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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include “82nd.h”

橘泉也晚上再去商陆病房的时候,碰巧就撞见了哥俩儿接吻的一幕,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想着等他们结束。他当然想不到这个吻长得离谱,几分钟过去都不带消停的,于是橘泉也意识到自己撞见他们接吻恐怕不是概率多低的巧合,说不定在自己来之前人家就已经亲很久了。

直到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橘泉也为了不让那两个年轻小伙子在外人面前感到尴尬,所以赶在护士走来之前特意敲了敲门。

十几秒之后,蒲薤白来打开门,在看到橘泉也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泉也教授,您怎么……”

“不是说了我晚上还会过来,当然要说话算数。怎么样,他已经醒了吗?”泉也明知故问。

蒲薤白笑着点点头:“嗯,进来吧,得让他好好感谢您呢。”

明明从上午就一直在注视着蒲薤白,但橘泉也直到现在才看到薤白真正的笑脸,不是出于礼貌客气,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泉也终于能放下心,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昏睡了一天的人此刻正坐在床上打量自己,“晚上好,身体感觉怎么样?护士正在过来查房,恐怕一会儿还是需要继续打点滴吧。”

“这位是橘泉也教授,就是阳哥之前说的那个人。”薤白已经回到了商陆身边,很开心地介绍道,“我上午想让阳哥找找能来医院帮忙的人来着,结果阳哥就联系到了泉也教授。”

商陆客气地向橘泉也微微点头:“谢谢关心,我目前没什么事了。真的非常感谢橘教授在我昏迷时陪着薤白,不然他一个人恐怕会更心慌。”

这话一出口,薤白的脸红得有点儿明显,他埋怨地看着商陆:“没那么夸张可以吗,泉也教授来之前我也……我也没……”

编不下去了,薤白惭愧地抿起嘴,重新看向泉也:“确实,如果不是有您在,可能我都不会理解医生说的那些复杂的话。实在是麻烦您了。”

“说了不要和我客气,你们这样就显得我成了百分之百的外人了。”泉也说完,护士也刚好进屋。

“要开始晚上的点滴了,呀,患者已经醒了呢。”住院护士不再是急诊的那位台湾人,不过这位日本小姐姐看起来同样温柔,说话细声细语的,“晚上要注射的是含有少量ACE抑制剂的药物,用来降低再次发生心律失常的风险。”

商陆看着护士小姐姐把配好的药挂起来,将输液针扎进静脉PVC管,看着看着,突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对于那些与时间轴无关的知识还记忆深刻,外语依旧听得懂,很不常见的药物名称也都记得。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有关这个药物的说明了,并且用力回忆就一定会头疼。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病呢,神经病吗。

他自己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这个若有所思的样子同样被泉也看在眼里。

“医生说你被救护车送来的时候伴随着高血压和轻微的低血氧,所以现在都是对症下药的,主要是没办法锁定病因。也许根本没什么病,但在明确这一点之前,还是谨慎一些。明天医院还给你安排了几项检查,所以不急着出院。真等到出院之后,这些药物就可以口服了。”护士离开后,泉也立刻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商陆还挺震惊的,明明自己一句话都没问,人家就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解答了。“啊……嗯,谢谢。”

“你们还真是喜欢道谢呢。”泉也把手里拎着的外卖袋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又看了看旁边那一袋子自己下午临走前给薤白留下的零食,“你们什么都没吃吗?那不行啊,一整天不吃饭的话很不健康的。正好我买了热粥和汤面,不嫌弃的话晚上就吃些吧。”

“要不要吃点儿什么?”薤白首先问商陆。

“我是真的不饿来着。”

“那就吃口粥,就吃一口。”薤白走到小桌子那里翻出那碗看起来就很健康的菜粥,随后转过头问泉也,“您已经吃过了吗?”

