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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include “270th.h”

“衣服有点,皱了。”薤白喘着气,帮商陆整理了一下礼服。

商陆把内侧弄脏的手帕折叠好,帮薤白擦了擦浮在额头的汗珠,然后拿回到鼻子下用力闻了闻。

“能不能别做这么变态的行为……”薤白拍着商陆的脑袋,抢过手帕,但是发现自己没有可以用的口袋。

“放我这里。”商陆翘起屁股,拍了一下后面的口袋。

薤白又被逗笑,放手帕的时候还要顺手摸一把:“我也挺变态。”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再浅浅地亲一下,才打开隔间的门准备出去。

出门之后发现洗手池那里常山正双手插兜看着他们:“你俩是变态到家了。”

“……”商陆和薤白顿时立正,抿着嘴观察着常山的表情,然后试探性地问:“听到了?”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觉得媒体还不够多,还是还是恐同份子不够神经质?”常山气得走过去动手打人,“这要不是问荆听出来,帮你们把正在打扫的牌子立厕所门外,估计就要有人报警了!”

在门口守着的赵问荆听到动静也走进来,“完事儿了?幸亏会场挺乱,你们两个可真是胆子大。”

“不、不好意思……”薤白瞬间愧疚。

但商陆才不觉得哪里不对,一脸不服地瞪着常山:“我们又不是在公共场合,厕所隔间都不行吗,谁规定的。”

“懒得跟你矫情。”常山烦躁地摆了摆手,“刚觉得你成熟点儿,又来这一出儿。”

“不过常总怎么来了,不是限制高消费了?”商陆很快转移话题。

“什么都不买不就行了,再说,也想了解一下目前混得不错的企业家都有谁。”常山掏出名片夹,“现在名片也收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准备走了,但是薤白是来暖场的吧,七点有登台活动?”

“嗯。”薤白点头看了看时间,“我大概得去准备了。”

他们离开洗手间的时候,常山用身体稍微挡了一下商陆,然后尽量放低声音:“侯玥瑶来了。”

商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走进昏暗的会场,先是送薤白去做登台准备,之后随手拿了杯香槟,在会场里稍微溜达了两步,就有不下十个人来跟他打招呼。并且大家谈话内容一致,开场白一定是“商博士身体恢复得怎么样”,紧接着就是“之后也还是打算在光影吗”,最后绝对会问“光影今后公司战略是否不变”。

他挺理解大家的担忧,毕竟也是个上市公司了,谁也不希望自己投进去的钱轻易打水漂。但是商陆也没什么可以透露给他们的,公司经营透明化到审计的人都懒得过来查流水,先进企业、社会突出贡献这样的华而不实的奖也拿了不少,员工都快把公司当国企了。

如果一定要说句心里话,商陆觉得自己差不多该离开光影,或者带着光影转型。赚钱这件事,到了某种地步似乎就没那么多快乐了,更何况商陆赚钱的初衷也不过就是为薤白讨个好生活。如今他手里的资产足够让薤白挥霍一辈子,还能拿出来一部分做资产,或是天使投资。

可以的话他希望今后张航能把他收进CBL,有没有工资无所谓,但商陆很向往纯粹的科研生活。想到下一次对撞机启动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可以突破将超弦震荡产生的能量转换为可被人类使用的电能,他就兴奋,当拥有取之不尽的能源的时候,就是和全世界的权贵争个胜负的时刻。

“商陆?”当商陆还在脑海中想象着掌握可持续能源之后的快乐的时候,一声呼喊让他回过神,商陆转过头,看到侯玥瑶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侯玥瑶身边还跟着几位富家小姐,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颇具名媛风范,对比之下,侯玥瑶就略显普通,但大家也不会因为她的普通而排挤她。

“好久不见。”刚刚因为有常山的预防针,商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朝侯玥瑶微笑着打招呼,想要当作他们之间没有过多联系那样。

侯玥瑶和身边的姐妹小声说了两句什么,之后其他人都听话的散开,只有侯玥瑶一个人走到商陆面前:“方便聊两句吗?”

