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淮挂了电话,拿着装着机票的袋子看着不远处跪着的丁喜、陈珂母女,他决定此事先跟局里商量下再做决定。
丁喜的余光一直看着连淮,所以刚才自然是看到了连淮去了巷子口处,从那个穿着航空公司衣服的人的手上接过票务。
突然,她有点心慌。
“妈妈,您没事吧,如果不舒服了,先去旁边坐会儿吧,我在这儿跪着给爸爸烧纸。”别看陈珂才八岁,却是难得的懂事。
“嗯。”丁喜缓缓站起身,准备去一旁找个椅子坐会儿,然后应对连淮可能问自己的问题,就在她站起身看向连淮的时候,发现连淮已经不见了踪影。丁喜四处查看着,仍旧没发现连淮的踪影,不免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猜错了,连淮警察拿的不是自己定的机票?”
丁喜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了会儿,始终没等到连淮警察回来,就在她准备回到祭奠处继续跪着烧纸时,武宁从巷子一侧走了过来,待走近了,伏在丁喜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我们队长让我将车子停在了巷子口,你现在交代下,我们在巷子口处等你,要带你回去警局问一些事情。”
连淮为了避免邻居们看见丁喜上了警车而议论纷纷,所以回到局里跟局长汇报完工作,他立刻开车带着武宁过来“请”丁喜到局里坐坐了。
而丁喜也是才反应过来,原来连淮消失了一个多小时是回去局里了,看样子他是做足了准备“审问”自己了。
武宁跟丁喜说完,回到车上等着她。此时连淮坐在驾驶座上,左手耷拉在车窗外,手指之间夹着一根烟。
“跟她说了?”
“说了。”武宁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连队,您怎么不让我押着她过来,您也不怕打草惊蛇,她从巷子另一头跑了?”
连淮弹了下烟灰,抽了一口烟,待吐出烟圈后说:“不怕,我料定她不会跑。”
“为什么?”
“她又没有被认定成犯人,她干嘛要跑?”
“可是您不是和局里说了,她定了两张机票么?”
“机票不足以给她定罪。”
连淮果然所料不错,丁喜起身走到陈珂处,告诉陈珂,自己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她脱掉了孝衫,匆匆朝着武宁离开的方向走去。
陈珂抬头看向妈妈离开的方向,她认识刚才来找妈妈的那个叔叔,是和连淮警察一起办案的警察叔叔。看妈妈神色慌张地离开,想必是被警察叫过去问话了。陈珂看向面前的铁盆,铁盆里的烧纸燃烧得正旺,将陈珂的脸映得通红。
其实不止陈珂,巷子里的其他邻居们大多也都认识武宁,出事这几天武宁过来这边两趟,前两次都是穿着警服,所以大家对他印象深刻,今天虽然没穿警服,但是没有“壳”,照样认识“瓤”。
连淮从后视镜里看到丁喜从巷子里走出来,他按下了后面车门的按钮,等丁喜到了,直接上车,连淮一脚油门载着他们回了局里。
刚才连淮跟局里汇报完工作后,打电话让航空公司售票处的人过来一下局里,配合调查,特地提醒他们,是接过丁喜打电话订票的售票员。幸好售票处一般只有十来平米大,两个售票员,不用排查,只需要问一嘴就知道是谁接过丁喜打电话订票了。
售票员阿珍在连淮他们回来之前到了局里,被局里的同事安排在会议室的隔壁房间。这间房是单面墙,可以看到隔壁的会议室,但会议室内看不见这间房间,而且,用墙壁上挂着的耳机可以清晰听见隔壁的说话声音。
丁喜被带回警局后,立刻带到了会议室。
连淮坐在她对面,武宁去给丁喜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面前。
连淮说:“丁喜,咱们也都这么熟了,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今天叫你过来呢,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连警官问吧。”
武宁摊开本子,准备认真做好笔记。
“在你家发生大火的前一天,你是不是给航空公司打过电话,订过飞机票?”
