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衿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头发却散了下来,她面部表情呆滞,“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你有时候真的很不知好歹。”曲有晴的脸也冷下来,“只是突然被击中了一小下而已,有种孩子突然长大的实感。”
“要说多少遍我上辈子十九岁。”越子衿移开视线,火速捆了个最简单的低马尾,“蹲在那像什么样,找个位置坐。”
“哦。”曲有晴看一左一右坐着逢春和小鸢,只能坐到她正后方的空位。
……看不到后脖颈了。
台上,花蓉落地后指着白玉玲珑,“愣着干什么?不想打了?”
“打。”阮玲珑把剑拔出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灵脉山阮玲珑,请赐教。”
花蓉轻轻叹了口气,“不想打就下去,你这状态在我手下坚持不过十招。”
阮玲珑紧咬下唇,花蓉和越子衿关系这么好,现在肯定要恨死自己了,本来她还觉得她们是室友,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我没有不想打,你出招就是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看不惯你?”花蓉一语道破天机,“你又吵又弱我烦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你嘴好毒……”
“可那和刚刚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花蓉打断她,“我怎么看你只取决于你是个怎样的人,无关某些人因为你做了怎样的事。”
“所以你烦的只是我这一个人对吧?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对吧?”
“嗯,你问这话也怪烦的。”
“那你再烦我一会儿,这局结束后我再靠自己的努力扭转你对我的印象!”阮玲珑扬起嘴角,恢复了些能量,“谢谢你开导我!”
“我没开导你,只是看不惯剑修拿剑的手不稳。”花蓉不屑地撇撇嘴,“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比?你看着很累。”
阮玲珑摇头,“你刚刚不是也连比了两场吗?请出招吧!”
她说完立即抢占先机冰冻土层。
花蓉轻蔑地哼了一声,右脚在冰层上一跺,裂缝自她脚边开裂融化,无数红梅破土而出,极速朝远处生长。
阮玲珑立即躲避,挥剑斩断红梅。
趁她分神,花蓉踩着枝丫从天而降,一剑狠狠劈下,“从前听说过白玉玲珑盛名,如今倒要领教一番。”
阮玲珑匆忙回剑,强行接下这一击,“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花蓉一脚攻她下盘,剑招毫不留情地攻来。
阮玲珑就地翻滚一圈,狼狈地来回作挡,丧失全部主动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子衿的事,花蓉的神情格外冷静严肃,出招也是一点都不含糊,不像上一场越子衿处处让着她指导她。
阮玲珑出剑之余忍不住出神盯她的脸,“花蓉,你今天……好帅啊。”
花蓉嘴角一抽,动作卡了片刻。
阮玲珑抓住时机唤来一片冰幕横亘在她俩中间,迅速后撤。
花蓉额角青筋跳动,狠狠踢碎这片脆弱的冰幕,“可恶的阮玲珑你还学会攻心计了!”
“我没有攻心,说的是实话!”
阮玲珑朦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花蓉环顾四周,惊叹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出了一片冰迷宫。
只可惜这点小伎俩太过幼稚,花蓉脚踩梅树快速上升高度,在复杂的通道中找人。
几息过后,仿佛世界沉寂一般,迷宫中竟没传来一点动静。
在观众的视角,只见花蓉正朝着东方看,阮玲珑不知不觉从她视线的反方向跃起,高举白玉玲珑。
越子衿惊呼出声:“不好!”
阮玲珑心下暗喜,就在她以为能一击定胜负之时花蓉猛地回头。
“小样,动静太大了。”
绿色法阵亮起,梅枝瞬间出击,裹着阮玲珑狠狠钉在冰墙上。
花蓉从树上跳下来,指挥树枝缠绕供她施法的双手,“你在这种环境隐匿气息确实很厉害,但比试刚开始我就已经在土层下藏好植物的种子了,你的任何行动都瞒不过我。”
“你走一步想十步,真厉害。”阮玲珑衷心夸赞,“现在是要解决我吗?可我觉得你做不到。”
“只要把剑抵你脖子上就能结束,动动手的……”花蓉缓步上前,刺骨寒意突然从脚底漫延,迅速笼罩全身。
片刻她便被冻成了冰雕,只剩脸漏在外面呼吸,余光还能瞥到脚下耀眼的蓝色光芒,“你在我身边提前埋了阵法?所以刚刚的话是攻心?”
“嘿嘿,这次是了。”阮玲珑回答。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深情对望”,谁都动不了,阮玲珑看着花蓉的脸傻乐,花蓉看着阮玲珑的脸生气。
红木能融化冰,冰也能冻伤红木,当下只看谁破局的速度更快。
她们现在能动的只有脸,疯狂在脑内搜索威力最大的口诀。
在念了好几段口诀嘴巴都要干裂时,两人的禁锢同时解开。
她们一齐挥剑,冰柱和巨木迅猛出击,两者相撞竟产成了巨大爆炸,强列的冲击波将两人双双掀飞。
大量冰瞬间撞击超高温物体可能因蒸汽体积急剧膨胀引发物理爆炸,虽然概率很低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越子衿想到这个知识点的时候隐约听见一声雷响,“曲有晴这时候你就别闹了!”
