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而誉很少在异象里见过活人,以前都是自己进异象,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一般来说没有异象能忍住把食物留这么久。
温热的血迸溅到禾而誉的面颊上,那人最后对禾而誉露出一个解脱的微笑。
来不及避让刚出舞厅的人群,禾而誉被从舞厅出来的人撞了好几下。
而这些人就像看见地上的血和肉块般,就那么直愣愣的走过去,不少的肉块像是被踢皮球一样被踢的到处都是。
林霁月躲避着地上的碎块,从箱中拿出卡片,回头正巧看见禾而誉呆站在那,她也瞧见禾而誉脸上的血了,心中有了个大概,于是朝着禾而誉走过去。
“你还好吗?”林清风伸出五指晃了晃。
“可能马上要死了。”禾而誉扯了下唇角。
异象中每多死一个人,异象的等级越高,自我逻辑就越强,不知道眼下异象中已经见了多少血了,但从跟上次的异象来相比,死的人至少三人往上。
两人还没来得及叙旧,前面爆发出一阵争吵,大部分人都默默地将卡片放进自己口袋中仔细护着。
前面已经打起来了,那抢到身份卡的男人得意洋洋,而被抢的人也不甘示弱的重新爬起来,猛扑向身份卡。
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在观察周围,其中一人看向林霁月,好像找到了最佳猎物一般,向着两人所在的地方跑来。
人林霁月也不是是吃素的,一枪直接打穿了男人的左腿腿,也把所有人的静音键按下了,也包括那两个抢的你死我活的人,所有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伤,但男人却一点血都没流,依旧生龙活虎的朝两个人跑来。
本来已经收枪的林霁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气死,这不是耍赖吗。
两人闪身,让男人抓了个空,这人看了眼刚刚给了自己一枪的林霁月,又看了一眼手上没有任何武器的禾而誉,马上就朝着禾而誉扑来。
禾而誉简直无语,真是挑软柿子捏,但手上的动作却没一点犹豫,直接一脚就将人踢飞出去。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又生怕被两位大神盯上,连忙原地解散,就连这男人的同伴也是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大叔?”禾而誉笑的像个变态,拿着自己的工作证拍拍男人的脸,“想要吗?”
“禾而誉你笑的有点吓人了……”林霁月也蹲下来。
男人趴在地上,拼命的仰着头,只是嘴巴被林霁月的枪堵住,呜呜呜的骂的好像还挺脏。
没人关心这人在说什么,禾而誉起身并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林霁月不理解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工作证塞到了男人手中,但也没有松手,而是死死捏住工作证的另一端。
卡片刚塞到男人手中时,两人都看见卡片上的照片从禾而誉变成了禾而誉坐着的男人,工作证好似自带高延迟,在发现自己还没有脱离禾而誉的手中时,照片又重新变回禾而誉。
林霁月也不蹲着了,拿着自己的身份卡,跟禾而誉一起像是坐在软垫上,两个人低头在那看工作证刷新。
刷着刷着便一起跌在了地上,那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禾而誉调出光端模拟异象里的时间。
七点十分。
“林霁月,你在舞厅的时候点过有多少宾客吗?”
“目测26人左右。”林霁月也没细数过,只能估算个大概。
禾而誉将林霁月扶起来,“看起来只有两个人没有拿到身份卡,刚刚……”
声音戛然而止,禾而誉想到了刚刚那个被砸死的人。
“身份卡多出来一张?”林霁月开口。
一阵喧闹传来,两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群穿着白色斗篷带着白色兜帽的孩子簇拥着一个同样穿着的大人往舞厅走去。
两人闲来也没事,索性走进舞厅找了个角落坐着。
“身份卡以后肯定只会比人数少。”禾而誉找了两把椅子,“有人拿着身份卡死掉,或者有人自杀式投身份卡都会导致增减,而核绝对是有办法叫我们自相残杀的。”
“那很过分了,我不仅要天天去抢身份卡还要防着有人刺杀我吗。”林霁月没有丝毫慌张,还开玩笑似的的跟禾而誉聊天。
那些孩子用桌子和椅子搭了一个简易的阶梯作为舞台,利落的像是成年人。
孩子们在指挥的指引下开始排练。
“话说回来,我找到了一本日记。”禾而誉拿出日记本,跟林霁月一起看起来。
整本日记的主人一会儿像秦家的女主人般挑剔着生活中没被女佣注意到的瑕疵,一会却卑微的还不如自己形容的女佣。
……
4月23日
今天小秦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我不过训斥了几句便被这孩子死死的瞪着,我看有必要跟先生谈谈小秦的教育问题。
4月25日
昨日跟先生谈过了,先生也十分生气,跟我说话时的语气都掩饰不住他的怒意,可还是带着小秦出门,先生实在太纵容了!
