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有晴把越子衿放在床上，急得直招呼，“快过来救救。”
“我是女的。”飞涯说。
“……你觉得自己可幽默了是吗。”曲有晴眼皮耷拉着回头看她，“做正事啊！”
“哦，来了，这是你孩子。”飞涯在床边坐下，伸出手给越子衿把脉，“不对，我为什么要救她？”
“看在你在冥界贴了我这么多年通缉令的份上。”
“那更不能救了。”飞涯说，“她什么身份？不在我的命簿上，脱离冥尊管控的人当然是处理了为妙。”
曲有晴很想一拳揍她脸上以武服人，只可惜，打不过。
“不想整个世界倒塌就救她，如果她和外面的小卷毛出事了天道都会不复存在，别以为你的冥界不会被牵扯进来。”
“呵呵，说得跟真的似的，两个年幼的修士如何能影响天道。”飞涯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把手悬在越子衿脸上去除寒毒，“但是看在我俩相熟的份上就救她一下吧，要让我当她干妈哟，取个小名就叫飞高冷怎么样？四个字飞常高冷会不会更独特啊哈哈。”
“毛病。”曲有晴扬扬下巴，“给我颗映象石。”
飞涯用意念从储物空间拿出石头，“干嘛？”
“虽然很揪心，但揪心也没用。”曲有晴对着越子衿咔咔一顿拍，“像小花猫一样，萌啊！”
“哇好变态。”飞涯由衷感叹，“能不能给人点**，你这样很不礼貌。”
“我们之间是不需要礼貌的关系，她看着高冷，其实脾气可好了，完全不介意我搞小动作。”曲有晴蹲在床前用手指戳她的脸，“不过我更倾向于是我俩很熟她才允许我犯贱，别人偷拍她肯定也不行。”
飞涯瞥她一眼，“怎么感觉你比以前更贱了，以前是高傲的贱，现在是平易近人的贱。”
“别人论剑你论贱，零个人问你的看法。”曲有晴等寒气散完抱来一床被子给越子衿盖好，又仔细掖了掖被角，“她是第一个和我走这么近的人，我希望她永远平安快乐。”
“魂契都签了，再签个共感契呗，分担一半痛感。”飞涯说完捂嘴坏笑，“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个狂战斗士，可别给人姑娘痛死了。”
曲有晴甩她一巴掌，“治完没！一个寒毒要多久！”
“看似我只是把手放在这里其实操作很复杂的好吗！和你们这些门外汉真是说不清楚！”飞涯手腕翻转，又开始传输灵气，“现在回个精神，以防万一还是吃点药补补吧，你要喂哪颗？”
“最好的全拿来，别废话！”
“给你脸了。”飞涯掰开越子衿的嘴，往里一股脑塞丹药。
“咳咳。”越子衿被呛醒，思绪缓缓回笼，一睁眼就对上飞涯的大脸，“咳！你是谁！”
“宝宝我是干妈啊！”飞涯变出一杯水强硬地倒她嘴里，“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走开！”越子衿把杯子打翻在地，惊恐地撑起上半身往后缩，只不过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没缩动。
“青青，她不是坏人。”曲有晴赶快说，“她是冥尊飞涯，是她救了你。”
越子衿这才发现她的存在，“你在干嘛不出声！”
“耶？这也能骂。”
“哈哈，你俩真有意思。”飞涯重新引回她的注意力，“你叫什么名字？曲青青？”
“不是，我叫越子衿。”
飞涯用那种眼睛打量曲有晴，“呵呵。”
“那个，不好意思，刚刚我被吓到了，不是故意对您不敬。”越子衿尴尬地看着地上那杯水，“谢谢您救了我。”
“多大的事，对本冥尊而言洒洒水啦！”飞涯臭屁地仰天大笑，“别说一个寒毒，你中十个我也能救！”
“那不都死了吗……”越子衿语塞，突然回过神，“哦对了，我们进雪域前遇到了魔族，他们中间有个人很厉害，从前还设计进过圣域夺取圣子的东西，您小心他们这次过来是想故技重施。”
“天胜野不会又死了吧？嗐她那性子优柔寡断的，被坑了也正常，但本尊绝没她那么傻。”飞涯开心地狂拍她的背，“这崽自己都才刚醒呢就想着我，真是好孩子！从此以后你就叫飞常高冷了！”
越子衿被拍得肺疼，“不、不用了，我暂时没有改名的打算。”
“滚远点，别动手。”曲有晴坐上床横插在她俩中间。
“对了，花蓉她们呢？”
“都出来了，在外面休息。”
“那就好。”越子衿探头观察她俩的距离，“你们很熟吗？”
“当然啦，她是我最后的朋友诶！”
“当然啦，我炸了她家好多次诶！”
飞涯和曲有晴同时张口，说出来的内容截然不同，后者移开眼神吹起了口哨。
“呃……这样的关系，是朋友吗？”
“当然了！她可帮了我好大的忙！”飞涯姐俩好地揽住曲有晴，“我每天的工作很繁忙的，上头有人要检查，每次曲有晴来炸我家顺道把工作资料都炸光光，我就可以躲过检查了，毕竟这是外部因素，可不是因为我没做！”