“嗯,不用担心我,你们先照顾好自己。”泉也笑着帮薤白把粥端去商陆那边,又搭起病床的小桌板,还把床抬高一些让商陆累了可以靠着休息。“这里晚上不能留太多人陪护,所以探病时间结束之后我就不得不离开了,现在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们取过来。”

“暂时也没什么需要的,洗漱的东西便利店就有吧。”薤白问。

“病人那一份洗漱用品都是医院提供的,在浴室就能看到了,”泉也指了指身后的那道门,“家属的话,这一层的自动贩卖机就有卖,你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买来。”

面对泉也的过分体贴,薤白有些无从招架,以往他肯定会说“不用不用”然后自己去买,但现在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想离开商陆,所以犹豫地看着泉也:“可以麻烦您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一会儿给你拍照片,你看看有没有你喜好的牌子。”泉也说着就行动起来,走之前指着桌上的汤面,向薤白嘱咐道:“还有,别光顾着让他吃,你也记得吃啊。”

泉也离开之后,商陆用勺子舀着粥:“这个人,啧,怎么说呢,体贴得都让我有危机感了。”

“别说你有危机感,我都要有负罪感了。”薤白坐回床边从商陆手里拿过勺子,很自然地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去商陆嘴边。

“我自己可以吃……”商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知道,想喂你而已。”薤白面不改色地强调。

商陆傻笑了一下,张嘴接下粥:“所以他有没有跟你说你父亲的事?”

“说了几句,简单来说就是他当初承诺给我爸,今后会认我当弟弟,还说他和林叔是情敌。”

面对薤白的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商陆惊得粥都差点儿没咽下去,“什么情敌?是我理解的那种情敌吗?就是他当初喜欢你父亲?”

“大概是了吧,感觉他比我都要想我爸,跟我说我爸喜欢的茶、我爸当初尝试种茶叶什么的。还有,他说我的眼睛很像我爸。”薤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林叔没写到小说里,是根本没把他当对手吗。”

“啊,写了吧。”商陆还清楚地记得小说里的内容,“那个十几岁狗皮膏药一样的小屁孩儿让他看着心烦什么的。”

“哈哈,可是泉也教授应该已经很大了吧?虽然看上去很童颜……”

“你父亲去世有十五年了吧。”商陆就只是想了想这个时间,头疼就加重了不少。

他只是略微皱眉而已,薤白就担心得不行:“还是头疼吗?躺下来吧。”

商陆揉了揉眉间:“还好,MRI的报告放在哪儿?可以给我看一眼吗。这头疼也太奇怪了,我现在只要试图回忆跟时间有关的事情,就感觉脑仁儿被挤了。”

薤白立刻拿来核磁共振的片子:“是不是因为睡太久了,再加上脑缺氧什么的。怎么办,我还是叫医生过来吧。”

“不用,医生来了也没什么意义,现在各项数值都很正常。”商陆拿出片子看了看,注意到fMRI的报告显示自己前额叶、顶叶、基底节和背纹状体这些地方都被高亮了。

“看出什么了吗?”薤白小声说,“医生说你的大脑在昏睡状态都是很活跃的,觉得很不可思议,还为此会诊了。”

“是啊,很奇怪,假如说我是因为心律失常导致的昏厥,那大脑在缺血情况下是不可能这么活跃的。所以事实应该是反过来,因为大脑太活跃……”商陆说着,感觉有些片段的记忆就要从大脑深处试图钻出来,不过这就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在眩晕和疼痛的夹击之下,他甚至有点儿反胃。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薤白说着,果断按下护士铃。

护士很快赶来,在看到商陆痛苦的表情之后,也非常有眼力见地跑去叫医生。

医生和橘泉也同时赶进了病房,在看到商陆扒着床边呕吐的时候,不得不提高警惕。但即便是症状很剧烈,商陆的心脏也没有罢工,除了跳得快了点儿,其他都没有问题。血压虽然偏高,但勉强也属于正常范围,看上去没有很危险。

“可以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商陆的呼吸,之后询问。

“头晕、头疼……”

“是哪一种疼呢,针扎一样,还是要裂开一样,具体是头的哪里疼?”

“整个脑子,像是要被挤爆了。”

“胀痛吗?”

“不,不是,不是……感觉就像,被门夹着。”

“你现在跟着我的指示来做深呼吸,可以吗?”