“一会儿薤白要上台。”商陆有些犹豫。

“就是关于蒲薤白的事。”侯玥瑶皱了皱眉,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有很多举着相机的自媒体,只好露出平静的表情,用聊日常的语气对商陆说,“你可能不知道,最近蒲薤白和我爸走得很近。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我爸他不是什么好人。”

商陆这才反应过来侯玥瑶还是那个迷雾中的人,他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薤白最近事业蒸蒸日上也是有你父亲一部分的支持,多一份政治保护也没什么不好。”

“哪怕我爸他叫人去暗杀你们研究室的人?”侯玥瑶相当不理解,“蒲薤白要是真的爱你,为什么要跟想要陷害你的人走得这么近?”

台上的主持人在炒热气氛之后喊出“让我们有请蒲薤白登场”,周围的欢掌声和欢呼声盖过了商陆和侯玥瑶的对话。商陆看向台上,发现薤白正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在和自己对视上的那一刻,露出笑容。商陆也心满意足地笑着回应,随后对侯玥瑶说:“我清楚他在干什么,他也清楚。谢谢你的担心。”

侯玥瑶还是放心不下,她皱了皱眉:“国防换的新部长你知道吧,我爸还约他去吃饭了,我不知道你和张航他们是有什么联系,但是你们做事要小心,那个新部长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人。组织部的人也换了,总之最近中央很多部门大换血,有人分析这个局势和十一年前很像,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恐怕安稳日子没两天了。”

商陆很纳闷儿侯玥瑶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政治,他侧过头看了看身旁这位当初只想着吃喝玩乐的公主,竟然从对方的眉眼中看出了一种政治觉悟:“你怎么看起来又红又正的,最近在看毛选吗。”

侯玥瑶无语地白了商陆一眼,“我换单位了,纪检,现在是在组织内部的监察组。今后有什么情况我还是会告诉你,我希望你有什么情况也能告诉我。我实在不想看到历史重演,好像我们的社会就没有在进步一样。既然是组织内部出了问题,那就查出问题,解决问题。这种糊弄局儿的现状,要想办法结束。”

虽然不知道侯玥瑶是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熟人遇害事件而受了刺激,但是商陆莫名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儿小帅,难得没有吐槽,而是认真地承诺:“好。”

“你记住,我不是为了仕途。”侯玥瑶走之前对商陆强调,“我爸教育我一辈子做人要正直,要做为社会贡献价值的人,要做大写的人。我爸教育我,但是我爸做不到,那就由我来替他做到。”

那天晚上慈善晚宴结束之后,商陆和薤白回到车里,一路上吴英泽和司半夏都兴奋地说这次晚宴大家对他们有多客气,但商陆始终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薤白也发现商陆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回家之后才小心地询问:“是不是在晚宴上遇到什么人了?”

“遇到了侯玥瑶。”商陆朝薤白笑了一下,表示让对方不要担心,“她啊,还真的以为你和她爸是一伙儿的,要偷偷背叛我,所以她特意过来提醒我。”

“她能那样理解,就说明至少我没有露出太多破绽。”薤白点点头,“但是也不好说侯庆是不是真的信任我,他到现在都没有问林叔的事,还是时不时会试探我。”

商陆有些不放心,但他不想表现出不相信对方的能力的样子,这个分寸很难把握:“他没有为难你什么吧。”

“完全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什么判断,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他的秘书沟通来着。”薤白有些不解,“最近我知道的也都已经告诉你了,侯庆从没有直接命令过任何一个杀手什么的,他交代给他的秘书的任务都很暧昧,基本上就算是东窗事发他被带去审查,也可以找个好律师来脱罪。所以就算是我们能让他的秘书反戈,也构不成关键证据。”

“毕竟他是从一个没有背景的读书人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肯定有本事在的。”商陆抱了抱薤白的肩膀,“就算是当初林叔留下的证据,最多也是证明侯庆间接参与贪污行动,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估计也很难定罪,是个聪明人。”

“如果是要让侯玥瑶去做证人……”

“她是侯庆的女儿,直系亲属的证词力度很薄弱,加上,除了人证也就没有其他证据了。”

两个人对着叹了口气,这时薤白突然想起沈峰死前那一晚要转交给自己的U盘:“也不知道当初沈峰想要给我的U盘里有没有什么证据。”

“那个U盘里没有关于侯庆的情报。”商陆平静地说。

可能是因为他这语气过于平静,让薤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好几秒之后,薤白才疑惑地问:“啊?”

