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经常去游山玩水的赵菁而言,武当山的建筑和文化并没有感染到她,反而是跟王曜华和侯玥瑶一起到处疯跑对她来说更有意思,然后又在去往太子洞的路上听到了她这个年纪最感兴趣、最容易相信的玄学话题,搞得她心脏一直跳动得非常剧烈。她开始期待那位隐世高人会有多么仙的长相,期待那位高人能说出多么惊人的发言。
但这事儿吧,就怕期待。
她在看到那位传说中的高人端着豁口的瓷碗吃斋饭的时候,心里就在感慨,原来不管是何路神仙都还是要吃饭的。
“莫道长!”王曜华迈进木门槛,朝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打招呼,“就说您不换衣服也好歹让人帮您补一补衣服上的洞吧。”
这个见面打招呼的内容过于硬核,给侯玥瑶吓得连忙拉住王曜华的胳膊:“你给自己积点儿口德行不行,你都知道人家是大师了!”
“哎哟这不是曜华吗,嗬,可真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莫道长毫不介意王曜华的失敬,笑着招呼他进去,把木桌子上的香蕉拿起来递了递,“饿了不,吃,刚弟子带过来的。”
“您留着吃吧。”王曜华坐在道长对面,“我今天是来让您见个人。”
“我听说今天有些很有天资的人上山,就想着会不会是你来了,可是被我说中了。”道长笑呵呵地抹了抹嘴边的粥,又顺了顺胡子,“一会儿带着一起去上香,让我也瞧瞧。”
赵菁站在侯玥瑶身后,小幅度地拽了拽玥瑶的衣摆,给她递过去一个震惊的眼神。她是真的没想到原来天资还能看得出来,并且更好奇道长口中的有天资的人居然是复数。
那么除了商陆,还有谁呢?
侯玥瑶直接就把赵菁好奇的问题问出口了:“天资是可以看出来的啊?”
道长这才看向门口的两个人,朝她们笑着说:“也能,也不能,这也是凭着缘分。不过今天,光是看这天象就能约摸着察觉到,是有些很不一般的存在靠近了。”
“真的假的。”侯玥瑶作为党员,家人又是中央干部,肯定是不会轻易相信这些的。
“是真也是假。”可人家道长根本不和她争论,仿佛看破了什么一般,注视着侯玥瑶,“比如你的父亲就是很不一般的人,你自小受他影响,就有自己辩证是非的能力。这种能够影响周围人走向正途的,我们通常认为他是贵人。”
侯玥瑶后背一寒,惊得打了个冷颤:“您认识我爸?”
“当然不认识,我在这里几十年了,只是打扫、上香、吃饭、念经,本也不认识太多山下的人。”道长摇了摇头,“但认识不认识的,根本不重要。”
离开老道长的住处时,王曜华见侯玥瑶情绪一直保持着懵逼状态,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得知道,这些话你是可听可不听的,选择性地相信一点儿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行了。”
“那你相信吗?”侯玥瑶停在半山腰,拉住王曜华的手。
王曜华大笑了两声:“我相信事在人为。不过他刚说天象这事儿也属于科学范畴,天气预报不准简直是常有的事儿,可以让甄教授帮你科普一下气象学涉及什么样的数学难题。不过如今我们也在用商陆他们开发出来的人工智能核心来跑气象学的数据,很快这部分就会有突破了。”
侯玥瑶那时候隐约察觉到王曜华之所以这样从容是因为他本身天赋过人,并且是各方各面都很过人的多边形战士,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去相信命运,因为命运是确确实实被掌握在他自己手中的。
赵菁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揉着肚子忍耐着一阵又一阵的腹痛,直到忍无可忍了才带着哭腔问:“距离这里最近的厕所在哪儿啊?”
三个人为了尽快上厕所,全速跑回了紫霄宫,在六十元辰殿的旁边找到了公厕。赵菁脱了裤子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一路上都断断续续不舒服只是单纯因为生理期到访了,孩子懵了,站在蹲坑上看着那片红色愣神,顿时感觉脸颊滚烫,暗骂自己倒霉。
她生理期不规律这事儿已经有两年了,去医院看的时候医生说是还在发育、属于正常现象,所以三四个月来一次都很常见,所以她根本不会做这方面的准备,自然也就没带着卫生巾。现在跟着爸爸和爸爸的男性伴侣一块儿出来旅游,那根本指望不上他们帮自己准备什么,她抿着嘴压抑着慌张的感觉,急匆匆跑出公厕,找侯玥瑶求救。
一看孩子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侯玥瑶的母性突然被激活,她搂着赵菁安慰:“怎么了呀宝宝,是不是特别难受,别害怕,我叫华华去找你爸爸他们了。他们啊,还在殿前面打太极呢哈哈。”
赵菁赶忙摇头:“不是,我来那个了。”
侯玥瑶秒懂:“姨妈?”