“好。”

配合着医生“吸气呼气”的指示,商陆的心跳恢复了正常,血压也有降下来的趋势,但头疼的症状似乎没有得到有效缓解。医生转头吩咐护士去拿止疼药来,随后说道:“你头疼的原因似乎是跟大脑活跃度有关,突然疼的厉害会不会是你在尝试着思考什么?”

商陆抱着头用力喘着气,想要回答医生的话就不得不去回忆起刚刚马上就要回忆起来的那件事情,他觉得那件事可能就是让自己痛苦的根源。

到底、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事?

自己到底是要回忆起什么?又为什么发生得这么突然?

那个看上去如此陌生但又如此熟悉的操控室到底是什么地方,周围那些陌生又熟悉的人到底都是谁,耳畔响起的到底是谁的声音?

“商博,核聚变反应堆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您头疼吗?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偏离您计算模拟的轨道了。”

“商博我特么真的服了你!死也得把你拽出去!”

“商博!快跑!”

商陆感觉自己的双眼逐渐丧失视力,只有白光将他包围,最后一秒,他看到薤白在樱花树下转过身——

“商陆!商陆你不要吓我!”耳边薤白的呼喊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同时还夹在着几个医生之间的讨论和命令:“强心剂先备好,镇定剂还没有拿过来吗,去把除颤仪也推过来以防万一。”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耳鸣声,商陆的意识终于回归到此时此刻,他大口喘气的时候发现呼吸变得十分困难,脸上扣着的氧气罩反而让他觉得窒息,他转过头看向跪在床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的薤白,看到爱人哭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时,自责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商陆挣扎着摘下氧气罩,对正准备给自己来一针的医生说:“我好多了,好多了。”

“你刚刚又突然失去意识,我们建议你还是在清醒状态下重新做一次核磁共振,看看会不会存在误诊的情况。”医生重新把氧气罩按在商陆脸上,“一旦思考就会引发头疼的话,很大程度上还是考虑有异常占位。”

“好,好,检查我会好好做,现在能不吸氧了吗,吸得我快过呼吸了。”商陆还在跟医生拉扯着。

“血氧回来了,应该没事了。”另一个医生给出意见之后,商陆才得已摆脱氧气罩。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转过头看向薤白,朝对方笑了一下:“别哭,我缓过来了,这次没睡着。”

可惜这样的话已经安慰不到薤白了,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吃饭吃着一半,突然头疼到吐、心率爆表,哪怕是毫无关系的人见到了都会捏把冷汗。薤白以为自己要被吓得跟着一起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还保持清醒。

商陆发现薤白的表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就明白了自己刚刚发作的时候会有多吓人,但他似乎也没办法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更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回忆起那些本来不属于他的记忆之后、头疼就立刻缓解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挂精神科,说不定是精神分裂之类的病。”商陆对医生说。

几个神经内科的医生思路大开,豁然开朗地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你还真是理智啊。”

“不然没得解释,我好像记得一些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商陆苦笑着说,“我记得有人喊我商博,在一个充满了控制设备的房间里,而且大家讨论着核聚变的话题……可能是我前阵子写论文有点儿走火入魔吧。”

“既然如此止疼药我们还是给你开着,其他的检查也还是要做全一些避免误诊,判断没有器质性病变之后,建议你尽快去精神科诊治一下。”医生给出医嘱,此后确定商陆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后,才离开病房。

止疼药被推入点滴袋子里,十分钟之后商陆就觉得最后那点儿钝痛感也消失不见,轻松到感觉能出院去夜跑。他转过头看向仍旧跪在床边的薤白,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实在不知道还能说点儿什么。

薤白一直没有松开商陆的手,攥着捏着,直到商陆的手指都快发紫了才稍微松了点儿力度。因为双手一直空不出来,所以他脸上的鼻涕眼泪也都顾不上擦,看上去惨得可怜。

橘泉也默默地举着拖把回来,擦着地上那些呕吐物,此后又一言不发地把手帕搭在床边,给了商陆一个眼神。

商陆觉得橘泉也好像是在暗示自己说点儿什么安慰安慰薤白,他也觉得自己是应该说点儿什么,可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没有可信度了。

