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衿看着空空如也的高塔内部，没迟疑多久便沿着墙边的螺旋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喵？（突然反应过来曲师姐为什么不把我们也变成娃娃）”花蓉趴在越子衿肩膀上，尾巴缠绕住她的脖颈，“喵！（肯定是故意的）”
“汪？汪汪。（不会吧？说不定是变娃娃的法术太难了不适合给多人使用呢）”
知道曲有晴鬼魂身份的慕寒霜冷漠地吐了两个泡泡，“咕噜。（俩傻子）”
“喵！（有你什么事）”花蓉炸毛，“喵喵！（让你进来已经是发了善心，再嘴臭我吃了你）”
“花蓉，你呲什么呢？”曲有晴听到动静也懒得爬出痛包，只是口头警告，“猫爪子要是把青青划伤了我可不会放过你啊。”
“喵喵！（我才没露指甲，姐姐都没说什么）”花蓉使劲去蹭越子衿的脸，“喵嗷（姐姐你说句话啊）……喵？”
“汪？”阮玲珑几步跳到前面的楼梯去观察她们的表情，只见越子衿双眼无神，神智似乎已经游离天外，“汪汪汪！（小衿怎么了）”
曲有晴听她们喵喵又咪咪汪汪又嗷嗷的，疑惑地魂魄离体。
“都别吵，应该是中幻阵了，但不致命。”
如她所说，越子衿所处的幻境并不危险。
甚至有些暧昧。
夜晚，皇宫的屋顶上，花蓉逆着风说话，发丝不可避免被吹到了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姐姐你要一直一直往更高的地方走，这样我就会铆足动力去追你了。”
和记忆中似乎有些不同，越子衿发出来一个音节，“啊？”
“我的意思是……”花蓉伸出小指，轻轻触碰她的手，“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姐姐，我喜欢你。”
“呃？”越子衿心脏有些砰砰跳，但好像不是出于本意，而是有什么在操控她产生这种名为“心动”的感觉。
但她管不上这么多，忽略掉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勾上那只小拇指，“我也……很喜欢你。”
要说她喜欢花蓉身上哪些特质。
她喜欢花蓉的自信、坚韧、野心，喜欢撒骄却又总是展现出帅气可靠的一面。
尤其是她对于剑道的坚持，这是最吸引越子衿的一点。
但是这种欣赏能叫**情吗？
“给你一千万上品灵石，离开我的女儿。”
交往两年，越子衿来花家做客，却没想到没受到招待也就算了，花蓉母亲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诶？”
“诶什么诶，你一个小世家的家主和蓉蓉在一起属实高攀，识相点还是早点离开。”乔柏不耐烦道，“原本以为你们只是年轻不懂事谈着玩玩，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
“花蓉你太让我失望！”花父愤怒地连连拍桌，“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是想让其他花家人看我笑话吗？”
“你俩说什么呢！当着客人的面能不能有点礼貌！”花蓉果断反驳，“我就是喜欢姐姐，她是我们这一代最强的……”
越子衿扯住她的衣角，力度很轻地拽了一下，“花蓉，算了。”
“才不能算，姐姐你放心我会解决好！”
“不。不是不放心。”越子衿垂着头，平静到自己都觉得有些错愕。
面对花蓉母父的为难，她竟然一点都不伤心，也没有愤怒。
那颗曾经热烈跳动过的心脏分外平稳，她好像压根就不在意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比起为她俩的感情辩白，她更想吐槽一句“谁他爹让你们自顾自上演霸总戏码了”。
花父丝毫没顾及到她的情绪，训斥不成干脆转为威胁，“你现在只是个小小少主，如果执意和这种会毁了你前途的人在一起，我还不如直接把花家转手给花铭！”
“我会处理好家族和感情的关系，你少搁这威胁！”
“就凭你？如果我说只要你和她断掉我就立马把家主之位传给你，不断掉我就立刻把家主之位传给别人呢？”花父冷哼，“认清自己花家人的身份，想想花家和她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花蓉仅仅顿了一瞬就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被越子衿打断。
“那个，我先出门一下，你们好好聊，不用为了我吵架。”
再不走她的脚趾就要累了，这种狗血剧情她完全不像参与好吗，但二老资历毕竟摆在那，出于礼节和实力考量她都不可能和他们抬杠。
“姐姐……”花蓉皱着眉有些着急地握住她的手。
“没事，你和家长好好聊聊，我看阿姨这么大方其实人很好。”越子衿讪笑着拂开她的手，心累地溜出花家。
树丛里，她出神地盯着一块石头看。
这种毫无激情还面对着重重阻碍的恋情是她想要的吗？
“啪嗒。”一块小石子飞来把她盯着的石头撞飞。
“谁？！”
穿着黑衣的身影从树上跃下，“几年不见，忘记我了？”
越子衿吃惊地看着这个灵魂被打消散的家伙，“曲有晴？”
“嗯哼。”曲有晴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和那个吊吊眼在一起好像不怎么开心嘛。”
越子衿下意识反驳：“别落井下石，我俩感情很……”
“我不是来嘲讽你的。”曲有晴有些强势地逼到她面前，“但是过得不开心的话，我带你走怎么样？”
“啊？可我俩在谈恋爱诶。”
“那又怎样，我也可以和你谈。”
“这不道德。”
“我无母无父无家族责任。”
“这不道德。”
“我能力很强经济独立赚到的灵石全都给你。”