赵菁窘迫地点点头。
“带卫生间没有?”
“没……”
侯玥瑶赶快翻自己的包:“我也没带,我这儿有包纸,你先救个急。我去问问华华有没有带。”
“谢谢!”趁着赵菁跑回厕所的功夫,侯玥瑶跑去找王曜华,中途就看到人家领着几个大老爷们儿浩浩荡荡朝这边走过来。
侯玥瑶赶紧跟王曜华打电话,告诉他现在出现了紧急情况。
王曜华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啊,原来是因为生理期啊。我也没带着卫生巾,我去商店找找有没有卖的。”
赵问荆一听,着急地皱起眉:“我怎么也没想着点儿这回事儿呢,应该嘱咐她带上的。”
“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分头去找找。”常山指挥着商陆他们,“分头行动快一点儿。”
商陆比划着“OK”的手势,和薤白对了一下眼神,然后扭头就分散开了。
几个人各自去不同的商店小卖部,谁也没觉得“卫生巾”这个词有什么不好意思,但事实上确实没什么店会准备这些生理用品。正在着急的时候,商陆灵机一动,干脆找了个看上去风华正茂的姑娘,笑着走去和她打招呼:“你好,打扰了。”
姑娘瞬间脸红,抬手捂住嘴:“诶?诶诶?诶……你、你好你好。”
姑娘身旁的男朋友也愣了,抬头看着商陆:“我靠你是……你是商陆吧?”
“是,不好意思,我有个不情之请。”商陆跟他们解释了一下情况,还没有说请求的时候,就看那姑娘开始翻包。
“我好像有一个,一个是不是不够啊?山上可能没有卖这个的,啊不过百货商店也许有?我也不知道。”姑娘把单片卫生巾递给商陆,“但是这个救急还是可以的。”
“十分感谢!”商陆双手接过来,“救急就够了,酒店应该会有这方面的准备。我要怎么给你付款呢?”
“不不不,送你了送你了!”姑娘激动地说。
反而是姑娘的男朋友双眼放光地问:“不用付款,跟你合张影可以吗?”
商陆笑着答应,从男生手里接过手机,举起来自拍的时候发现只有男生一个人跟自己靠得很近,姑娘则是捂着半张脸在旁边盯着他们。
“不……不合影吗?”商陆看着她。
“哦哦,对哈,你也来啊。”男生这才想起来召唤女朋友。
三个人的合影用的是苹果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男生从商陆手中再重新拿回手机的手,激动得手都在抖。没有开美颜的效果可以直观地看出来商陆的素颜直接把普通人甩下去一大截,男生傻笑着跟商陆道谢好多次,直到看着商陆跟他们挥舞着卫生巾道别。
“真是一点儿明星架子也没有。”女生笑出了声。
男生却一脸痴相地望着商陆的背影:“靠,太帅了,卫生巾在他手里都变可爱了。”
“嘿你是怎么回事小老弟?”女生在那之后则是努力试图把男朋友的魂儿勾回来。
在商陆把救急用的卫生巾带来的同时,王曜华也终于在车站附近和有栖川汇合了:“怎么就你一个,老大呢?”
“他就在……”有栖川说着,回头想要指一个方向,但看着连绵山脉,突然不知道具体该指哪里,只能无奈地看向王曜华,“谁知道他在哪儿,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是给你逼成什么样了居然用这种语气吐槽。”王曜华哈哈笑了两声,“他去哪儿不是重点,我想问你,你该不会碰巧还准备了卫生巾吧?”
有栖川平静地点点头:“以防万一带了一包,你要用吗?”
“你真的是神了……”王曜华赞叹地鼓了鼓掌,“不是我,是那个叫赵菁的小姑娘,快点儿给她送过去吧。”
赵菁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再次走出公厕的时候,外面站着一排男的,分别拿着自己的战利品等待自己,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谁的。
空手而归的侯玥瑶带着钦佩的眼神看着旁边那些拿着五花八门卫生巾的几个男人:“你们到底……怎么搞来的这么多。”
“找人要的啊。”常山都不懂她这个问题是从何而来,“难道还能现场生产?”
