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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include "271st.h"

想当初,郑文可真是没少骂赵承罡,说他胆小、懦弱,空有责任心但没有实际行动。赵承罡无法反驳,但当他问郑文要不要收养小航的时候,郑文也退缩了。说到底,他们也都是普通人,无论是什么样光彩的职业,无论是怎么样高尚的工作,都无法改变他们无能的本质。就这样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一个孩子承担起百分之百的责任的情况下,他们在良心受到谴责的时候会稍微对小航温柔一点,这种断断续续的温柔持续到如今,孩子已经长大,甚至从成就上来说已经超越了他们所有人。

这样的二十多年,赵承罡用一句话简单概括,说完之后,他不敢看商博强会是什么反应。

商博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沉默地抽着烟,最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反思的必要了,人总得向前看。如果张巧怀还是会做出伤害自己儿子的举动,那今后就永远别见,你也别带她回北京,跟你儿子说,就当张巧怀死了。”

“我很多年前也跟郑文说过一样的想法,但是郑文那个人非常保守,他认为小孩儿需要妈妈,如果这辈子没办法跟妈妈和解,甚至连个和解的机会都没有,那小航这辈子都会有心结。”

“人活在世有一两个心结,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商博强不理解。

“是很正常。”赵承罡点点头,掐灭了烟,“你说的没错,是很正常。”

商博强认为赵承罡没有同意自己的观点,只是面前的人也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只好这样做心理暗示了。

晚饭的时候大家围在餐厅的圆桌,商博强为了让张巧怀不用直接看到张航的脸,特意重新安排了座位,巧的是张巧怀居然正对着蒲薤白。结果一顿饭下来,张巧怀得有三四次中途停下动作,盯着薤白,一动不动的愣神。

当薤白感受到来自对面的灼热的视线的时候,只觉得心里发毛,他紧张地晃了晃坐在身旁的商陆的大腿,压低声音小声说:“表姨为什么一直在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商陆捏了捏薤白干净的脸蛋,“可能就是看你好看所以想要多看两眼。”

其实是被商陆说中了,但是薤白根本不信,觉得只有商陆这样神经大条的人才会这样解释。饭后吃水果的时候,张巧怀有意识地坐在薤白的身边,这一次是近距离地盯着看,看得十分仔细,并且双眼放光。

很快在场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接下来张巧怀抬起手,开始僵硬地抚摸着薤白的脑袋。

因为这一举动而感到心灵受到严重伤害的不止有商陆,还有商陆旁边的张航,两个人同时露出质疑人生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张巧怀“宠爱”蒲薤白的样子。

想必张巧怀在宠爱别人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抚摸薤白的动作没有什么人情味,搞得薤白都害怕自己下一秒会被扭断脖子,只能僵硬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用眼神向周围人求救。

“看来您很喜欢薤白呀,曾经是不是见过?”许若琳从张巧怀一些列行为表现当中推测出对方恐怕有类似自闭症的人格缺陷,她拾回自己的专业能力,坐在张巧怀旁边,轻声细语地搭讪。

“嗯。”张巧怀笑得非常满足,兴致勃勃地对许若琳说,“潘塔瓦布。”

“……嗯?”许若琳都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说的中文,这个单词已经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

但商陆却对这个词有印象,年前去参加张巧怀开设的讲座时,他记得张巧怀提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拉美西斯二世的某个儿子。但是,啊?”

许若琳还是没听懂:“啊?”

“在埃及帝王谷出土,存在于公元前1200年左右,保存度很高,五官极其端正,面部线条清晰,”张巧怀说着,又认真观察起薤白的面庞,“有一种神圣而冷艳的气质。”

薤白吓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夸奖自己的长相的时候,说自己长得像一具尸体。

“他曾经在神庙里饰演神明的化身,承担神圣祭祀职责。那样的使者必须容貌俊美无暇,不能有任何生理缺陷。你好像他,像王子的转世。”张巧怀露出神往的表情,手渐渐滑落到薤白的面庞,稍微用力摩挲着,“而且即便像是这样触摸你,也不用怕你的容貌被毁掉。”

商陆终于忍无可忍,过去就要打掉张巧怀的手,但商博强提前一步拦住他,并且给赵承罡使了个眼神。

赵承罡出手制止了妻子这种变态的行为:“行了行了,再漂亮也不是你的,人家老公要急眼了。”

张巧怀露出不悦的表情,但可能是因为制止她的人是赵承罡,所以她没有反抗,只是很不舍地放开了薤白,说:“我在梦里见过你,在干涸的祭坛上,你睁开眼睛,你不是人类诞下的产物,是古神的回响。”

