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逃生通里,禾而誉说着说着话,头顶的应声灯就自己熄灭了,偏偏这灯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说话轻咳都不好使,就非得要大喊大叫、用力跺脚,才肯老老实实的亮灯。
禾而誉讲着讲着便变了味,看着灯一灭就跺脚灯一灭就跺脚的池珄,差点没笑出来。
池珄看着也没恼,还是静静的笑着,表情没有一点松动,但就是有一种,‘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在这把你收拾了’的错觉。
禾而誉停顿一下,正了下脸色,接着避重就轻的讲是如何误入缝隙的,一点不往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潜进游乐园方向说。
“嗯,”池珄点点头,“妨碍公共调查罪。”
嗯?禾而誉瞪大眼睛,连忙摇头摆手说:“话不能这么说啊组长,我只是消息比您快一点?”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比量一下。
惜字如金的池组长依旧笑咪咪的。
“组长,你的身份卡能给我看一下吗?”禾而誉有意想将话题引向别处,而池珄本意也是吓吓禾而誉,自然顺着禾而誉的话说:“那是什么?”
禾而誉有些疑惑的将自己的身份卡拿出,“就是像这样的卡片。”
然而等池珄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除了一个跟“赎罪券”一样的木质十字。
两人面面相觑,禾而誉最先开口:“这不对吧……”
没有身份卡不应该当场身亡吗?
而且林霁月刚进异象就拿到了,自己虽然也有些离谱,倒也是拿到了身份卡,所以这玩意就是人手一个才对。
换个方向呢,自己手里也有一个十字架,比自己的工作证来的还早。
禾而誉刚摸到兜里的“赎罪券”时,恰巧头顶的灯又灭了,还没等两人有所动作,逃生通道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唱诗班的孩子推开门,禾而誉一眼就知道他是谁了。
那个给自己推销“赎罪券”的孩子,此时正扒着门,不用他开口禾而誉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池珄看着禾而誉的表情问道:“你认识?”
谁敢在异象里面乱认人啊,禾而誉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不认识。”
那小孩听完禾而誉的话以后急了,却也不是跟禾而誉争吵,而是转头向池珄委屈巴巴地打小报告,“神父……”
不讲武德,禾而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孩,又在池珄转头回来的时候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想怎么办呢?”池珄轻声细语的问小孩。
“神父用异能打他一下吧!”小孩听完兴奋道。
池珄又看向禾而誉,“你干什么了?”
早上别的那支荼蘼花已经用了,禾而誉没有把握能成功挡下任何人的一击,但很明显的是“赎罪券”的价值远比挨一下打的价值大。
禾而誉勾住池珄肩膀贴在池珄耳边,“一会说。”,又看向小孩说:“这里太窄不方便欣赏,我们换个地?”
小孩子将人带到二楼的露台上,短短一分钟内,禾而誉疯狂搜索每一个角落,但奈何这破异象就好像针对他一样,鲜切花没有,就连永生花也没有。
好过分。
禾而誉好像记得当年池珄用的异能是偏向辅助类的,于是悄悄把头凑到池珄那,小声问到:“组长,你用的什么武器啊?”
池珄并没有想禾而誉为什么这么说,而不是直接问自己的异能是什么,“什么顺手就用什么。”
禾而誉将头缩回来,这顺手应该不是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的顺手吧。
露台很大,像是专门用来看烟花的地方,小孩很兴奋,两人刚站定就嚷嚷着开始。
禾而誉朝池珄点点头 ,但马上就感到了不对劲,自己的思考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手上的动作也很慢,可池珄那边的速度却比正常的速度还要快,都已经出残影了。
黑色夜幕的掩护下禾而誉甚至都没不能完整的去分析池珄的动作。
剑锋直逼禾而誉面门袭来。
已经没有时间感叹池珄从哪里变出来把剑了,禾而誉实打实的感觉池珄并未留手,池珄是真下了死手,他想直接在异象里杀了自己!