“您不是冥界的老大吗？上头还有谁？”
“也不是我的上级，那人非说把事情分门别类记好才能提高工作效率，要我每隔一个月就把命簿寄给她检查。明明我一眼就能看出世人的生死命数，真是麻烦～”飞涯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刚刚我们还在说她呢，就天胜野。”
“你们认识啊！”
“当然，我可是世间少有的仙，认识个圣子有什么的。”
“原来如此。”越子衿鼓起勇气，“还有一件事请教，说出来您别生气。”
“什么事？闺女你随便说。”
越子衿还没搞懂为什么自己就是她闺女了，斟酌用词道：“您既然不在意曲有晴以前来冥界盗灵材炸您的宫殿，为什么不允许她转世呢？”
“嗯？我没不允许啊，灵材易主本就是常态，她有能力盗就盗呗。”飞涯眨眨眼，“只不过修缮冥殿很贵，我让她当孤魂野鬼长长记性而已，这也没过多久吧。”
“一千多年了混蛋！”曲有晴给她一个头槌，“你以前是天地神的仙童都快与天地同寿了，自己长生以为别人也长生吗！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哎呀！”飞涯下牙撞上牙，脑瓜子嗡嗡响，“忙着工作忘联系你了嘛！”
“那为了弥补就别让我转世了，直接复活。”
“且不说复活做不做得到。”飞涯后怕地捂着嘴巴往后挪动屁股，“转世也别想了。”
曲有晴和越子衿异口同声：“为什么？！”
“世间生灵的名额是有定数的，你们清楚吧？”飞涯心虚地移开眼，“你的名额……被人占了。”
“什么叫别人占了？有定数能被谁占？”曲有晴提起她的衣领，“是不是糊弄我？”
“谁糊弄你！我说真的，前几年有个奇怪的人不知从哪来，顶了你的存活名额，完全没走冥界程序！”飞涯举起两只手投降，“但我一天到晚忙得要命，试着驱逐了她一下无果也就没管了，反正也没影响世间平衡，想着等你主动找我再说。”
“那个人是谁您知道吗？”越子衿问。
“喏，她的映像。”飞涯递出一张巴掌大的纸，“刚开始有点好奇让玄凤出去映的。”
越子衿和曲有晴伸长了脖子把脸紧紧贴在映像上。
这人不就是慕寒霜吗！
难怪天胜野说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她偷了别人的东西，原来偷的是曲有晴的存活名额！
想在想来应该是那边的系统不愿意给她的私人行动安装插件，才导致她想了这么个阴招。
“哇，你俩气得好像热喘的狗。”飞涯把映像收回来，“先不说这些了，常高冷的腿目前动弹起来有些困难，还要几天恢复。”
“谁是常高冷？”越子衿问。
“你。”
越子衿语塞，“严重的老寒腿我可以忍受，您这有轮椅吗？我想借一把。”
“有啊。”飞涯打了个响指，骨碌碌的车轱辘声由远及近，直冲房间。
“嗯？这是哪？”花蓉抓着轮椅的扶手，十分惊奇地东张西望，在看见越子衿的那刻飞奔过去，“呜呜呜姐姐我想来找你，但这个宫殿修得太复杂我迷路了！不小心闯进仓库后突然有一把轮椅横冲直撞把我载过来！肯定是被我们的情谊所感动！”
“啊不，那是我的法术。”飞涯说。
“姐姐你还好吧？”花蓉忽略她，抱着越子衿上下其手，“毒都清了吧？身上不痛吧？实不相瞒我的嘴唇有治愈的能……”
“正常点。”曲有晴把她拉开。
越子衿顺了口气，轻笑着说：“我没事，谢谢你带我走出虚空。”
“呜。”花蓉的眉毛皱成八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咬下嘴唇，“姐姐我真的特别怕你出事，是想让你活着的执念推动我找到出口的。”
“多亏有你。”越子衿觉得她好像一个流泪猫猫头，用袖子给她擦泪，“但下次不要冒险了，我不希望你出事。”
“呜哇！”花蓉再次抱紧她。
姐姐说不希望她出事，那就是爱她啊！！
飞涯看得失语，拽了下曲有晴，“她好忘情，我俩要不出去吧。”
“好。”曲有晴冲越子衿比了手势，跟着她出去后把门带上。
飞涯背着手感叹，“不愧是小年轻，心事藏都不带藏的，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喜欢……”
“飞涯。”曲有晴打断她，一只手贴在房门上施了隔音咒。
“嗯？”
“我知道你想杀越子衿和阮玲珑，别动她们。”曲有晴面色平静，眼里带了些郑重，“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做到你所想的事，或许只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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