这疯狂的情话让人听着很顶,薤白彻底被吓傻了,手心开始疯狂冒冷汗。好在这个时候商陆终于凑过来,一把将薤白搂进怀里,同时充满敌意地盯着张巧怀:“表姨您清醒一点,敬业是好事,但也别走火入魔啊。我看您自己长得也挺冷艳俊美的,不如研究研究自己呢?要是觉得盯着镜子太自恋,那就去看您自己的儿子,多研究研究他不好吗。”

没想到商陆会把张巧怀的注意力转移到张航身上的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张巧怀的反应。张巧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中的温暖和光芒也不在,瞥向张航的时候,好像在看一具腐烂的尸体:“和我很像的人,不该存在。”

张航只觉得浑身泛起一阵恶寒,他想要逃,但双腿也没有力气。本来以为活到这么大,自己早就不再会被母亲的一两句没有逻辑的话而伤害到了,但是不行,张航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母亲带有一种生理性的畏惧,每次看到母亲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就无法控制的认为自己的诞生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张弦对他的鼓励、泉也给他的勇气,在此时此刻全都不够用了,他低下头咬紧嘴唇,努力不去想小时候母亲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的片段。

张巧怀的一句话不仅吓到了张航,可以说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只有赵承罡带着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哄着妻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吧,今天研究院还给你发了论文过来,你不是想早点回酒店去看吗?”

商陆来回看了看张航和张巧怀的表情,心里莫名产生一股怒气,他抬手拉住张巧怀的手腕:“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这话就别说是对自己的儿子了,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也不行。什么叫跟你很像的人不该存在?随便是个正常人就长着两只眼睛,范围往广了说,整个亚洲的人都很像,你瞧不起什么呢?既然你觉得薤白是古埃及王子的转世,那就说明您不反对遗传学或是玄学,张航遗传了您的基因,和您长得像那就是必然的结果,为什么要排斥这一点?”

赵承罡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会如此直白的质问张巧怀这么敏感的事,他看向商博强,想要求救。但商博强也了解自己的大儿子,商陆打小这个脑回路就很清奇,对尴尬的气氛不怎么敏感,也许利用商陆这一特性,能给张航制造一个解开心结的机会也说不定。所以商博强没有阻止,甚至还借机添油加醋:“总不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优秀,不想让儿子的优秀超越自己,所以嫉妒吧?”

“怎么可能,我表姐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张巧智已经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了,所以只好站出来做个和事佬,“我知道,表姐你就是做研究太忙了,没时间和儿子相处。所以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但又同时是最陌生的人,那感觉就很……很……”

“很割裂。”许若琳及时辅助,同时用手拍了拍商洋的膝盖,让他也赶快说两句。

商洋立刻表示赞同:“对啊对啊,其实多相处的话,可能那种割裂感就没有那么强了。您看您今天跟航哥玩儿扑克,不是也挺开心的吗。能有一个和自己一起做数学的儿子,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吧。”

张巧怀在众人的声讨下,脑海中浮现母亲的身影,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的母亲,时常掐着她的脖子哭喊:你长得跟你爸一模一样,你也注定会成为他那种人渣,你们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她大口喘着气,用力摇着头,回忆又闪现到在南美参与玛雅地窖壁画发掘的现场。壁画上画着一个女人把自己剖开,将内脏扔进火坑,火焰中站着另一个与女人一模一样的人,正露出冷笑。那之后她频繁做梦,梦见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在焚烧她的灵魂。

张巧怀双手揪着头发,开始跺脚尖叫,她觉得自己正在火焰中被炙烤,浑身疼痛得无法忍耐。

这种明显是精神病发病的症状,让薤白和许若琳顿时高度警惕起来,后者叫其他人快点远离现场,以免张巧怀发起疯来误伤到谁,而前者则是质问赵承罡:“她有什么病史,快说。”

“不能说是病史,一直都有病来着。她比小航多了自闭症的症状,还被诊断过边缘性人格。”赵承罡用力控制着张巧怀的双臂,害怕她又要自残,“但是她不经常发作,上一次这么严重还是小航小时候。”

“上次是怎么结束症状的?”薤白追问。

“强力的镇定剂。”

“叫救护车,快。”薤白对商陆说。

但是商陆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走神了,他总觉得张巧怀的行为并不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比如说,她是被“她和儿子很像”这一点刺激到,才开始了应激反应。既然她对埃及文化有相当深刻的了解,并且对很多图腾进行过深入的研究,那么说不定在她的研究里会有什么线索。商陆用力回忆着张桥坏在讲座上说过的所有细节,终于抓住了一些关键的要素。

“镜中之子。”商陆默念了一声,随后掏出手机,翻出吃饭前他们一起打扑克的时候他偷偷拍下的那张母子合影,然后把那张照片举到张巧怀眼前:“你仔细看看,张航不是你的复刻者,你们有很不一样的地方!”