“这不道德。”
“我的第一选择永远是你无论面对什么选项都不会迟疑。”
“这不……”越子衿哽住。
这点她真的会心动。
还不等她继续说，一阵天旋地转，她出现在纯白色的楼梯上。
对，她在爬塔来着。
“终于清醒了？”曲有晴的灵魂绕着她飞来飞去，满脸着急，“青青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看见什么幻象了？”
花蓉也疯狂用爪子在她肩膀上踩来踩去，“喵喵喵？！（姐姐你没事吧）”
“咳。”越子衿拍了一下脸，“看到了很对不起你们的东西，但并非我本意。”
“咕噜。（总不能是我们谁爱上你吧）”
“听不懂。”越子衿回头看了眼层层环绕的楼梯，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第二层了，左手无名指上也莫名出现了个戒指，还在微微泛光，“好像看点幻象就可以通过一层，目前没什么危险性。”
“那继续走？”曲有晴说，“有什么危险我会唤醒你！”
“可你貌似就是一个危险因素。”越子衿有些无法直视刚刚的幻象，赶快一脚迈上第二层的楼梯。
飞艇上，曲有晴正摆着一张臭脸。
“你怕的不是我受伤，你怕的是，我因你而受伤。”越子衿听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瞬间融入这个场景的情绪。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曲有晴说，“有的事可能我做得不完美，但绝没有把你当傻子耍。”
越子衿有些奇怪，总感觉以她的智商不该说出这番话，“被揭穿你不应该紧张吗？”
“为什么紧张？我一直在担心你，只是过于想锻炼你所以有时候会没把握好度。”曲有晴的眉头紧皱，就好像真的被污蔑了很委屈。
“……那就当是这样吧。”越子衿知道目前她俩的关系也不是特别亲近，她爱装就装，游荡千年的鬼魂防备心重点正常，反正自己也没真情实感生气。
“什么叫就当是这样？”反倒是曲有晴有些不爽，回过头非得和她掰扯，“我说我之前把你喂尸鬼、看你挨雷劫都是因为关心你！你不觉得矛盾？”
“嗯嗯，关心，不矛盾。”
“你不觉得在商雅道面前我很奇怪吗？那种愧疚和我说的形象完全不符！”
“嗯嗯，不奇怪。”
“越子衿！！”
“叫青青。”
曲有晴按住太阳穴，气得脑袋疼，为什么这个人完全不生气？！
“你放心吧，我俩之后还得被绑在一起做任务，只要你不主动害我我就不会管你。”越子衿无所谓道，“你尽管装……”
她话音未落，转眼来到另一个空间。
“装什么？”慕寒霜的脸被祭祀现场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越子衿左右张望，发现自己正在祭拜天地神的舞台下，刚刚好像走神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看什么呢？”慕寒霜把她的脸掰回来，“问你怎么不把宠物小精灵放出来溜溜。”
“……启动要花积分，没必要随时带在身边。”越子衿垂眸，“我只是不想再多花积分在这个世界，别非逼我换更厉害的对付你，没记错的话你没剩什么积分了吧？”
“科科。”慕寒霜发出不怀好意的嘲笑，“越子衿，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啊。”
“？！”越子衿警觉地把手搭上霁月，“谁骗你了，不信的话要把她叫出来和你过过招吗？”
“别虚张声势了，那个状态必死无疑，这个世界的存活名额管得非常严格，她死了就是死了，神仙都救不回来。”
越子衿对她猜到曲有晴消散有些意外，但情绪也没过大波动，毕竟5201314说过只要任务完成她是可以复活的。
“要和我赌吗？”
“赌？那你现在大可把她放出来，只要你放，我心甘情愿被杀。”慕寒霜咄咄逼人，直接上手推她，“你以为她出手时我光顾着逃跑没有回击吗？”
越子衿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做什么了？”
“我……把她的插件毁了。”慕寒霜的眉尾下垂，嘴角却是上扬的，一字一顿道，“你上头的系统如果说了能靠插件复活她是在骗你打白工，一个源文件都被删得一干二净的人怎么活？”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越子衿直直看着她，没有一点表情，“你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为了挑衅我？”
“事实如此。”
越子衿久久没说话，就在慕寒霜以为她气傻了想再说点什么挑衅时，祭祀会场闪烁白光，巨大的法阵在脚底瞬间成型。
风圈把周围的人全部吹走，越子衿没有任何预兆地揪住慕寒霜的衣领，把她推倒在地。
一拳，两拳。
一刀，两刀。
直到大拇指上传来的紧绷感拉着她回过神。
“青青你脸色好难看。”曲有晴的大脸近在咫尺，担忧地转来转去，“到底看到什么了？”
越子衿胸口剧烈起伏，记忆回笼，深呼吸好几次才清醒，“……一些勾起人负面情绪的画面而已，没有攻击性，但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作用。”
“咕噜。（真是心灵脆弱，低气压成这样怕不是看见和我打架了）”
“汪汪。（你两次猜测都很离谱）”
“没关系，去第三层。”越子衿看着大拇指上新的戒指，平平无奇没有泛光，“我倒要看看后面还有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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