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哭累了就睡着了,窝在病房上小小的一团,被子里鼓起了一个弧度,若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躺着一个人,好不容易养出来那么点肉,还没怎么好好地看看就又瘦了。
真是该死的一群人。
盛观雪关上了门,随手脱掉了被许年哭湿的西装,丢给了守在门口的沈特助,“王霞和许大查的怎么样了?”
“小先生父母的事情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在B市打工,一年到头都不着家,带着他们的小儿子许月一起生活,这段时间在为房子的事情发愁,恰好小先生获得了一笔奖学金,那个就是有点低血糖,根本没有白血病,是骗小先生的,转头就去B市付了一套房子的首付。”沈特助越说越是生气,咬牙切齿着,“真是可恶啊,骗一个学生的钱,小先生到底也是他们的儿子,人心竟然可以偏到这种程度!”
盛观雪没说话,只垂着眼,那目光宛如淬了寒冰,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周遭的空气都突然被冻住了。
沈特助又道:“要不要使点手段让那个房地产商倒闭?给小先生出出气。”
“不,任由他们去,还能消停一会儿,要是钱没了房子也没了又会来找许年,他心软,会忍不住的,到底是他们的父母,去找人恐吓一二。”
沈特助领命立刻去办,不把他们狠狠揍一顿都对不起自己姓“沈”。
“等等,去把领带找回来。”
***
心绪不佳加之受伤,又被alpha信息素恶意压制,令人身心俱疲,让小牛犊子一样的许年病倒了,回家之后就发起了高热。
烧得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窝在床上蔫蔫的,管家给他煮的小甜水都没有力气爬起来喝,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管家都担心了起来。
刚才管家又给许年量了一次体温,温度还是很高,吃了两颗退烧药,饭是一口都吃不下的,被子一盖就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年从热烘烘的被窝爬了出来,热得浑身上下都是汗水,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小腹也是烧得难受,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浴室泡了个凉水澡,又晃晃悠悠地出来,没什么力气地横在了沙发上。
腺体的部位鼓起来一些,红彤彤水盈盈的,像是喝饱了水一样,抑制贴黏在脖子上很不舒服,许年迷迷糊糊地伸手将它撕开,然后钻进了被窝,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丝丝缕缕的信息素透过被子缝隙渗透了出来。
刚回到家的盛观雪就嗅到了空气中掺杂的一丝浅浅淡淡的花香,像是阳光棚里的玫瑰散发出来的气味,还在奇怪着今天怎么这么香了。
许年的腿脚不好,身上还有伤,每天都是管家把饭菜端上去,盛观雪照例询问了一下他今天的情况。
“小先生有点发烧了,饭菜都没有吃。”
盛观雪立刻站起身,不悦道:“怎么没有告诉我?”
“发过消息了,许是先生在忙没有看见。”管家汗颜道。
“喊医生没?”
“看过了,说是惊吓过度,已经吃过药了,伤口的药也都换过了。”管家一一汇报。
盛观雪不语,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许年的房间。
从前发着高热都恨不得爬起来干饭的Omega竟然有一天觉得饭都不香了,那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连管家都不住地在盛观雪的耳边念叨着,“小先生很少生病的,上次是因为假性发.情,这次是因为那些坏家伙,这小孩子怎么那么可怜啊,小小的一个还要受那么多的磨难,又委屈巴巴地什么都不肯吃,窝在床上悄悄地抹眼泪,哎——”
这番话说得盛观雪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盛观雪一进来就看见Omega躺得横七竖八的,睡衣撩了上去,露出白生生的肚皮,裤脚都卷到了小腿肚,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薄薄的胸膛浅浅地起伏着,嘴唇微微张着,费力地吸取空气。
许年对房间里忽然多的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了。
盛观雪走到他面前把薄毯盖在了他的肚皮上,小腿捞了进了沙发,然后蹲在他面前,碰了碰他的脸颊,“还好吗?”