“啊?”商陆不知道他在“啊”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那个U盘里有什么?”薤白震惊地追问。

“哦,王曜华给我的。”

“啊?”薤白再次震惊。

“就是在王曜华被袭击之前,我去找过他。”商陆带薤白来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U盘,“里面的视频很有年代感,而且是偷拍的,画质音质都很差。”

“这里面是什么!?是什么内容啊!?”薤白摇晃着商陆的肩膀,“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我也没看出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有些人看起来似乎是大人物,但除了已经被逮起来的那个宋部长,其他人我都没见过,新闻里也没见过,在哪儿都没见过。”商陆把U盘插上电脑,“但是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包养了一些明星,做一些违规的游戏。还有一些音轨,听起来像是交易内容,但是具体交易的是什么,需要破解他们的暗语。”

商陆说着就开始播放视频片段,薤白眯着眼睛认真看了会儿,但是整体画面都很像是打了马赛克,大部分镜头只能看到一些人的膝盖以下,有几帧画面拍摄到了桥文亮在和暗处的一个男人敬酒,还有些片段是男男女女全员坦诚相见,但是画面太远,每个人都光着,更是看不出谁是谁。接下来就是看起来很像饭局的场合,宋局长在安排一些事情,对话里充斥着“补档”、“试点”、“调拨”、“归仓”之类的陌生字眼。

“这是在做什么项目吗,听起来这么正式。”薤白不太懂为什么这都要偷偷录制,而且为什么这样的视频会由沈峰来录制。

商陆托着腮,关于这件事他已经思考很久了,他能从这些词汇联想到的就是一些贸易上的事情,也许这是贪污的证据也说不定。可是因为他们没有说具体的项目内容,所以也很难继续展开调查了。商陆还试图从饭店的装潢上来判断他们的饭局到底是在哪儿进行,但毕竟也是那么多年过去,装修的装修、拆迁的拆迁,导致这又是一条无法继续的线索。“毫无头绪,而且我更在意的是一直在暗处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好像沈峰就是故意想要拍到那个人吧,可是每次到那个人,镜头都是一闪而过的。”

“应该是害怕吧,如果被发现了的话就完了,所以既想要拍,又不敢留证据。”薤白从行为心理学角度稍微分析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个人比宋部长的职位还要高。”

“那范围就太广了。”商陆发愁地摸了摸脑门儿,“因为一时之间想不到,所以我打算随缘来着,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说你是在收到这个U盘之后,曜华就被袭击了?”

“是啊,当时我甚至以为是U盘的事暴露了。可是之后也没有再受到什么骚扰,所以很有可能目前没人知道有这么个U盘。就像是即便林叔当初留了证据,但大家也都只是感觉上会有个证据,但实际上有没有,根本无法证实。”

“不能成为证据的证据,确实没有什么威胁性。”薤白有些泄气,但很快振作,“不说这么沮丧的事儿了,说点开心的,今天倩姐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跟张总的父母吃饭。”

“啊,这么巧吗,我妈也说既然表姨好不容易回了国,那不如过年的时候聚一下。”商陆看了看日期,“年初三,表姨夫好像已经答应下来了。”

“效率这么高的吗,倩姐那边还周旋着呢。”薤白惊叹了一声,“还得是咱妈。”

今年的除夕相较往年要早些,薤白也因为工作繁重所以没办法和家人一起过节,商陆当然不会舍下薤白一个人潇洒,所以除夕夜他跟薤白一起到央视演播厅现场观看春晚。两个人坐在前排,还被选作当魔术表演的现场互动,商陆不光配合魔术师,还要临场发挥说两个段子,跟魔术师有来有回,像是说了场没有被彩排过的相声。整场春晚下来,最精彩的也就是商陆和魔术师的片段了,网上还专门把这段截出来方便大家广为流传。

初一之后,薤白终于得以休息,先是和商陆一起到常家拜年,后又专门去侯庆家坐了会儿。这种去领导家拜年的活动对薤白来说比工作还要艰难,好在商陆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到谁家都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品茶聊天,好像跟谁都没仇儿,到哪儿都是一场合家欢乐的大戏。

初三那天终于可以回老家,商陆开车到老家的地下车库时,发现隔壁临时车位停着一辆迈巴赫轿车,他绕到车前看了眼车牌:“卧槽?”