“看来直到下山你都不用发愁了呢。”侯玥瑶轻拍着赵菁的背,欣慰又感慨地说,“跟着一群男的出来竟然意外的很方便。”
“既然人又凑齐了,是不是我们要继续出发去下一个景点了?”趁着赵菁第三次去厕所的空隙,冯树才问接下来的计划。
“张航呢?”商陆看了一圈,发现了有栖川,但却找不到张航人影。
“联系不上。”王曜华晃了晃手机,“我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估计他要是活着的话会回电话吧。”
“要是活着……你这个标准定得也太低了。”商陆顺便看了眼有栖川,发现对方也是难得的露出抱怨的表情,“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半个小时之前,在公交车上,中途他下车了。”有栖川叹了口气,“他会出现的,总而言之我们先在这里吃午饭吧。”
“张航是个这么随性的人来着?”常山对赵问荆小声吐槽,“不会是跳车去找吃的了把。”
“再怎么喜欢吃也不可能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吧。”赵问荆现在没心思跟常山一起吐槽别人,“我现在正在想要不要带着小菁下山,我记得她痛经很严重。”
“刚才看不是没什么事儿吗,再说了,有止疼药。”常山指着有栖川的登山包。
赵问荆不想说话,在看到女儿捂着肚子走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走过去:“小菁,我们下山吧,回酒店好好休息两天。”
“现在下山干什么啊,实在不行我们就坐缆车上去,那样到酒店不是更快吗。再说了,周围这么多客栈,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又不是不行。”常山完全不理解,拽住赵问荆。
“松手。”赵问荆带着脾气地呵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赵菁居然也反抗道:“我不下山,我不下去。”
赵问荆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又是拧巴什么,越难受越不听话是吧。”
“赵总,赵总您听我说一句。”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情况的薤白立刻插嘴,“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再下山太可惜,当然前提是小菁身体没有问题的情况下。之后的路程还可以坐轿子上去,又或者折回到太子坡走另外一条上山路,那样可以直接坐索道上去。不然就这么下山了的话,肚子也不会因为下山所以不再疼,甚至还影响了原本的计划,那样只会让心情变得更糟。”
赵菁双眼放光地看着蒲薤白,然后一个劲儿点头赞同:“我没事儿,反正也就疼一会儿。到山上肯定就好了!”
赵问荆松开了赵菁,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别勉强”,之后转头就走远了。
常山眼看着就要追上去的时候,薤白又拦住他:“常总您还是先在这儿陪会儿小菁,我去跟赵总聊聊。”
薤白觉得以常山那个直性子和暴脾气来说,如果赵问荆放弃了包容,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就会因为这次爬个山而彻底谈崩了。这种情况在心理学界很常见,一起出门旅行的话就会暴露很多日常生活里都很难察觉的让彼此不满的习惯。虽然说两个人就算感情上出现了什么矛盾也不会影响到薤白的什么,但既然已经看出了问题,不如就帮一把。
“赵总。”薤白跟上赵问荆的步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事,小菁身体不舒服,但是又不听话。”赵问荆回到主殿前,入神地看着来往游客。
薤白迅速整理了一下情报:“以前赵总也经常和小菁一起去旅游吗?”
“以前?哦,你是说我离婚之前吧。”赵问荆长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久,直到薤白觉得对方可能不打算回答了的时候,才又说道,“以前小纯也会一起。”
这个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回答让薤白很快明白了赵问荆现在的心情:“赵总,这句话我来说可能没什么力度,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享受幸福的权力,都有被爱的权力。这个权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别人剥夺的,但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权力,因为很多人自己剥夺了自己的权力。”
赵问荆很认真地看着薤白:“你想说什么?”
