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莞尔心跳停了一拍，有点不知所措。
李紫薇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将手机递到池莞尔手上：“你看，照片好像是偷拍的，有点模糊。”
池莞尔伸手点击了一下，颇有狗仔偷拍气质的图片瞬间填满了整块屏幕。照片似乎是从步行街对面拍摄的，恰巧能够透过店家的落地窗看到顾熙，却只能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女生的侧影。
女生的侧脸被长发完全挡住，完全看不出来是谁。
她又拉了拉屏幕，将图片放大，但凭仅体型仍然认不出来。对方穿着的灰色的体恤衫也很大众，即使在学校里擦肩而过都很难注意到。
“可惜……”李紫薇哼哼说，“前几天小学霸上台领奖的时候我就想呢，长这么标致，到底什么样的女生才能够把他拿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可惜看不见脸，只能尽情想象了。”
“只是一张照片，也、也不能说明他们在谈恋爱吧？”
“可是两个人都没穿校服……应该是周末吧。”李紫薇嘟囔，“哪个高中生会在宝贵的周末和普通同学单独约会啊。”
“话说学霸周末不是应该在补课么。”李紫薇挠挠脑袋，“难道这个级别的学霸都不用补课了……”
池莞尔垂眸，看着顾熙照片上穿着的松青色短袖。这件衣服是池莞尔妈妈买给顾熙的，国庆节放假过后才送到他妈妈手上。
所以这张照片也是最近才拍的。
在、陪她看烟花、背她走路……之前还是之后呢？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对李紫薇和善地笑了一下：“嗯～他那么优秀，自然应该受欢迎。唉，又要上课了，快把手机收起来吧。”
李紫薇乖巧地点点头，刚把手机放进桌洞，就听见身旁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莞尔，你怎么啦？”
池莞尔笑得前所未有地和善，手上游刃有余地揉捏着纸团，笑着说：“啊，我忽然发现，桌洞里好像有一团忘记收拾的作业纸，处理一下。”
李紫薇咽咽口水：“这……虽然看起来只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但好像是有人专门塞到你桌洞里的。里面，说不定写着什么……”她才不会说，江大亮那个笨蛋早上鬼鬼祟祟地跑过来，拜托她放进去的呢。
“……啊？”
她展开作业纸，里面的字迹已经被揉到模糊。
隐隐约约，是邀请她去干什么……漫展？
-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巨响，顾熙皱了皱眉，他妈向来喜静，从来不会这么用力地敲门，谢叔叔就更是客气。
会这么暴躁地敲门的就只剩下……
他起身拉开门，果然看到了池莞尔。她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
“怎么了？”顾熙僵了一下，难道她知道自己删了她的短信，还和对方见面的事了么？
那个女生明明答应了会保密的，而且……她也没有动机把这件事说出去。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池莞尔不理他，把站在门边的他推开，进了屋子。
转头看见顾熙木木地站在门后，池莞尔白了他一眼，上前用力地将门摔上。
顾熙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平素反应极快的脑子，遇到她的怒火便宕了机。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好干巴巴地再问她一句：“怎么了？”
池莞尔笑了一声，把椅子旋过来对他笑了一下：“我们顾熙多聪明，会猜不到我在想什么？别说玩笑话了。”
“你知道了么。”他声音涩涩的，一瞬间掠过很多想法。她已经知道了的话，对他侵犯自己**的行为，当然应该愤怒。更何况，他还瞒着她和对方见了面。但他更在意的是，按那个女生的说法，顾熙错过的达瓦更扎的争吵都是杜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仅仅为了让谢许澄误会池莞尔。
如果池莞尔已经全部知道的话，是不是就会……去找谢许澄和好？
那么……她会邀请去看烟花的对象、会依赖的对象，就又变回他？
心里的旧疴隐隐作痛，顾熙垂眸，等待她的回答。
池莞尔仍在生气，冷笑：“你说呢。”
顾熙：“能不能答应我……”
顾熙话还没说完，池莞尔便气呼呼地打断他：“答应你？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什么要求！现在学校里谁不知道你的绯闻啊，你不跟我解释就算了，还跟我提要求！”
“……”绯闻？
他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明明刚刚已经做好了她要跟自己绝交的准备，但准备好的说辞忽然就都排不上用场了。
池莞尔斜倚在椅背上，越猜越气：“还是说，你觉得没必要跟我解释？”
顾熙勉强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了个大概，小心地试探：“你……听到什么绯闻了？老师最近让我帮班长补习数学，所以走得近了些，我们没什么的……”
呵！补数学不在教室补，要去咖啡厅？
她抄起手想质问他，话到了嘴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在生气……？
对啊，顾熙和其他女生出门，需要跟自己解释么？刚刚为什么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
忽然泄了气，池莞尔愣愣地坐在顾熙的椅子上，耳廓慢慢爬上了红晕。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的脑子里似乎便只剩下一个念头：找他问清楚。
可真的来问了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
……
顾熙见她久不回复，轻声问：“这么解释，可以吗？”
她脑子里嗡嗡地，觉得有些羞耻，强撑着说。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没了底气，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顾熙察觉到她的变化，松了一口气。所以……他可以理解成，她在为自己吃醋吗？
就、就这么简单而已？
与谢许澄无关……就好。
“错在哪里？”他不确定地看着她粉粉的耳垂，“错在……没有注意自己的行为，害你吃醋了？”
糟糕，明明是自己来质问他，却被倒打一耙。
池莞尔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大声回答：“才不是，你好好反省，到底哪、哪里做错了，整理好再告诉我！”
顾熙轻笑一声，朝她走过去，从书架上拿下一本数学书。
“莞尔姐姐，说起来……上周该整理的错题，姐姐整理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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