“怎么了?”拎着营养品和各种零食的薤白,凑过去看了眼,“是认识的人的车?”

“这是张航的车啊。”商陆反复确认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牌照,为什么,张航也来了?”

“毕竟确实也是亲戚,按照咱妈那个性格,把他叫来也不奇怪。”薤白昂头看了看楼上,“突然感觉今天会很热闹。”

实际上却和他想象中完全相反,家里热闹的只有幼儿园大班的商旻,和一岁半就要追着小姨来回跑的商昱。其他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视,商陆刚进屋的时候还以为来了蜡像馆呢。

“我都不敢在客厅里吃水果,稍微吃出点儿声音都觉得尴尬。”很久不见的许若琳拉着薤白到厨房吐槽,“就是那个长得特别漂亮的阿姨,是洋洋和商陆的表姨?从她一来,张总就跟被施了咒一样,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表姨也是,坐得好远,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太恐怖了,他们真的是母子吗?”

“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了。”薤白隔着好远都能感受到那种不自在,“但是他俩长得是真的像,从这方面来说,肯定是亲生的。”

“早知道不把他们儿子叫过来了,赵承罡跟我说张巧怀和他们儿子无法在同一个空间里呆着,我还觉得他太夸张。”张巧智也参与到薤白和许若琳的对话当中,“现在我就只能用做饭为借口来躲避主战场。”

“不知道商陆能不能把气氛调和一下。”薤白说着,拉开厨房门,看到客厅里那一群雕像居然人手多了几张牌,正围着茶几打扑克。商陆抽出一张黑桃四扔在桌子上,喊了句“叫地主”。

许若琳忍不住钦佩道:“这个家没有商陆,得散。”

其实打扑克也不是商陆的主意,他最开始只是跟赵承罡寒暄了一下,然后坐在张航身旁,还在琢磨能找个什么话题的时候,就感觉张航正用什么东西敲他大腿。低头一看,商陆发现那是一盒扑克牌,扭过头发现张航正在看着他:“玩儿么?”

“来。”商陆推开茶几上的零食水果,开始按人头发牌。大家都没拒绝,纷纷靠近茶几拿起属于自己的牌,认真调整着牌面。

三局下来,首先撑不住的人是每一局都要剩大把牌在手里的商洋:“不是,你们一桌人,就欺负我一个脑子不好的是吧。”

商洋退场后,接下来撑不住的就是商博强和赵承罡,两个人把牌一甩,说“没法跟你们智商高的人玩儿这种数字游戏”,然后相约去外面抽烟了。

最后围着茶几的只有三个人,商陆看着挨得很近的张航和张巧怀,越看越觉得跳戏,好像那俩人是复制粘贴改了个性别一样,张航相比张巧怀、只是棱角上更明显些,还有眼角下的泪痣。

看着看着,商陆掏出手机,忍不住给那两个人拍了张照。

“到你了,三带一,要不要。”张航催促着。

“要不起。”商陆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分析了一下张巧怀手中有可能的牌面,觉得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张巧怀冷静地开口说:“还有必要继续出牌吗,商陆手中有两张红桃J,一张梅花6,四张方片8。我手中有两张鬼牌,一对顺子。小航,你手里只有一对黑桃K和一对红桃A了。”

三个人默默亮出牌,意识到这个游戏跟智商高的人玩儿确实没意思。

而其他人在阳台上、厨房里,默默注视着那三个开始用重复洗牌、抽牌,最后终于说出“要不要模拟蒙提霍尔问题”这种正常人听不懂的话。

阳台上的商博强叹了口气,用力抽了口烟,发愁地看着赵承罡:“你平时……跟你老婆不交流吗?”

