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裹挟着烟火气灌进灰原的肺里，她刚站稳脚跟，身后就传来子弹撕裂空气的锐响。
琴酒的黑色风衣出现在楼梯口，枪口正对着她的后背。
“砰！”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钉进水泥地，灰原猛地扑向天台边缘的水箱，蜷身躲在阴影里时。
听见琴酒冰冷的声音：“雪莉，游戏该结束了。”
伏特加紧随其后，举着枪警惕地扫视四周：“大哥，没看到其他人……”
“闭嘴。”琴酒的皮鞋声在空旷的天台响起，步步逼近，“她跑不了。”
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道身影从消防通道的阴影里冲出，麻醉针精准地射在琴酒持枪的右臂上。
琴酒的手臂骤然脱力，枪口“哐当”砸在地上。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被注射的部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伏特加慌忙扶住他：“大哥！”
“滚开！”琴酒猛地甩开他，反手抓起地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自己的右臂飞过，血珠瞬间浸透黑色风衣。
剧痛撕开麻醉剂带来的昏沉，他喘着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雪莉，谁也救不了你。”
枪口垂落的瞬间，工藤新一已经拽着灰原滚到水箱另一侧。
灰原哀看着涂黑满脸的工藤新一，笑道：“你还算谨慎啊。”
“你还笑？你疯了吗？”工藤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后怕，“这种计划根本就是自杀！”
她从口袋里摸出皮斯科那把沾着余温的手枪，塞进他手里：“现在是逮捕琴酒的最佳时机，稚名泽也……”
话没说完，琴酒已经甩脱麻醉针的麻痹感，重新举起枪。
工藤拽着灰原往楼梯口退，让她顺着烟囱下去，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琴酒脚边的地面，溅起一串火星，逼得对方暂时停步。
琴酒挑眉，嘴角勾起冷笑，“神秘人？找到你了。”
伏特加立刻举枪对准工藤：“大哥，我毙了他！”
“别急。”琴酒按住他的枪，目光扫过工藤手里的枪，“让他多活几秒。”
天台的铁门被踹开时，琴酒正揪着工藤新一的衣领把人摁在水箱上。
工藤脸上抹着烟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只能从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隐约看出熟悉的轮廓。
琴酒的拇指碾过他沾着黑灰的脸颊，语气带着玩味的残忍：“让我看看，雪莉的小情人到底长什么样。”
“琴酒，”
稚名泽也从通风管道的出口摔了出来，落地时迅速翻滚到掩体后。
他抬手按住耳机，指尖在墙沿比出一个“狙击”的手势，随即缓缓直起身，手里的枪指着琴酒，顺着望过去。
红点稳稳落在琴酒的眉心。
稚名泽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瞄准你的，是我的人。楼下也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你逃不掉了，放开他。”
琴酒的动作顿住了。
他侧头看向稚名泽也，视线扫过对方身后敞开的通风口，又落回那个毫不晃动的红点上，嘴角勾起冷笑：“跟我耍心眼？”
“你可以试试。”
稚名泽也的声音很稳，指尖甚至没因为持枪而颤抖，红点在琴酒脸上缓缓移动，从眉心滑到太阳穴，又落到他持枪的手腕上。
“楼下的警笛声已经够近了，琴酒。你觉得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信号快？”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放了他，你还能带着伏特加从消防梯溜走。”
伏特加在一旁急得冒汗，频频看向楼梯口：“大哥，警察真的快到了！”
“你是谁？”琴酒开口问道。
稚名泽也没回话，威胁地戳戳瞄准的红点，无声催促。
琴酒盯着稚名泽也看了三秒，突然松开了抓着工藤衣领的手，工藤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水箱上大口喘气。
“撤。”琴酒指向楼梯口。
两人刚转身，琴酒突然回头，手腕翻转间连开两枪。
子弹擦着工藤的耳边飞过，打在稚名泽也脚边的地面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裤腿。
“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瞄准。”
琴酒的声音裹着寒意，转身消失在楼梯口。伏特加慌忙跟上去，临走前还不忘朝工藤的方向补了一枪，却打空了。
楼梯门关上的瞬间，工藤突然闷哼一声，身体猛地矮了下去。
黑色外套像被抽空的布袋般滑落，露出里面明显宽大的衬衫，原本合身的裤子堆在脚踝，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成了孩童的模样。
“不好！”
稚名泽也瞳孔骤缩，几乎是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将变小的工藤死死捂住。
下一秒，楼梯门突然被踹开一条缝，琴酒的枪口从缝隙里探出来。