张巧怀没有理会,她张大嘴用力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样。

“眼睛!”商陆不甘心,放大照片的细节,“你们的眼睛完全不一样,眼睛的轮廓、颜色,眼角的泪痣,都不一样。他不是你的镜中之子,他不是你啊!”

张巧怀的眼神似乎终于落在了照片上。商陆看到了希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加大力度,就在他着急的时候,无意间看了眼赵承罡,突然灵机一动:“他有和你老公一样的眼睛,和你爱人一样的眼睛!”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张巧怀不再大叫吵闹,而是静静地盯着照片上的自己和张航。她像是被商陆施了咒一样,仔细观察着照片里的眼睛,随后慢慢转过头看向赵承罡,再看向张航。

不敢和母亲对视的张航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但薤白却大胆地过去扳正张航的头,让他的脸朝着张巧怀。

机智的许若琳也命令商洋去搬来一面移动全身镜,摆在张巧怀的对面、张航的身边。

张巧怀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旁边的张航。镜子是静的,世界是静的,只有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挣脱出去。她看到张航的眼睛漆黑而冷静,而她自己的那张脸却是瘦削、蜡白、眼神中满是恐慌和疲惫。

她忽然觉得陌生。

张航不是她的影子。

他站在光里,而她一直困在影子中。

那一刻,她听到火焰的声音。

梦中的少年浑身燃烧,像是对她冷笑,又像是在哭。少年站在壁画的火坑里,像一尊燃着火的神祗。

她哆嗦着走近镜子,像是在凝视一个结界的边缘。镜子里的自己,和镜子外的张航,像是被某种隐秘的力量隔绝开了。

张巧怀喃喃道:“不一样……和我。”

这一声像是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她的心脏,绞痛感让她无力站着,最终跪倒在镜子前。

张航下意识地搀扶住他的母亲,单膝跪下,没有说话。张巧怀缓慢抬起头,注视着张航的眼睛。“是我把你放在火焰里。”她说着,伸出一只手,迟疑了一下,试图触碰张航的眼角。

时间像是被拉长一样,张航愣住了,就在她终于想要回握住那只手的时候,张巧怀却忽然像是被拉走了意识似的倒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要叫救护车了!”薤白第一个反应过来。

“小怀!”赵承罡赶紧过去抱住她,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这是什么情况,以前没有过啊?”

“不着急,家门口就是医院了,不要等救护车,下楼开我车走。”商博强连外套都顾不得穿,抓起钥匙就帮赵承罡开路。

赵承罡一把抱起张巧怀,跟上商博强跑出家门。张巧智抱着他们的外套,也准备跟上,走之前对薤白嘱咐了句:“你们留下来安慰张航,有情况电话联系。”

家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客厅里陷入死一般沉寂。张航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刚才母亲几乎要碰到自己的那一瞬的空气。

“什么叫是她把你放在火焰里的,这是什么谜语吗?”一头雾水的商洋,忍不住发问。

“听起来很像是跟宗教有关系。”许若琳长舒一口气,“我可以去北大找个人问一问。”

“那镜中之子呢?又是什么意思?”薤白也想到刚刚商陆的自言自语。

商陆对着镜子思考:“也许多看看表姨的论文就能知道点儿什么了,在古埃及文化里,镜中之子意味着不详。还有很多类似的传说故事,当你看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话,意味着不幸和死亡。”

“这是做研究做到走火入魔吗?”商洋无法理解,“开什么玩笑,神经病就该在医院里看病啊。”

“还有另一种可能……”许若琳看向张航,“张总,你见过你的姥爷吗?”

张航平静地眨了眨眼睛:“神州发射的时候,央视直播,我姥爷出现在总控室。我爸给我指了一下,说那是我姥爷。”

“长得像吗,和你妈妈。”许若琳问到了关键。

张航昂起头回忆了一下,“嗯,是有点像,气质有点像。”

“那你见过你姥姥吗?”