“她平时跟我也不这样啊,主要是她这个人很内向,非常认生,再加上她很难跟小航相处。”赵承罡靠着阳台的栏杆,“说实话你们今天说要把小航也叫上,我心里挣扎了好几天。”

“小航是你俩的儿子吧?”

“当然是,你看那个长相还看不出来吗。”

“那为什么,那她为什么跟自己的儿子都很难相处?”商博强指着客厅里那三个神人,“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俩之间还没有智商上的鸿沟,反过来我倒是想说,我跟我大儿子是真的很难相处。”

“我也很难解释为什么。”赵承罡发愁地抓了抓头发,“这事儿我都没跟别人说过,当初,小怀是意外怀孕。我俩那时候才刚认识多久啊,三个月?”

“你牛逼啊。”商博强本来想强冷嘲热讽说两句,但想到他自己也是让老婆未婚先孕,他两个儿子都让姑娘未婚先孕,还有如果薤白是女的,估计现在自己要抱好几个孙子了,所以他大概是最没资格嘲讽人家的,只好改口问:“所以呢,因为意外怀孕毁了她前途还是怎么着?”

“那倒没有,主要是她最开始不知道怀孕的事,而且她又瘦,又不怎么吃东西,先天子宫靠里,不怎么显怀,也没有孕反什么的。所以直到孩子七个月大了,她昏倒了一次,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赵承罡说着,表情深沉下去,“知道之后,我也有点儿懵,但你说,孩子都七个月大了,打掉也不可能了,那就生下来吧,生下来,我负责,我当时想得可好了。”

“然后呢?”商博强准备当个笑话听来着,语气很随意地问。

赵承罡停顿了片刻,弹了弹烟灰:“然后,她自杀了。”

商博强的思维也停顿住了。

“医生反正说这不是什么特别的病例,有些人,尤其是社会地位挺高的人,怀孕之后,就被人当作孕妇看待,那种落差感很强,所以会抑郁什么的。小怀她割腕,割得很深,差点儿就到动脉,在医院抢救过。但是神奇的是,她总能想到各种办法自杀。去天台跳楼,绝食,用头撞墙,后来为了让她活着,医生就给她绑在病床上,输营养液。”赵承罡用笑来掩饰自己声音的颤抖,“也不是说就非要这个孩子,真的,我当时已经快崩溃了,觉得既然她这么没办法接受生孩子这件事,那就不生了。可惜,孩子产检的时候,没有一项不达标,都已经七八个月大了,那时候堕胎是违法的,容易构成故意杀人罪。”

“可是孕妇都要因为这个孩子去死了,这样都不行?”

“那个年代对精神类疾病没有什么正确认识,大家普遍觉得是小怀她太娇气,骨子里太傲。”赵承罡揉了揉眼睛,“而且我后来才知道,这也是跟她遗传病有关,精神状态是不正常的,但这也是几年后在美国确诊的。”

“这么生下来的孩子,那肯定恨之入骨啊。你说遗传病?是什么遗传病?”商博强皱着眉,感觉这件事还有很多内情。

“额叶功能障碍,伴随高智商型反社会人格障碍,伴随高功能自闭症谱系障碍,是好几段控制情感方面的基因表达都出了问题,算是罕见病,确诊的不多。但一旦确诊,追溯族谱,就会发现这是遗传性很强的几段基因。”赵承罡苦笑着说出一个陌生的词汇,“LME症候群。”

“LME?”

“Logic-Mask-Emotion,逻辑过载阻断情绪的意思吧。”赵承罡笑了一声,“当时我知道她是得了这种病之后,真的是豁然开朗,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是用铁锹砸我脑袋。”

商博强彻底懵了:“你们这第一面,很硬核啊。”

“没办法,我当时负责的项目已经到动土打地基的阶段了,结果他们研究员突然就说那片地属于什么什么遗址。可是我们单位是按照规定申请开发的,所有单位都说可以挖,我们才挖。怎么就突然蹦出来一群考古的,啧哇乱叫。那时候一天不干活,就相当于赔了几十万块,那个年代的几十万块啊。所以我就急了,跟他们说做人要讲道理。结果她拎着工地的铁锹就过来了,我以为她吓唬我呢,哈哈,谁知道,那实实在在的一铁锹啊,咚的一声,我自己都能听见脑子里有回音。”

“你还能活到现在,命够硬。”

“嘿嘿,只能说幸亏她瘦,手臂没有肌肉,不然我肯定非死即残。我当时脑震荡,在医院躺了几天,越想她打我那个场景,越觉得有意思。”

“你是被打傻了吧。”

“你想想啊,一个美少女,拎着铁锹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打人,特别梦幻。”

“这我还能说什么,你俩是天生一对儿。”商博强又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她打人,难道就不需要承担责任?”