他果然没走远，刚才的枪声是故意试探！
“砰！”
子弹穿透稚名泽也的左肩，带出的血珠溅在工藤露出的孩童手腕上。
稚名泽也闷哼着咬紧牙关，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后背硬生生挡住了琴酒的视线。
门后的琴酒沉默了两秒，似乎没捕捉到预想中的动静。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他最终还是没再开枪，脚步声匆匆远去。
直到彻底听不见动静，稚名泽也才松开手。
他看着怀里缩成小学生模样的工藤，左肩的血顺着衣摆往下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洼。
工藤新一显然痛极了，浑身都在发颤，喉咙里溢出细碎的痛哼。
稚名泽也低头时，正好撞见工藤泛着水汽的眼睛。
那双眼原本总是盛着锐气与笃定，此刻却蒙着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大概是变小的过程太疼，疼得他连伪装的力气都没了。
“别怕。”
稚名泽也的声音有些哑，左臂的伤口被牵动，让他倒吸了口冷气。
他没松手，反而收紧了环在工藤腰间的右臂，把人更紧地按在怀里。
这样的姿势很别扭，工藤的脸颊几乎贴着他渗血的衬衫，能清晰地闻到铁锈味混着硝烟的气息。
工藤新一被抱得紧了，下意识地抬手去推稚名泽也的肩膀，掌心却触到一片温热的濡湿。
是血。
那点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推拒的力道也跟着软了下去。
稚名泽也注意到他的停顿，低头时，鼻尖几乎蹭到工藤汗湿的发顶。
“还疼吗？”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有呼吸拂过发丝时的微痒。
工藤新一轻轻摇头，他弓起膝盖想撑着站起来，可刚抬起一点，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似的，又重重跌回稚名泽也怀里。
这下撞得狠了，正好磕在对方左臂的伤口上。
稚名泽也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气音，混着疼意滚出来，像羽毛搔过心尖。
“站不起来还逞能？”
稚名泽也的拇指蹭过他发烫的耳垂，语气里带着点嘲弄，指尖的温度却烫得惊人，“还是说，想赖在我怀里？”
工藤的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
他又要挣扎，毫无疑问又被镇压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软下去的人，看着那片被烟灰糊得发黑的脸颊。
刚才为了掩人耳目抹的黑灰，此刻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像幅被打湿的涂鸦，反倒露出底下几点瓷白的皮肤。
“脏死了。”
他低声说，没受伤的右手突然抬起，拇指蹭过工藤的颧骨。
工藤猛地一僵，像被烫到似的想躲，却被箍得更紧。
稚名泽也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皮肤时有点糙，却意外地轻，一下下拭去那些狼狈的黑灰。
烟灰混着汗水被蹭掉，露出底下清俊的眉骨，挺直的鼻梁。
稚名泽也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他擦得很慢，指尖故意在工藤下颌线停顿了半秒，看着那片皮肤瞬间泛起薄红，才慢悠悠地移开。
“好了。”他收回手，指尖还沾着黑灰，却对着工藤扬了扬眉，语气里带着点戏谑，“这才像回事。”
“抓紧了。”
稚名泽也突然站起身，左臂的伤口被扯得更开，血顺着袖子往下淌，在地面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工藤新一把脸埋在他没受伤的右肩，能听见他胸腔里略显急促的心跳，和自己耳后发烫的温度。
血的腥气里，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什么，像硝烟散尽后，骤然浮出水面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任务完成度上升15%】
【当前任务完成度31%】
“别死。”
他听见自己用孩童的嗓音含糊地说，声音小得像叹息。
稚名泽也的脚步顿了顿，他没回答，只是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什么。
风从天台吹过，卷起地上的烟尘，模糊了远处的火光。
怀里的人还在微微发抖，稚名泽也突然觉得左臂的疼痛好像没那么尖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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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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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糟糕！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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