“听说是很年轻就去世了,”张航摇了摇头,“那时候我都没出生,只知道有可能是自杀。”

“那就可以大胆的假设了。”许若琳和薤白对了个眼神,像是研究生时代在课堂上对答案一样互相点点头,“也许你妈妈是在童年的时候受过虐待,被灌输和爸爸长得像真该死之类的恶言恶语。不巧的是,你妈妈偏偏不是普通人,这段记忆也许在她之后的学术生涯里被宗教方面的知识渲染了。不过好就好在,其实她并不是讨厌你,她是在讨厌她自己。”

张航听到这句话,表情上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他慢慢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其实我也有类似的想法,毕竟我们两个几乎没有见过面,她到底要讨厌我的什么呢,也就只能是和她很像的那部分了。可悲的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当你想明白了就会有所改变,我以前偶尔会想,如果我不存在,那我妈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然后,很多人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说完,他笑了一声,转身看了看客厅里这些人:“不好意思让你们跟着看笑话,只要我和我妈不见面,就不会出事。所以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

“干嘛要说得这么让人难受。”商洋皱着眉,“这又不是笑话,再说了,什么叫你不存在就不会有人痛苦。你存不存在,跟别人痛不痛苦,又没关系。再说了,如果你不存在,那现在你的那些朋友要怎么办啊,你的那些员工呢,还有我们呢?我们就要装作没听到你这句话吗?”

这番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跟商陆当初和张航讲的那番话很像,张航有些惊奇:“你和商陆真的是亲兄弟啊。”

“别糊弄人了行吗。”商洋很烦别人这样转移话题,“我们当然是亲兄弟,这不是废话吗。”

“哈哈,生起气来都一个样儿。”张航又笑了,随后他走到商洋面前,用手指敲了敲对方的额头,“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后半句呢。刚说,我以前偶尔会那样想,但最近觉得无所谓了。人总不能光是怀抱着过去的痛苦活着,而且往好处想想,我虽然遗传了我妈一部分不正常的基因,还有我爸那边正常的基因呢,凑合凑合也差不多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了。至少我从来没像我妈那样歇斯底里过,已经很知足了。而且我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商陆,表情有些开心:“你刚刚跟我妈说,我和她爱人的眼睛很像,然后她立刻就不发疯了。我发现她好像真的是爱我爸,而不是像我爸自己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个工具人。这是个好消息,想想,她还是有爱一个人的能力,那说不定我也有呢。”

一屋子都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这样去想,经张航这么一说,大家都感到豁然开朗,心头的阴霾也散开了些。

他们年轻一辈在哄着小孩儿睡着之后,开始聚在客厅打游戏来转移心情。半夜两点的时候,商博强和张巧智回家,说张巧怀情况稳定,恢复意识的同时也恢复了理智。

彻底没有了压力的几个人,通宵打游戏打了个爽,转天早晨一块儿找了家没有因为过年而闭店的早点铺,吃饱喝足之后才道别。

“谢谢你们邀请我来。”张航临走前,拍了拍商陆和薤白的肩膀,“以后逢年过节的,我也有可以串门的亲戚了。”

“真的不该是我们这些晚辈去给你串门吗……”薤白总觉得哪里不对。

“哈哈,回去休息吧,我也走了。”张航转身上车,对特意过来给他当司机的有栖川龙之说,“回家吧。”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有栖川试探着问。

“这么明显么。”坐在后排的张航通过前排的后视镜和有栖川对视。

其实不明显,但是对有栖川来说,哪怕只是张航微小的语气变化,他都能分辨得出。“沈哥回她的老家,大概要三天后才会回来。”有栖川特意转移话题。

“保姆陪着她去了吧。”

“是的,距离预产期也近了,所以助产师也陪着。”

“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陪着。”张航叹了口气,“我想过了,这个孩子,我会好好抚养。”

有栖川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句话的分量,然后欣慰地笑了一下:“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句话能从你口中听到,还是很新鲜。”

“我还想了一些别的事。”张航稍微深呼吸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有栖川没有追问,因为对他来说,那可能不算什么好事。

“泉也还在家么?”

“在。”

“该不会你俩这两天是住一起的吧。”

“他好像把我当作仆人了。”

“呵。”张航笑出声,“说仆人多难听,助理不就好多了。”

“橘教授已经不打算回去日本了吗?听说他在清华的项目因为有他的参与所以很快就要结束了,结束之后他又要做什么,似乎他目前还没有想过。反观日本那边,最近因为国际上一些形势,导致经济上非常不稳定。也许现在正是他的家族需要他的时候。”

“是啊。”张航没有异议,只是平静地赞同了有栖川。

“要劝他回东京吗?”有栖川乘胜追问。

张航看向窗外,没有回答。

送张航回到家之后的有栖川,识趣地选择去公司处理业务。张航走进那个他用半年多的时间重新熟悉过的家,走上二楼的起居室,站在楼梯口看着窝在沙发上读书的橘泉也。

“回来了?”泉也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他,“没说要在他们家过夜啊。”

“出了点儿意外。”张航踱步走到泉也身旁,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

泉也合上书放在一旁,“要和我说说吗?”