……
6月19日
今天被辞退了,但那又怎样!那死女人左眼越来越像宝石了,再用不了多久我又能回到那里了。
看到这里日记便结束了,禾而誉甚至一阵无语,秦家的男主人虽然忙,可既没有忽视自己的妻子,也没有错过孩子的成长过程,实在不知道这日记的主人是怎么觉得秦老爷能喜欢她的。
禾而誉有些尴尬,毕竟日记是自己拿出来的,虽然擅自看别人日记不好,但里面全是一个在做白日梦的人在发牢骚,且林霁月也一直没说话,禾而誉抬头看向林霁月。
谁知林霁月一脸‘哇塞,还有这事’的表情,让禾而誉有点琢磨不透,以为自己少看了哪一句话。
“这个小秦好像秦哥……”林霁月拍拍自己额头,然后又去翻日记,“尤其是说把院子挖了一个坑这件事,我记得好像是见过这个照片,当时秦西玩游戏输了被迫拿出来的。”
“姓秦的话,”禾而誉拿出那张娱乐小报,“主办方也叫秦西,可是……”
可是现在是塔渊纪197年,如果硬要算这个异象所使用的东西,所借用的背景,都至少再往前推七十年左右,但也不排除池珄他们进入了异象,而异象通过某种异常读取到了这部分的内容。
孩子们悠扬的歌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台上的孩子们正专心的看着指挥的手势。
不,应该说是正专心的看着指挥的右手,灯管的柔光时不时随着动作照亮指挥的右手食指上的戒托中,让红宝石看起来娇俏。
“你觉不觉得那个人像池珄?”林霁月问。
禾而誉重新望向那边,先不说那指挥的背影跟常人有什么不同,其次那指挥把上半张遮了个严实,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估计不知道他是谁。
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于站在自己的角度了,于是说到:“池珄的异能外显就是红宝石,所以我才问的,你还没跟A组出过任务,不知道也对。”
说着林霁月伸出左手晃了晃手腕,腕子上便出现一条细细的金色手链,手链连接着的挂坠是一颗有点发白的宝石,“我哥的异能外显跟我的一样,都是无色葡萄石。”
林霁月还没等着仔细给禾而誉看,正唱着歌的孩子们正伸长脖子越过指挥看过来,**裸的目光透过遮住眼睛的布,把林霁月盯得浑身发麻,收手把异能外显收了回去。
正当两人想着如何认亲时,一位侍者将舞厅的大门推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急急的朝着林霁月走过来。
“林小姐,”侍者低头,并不与两人对视,“少爷有请。”
林霁月愣住,停顿一会点点头,叮嘱禾而誉这个新人自己多小心后便跟着侍者走了。
台上的孩子十指相扣举在胸前,昂头唱歌,禾而誉借着这稚嫩的歌声重新阅读起日记。
禾而誉似乎陷进了异象所创造的环境中,唱片机静静地播放着音乐,一位漂亮美丽充满忧伤的女子坐在落地窗前,室内装潢华丽却不失简洁,女人正看着窗外大片随风晃动的花海。
贵妇人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朝着禾而誉的方向看来,看着禾而誉露出一个想要安慰来人,但是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内心苦笑,本来突出妇人气质的眼睛喧宾夺主的引走了禾而誉的所有目光。
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眼睛了,妇人的左边眼眶中,一颗透亮的宝石代替了女人的眼睛。
漂亮吗?并不是。怪异的感觉从脚底升至头顶,让这个视角的主人不禁往后,然后出于本能的逃跑,随着离那间房间越来越远 ,唱片机的音乐渐渐消失,而后接上孩子们的歌声。
禾而誉猛然回神,红宝石依旧在光下跃动,让禾而誉一时又松口气。
那眼睛太奇怪了,禾而誉回忆刚刚的情景,那左眼眶中的宝石保留着眼球该有的正常转动还带着一种肉感。
就好像,那宝石其实是软的活的,既像液体又像固体,在眼眶中翻滚着。
“可以让眼睛变成宝石的异能吗?”禾而誉小声嘀咕着,毕竟现在异能也不是什么新奇东西了,就算是联盟完全弃养的下层区,联盟也是严格登记了所有人的基本信息。
禾而誉完全没意识到台上的演唱已经结束,孩子们正收拾着刚刚摆出的简易舞台,而指挥正朝着禾而誉走来。
小巧的红宝石即使被阴影遮挡却依旧美丽,禾而誉看迷了眼,直到它的主人又将手往自己面前伸了伸,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张纸巾。
这个姿势有点眼熟,而那手即使是背着光,轮廓依旧清晰可辨,像落雪的竹节,让禾而誉一时间没有动作。
池珄见禾而誉不动,只好用他那双冰凉的手托起禾而誉的面颊,用纸巾轻轻蹭掉禾而誉脸颊上已经干掉的血迹。
禾而誉被迫抬头,许是因为对方没有漏出眼睛,禾而誉的目光也肆无忌惮起来,池珄身后的阳光犹如神的光芒一般,让禾而誉莫名的心安。
‘滴滴’
禾而誉的光端不合时宜的弹出,将禾而誉从一种空洞的想象中拉出,连忙挣脱开那双手看向光端。
光端上的影像是从那个小机器人摄像头拍出来的,不知道怎么的,机器人被撞倒了,摄像朝上,且有什么东西正在机器人上面耸动着。
那块东西最后累了,狠狠的用自己的胸脯磕了两下机器人,然后力竭趴在摄像头上。
随着那人的动作,禾而誉看清是什么东西,一个被纸符困成一个肉卷的中年人,熟悉的纸符一下让禾而誉知道是谁绑的,这个异象里还能自我控制且还要会这个东西的,除了自己就剩面前这人了。
看肉卷外貌骨相,再加上之前这人道谢时奇怪的语句,这应该才是教堂的神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应该是池珄把这人衣服都扒干净了。
“我,唔!”禾而誉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池珄捂住嘴巴。
池珄的嘴角带起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明明刚才看着还觉得心安的禾而誉此刻心中只有恐慌,眼神因为这股没来由的恐慌混乱起来,但池珄不管,只是掀开一角遮住自己眼睛的布,好像在说,‘你想清楚了再开口’。
禾而誉慢慢将池珄的手移开,并移开自己的视线,开口:“神父,我要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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