“擦擦脸吧,好不好?”几番权衡之下,商陆决定从这句话开始,慢慢寻找话题。

薤白稍微回过神,腾出一只手来抹了抹脸。

商陆无奈地笑了一声,想要抽出手来拿起手帕帮薤白擦一擦。

但薤白在感受到商陆要把手抽走的时候,又立刻双手攥紧,紧张得像是浑身炸毛。

“好好,我们就牵着手,但是你要用手帕好好擦一下脸啊,”商陆叹了口气,“我看着心疼。”

薤白这才老老实实地拿起手帕来擦干净了脸,但即便擦干净似乎也没什么用,眼泪还是会冒出来。

“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篇论文,可能还真是挺魔性,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量子调控。”

“嗯。”薤白的鼻音很重。

“其实我在研究室琢磨这些的时候虽然觉得吃力,但总以为自己不至于到精神出问题的地步来着,也不知道那些科学家平时都是怎么放松精神的。”商陆小声抱怨。

泉也在薤白身后回应着商陆:“我们学校会有专门的心理健康咨询室,那里的咨询师天天研究着怎么让理学博士们脱离学术。前阵子他们举办了一场马拉松接力,让一群从来不运动的博士去参加,马拉松刚进行半程就有两个被救护车拉走了,荒诞又幽默。不过,数学物理的理学博士经常会出现精神问题,抑郁的、卧轨的、杀人的、投毒的,全都不是新鲜事了。”

“是吧,我以为这种事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来着,你是不知道我的博导,那就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校方觉得他有暴力倾向,一个礼拜找他谈话的次数基本上是三次起步。我寻思着,跟我博导比起来,我应该是个挺正常的人。”

“和不正常的人呆久了难免会受影响,也许是一些很细节的小事,你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意着他对你学术论文的某个指摘,然后你在意着、在意着,终于还是崩溃了。”

“啧,这感觉不符合我的人设啊。”商陆是真不觉得自己有崩溃过,虽然甄远峰对他是很严格,但他一直以为那是自己承受范围之内。但是觉得不觉得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压力已经让自己动不动就头疼到失去意识,总该是要向疾病低头,然后慢慢调整自己。

“哈,你还给自己准备了人设这种东西吗。没有那个必要,我见过一辈子性情温和、本本分分的人突然上街无差别杀人,也见过成天到晚喊着全人类都该死、暴躁得出门要踹翻了路边自行车的人在看到有孩子险些被车撞的时候冲过去救人。所以我认为人不需要将行为局限在自己的性格上,不需要按照自己的性格来规定自己应该这样还是应该那样。”泉也与其是在劝慰,不如说是在阐述一个观点。

商陆其实没有想象过橘泉也会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听到对方的观点之后,就明白了人家的确是有涵养,而且会带给人离奇的安心感。

“你往日里有多么健康、多么坚强,和你现在有多么疲惫、多么脆弱,根本不冲突。人是可以坚强又脆弱的,这两个词汇用在人身上就不再是反义词。”泉也说完,伸手轻轻拍了拍薤白的头,“所以我们只好争取把注意力放在当下,而不是过多想着曾经怎么样,也不该过多担心未来会怎么样。”

“……谢谢泉也教授。”商陆明白这是泉也正在安慰薤白。

泉也摇了摇头:“今晚我会留在医院附近,已经和医生说了有情况就联系我,所以我也不多打扰了。你们稍微调整下心情,早点休息。”

泉也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很快病房里又恢复了沉寂。

商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一动,薤白就会按住他肩膀。

总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就会把气氛搞得越来越沉重,商陆思来想去,说了句:“你要是非得跪在地上,那好歹也用枕头垫着,不然膝盖多疼啊。”

薤白趴在商陆的手背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念叨:“腿麻了……”

“哈哈,那你让我起来,我抱你上来躺会儿。”

薤白摇着头:“别说笑话了,现在不是那个气氛。”

“我……我说得还挺认真来着。”

“头还疼吗?”

