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被夜风卷着往天上窜,消防车的警笛声呜呜作响。
灰原哀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见从门口出来的身影时,猛地站起来。
“你们怎么才下来?”
她迎上去,话刚出口就顿住了。
稚名泽也左臂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怀里抱着的小孩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衬衫,分明就是缩小后的工藤新一。
灰原的指尖动了动,最终只是皱紧眉,声音压低:“琴酒跑了,现场已经封了,再晚几分钟就会被警察盘问。”
她的语气里藏着掩不住的急促,目光在稚名泽也的伤口和工藤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那片刺目的红上,“先离开这里。”
阿笠博士的甲壳虫停在街角。
三人钻进车里时,工藤还在因为身体不适小声哼唧,稚名泽也让他靠在后座,用没受伤的手按住流血的左臂。
博士递来急救箱,看着稚名泽也解开衬衫时露出的狰狞伤口,倒吸一口冷气:“这不行,必须去医院。”
灰原接过纱布,动作利落地先帮稚名泽也按压止血,“博士,你快开车,我们去医院。”
工藤坐在旁边,看着那片血肉模糊,莫名地,心脏钝钝的,有些疼。
【任务完成度上升5%】
【当前任务完成度36%】
阿笠博士手忙脚乱地发动甲壳虫,引擎发出一阵急促的轰鸣。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工藤却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
他忍不住往稚名泽也那边挪了挪,空间狭小。
他一靠近,就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血腥气,那味道轻轻刺着他的神经。
“疼吗?”工藤新一轻声道。
稚名泽也靠在后座上,脸色因为失血有些发白,闻言扯了扯嘴角:“放心,死不了。”
他试图说得轻松,呼吸却发颤,显然是强撑。
灰原正用绷带在他手臂上方缠紧止血,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稚名一眼,眼神复杂,“闭嘴,保存体力。”
她的动作很慢,缠着绷带的动作利落,“子弹嵌得不算太深,但可能擦到了血管,到医院前别乱动。”
车刚停在医院急诊入口,就有护士推着平车跑出来。
稚名泽也被抬上车时,工藤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灰原拉住了。
“你不能进去。”灰原的声音压得很低,“警方可能已经接到通知过来录口供,你和我的脸太显眼了。”
工藤低头看了看自己缩水的身体,又抬头望向医院,喉咙突然哽住。
他明明就在这里,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被挡在警戒线外。
阿笠博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进去陪着泽也,你们在车里等着,有事我马上出来说。”
车门关上的瞬间,玻璃窗隔绝了两个世界。
工藤趴在车窗上,看着稚名泽也被推进那片刺眼的白光里,手臂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
“他不会有事的。”灰原不知何时坐到了副驾驶,声音很轻,笃定道,“子弹没打中要害,只是有点失血。”
灰原哀轻轻皱眉,只是,他的出血量未免过于多了。
“你怎么知道?”工藤的声音闷闷的。
“我见过比这更糟的伤。”灰原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红灯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在组织里,挨一枪不算什么。”
工藤转过头,看着灰原苍白的侧脸。
他很少听她提起组织里的事,每次触及,她眼里总会蒙上一层化不开的雾。
“你和稚名……到底怎么回事?”工藤新一疑惑发问,“为什么要和他合作?”
灰原的动作顿了顿:“他知道一些关于我父母的事。”
工藤的呼吸一滞。
他知道灰原哀的父母同样也是黑衣组织的科学家,在一场意外的火灾中去世了。
“他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回忆道,“他找到我的时候,手里拿着盘录像带。”
工藤愣住了:“录像带?”