“您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原来还以为是因为常总……但其实就算跟常总有关系,但也不是全都跟他有关吧。赵总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变化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来消化来适应,这个过程会让人困惑,会很烦躁,会焦虑。您试图自己去和这些情绪和解,但又没这个能力,所以才会迁怒于人。”
“……看来你这个学是真没白上。”
“学费太贵了,不舍得不学。”
赵问荆笑了一声:“那我就把你当作免费的心理咨询师,你就稍微听一听我的抱怨。”
“好。”
“以前小菁跟她妈妈比较亲,除了妈妈就是姐姐,和我的交流可能都没有和常山的要多。我没怎么管过她,也没想到离婚之后她真的会同意跟我过。这孩子跟小纯不一样,没那么多心眼儿,也不会违纪、瞎混。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这样的好孩子,我觉得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教育她,那样她应该可以摆脱我的影子,成为好人吧。”赵问荆的语气逐渐自嘲,“我原本以为我所有的烦心事都跟常山有关,真的一块儿生活了之后,发现他有好多生活习惯让我很不适应,所以有一点儿不爽了就会怪他,也会怪自己看错了人。但仔细想想,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这样啊,我倒是觉得小菁跟您很亲啊。”薤白用力回想了一下,“她现在是青春期,按理说是一个会非常反感父亲的年纪,但是她在车上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会缩在您的怀里。而且她跟常总看起来也很亲近,没什么反感也没有疏远。”
“原来外人看起来是这样的啊……”
“再说回您不适应常总的生活习惯这个事儿,这不是很正常吗,两个不一样的人,肯定会有些不一样的习惯,所谓的磨合也不是说要让对方按照自己的行为来行动,而是互相调整。调整好了,这日子还能接着过,调整不好就算了,分居也不是不行。”薤白说得非常诚恳。
赵问荆有些犹豫地问:“你……你和商陆呢?”
“嗯?”
“你俩也是磨合到现在这样的?”
“商陆是个二十四小时自我更新的高级系统,所以确实改变了不少,甚至是在我都没察觉的一些方面。不过我俩刚开始同居的时候也经常会有矛盾,到现在偶尔也会有,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情,产生矛盾、互相交流想法,这本身就是人类进步的途径。”
赵问荆安静地看着薤白,几秒钟之后,笑着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要是做心理咨询师的话,肯定会非常赚钱。光是看着你这张脸,也就没什么烦心事了,感觉只要是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商陆说过,我想着今后破产了就靠这招东山再起吧。”薤白也回以笑容。
“我听说这次张航无论如何都要让你来上他出品的那部电视剧的主演,那部电视剧的企划很不简单,是央台想要拿来挽救被短视频冲击得濒临死亡的电视收视率来着,所以多个部门都很重视这个项目。再加上,大家普遍认为张航是个年轻有为的人,又受领导赏识,所以期待他可以帮忙挽救传统电视台。”赵问荆拍了拍薤白的手臂,“这样的电视剧,主演肯定会被大家认可,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在想,也许张航就是你的贵人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觉得应该是巧了。”薤白一想这事儿就很发愁,“而且说真的,我都见过他那么多面了,结果他还是没记住我叫什么名字。虽然说我的名字很难记,但也不至于这么入不了他的脑子吧。”
“那也是个怪人,已经被常山当作除了吃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神经病了。”赵问荆说着,带薤白一起回到一行人的圈子那边,“不过以你看人的能力来说,应该很快就能看透对方吧。”
“那可不好说,我总觉得那人的距离感很难摸索。”两个人边聊边走,跟商陆他们重新汇合的时候也是在飘着饭香的一个房子附近。
商陆见他们回来,兴致勃勃地晃着手里的不锈钢饭盆:“这儿可以领斋饭!免费的!”
薤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机场你要吃泡面,在山上你要吃斋饭,可真是接地气啊。”
“有便宜不占那叫什么事儿啊。”商陆把饭盆下面摞着的另一个饭盆递给薤白,“给,你的盆,我们得用这个去打饭。今天好像是打卤面!”
赵问荆也笑了:“怎么就你在这儿排队,其他人呢?”
“你闺女肚子疼的厉害,大家都在吃饭的屋子里陪她。”商陆用盆指了指旁边的食堂。
赵问荆顿时慌张地跑了起来,薤白也忍不住抱怨:“怎么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饭啊?”
“我琢磨着就算我在那儿也没什么用处啊,有王曜华和侯玥瑶陪着不就行了吗。”商陆说得非常有道理,只是这个解释过于理性,少了点儿人情味儿。不过很快他又说了另外一个理由:“再说了,她一个小孩儿,不舒服的时候被那么多陌生人围着,不是会很不自在吗。”
“这倒也是。”薤白接过一个饭盆,“多打一些端过去给大家分着吃吧。”
满满两盆捞面看着十分寡淡,薤白看着都觉得没有食欲,所以打好饭之后很犹豫要不要拿去给大家分享。反而是商陆还在一个劲儿地舔嘴唇,傻兮兮地说:“闻着好香。”
“你可能也适合出家修行。”薤白既是在开玩笑,又是在感慨。
“在道教修行需要戒色吧?”商陆顺着这个玩笑问了下去。
“需要吧,清规戒律,戒色、戒荤腥、戒烟酒。”
“那就算了,我肯定不行。”商陆笑呵呵地凑过去嘬了一口薤白的脸颊,“走,去吃饭!”