“不疼了,这次是真不疼了,止疼药是个伟大的发明。”

“感谢那些化学家们。”薤白好像稍微缓过来了些,但是眼睛彻底哭肿了,双眼皮又厚又重,眼睛也通红,看着可爱又可怜。

商陆看得有些入神,很快意识到,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得救,那么就是真的再也看不到薤白的样子了。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并对生命肃然起敬。“宝贝儿……”

“嗯。”

“你能……抱抱我吗?”

薤白终于不再跪着,双臂撑着床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又俯下身抱住商陆的肩膀。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继续交流什么,两个人蜷缩在窄小的病床上,互相依偎着寻找睡意,但是谁都睡不安稳。就那样精神恍惚地熬过漫长黑夜,等到阳光再次照进病房的时候,薤白第一个清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吓得他心脏又是砰砰乱跳,慌慌张张地看向商陆的心率和血压监视,发现一切都还是正常值。怀里的商陆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两个人对视的时候,互相都放下心来。

“早。”商陆打着哈欠说。

“你怎么样,头又疼了吗?”半夜护士来撤掉了输液袋子,止疼药的效果会持续多久他们也不清楚,所以薤白紧张地问着。

“没有,”商陆眨巴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还真没有,昨天那种沉重的感觉也没有了。”

“那就好,那就太好了,”薤白爬起来没有目的性地摸了摸商陆的身体,“身上呢?胸闷之类的也没有吗?”

“没有啊,感觉……感觉昨天好像是做梦一样。”商陆接二连三打着哈欠,坐起来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笑了一声,“昨儿夜里我都不敢睡来着,就怕睡着了又醒不过来,结果还是睡着了。”

“我也是,夜里护士来的时候我还有印象,后来就断片了。”薤白帮商陆捏着肩膀,“抱歉,不该跟你挤一张床。”

“嗐,你不躺我旁边,我肯定真的睡不着了。”商陆的大脑渐渐清醒,察觉到昨天那种记忆混乱的感觉也消失了,他能清楚地回忆起昨天上午在自己昏倒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包括给薤白拍照:“对了,那台相机呢?”

“什么相机?”

“就是我昨天给你拍照的相机,那台微单,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相机就掉地上了,没摔坏吧?”商陆急着问。

“啊……我都忘了,相机应该是掉河里了吧,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掉水里的声音。”薤白说得不痛不痒。

但商陆可难过坏了:“掉河里了!?那你昨天上午拍的那些视频怎么办?”

“那又不重要,”薤白摸着商陆的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但是那张照片也……”商陆嘟囔着低下头,“好不容易拍到的。”

“你……你能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了?”薤白这才意识到商陆的大脑就像是重启过了一样,又变得好用了起来。

“嗯?嗯,是啊。”商陆抓了抓自己的头,“我昨天好像都没办法用力去想跟时间有关的一切记忆,一想就头疼。”

“现在呢?”

“现在没事了,现在我甚至能想起来我昨天在昏迷之前是什么症状。”

“是什么症状?”

“就是突然感觉视野扭曲,然后脑袋像是被挤爆了疼到想要爆炸,也控制不了身体,慢慢的什么也看不到、闻不到,最后什么也听不到。不过那个时候我好像感受到了很离奇的事情。”

“很离奇的事情?”

“嗯,就是我昨天跟医生说的,我突然记起有人喊我商博,跟我在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研究室里讨论核聚变,最后还让我快跑之类的……感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很紧急的情况。”商陆再去回想那段记忆的时候,头也不会再疼,并且场景也变得清晰了不少,“这就让我感觉我很有可能是精神分裂之类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精神分裂呢!难道是你来度假之前甄教授又压迫你什么了?他是不是要求你继续去想论文方面的事?商陆,我知道我这话显得很自私,但如果说你做的那个研究,那个量子控制什么的,如果它会让你这么痛苦,那就不要做了!不要做了,再有意义也不要做了,哪怕这个研究能拯救世界也不要做了。为什么拯救世界就非得牺牲了你,我不接受,我只要你好好的!”薤白说着说着语气就无法控制了,昨天哭哑的嗓子今天也没有恢复,眼睛也还是又红又肿,无论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比商陆还要惨多了。