微凉的手指激许年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但又很舒服,脸颊上的温度都好似降了一点。
他萎靡不振地睁开了眼睛,迷蒙的双眼缓解地聚焦在盛观雪脸上,忽然咧嘴一笑,甜软着嗓子,“盛先生呀~你都到我梦里来了。”
Omega柔柔软软的手搭在了盛观雪的肩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信息素随着动作散发出来,原本清新的气味发生了质的变化,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清香,夹杂着甜腻的气息。
盛观雪恍惚间回过神来,立刻就察觉到这一点,视线落在了许年的脖颈上,裸.露着毫无遮挡的腺体,已经肿得像颗小核桃一样了,他眸色顿时一暗,“你发.情了。”
是肯定句。
许年有些迟钝,反应了好久才伸手捂住了自己腺体,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一样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喃喃道:“发……发.情啊,那怎么……怎么办呢……”
盛观雪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调高颈环的强度,立刻喊来了管家和医生。
尽管用手捂着,信息素还是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许年的手脚都早就开始发软了,他依旧努力地保持清醒,想着解决方式,“抑制剂,我要……要抑制剂……”
匆匆忙忙赶来的医生给许年进行了全面地检查,确定这次是真的发.情期来了,首先给小Omega注射了一针比较温和的抑制剂,缓解了一阵又一阵难耐的潮.热。
“再……再打一针吧。”尝到甜头的许年紧紧地攥着医生衣角,嗓音像是泡在蜜糖里一样,又软又甜。
听得医生心里都不由得一软,轻声细语地解释着,“第一次情期是不能注入太多抑制剂的,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熬了,你好好睡一觉就能好起来了。”
可现在的许年哪里能听得明白这样的话,只知道明明有简单快捷的方式却不愿意给他用,心里更难受了,焦虑不安的情绪被不断放大,不受控制地抽泣了起来,“呜呜呜……可是……可是我难受啊,好难受,身上像是有火在烧一样……”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沾湿了鬓角,小卷毛没什么生气地黏着,枕头上都浸润了一小圈泪痕,湿乎乎的一片。
这副样子我见犹怜,医生和管家都不由自主地心疼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发烧吗?”
“小先生的腺体已经发育完全了,随时都有发情的可能性,刚刚检测信息素浓度确实未达标。”家庭医生擦了擦额间的汗,“或许先生可以给小先生释放一点信息素,一点点是没关系的,毕竟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比抑制剂的效果更好。”
叽里咕噜说的什么呢。
许年一句话都没有听清,就看见盛观雪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跟朵裹满了蜜糖的花一样吸引力十足。
信息素,好像是信息素吧,刚刚医生是这么说来着。
alpha的信息素,好好闻啊……
许年伸出细白的小手紧紧地攥住了盛观雪的衣袖,喃喃道:“盛先生,你……你别走,请……请给我一点信息素吧,好不好嘛?”
管家识趣地推着医生走,十分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许年眼巴巴地望着盛观雪,小模样可怜兮兮的,让盛观雪想到了许小雨那没出息地讨食儿的模样,好像只要给口吃的就什么都愿意做了。
盛观雪摁下了颈环的单向按钮,释放出安抚性信息素。
如大地回春冰雪消融、又如久旱逢甘雨,许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像喝大了的醉汉一样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痴痴地笑着。
真可爱啊,盛观雪想,像块甜甜软软的猪猪包,甜牙又充满了诱惑。
怕Omega睡在沙发上冷,就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可是失重感传来,许年就不乐意了,紧紧地扒着盛观雪的脖子,任由怎么哄都不肯撒手,黏黏糊糊地哭泣着,“不要……不要把我丢掉……呜呜呜……”
盛观雪不敢太用力气去掰小Omega的手,毕竟手上还有伤,怕他疼,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和他一起躺在了床上。
猪猪包许年又变成了八爪鱼,缠着盛观雪不放,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态,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盛观雪平躺着身体,默默念着大悲咒,以达到平心静气的效用,最主要还是希望那啥能淡定一点。
然而最不安静是许年,仅仅消停了一小会儿就闹腾了起来,半撑着自己的身体,直勾勾地盯着盛观雪看,好像饿急了的小土狗终于看见一块巨大无比的骨头一样,语无伦次地呢喃着,“盛先生,你好香啊,你怎么……怎么那么香呢,抹了什么香水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