“她被拘留了,警察等我醒了之后问我要不要上诉,我说不用,我们私了就行。还是我给她保释出来的,我问她那块儿地就这么重要吗。她开始给我滔滔不绝地讲天文地理、人文历史,讲了一宿,神采飞扬,太可爱了,而且是充满智慧的那种可爱。”赵承罡用深情的语气说,“实不相瞒,哪怕事到如今,她依旧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有智慧的。也不知道她那小脑瓜是怎么装进去那么多知识,和她在一起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感到无聊,真有一种学无止境的感觉。遇到这么惊艳的人,谁能把持得住。”

“我理解你是为什么爱上她了,但是她到底看上你的什么了呢……”商博强发自内心地盘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怕这一问,她这一想,突然想明白她其实不需要我。”赵承罡心虚地说,“尤其是,她那个病,明显就是很难对别人动心,可能她是把我当作一个释放**的工具了吧。”

商博强拍了拍赵承罡的肩膀,随后看了眼客厅里那三个已经开始动笔写公式的人:“你刚说,那个病是遗传的?”

“对,她爸爸也是一样,航空泰斗啊,从来没回过家。我就见过我岳父一次,还是在电视上,神州发射的直播。”赵承罡默默点头,“然后,小航也是一样。”

商博强把视线落在张航身上:“看着不像啊,感觉比你老婆正常多了。”

“本来遗传病就有严重和不严重这么一说,我在知道小怀有这么个家族病史之后,特意带小航去医院检查了。结果差不多,脑前额叶发育不全,还有轻度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不过他没有自闭症,医生说可能是我的基因也比较强势,相对的,他智商也没有高得离谱,可以和普通人正常的交流。”赵承罡也转过身,看着被自己“流放”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露出不忍的表情,“在拿到检查结果之后,说句没出息的话,我连着哭了好几个晚上。该怎么办呢,小怀从来不会给小航喂奶,还喂奶呢,只要靠近,她就想要把小航扔到地上摔死。后来我问过她,这么恨自己的儿子是因为他曾经在你肚子里的时候让你痛苦吗?她说不是,她无法接受一个长得和她像的存在。就像是,她也恨她的父亲。

“我带她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也哄她劝她吃过很多药,但是那些药会让她变得呆滞,没有了恨,也没有了其他情绪,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任人摆布。那样我也心疼,她最动人的就是她的智慧,剥夺了这一点,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想,万一小航是个正常的孩子呢,那样说不定我可以求亲戚去抚养。结果小航他也……他小的时候啊,喜欢把小动物解剖,甚至是在那些小动物还活着的时候,开肠剖肚。我理解不了,接受不了。我无比希望小航可以像普通人那样长大,所以也动过离开小怀、独自抚养小航的念头。但是我提分手,小怀就会以死相逼,威胁我说她死前也要把小航一起弄死。可真是神经病啊,呵,我爱上了个神经病啊。

“所以我,无奈之下,选择让小航去听天由命。我带他去很多旅游胜地,故意到人群里,希望他和我们走散之后,能遇到别人。遇到坏人的话,最差也就是被当作有钱人的备用器官,遇到好人的话,也许他能找到属于他的人生。然后有一天,在故宫,郑文发现了他。”

那个病是我编得,编得像模像样的:

基因SHANK3表达量极低,导致无法共情,缺乏社交兴趣。

基因MAOA活性过低,导致易怒、冲动、自控力弱。

基因OXTR完全缺失,导致无亲密**、不能产生“爱”的情感。

基因COMT活性异常偏高,导致超强逻辑能力,对混乱无法容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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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include “270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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