商陆抱住歇斯底里的薤白,拍着他的背:“嗯,嗯我知道了,我也同意,就算说要拯救世界,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倒霉。论文的事我会跟甄哥再商量,实在不行我就把这个论题交给别人研究,论文给我留第二作者也行。”

听着商陆的声音,薤白逐渐冷静下来,他亲了亲商陆的肩膀,又蹭了蹭对方的脖子:“我们要不要提前回国啊,在这边挂精神科的话我怕我什么都听不懂,那样医生对你说了什么,我也都不知道。”

“嗯,我们查查机票,争取早点儿回国。”

“但还是要等你做完检查,在这边休息几天,不然我怕你在路上又突然不舒服。”

“好,那我们就根据情况再判断。”

“我的日语还是不行,N2就跟白考一样,医生叽里哇啦说了一堆,我就只能捕捉到‘ですます’,回去我要开始背医疗用语了。”

“哈哈,嗯,毕竟学无止境。”

“无所谓什么学无止境,我只想成为对你有用的人,至少在你生病的时候我可以照顾你,而不是就只能跪在旁边哭。”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如果昨天没有你,我可能就凉在路边儿了。”

“那只是运气好碰上了善良的阿姨和大叔。”

“也许是运气问题,但我相信他们多少也是因为心疼你,才出手帮忙。还有,如果不是你的话,估计也没人请得动泉也教授那个量级的人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纯粹是我爸当初留下的桃花债……”

“多少有点儿关系吧。”

“有点儿关系,但不多。”

“总而言之,不要说自己只会哭这种话,别这么说。”商陆用力嗅着薤白头发里的味道,终于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嗯。”薤白也在用力闻着商陆的脖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下来。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抱歉,”商陆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出口,“抱歉,这次把你吓坏了吧。”

“吓坏了,”薤白搂紧商陆的腰,“但你应该才是最害怕的,所以应该是我来问你,这次吓坏了吧,突然就动不了,突然就头疼,疼到失去意识,这得是什么感受啊,我想都不敢想。”

“哈哈,是啊,是真的差点儿就给自己吓死了。”商陆说完,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好像昨天的事情已经彻底翻页了似的。

“你还笑得出来!”薤白轻轻捶着商陆的腰。

“那当然笑得出来,这不是没死成嘛,听说有句俗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等着我今后的人生可以享福呢。”

“麻烦你把你的乐观分我一点儿可以吗。”

“所谓的乐观啊,其实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泉也教授不是说了吗,我们要争取把注意力放在当下。当下我就觉得很好,我还能抱着你,你还能抱着我。”

薤白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活学活用你倒是很行。”

“那必须,经历昨天之后我甚至觉得我的脑子比以前还要更灵活了。”

“你就胡扯吧。”薤白亲了下商陆的脖子,之后一路向上,喉结、下巴、脸颊、嘴角全都亲了个遍,然后近距离注视着商陆,“我昨天还以为……还以为我今后再也亲不到你了。”

这句话对商陆而言简直是暴击,他闭上眼睛用力吸了口气,和薤白头碰着头:“说来可能有点儿离奇,我昨天和你接吻的时候好像也有类似的感觉,就觉得我好像……失而复得了一样。”

“失而复得的是我吧。”

“说真的,如果我真的死了,对我而言也相当于失去了你,如果我们的意识不在同一个维度、不在同一个时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别说那个字,不吉利!假的,都是假的,没有那种如果。”

“哈哈,嗯,好,没有那种如果。”

他们再次吻到一起,这一次谁都没有再想任何心事,只是全心全意地沉醉在这一吻当中。

病房外看到这一幕的橘泉也心里有很多想要吐槽的话,但出于礼貌和对这多灾多难的小情侣的同情,他这次也没有进去打断,而是站在门外默默守候,对着空气念叨:“昨日重现啊这简直,也不知道今天又要亲多久。”

国庆快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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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include “82n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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