自己如何挡下这一击,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还没等愤怒完全占领心头,愧疚感冲击了禾而誉的大脑,禾而誉想还一条命给池珄也无所谓,于是就松开了想要拿出纸符的手。
但嘴巴却不这么想,自顾自的念出:“踏镜。”
明明都感到剑锋袭来时所带来的冷风,已经有属于铁制品冰凉触感和尖锐的刺痛了,也有可是出幻觉了,镜子照出自己的模样,自己的右耳垂有一只漂亮至极的耳坠。
黑夜并不能掩盖住这橄榄石耳坠应有的美丽。
当自己反应过来后只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自己的样子随着镜子的碎裂碎成无数个,然后在掉落一定的距离后消失。
禾而誉用颤抖的手摸了下自己肩膀,不疼,没有湿漉的触觉,也没有铁腥味。
池珄也满眼震惊,他从未想过想要杀人,尤其是对面是堪比无异能者的人,池珄脱离般将手中的东西丢下,拼尽全力也只是将剑指眉心的剑错开位置。
他连忙上前查看禾而誉是否受伤,还好,禾而誉并不是那种只能靠着别人才能活下去的人,乐衍衍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错
没等两人缓过劲,那在一旁看戏的孩子却率先急了起来。他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眼下十分不爽的大喊大叫满地打滚,就差自己的右手攻击自己的左手了。
叫着叫着,那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也没发出一点声音,再仔细看去,地上只有白色的布。
像是童话中的侏儒妖一般,除了没有撕碎自己,他在极度的愤怒和怒嚎中再次消失了。
突然的乏力让禾而誉没有站稳向池珄方向摔去。
“你怎么了!”池珄一把捞住往前倾得禾而誉,看着禾而誉惨白的脸,以为自己刚刚伤到他了,赶忙将人扶正检查到底哪里有伤。
禾而誉先在有太多的信息需要处理,突然出现的异能,耳垂的刺痛,消耗殆尽的体力……
以及刚刚的消极想法,平白出现的愤怒又怎么一点过度也没有的转换成悲观
没见到有伤,池珄便以为禾而誉是被吓到了,“好些了吗?”池珄轻声问到。
禾而誉借力,勉强站直了身子。
“我刚刚……”池珄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禾而誉的耳朵一愣,指了指自己的右耳垂,“你这里流血了。”
看着池珄的动作,上手一摸,耳坠已经不在了,湿漉漉的触觉在指尖上蔓延。
“异能外显还能伤害主人吗?”禾而誉抬头看向池珄,一眼瞧见池珄眼里的疑惑。
“按照我的认知来讲,”池珄摘下手上的戒指,没有很好的演示样本,池珄边举起禾而誉的手,边说:“冒犯了。”
戒指被带到禾而誉的小指上,异能外显脱离了主人的手后消失,又因为禾而誉的手重新搭上池珄的手,戒指重新出现,上面本来应该闪闪发亮的小东西,却因为只能感受到微弱的来自主人的气息,而变得有些失去色彩。
而明显不适合小指的大小让戒指因没有禁锢自顾自的滑落。
池珄取回自己的戒指带在自己的小拇指上,明明也很大,可等到戒指再出现时,戒指已经变成了合适的大小。
答案很明显了,禾而誉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拿过别人的东西。
“但你这个也很奇怪,如果只要有异能外显就可以使用异能,那二十多年前就不会有晶体移植案了。”
异能外显是靠大脑中的晶体伴生出现的,所以即使抢走了别人的异能外显,那东西依旧可以依靠晶体寻到主人,回到主人的身体中。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十二岁后有时突然就能使用异能。”
一阵沉默后,池珄又率先打破气氛,“刚才,对不起,你就当我找借口吧,我好像被某些东西控制了情绪,或者放大了情绪。”池珄依旧伸出手去搀扶禾而誉,禾而誉也没躲,反倒是十分自然流畅的靠在池珄身上。
禾而誉点点头表示同感,刚刚莫名出现的情绪差点操控着自己去死,“异象里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是很常见嘛。”禾而誉对着池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池珄一时失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禾而誉见对方一直没有动作,正寻思着找个新的话头,光端就在这个时候,犹如雪中送炭一般弹了出来。
影像中的男人还在坚持不懈的袭击着机器人,当然,如果他的目标是损坏机械,那他还蛮成功的,明明对方已经被捆到只剩躯干了,可依旧用身子将机器的砸出警告。
此时就算不是通过光端,禾而誉也能听见警报声自二楼走廊传出,声音大到即使“原神父”的屋子在二楼走廊的另一头,但在露台上依旧能听到。
一时间禾而誉不知道是这位“原神父”有本事,还是机器人太脆弱。
禾而誉将光端公共化,指着光端中的男人对池珄说:“组长,我们要不先去拿一下你的身份卡?”停顿几秒,气氛依旧尴尬,禾而誉接着说:“再不去一会就只能去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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