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碎块并未掉落在地，而是在半空中如同幻影般扭曲，最终化为几缕黑色的雾气消散于空中。
“残影？”不死川实弥瞳孔一缩，猛地扭头看向富冈义勇的方向。
只见原本僵住不动的富冈义勇身后，空气一阵波动，上弦六完好无损的身影悄然浮现，利爪带着破空之声，抓向富冈义勇的后心。
上弦六的目标很明确，先解决这个看似被幻术控制住的水柱。
“富冈！”不死川实弥大叫一声，“风之呼吸·壹之型·削斩！”
与此同时，富冈义勇也动了。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他仿佛早有预料，身体以左脚为轴，猛地回旋，刀尖划出一道圆满而连绵不绝的蓝色弧光。
上弦六的脖子瞬间被砍断，紧接着身体再次被不死川实弥的攻击撕成几瓣，但依然，他的身影不似鬼被消灭时的消散，而是化为黑烟消融在空气之中。
“你没中幻术？”二楼扶栏处出现上弦六的声音，他并着手无悲无喜地看着两人，似乎有些疑惑。
不，富冈义勇中了幻术，但是在他眼中，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他打醒。锖兔和灶门炭治郎的样貌犹在眼前，前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后者眼里满含担忧。
不过富冈义勇没有为鬼解答疑惑的想法，只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出击。
他的刀刚扫过鬼的身体，鬼就又如黑烟消散。
紧接着，一道有一道的上弦六的身影出现在一楼的舞池中，他们口中念念叨叨：“为什么不说话，和你们交流真没有意思。”
全是幻影！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眼神凝重。根据刚才来看，幻影虽然容易击散，但似乎也具有本体的血鬼术和攻击力。
那些幻影一同道：“既然悲伤无法打败你们，那就愤怒吧！血鬼术·絮语·怒。”
无形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如同岩浆般从不死川实弥的心底迸发，瞬间烧毁了他的理智。
家人惨死的画面、弟弟痛苦的模样、好友和同僚被鬼杀害的场景......所有被鬼夺走的珍贵之物，此刻都在血鬼术的催化下，化作了焚净一切的杀意！
“呃啊啊啊啊——！！！”不死川实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扭头，目光死死锁定舞池中那些嬉笑的上弦六的幻影，以及那个可能藏于其中的本体。
“你们这些......该死的鬼！！！”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风之呼吸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爆发出来，周身的气流都变得紊乱而锐利。
“风之呼吸·玖之型·韦驮天台风！”
不死川实弥高高跃起，数道风刃从他的刀尖窜出，攻向那些幻影。幻影的身躯非常脆弱，刚一接触到风刃就被撕毁成黑烟，但直到那些幻影全被撕碎，上弦六的身影依旧没有显现。
不死川实弥沉重地喘息着，赤红的双眼依旧疯狂地扫视每一个角落，寻找那隐藏的本体。极致的愤怒在他体内奔腾，却找不到宣泄口，让他愈发焦躁。
富冈义勇则持刀静立，目光如平静的水面一般，但细看会发现平静的水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涡旋。但一直以来的性格让他没有表现出如不死川实弥一般的躁动，而是冷静地感知着周围的异常。
他注意到，虽然幻影被清除，但空气中那股挑动情绪的、令人烦躁的无形波动并未完全消失。
“藏头露尾的杂碎！！给老子滚出来。”不死川实弥对着空荡的舞池怒吼。
“如你所愿。”嬉笑的声音自他们头顶再次传来。
两人猛地抬头，只见水晶吊灯上上弦六不知何时端坐其上，他单手托腮，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人在情绪中挣扎。
他一出现，怒火中烧的不死川实弥就飞跃而起，自下向上发出一道斩击。
“轰隆——！！”巨大的水晶吊灯砸在地上，富冈义勇被迫闪到一边。
上弦六也从吊灯上再次跳到二楼栏杆处，朝他们愉悦地笑着：“愤怒的滋味不好受吧，再来尝尝绝望如何呢？”
“够了！”富冈义勇突然出现向着离他们十米外的空气发动攻击。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动！”
缭目的身法在宴会厅穿行，只听噗呲一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显现出了一个人影，他施展血鬼术的胳膊再一次被富冈义勇斩断。
“你怎么能看见我？！”上弦六后跃一步躲开富冈义勇乘胜追击的刀，抱着胳膊阴沉着脸道。
半分钟前。
“义勇，是我。”耳麦中突然传出了产屋敷耀哉的声音，“不要出声。”
富冈义勇一声“嗯”被咽回肚中。