“没有。”丁喜矢口否认。
她的这个回答着实惊住了连淮和武宁,他二人对视了一眼。
连淮继续问:“那是你家谁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订的机票?两张,出发日期是后天。”
“不知道。没听陈宇说过。”
刚才连淮回到警局时,和局里说起丁喜在火灾前一天订了两张飞机票。有的同事分析该不会是丁喜杀死了陈宇,想带着女儿远走他乡吧?还有的同事分析,为什么不能是陈宇和丁喜一起离开呢?又或者陈宇带着女儿离开西海市呢?只是1998年的航空票上还没有实名登记,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两张飞机票到底谁坐,只能“请”丁喜来局里说清楚了。
面对丁喜矢口否认自己打电话订过飞机票。连淮拿出了自己刚刚去老城区之前找到的证据,他们去营业厅打印了航空公司的通话单子,显示丁喜家座机确实在案发前一天曾经往航空公司打过电话,三分钟左右的时间。
连淮隔着很远的距离将单子晃了下,“我们打印出来了通话单子,显示你家座机曾经呼出过电话,三分钟,就在案发的前一天。”
“警察先生,就算我家座机真的往航空公司打过电话,但也不是我啊。”
“哦?”这倒是奇怪了,连淮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该不会是你家邻居用你家电话订的票吧?”
“有这个可能。”丁喜说。
“可是,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说,打电话订票的人是丁喜。”
面对连淮有证据的盘问,丁喜仍然矢口否认自己打电话订过票。
武宁神色自若地记下连淮和丁喜的对话,他觉得对面的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却着实不好对付。
在隔壁房间一直观察着会议室的售票员,仔细分辨着耳机里传出来的丁喜的声音。
女警察在一旁小声问她:“那天打电话订票的丁喜是会议室坐着的这位么?”
“听声音很像。”
“很像?”
售票员解释:“过去好几天了,我实在是记不清了,但是听着音色很像。”
因丁喜和售票员说法有出入,被暂时扣押在警局,晚些时候武宁亲自“送”她去派出所。
连淮被警局临时抽调去邻市配合一件案子的调查,明天一早就去,两天后回来。
连淮临走时特地给武宁发消息,跟派出所打个招呼,如果有人探望丁喜,立刻告诉自己。丁喜有什么生活上的需求尽量满足她,一切的一切,等自己从邻市回来做决定。
连淮倒是不担心陈珂,毕竟那些邻居们会将陈珂照顾得很好。
连淮前脚刚离开西海市,陈宇弟弟陈宙后脚就出现在了派出所,他带着律师而来,提出想保释丁喜出来。
因丁喜只是暂时被扣押在派出所,不是行政拘留,也没有定性为刑事犯罪,所以派出所提出需要缴纳高额保释金,另外,在陈家火灾案告破前,丁喜不能离开西海市一步。
陈宙带来的律师按照警局和派出所的要求,交了保释金。丁喜被放了出来。
武宁接到派出所电话后立刻发消息告诉给正在出差的连淮:【连队,陈宇的弟弟陈宙带着律师去派出所将丁喜保释出去了。】
很快,连淮将电话打了过来。
武宁战战兢兢接了桌子上的座机电话:“连队。”
“我走之前不是再三叮嘱过你吗?一定要派人看好丁喜,任何人看望她都要告诉我,怎么我才离开一天,你就让人把她保释出去了呢?”
武宁一脸委屈:“派出所那边说,丁喜既没有行政处罚,也没有刑事犯罪,人家的律师有理有据地要保释,派出所不能不放人啊。”
连淮没想到,陈宙到派出所看望丁喜居然还带了律师,看样子陈宙是算好了自己到外地出差,立刻将他嫂子给保释出去了。这不禁让他怀疑陈宇的死和丁喜、陈宙都有关系,按理说丁喜作为嫌疑人,陈宙作为陈宇的弟弟是不可能同情丁喜的。
难道......连淮在脑海中闪现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他感觉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陈宙和丁喜是情人或者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不然说不通陈宙保释丁喜,除非陈宙深知丁喜为人,认为陈宇家的那场大火一定不是丁喜放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连淮从邻市出差回来后,没回警局,而是直接去了老城区。
他辗转老城区的旧街道以及陈家租赁站附近,想打听下陈宇的弟弟陈宙是否经常出现在他家附近,结果一番打听下来得知,邻居们亦或是店主们都没看见过陈宙,更有的店主说,压根儿就不知道陈宇还有个弟弟。
连淮心里有了大大的疑问:难道陈宇和陈宙关系不好么?既然陈宙和陈宇的关系不好,那跟嫂子没有血缘关系,按理说更不好,除非是自己猜测的那几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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