薤白双手端着饭盆,所以没办法推开他,红着脸低声抱怨:“这么多游客看着呢!”
“爱看就让他们看呗。”商陆满不在乎,大摇大摆地走到食堂,看到几桌熟人不是在围着赵菁安慰,就是在啃自带的饼干和面包。“斋饭有谁要体验一下吗?”
“体验啥啊,一点儿油水都没有,也就你爱吃。”冯树才疯狂抱怨,“为什么就不能找个像样的餐厅?刚练完太极,又开始吃斋饭,咋着兄弟,你要修仙啊?”
“不就是体验一下吗,这也是一种文化啊。”商陆坐在桌前,摸了一副木筷子,磨了磨木刺儿,低头就开始嗦面。
薤白则是把另一碗放在赵菁那桌:“要不要好歹吃一口,然后再吃个止疼药。”
“已经吃过药了,但是好像不怎么有用。”侯玥瑶忧心忡忡地说。
“我劝她再吃一粒儿,她又不敢。”王曜华双手一摊,“多吃几粒又不会出什么问题,总比疼着强吧。”
“实在不行就再吃一粒吧,好不好,小菁?”赵问荆虽然着急,但也只能帮忙揉揉腰。
赵菁咬着嘴唇摇头:“一会儿就好了。”
就在此时,消失许久的张航突然出现,双手背后地朝他们径直走了过来。首先注意到他的有栖川,但有栖川没有说话,之后看到他的是商陆,但商陆也只是皱了皱眉。
张航停在弯腰蜷缩在凳子上的赵菁的跟前,问:“这是怎么了?”
“肚子疼。”一旁的王曜华回答。
“哦,”张航思考了一下,“我给你带了礼物。”
赵菁费劲地抬起头。
张航从背后伸出右手,抓着手里的东西递到赵菁面前——
那是一只正在瑟瑟发抖的小猴子。
赵菁人都傻了,或者说所有人都跟着傻了,只有王曜华发愁地问:“为什么啊?你特么怎么把一只这么小的猴子给逮来了,猴妈妈没有追杀你吗?”
张航没有理会,只是看赵菁没什么反应,紧接着又把左手伸出来:“还有这个。”
左手里抓着的是一只野兔子。
这次就连王曜华都无语了,食堂安静了几秒钟,直到赵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赵菁笑得差点儿跪在地上,“好可爱啊哈哈哈。”
“你,难道是去打猎了吗。”隔壁桌的商陆忍不住吐槽。
张航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猴子放在王曜华的脑袋上,把兔子塞进赵菁的怀里,然后又从背包里掏出来好多水果和点心:“还有这些,要吃么?”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有过荒野生存的经验了。”商陆点点头,“但是大哥,这些是贡品吧?”
“贡品也是给人吃的,放着都会被猴儿偷走了。”张航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看着青涩的李子,在裤子上蹭了蹭,递给赵菁,“吃么?”
赵菁笑得快要岔气儿了,根本没力气回答他。
反倒是王曜华嫌弃地把他的手推走:“不了老大,这看着实在是不怎么……不怎么干净。”
“我用山泉洗过了。”
“您到底去哪儿了啊。”
张航和王曜华一唱一和,周围的人哭笑不得,只有商陆捧着饭盆吃得很香。嗦面的声音再次吸引了张航的注意力,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野蓝莓和枸杞,试图跟商陆交换:“给你这些,能给我吃口面么。”
薤白赶忙把自己手里那盆没有人愿意吃的斋饭送到张航面前:“您吃这碗吧。”
张航顿时双眼放光,把手里的野果子直接揣进薤白的裤子口袋里,然后接过斋饭:“谢谢施主。”
薤白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蓝莓,又看了看坐在小桌子旁边吃寡淡的面条都吃得贼香的商陆和张航,一时之间感觉他家商陆就像是找到了一个野生的同物种兄弟。
明天他们终于要登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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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include “127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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