“嗯。”灰原点头,“是我妈妈留给我的。火灾后我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找到,我以为早就烧没了。”
她顿了顿,语气复杂,“录像带里的一次录音,妈妈提到他们正在研究一种叫‘银色子弹’的东西,关于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死。”
“皮斯科是我爸妈的旧友,他肯定知道这件事,再加上,这是逮捕琴酒的好机会,我没理由不同意。”
“所以你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他的声音有点发飘。
灰原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但他没骗我。至少目前为止,他找到的线索都是真的,包括皮斯科和我父母的事。”
“灰原,你听着。”工藤新一攥紧了拳,声音急切,一字一句很清晰,“你以为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别傻了。你要是真敢做傻事,我绝对会追到地狱里把你拽回来。”
“你不是一个人,别再想这种蠢事了。”
灰原哀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几秒钟后,她才缓缓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低哑:“无聊。”
阿笠博士从急诊室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松快的神色。
“没事了没事了!”博士拉开车门,喘着气说,“医生说子弹取出来了,没伤到要害,就是需要留院观察。”
工藤悬着的心猛地落下。
晨光熹微,病房窗帘被风掀起一角,带着点凉意的空气涌进来。
稚名泽也刚醒过来,就接受了警方的问询,对方顾忌他的背景,很容易就敷衍过去。
他坐起来,皱眉看着受伤的左臂,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轻呼一声。
“咚咚。”是医生在敲门。
“进。”
“稚名先生,我是您的主治医师,您可以叫我川岛。”医生拿着报告进来,脸上略显畏惧道。
“有人问我的报告吗?川岛医生。”
川岛医生拿着手帕擦了擦汗,急忙说道:“一个叫阿笠的男人,和警察都问过了。”
“我没说不该说的,只是枪伤太明显……”
“枪伤没事,”稚名泽也看着他,“我说其他的,比如,血常规?”
“没有没有,我没跟任何人提。”川岛医生急忙否认。
“嗯。”稚名泽也放心了,他提前让光子联系了医院,不准备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川岛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稚名先生,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拖了。”
稚名泽也抬眼看他,川岛医生缩了缩肩膀,梗着脖子,“您最好留院治疗。”
川岛医生心里苦,他的良知和害怕在打架。
眼前这位背景神秘的稚名先生,在刚入院登记时院长就特意嘱咐了他不要招惹。
只是,这位先生的身体状况太奇怪了,数据颠三倒四,极度虚弱又极度强悍,像是有什么东西支撑着。
稚名泽也没想到这医生还挺勇的,不过没必要。
“过几天吧,我出院。”他示意医生可以走了。
“宿主,你没事吧?”光子飞出来,担忧地看着稚名泽也受伤的左臂。
“没事,看一下任务完成度。”他只希望回报和付出成正比。
【当前任务完成度36%】
稚名泽也的脸上露出点笑意,涨了20%,不错不错。
没白受伤。
他也没想到时机会卡的刚刚好,那天他听光子说工藤的药效最多24小时就过了,他赌了一把,赌工藤新一会在现场变小。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工藤在琴酒面前变小了,到时候他会拿出筹码让琴酒闭嘴,只是那样比较麻烦,如无必要,他不能杀琴酒。
效果比他想得要好,琴酒顶多只有怀疑,而他的苦肉计也成功了。
不过,完成度只升不降他还是有点意外的,工藤新一应该对他有点怀疑才对,比如,他的目的。
为了获取信任玩的小把戏?这是真的,可侦探先生不会信,还会更警惕。
难道,工藤新一就吃装可怜这套?
“光子,多亏你提醒我宫野艾莲娜的录像带在哪,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服灰原哀。”
“不用客气,宿主!”光子被夸地不好意思地转圈。
晨光在病房走廊的瓷砖上洇开一片浅白,工藤新一拽了拽身上已经换好的合身衣服,提着一篮子水果,站在307病房门前。
他来探望稚名泽也。
毕竟是为他受的伤,灰原哀没来,她可能也看出来他们之前有一些必须说清楚的话,特意没来。
307病房的门近在眼前,他却像脚底下粘了胶。
手几次要碰到门板,都硬生生顿住。
里面躺着的是稚名泽也,那个左臂缠着厚厚绷带,在他突然变小时死死护住他替他挡下子弹的人。
伤口渗血的样子还在眼前晃,可他真的忍不住,他疑惑,他难过。
稚名泽也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告诉他那干脆别告诉他追思会啊?
他究竟想干什么?
工藤新一不愿意将稚名泽也往坏处想,在他的心里,虽然稚名泽也有秘密,有疑点,但他们是并肩的战友。
难道稚名泽也一次次奋不顾身的保护都是假的吗?
难道他们一次次相互配合查案都是假的吗?
指节在门板上敲出轻响,工藤新一强迫自己冷静。
不管答案多刺耳,总得当面确认。
今天又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小芜呀~[抱抱]
如果觉得好看,就点个作收叭~[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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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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