀,你虽然没上一个好学校,但是可以看看周围啊,沈叙多棒啊,会钢琴会画画成绩还好,你照抄几点也能及格了呀。”

“真的文了?”

“文哪儿了?”

“说话呀!别当哑巴!”

“就是,做错事认罚就行,这种态度怎么可以,蒋甄,你来看看。”

蒋甄在接温闵的电话,她怕暴露温闵,但又想查探他最近的状况,舍不得挂,拿着手机回到谈话中心,她知道温锁是影响她生意的重点,所以今天带着她道歉来的,圈里人容易计较,但给台阶也能下,就推了推她的肩膀,“阿姨们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场子已经热起来了,现在谁能找出温锁的文身,谁就能占据家长圈里的舆论优势,顾雅看向沈叙,“叙叙,你说。”

沈叙经不起这么多人的打量,揉着衣角,缓缓开口:“听说,在腿根。”

“腿根?”

“天哪!”

“那是什么地方,可以随便文的啊?”

争议越来越大,温锁趁机离开人群,蒋甄拿着电话,一边安慰温闵没什么,一边跟家长圈的人解释跟她通话的人是温付清,温闵说:“妈,跟去看看。”

“不用看,她肯定跟宗闲去疯了。”

“去哪里?”

蒋甄看了温锁消失的方向,“应该是泳池。”

周屿焕刚进场就听见这句话,他知道这种聚会本质都是无聊的,他妈也不喜欢,所以把聚会分为三等,真心想玩儿的会带到后花园,那里是她亲自布置的。一般关系的,会安排在顶楼,那里阳光不错。找她聊闲话的,她要么推辞掉,要么就干脆放在前头的院子里,送客方便些。

今天的下午茶显然不一样,人很多,很闹,那几个四处闲逛的阿姨已经在他妈的底线上踩雷,他要回房得路过场子中心,准备进来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听见有人谈论泳池。

问:“阿姨,有人去泳池了?”

这泳池前两年重建了一次,他全程跟进的,跟常规泳池不一样,有个深度泳区,五米,他特意要求挖的,闲的时候会下去游一圈。他爸妈的客人根本不会下泳池,他也很少叫朋友回家,杜迦佑水性好,根本不用担心,宗闲中招过一次,差点淹死,从此以后就绕着泳池走。

今天孩子多,但他知道宗闲会死死屏住泳池的界限,不让他们靠近,他问得随意,觉得不会真有人过去。

没想到蒋甄回:“还不是温锁,等下我把她叫回来。”

她还拿着手机,温闵的音量冲出了话筒,“现在就叫,别让她玩水,也别放任她去很高的地方,她过嘴的东西最好也检查一下。”

蒋甄被家长圈左一句右一句给吵烦了,准备冷静一下再去骂人,可温闵等不到她回答后,嗓门暴增:“快去!米米有自杀倾向!”

周屿焕来不及探索喊这话的人是谁就第一个做出反应,朝泳池跑,水面平静,阳光烈,照得地面滚烫,五米,他还记得宗闲差点淹死时的场景,记得那是怎样的深度,所以在看见一缕头发慢慢消失在水里的时候,他罕见失了方寸。

通常来说,人在落水后,动作失控的前几秒会很慌乱,身体会胡乱做出保护反应,等冷静下来,才开始寻求生法,而自我求生能力下降后,就必须寻找外援。

可是,当他看见那道身影时,她全然没有挣扎,她的双手双脚往上飘,身子成了拱形,一切都轻飘飘的,让人感觉,她好像,没了气息。

周屿焕迅速朝她游去,抓住她,往上游。

越往上,池水的透明度就越高,阳光照射的感觉就越强烈,水温已经开始发热,可是她好冷,冲出水面,周屿焕抓住栏杆,她没有力气,随时会掉下去,他顾不得憋得发疼的肺,扣住她的腰,轻拍她的脸。

“温锁。”

她没睁开眼,但不是昏厥,她的状态不像昏厥的样子,她在呼吸,睫毛会动,只是,死气沉沉,他扣着她腰间的手有所动静,拉紧了点,怕她往下掉,去拍她后背,给她顺气,良久,她才有反应:“你手里有棍子吗?”

“没有。”

“衣架呢?”

“没有。”

“那拿的是花瓶?”

“不是,别怕。”周屿焕拿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脸,然后是脖子,到肩膀,到胸膛,“是我,我是周屿焕。”

“周屿焕。”

“嗯,你在干什么?”

“我在学蝴蝶飞。”

“蝴蝶在天上飞。”

“蝴蝶在水里飞。”

“不,”周屿焕的语言系统难得失控,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想起电话那头的话,顺了几口气,跟她说,“不飞,蝴蝶不飞,不在水里,也不在天上,也不能吃,米米要,要正常的,健康的,米米,”他呼吸停滞了几秒,“不能,不能这样。”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把蝴蝶藏起来了。”

“藏在哪里?”

温锁手指往下,周屿焕慢慢入了水,怕她也掉下来,手还死死扣住她的腰,所以就更能清楚地看见,她把衣摆撩起来时,她腰间文的花蝴蝶。

“你觉得怎么样?”

“很漂亮。”

“漂亮吗?”

“漂亮的,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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