“我刚刚翻阅了鬼杀队的历年报告，已经知道你正在对战的上弦六是什么鬼了，他被记录为戏谑之鬼，喜欢拨动人的情绪，并且善于隐藏真身。但他并不是不可见的，他的‘隐身’只是借由周围的环境进行快速的拟态，通透世界，就是击败他的方法。”
通透世界，顾名思义，就是世界在人的眼中都是透明的，甚至能看见人体内的器官、血液的走向、脉络的所在等等，这是一种需要使用者将注意力全部击中在眼部，做到极致地专注才能实现的招式。
很巧，富冈义勇的师弟灶门炭治郎在与鬼决战，对战上弦之三猗窝座时就领悟了这个招式。在打败鬼舞辻无惨后，灶门炭治郎将开启通透世界的方式教与了富冈义勇，产屋敷耀哉也是知道这件事才特意告诉富冈义勇的。
富冈义勇深吸一口气，按照灶门炭治郎的说法，全神贯注击中在视野内，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透明，上弦六的幻影在他眼中只是一片透明的轮廓，而在离他们十米远处，他发现了一具具有人类器官的身体，那正是上弦六的本体。
找到本体，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富冈义勇的刀顺利地划破上弦六的胳膊，空气中的波动停了下来，不死川实弥动作一顿，让他感到暴躁的力量悄然退去，但遗留下的情绪仍让他大口喘息。
富冈义勇没有回答鬼问题的习惯，一鼓作气拿刀砍向上弦六。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上弦六被看透本体，虽然有些惊慌，但数百年的战斗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做出来反应，他身体快速后撤，脖颈处被划出了一道血线。
他重新生长出的手再次对着富冈义勇：“血鬼术·絮语·乱！”
繁复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开心、悲伤、愤怒、绝望等等，突然的情绪甚至干扰到了富冈义勇的全集中，他眼前的世界在通透和混乱间剧烈闪烁，仿佛信号不良的屏幕，无数杂乱的絮语和扭曲的色块试图侵入他的大脑。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激荡的水面瞬间平静下来，拾壹之型不止是刀术的诠释，更是精神达到高度集中所反馈出来的招式。
躲过这一击，富冈义勇退回到不死川实弥身边，道：“他的胳膊太烦了。”
“用那招！”不死川实弥瞬间理会。
两人将刀交叉在一起，通过快速有力的摩擦让刀身迅速升温变红，然后一同攻向上弦六。
已知自己的隐身被识破，上弦六不在故弄玄虚。
不死川实弥的攻击率先赶到，火红的刀刃瞬间切开来不及躲闪的上弦六的身体，连带着他那碍事的胳膊一同斩断。
鬼只要不被斩断脖子就能一直再生，上弦六对自己的再生能力很自信，毕竟身为上弦，他所被分到的血液是非常多的。
可等到红色的刀刃刺穿自己的身体，一股从未有过的疼痛自伤口席卷全身，然后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再生的能力好像被抑制住了，无法恢复已经被斩断的腰身和胳膊。
富冈义勇的攻击紧随其上，奋力的一击，以及赫刀的加成，让他成功斩断恶鬼的脖子。
这回，上弦六微笑的假面终于破碎，他恐惧地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消散的身躯，大喊道：“不要！！我不想死！！！这难道真的是天罚吗！！！”
在对上天与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的怨怼中，他逐渐化为飞烟消散。
而在外场，仍留下来的贝尔摩德轻抚被自己金发遮住的耳麦，最后看了一眼宴会厅，和自己的好友工藤有希子道别之后离开了。
到大门处，她与一位身着蝴蝶样式羽织、佩戴着和里面两人同一款式的刀、面色焦急的少女擦肩而过。她转头望去，只见少女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等回到车中，她检查了一下车内情况，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听，说话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有事？”
“别那么冷淡嘛，琴酒。”
“有事快说。”
“琴酒，你听说过断肢重生，凭空操控情绪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有时间参加各种聚会，不如多去医院看看自己的脑子。”
贝尔摩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原本也是不会相信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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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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