张航没有隐瞒的意思,事无巨细地将全过程讲给泉也听,最后说道:“我妈看着我说,是她把我放在火焰里。我们谁都没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来得及问,她就昏倒了。”

“现在呢,她还好吗?”

“说是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泉也没有多说什么劝慰的话,而是帮张航分析起来,“原来你的妈妈是国家级考古学家,是张巧怀博士。”

“你知道?”

“当然,原本做考古方面研究员就不算多,出名的更是少之又少。当中张巧怀博士可算是出书狂人了,论文也是一篇又一篇,是相当有分量的学者。”泉也稍作回忆,“一般这样的学者都会有自己比较倾向的一种研究方向,张博士的话,更偏向于埃及或是苏美尔的宗教吧,还有,她好像也很痴迷中美洲的一些图腾文化,其中就包括玛雅文化。这些古文明**同存在一种通过图像、神祗和仪式来理解自然与人类的文化形式。像是火焰、血、镜子、动物、太阳这些元素会频繁的出现,用以解释生死、转世、神谕和灵魂。”

泉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很快又娓娓道来:“在当初张博士所写的一本书里,讲述了她当年去南美参与一个壁画发掘的项目,那壁画上是一个女人将自己刨开,把自己的内脏扔进火焰中,而火中站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露出冷笑。实际上壁画是否真的能传递出这么多信息呢?答案是,否。但考古学家会结合宗教来解释这些壁画,那么张博士给出的解释就是,这是玛雅文化当中的剖腹献祭,代表把生命的本源献给神明,从而达到净化与重生。

“壁画中的女人将最真实的自我献给神明,但那灵魂的另一面不但没有被火焚烧,反而活下来,并且变得比原来更冷酷、更强大。这个形象被解读为镜像人格,或者是阴影自我。在许多中美洲文化中,有一种宇宙观认为生命不是线性的,而是循环的。剖开自己、内脏献给火的这种行为,是试图切断某个轮回。但火中的镜像又表明,你所烧掉的并不会消失,只会换一种方式回来。

“接下来只是我的推测,也许张博士在内心深处十分厌恶继承了父亲的那段基因,她想要切断这种轮回,将自己最厌恶的一面剥离出来扔进火中,但那些没能消失,而是以儿子的方式重生。所以这一次,她想要将自己的儿子献给火焰,继续试图斩断这个恶性循环。可你偏偏和她长得十分相像,让她误以为这一次火中又生出影子,镜中之子又以更加强大的形态重来,命运最终还是没能断裂。

“但是,商陆指出你和她的不同之处,这也许恰好满足了张博士的愿望,即你和她是不同的人,你不是她最厌恶的重生之影,那段让她发了疯想要诅咒的基因,已经淡化了。”

泉也说完,低头看向张航,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极其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顿时感到有些窘迫:“怎么这样看着我……”

张航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人家,他只知道刚刚泉也的那番侃侃而谈,让他心潮澎湃、血液奔涌,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的东大校园,又像是和泉也相识之后一起度过的每一天。他想起商陆教给他的“如何判断是否爱一个人的方法”,对比此刻自己对泉也的种种**,再次明确自己的心意。“没怎么,就是在想……”

“在想?”泉也歪了歪头。

“我和我爸恐怕是喜欢同一个类型的人。”张航说得十分隐晦,当然这也是有一部分自我调侃的意图在。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泉也没有听明白,“如果是说恋母情结的话,那倒不是什么稀罕事。”

“呵呵,恋母情结,真亏你能想到那儿去。”张航笑了笑,侧身倚靠着坐在沙发上的泉也的膝盖,“泉也先生,你这么博学,又这么智慧,是应该去其他更需要你的地方。我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不需要再继续守着。何况当初我离家出走,也不是你的责任。”

“说什么呢,突然。”泉也摸着张航的头,“我留在这里又不是为了承担什么责任。”

“那是为了什么呢。”

泉也抿了抿嘴,没有说出口。

张航昂起头,倒着看泉也的脸,从对方的表情中分辨出了一些复杂的情绪:“泉也,最近,我时常在想一些事情。在想,我对你……”

泉也突然用手捂住张航的眼睛。

“泉也?”看不到泉也的表情的张航,有些疑惑地呼喊了一声,但他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只是感受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捂住张航的双眼的泉也,俯下身在他双唇上落下一吻。

相当癫的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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