“我啥都没干啊?”曲有晴委屈又疑惑。
“啊。雷劫!”越子衿猛地想起原著剧情,赶快甩出两张护身符飞到阮玲珑和花蓉身上,“不好意思,骂你成习惯了。”
曲有晴气得锤她一拳,“好歹毒的习惯。”
风云突变,雷劫迅速把整个擂台框定,花蓉惊恐地抬头,“你要渡劫?!”
阮玲珑也很懵,只感觉丹田有什么即将成型,“好、好像是啊。”
“什么好像!你要害死我啊!”花蓉抓狂地把那张飞上台的护身符贴脑门上,往擂台边缘跑,“不知道渡劫的除了姐姐竟然还有你这个傻子,最近没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吗!”
“感觉到了,我以为是运气好,这几天练剑格外顺。”阮玲珑贴好防护符,认命地举起白玉玲珑,“不好意思啊,下台之后我请你吃饭吧……能活下来的话,呜呜。”
天雷急骤下落,越子衿给逢春和小鸢套了个隔音咒,听花蓉的骂声、阮玲珑的哭声、响亮的雷声混乱交杂。
“阮玲珑好像被吓哭了。”
曲有晴翘起二郎腿,“我咋觉得是被花蓉骂哭的呢?”
“花蓉好像不忍心骂了。”
“她是被劈得骂不动了吧。”
她俩都知道台上大概率不会出事,聊得有来有回,紧张之余还有点想喝杯奶茶。
三十六道雷劫结束,观众安静地看向台上两道瘫倒在地的身影。
“还、还活着吗?”
“她俩谁渡劫啊?”
“阮玲珑呗,花蓉早结丹了。”
“别人渡劫都靠法器,她硬抗?”
“听说花蓉入门第一年是不是也被困在队友雷劫里来着?天选倒霉蛋。”
徐怀谷试探着开口:“蓉蓉、珑珑,你们还好吗?”
阮玲珑抬起头,颤抖着比了个大拇指,“非常累,但神清气爽。”
“微微死,没死透。”花蓉也很狼狈,说话时还从嘴里吐出一根被劈焦的头发。
“你俩这样还能比吗?”阎正义问。
两人异口同声,“不能。”
“既然如此并列第一吧。”阎正义看向主位,“各位怎么看?”
黎千烨眯眼看着花蓉。
花家的人。
“嗯,就这么定。”
“那四强上台吧,给你们颁发奖状和奖金。”阎正义代领颁奖人一职,落在擂台。
越子衿上台后给阮阮玲珑和花蓉施了洁净术和提神术,把她俩从地上扶起来。
“微生中毒严重,口吐白沫被抬去解悬山了,之后奖状和奖金会单独发。”阎正义把她们暂存的储物戒归还,“灵卡拿出来,打钱了。”
“谢谢长老,奖状不重要,奖金到了就好。”花蓉笑眯眯地伸手。
阎正义拍了她一巴掌,“你家多有钱我又不是不知道,仗着现在个头比我高了就敢插科打诨,欠揍。”
“我错了。”花蓉果断道歉。
“阎长老稍等。”黎千烨突然打断她们的对话,“越子衿扰乱比试,奖金减半。”
阎正义不解,“她扰乱什么了?”
“雷劫之前,我看见她向台上飞了两道符,这不是扰乱吗?”
“不是的师尊,那是护身符!”阮玲珑赶快解释,“要是没有小衿我们说不定活不下来。”
“就是啊,保护你徒生也有错?”花蓉火一上来连宗主也要骂。
“那符呢?”
阮玲珑和花蓉对视一眼,符早被劈成灰了啊!
“不管是不是护身符她都干扰了比试,这毋庸置疑。”黎千烨说,“还是说她预料到了一众长老都没反应过来的雷劫?”
“我自然没有那个能力。”越子衿只能承认,“出手是因为看见她们的攻击相撞产生爆炸一时情急,不想朋友受伤,擅自出手是我莽撞了。”
“看,她确实是想妨碍你们。”黎千烨冷笑,唤来仙鹤离去,“阎长老,记得秉公处理,不要包庇学生。”
“……知道了。”阎正义用手中的灵卡碰触越子衿的灵卡,“不好意思了,这是德生宗的卡,我不能随意更改数额。”
“没关系的,谢谢长老。”越子衿语气飘忽,感觉魂也随着一千灵石飞了,“曲有晴,做掉他。”
“收到。”曲有晴带着对灵石的迫切渴望朝仙鹤追去。
阮玲珑还是第一次看见越子衿如此绝望的表情,不知为何反而感觉生动,“小衿,我把我的奖金分给你。”
“姐姐我的也分给你!”花蓉接话,“你按理说是新生代最强的人,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
越子衿双眼失焦地摇头,“不用,你们收好,一千灵石我也很满足的,很满足,满足,嗯。”
“打起精神。”阎正义后退两步,拿出一颗石头,“四强用映像石留影是惯例,要存档的,都笑开心点。”
越子衿知道这个映像石就是类似于照相机的东西,不过用一次很贵。
“阎长老,这个映像可以给我们一份吗?”花蓉问。
“可以啊,十灵石一张。”
“真抠门。”花蓉呲牙,“给我来一百张。”
“成,摆好姿势。”
越子衿一向不擅长拍照,双手比了个耶。阮玲珑和花蓉难得有默契,一左一右抱住她,把脸凑上来。
“一二三——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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