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严实实拉起的窗帘既阻挡了外界窥探的目光,也将窗外皎洁的月光拒之于外,配合着房间内昏暗的光线,更酝酿出几分隐秘与心虚来。
因着光线的缺乏,整个房间不由漫上了朦胧黯茫的神秘色彩,但若是努力睁大眼睛去瞧,还是能勉强看清房内的大概情况——
宽敞的房间内,程亮的皮鞋与艳红的高跟亲密地滚作一团;昂贵的西装被随意地扔至地上,和同样皱巴巴的华丽长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扁瘪的管状物可怜兮兮地窝在床脚,与其作伴的唯有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的撕开的包装。
各种充满暗示性意味的事物组合在一起,共同营造出了令人耳红心跳的暧昧氛围。
吱嘎声、喘息声、碰撞声……各类声音窸窸窣窣于房中回响,最后归化于一句干涩嘶哑的“你很不错。”
干瘦矮小的老头从床上爬起身来,在重归平静的黑暗中摸索着下了床。
刚经历了一番剧烈运动的女人却还没从中回过神来,只用那双略显涣散的眼睛茫然地望向天花板,不住地小口喘息着,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老头也无所谓,自顾自地背过身往浴室走去,对身后传来的窸窣摩擦声和含糊不清的嘟哝声不甚在意,仿佛刚才的沉溺与夸赞只是一场幻觉。
走出了几步后,他却猛地一个左跃扑地,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自身后发起的攻击。
紧接着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滚,老头勉强稳住了蹲跪的姿态,扭头就要往床铺的方向扑去。
然而他的想法并未能成功付诸实践——他刚转过头,就径直对上了床上女人指向其的黑洞洞枪口,出乎意料下一时僵在了原地。
他的对手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击未成二击再来,抓住他这短暂的愣神重新袭来,扭住手臂一折一送,便将其直接擒在了地上。
地毯上柔软的绒毛既极大地减弱了老头被掼到地上时的冲撞力度,也挠起了他心中被背叛和折辱的怒火。
“ 你个婊子。”老头用没被压遮住的另半只眼怨毒地盯着床上的女人,恨恨地咒骂道。
“是啊,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浪□□人。”女人虚弱地喘了口气,身上青青紫紫的好不狼狈,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与讥讽,“可我能摸清你藏手枪的地方、在关键时刻送上助力,让你现在像条落水狗似的只会趴在地上狂吠。”
她扭头对单膝压跪于老头身上的黑发女人轻声说道:“我能给他一枪吗?”
“不太行。他的枪没装消音器,动静太大了。 ”黑发女人为难,但看她凄弱的模样又有点于心不忍,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折断他几根骨头?保证他痛的死去活来。”
“可以吗?”女人明显心动了。
“没事,反正只要他活着并能接受审讯就行。”黑发女人边说边从旁边地上捞起件衣服,团吧团吧塞老头嘴里,效率极高地动起了手。
老头浑身猛地一颤,如被放上案板的鱼般拼死挣扎了起来。
呻吟与惨叫破碎成微弱的呜咽自衣料缝隙无助地溢出,因疼痛而骤然放大的瞳孔神经质地四处偏转着,配上爬满眼珠的细密血丝,无神且可怖。
床上的女人却对眼前这残忍的一幕没有流露出半点怜悯,只是眼中的快意与轻蔑酝酿得越发深厚。
完事后,黑发女人拎起瘫软成一团的老头,飒爽地与她作别:“好了,我要走了。之后会有其他人来接应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女人低低地应了一声,目送着黑发女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在门一开一闭间消失无踪。
————
凭借着事先安放于哈维斯些厘身边密不透风的微型监视器,布什米尔比其本人还更快一步地察觉到了中方针对其的逮捕行动。
当然,鉴于组织本就形同虚设的同事情,以及哈维斯些厘本人微妙的处境,布什米尔完全没有通知其的想法,而是相当之自然地把大杀器琴酒从追杀CIA的任务中支调过来,同时架枪瞄准了其行进路上的一个重要关口。
做了万全准备的守株果不其然地待到了想要的兔子,只是当目标出现在瞄准镜中时,布什米尔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一贯的微笑都往下落了几个弧度:“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向来与他不对付的琴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哪怕还在匆匆赶去任务地点的路上,也不忘见缝插针地冷笑着阴阳一句:“矫情。”
很快恢复心态的布什米尔一边预测着目标的行动,一边调整着狙击枪的方位,忙中偷闲地回了一句:“那是因为我没有窥探别人**的癖好。”
说完,他便不再理睬对方,完全沉入了狙击的状态之中,全神贯注地捕捉着那一瞬一击致命的时机。
琴酒也识趣地没有再出声干扰,而是默默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无形的杀机已悄然降临,而无知的猎物仍抱着诱饵视若珍宝,孰不知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
黑发女人拖着如同一滩烂泥的老头,一边将其掩在身前以阻挡可能存在的狙击,一边奋力迈步穿越着拥有大片透亮窗户的漫长走廊。
琴酒应该还在跟CIA纠缠,暂时不会赶过来……指挥那边正忙着组织船上的国人撤离,一时抽不出空来支援……根据消息,CIA遇见的布什米尔是假的,但他又的确上了船,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先前的动静表明组织在高处安排了狙击手,听说布什米尔擅长狙击,会是他吗……得加快步伐通过这里,即使有人质在手,被狙击的风险也还是太大了……
在脑海中不断整合、处理着已知的信息,黑发女人冷静分析着目前的处境。
尖锐的危险感忽地爆发,如利剑般贯穿了全身各处,激起一阵惶恐的战栗。
黑发女人不假思索地遵循了本能的警告,拼尽全力偏转起了自己的身体。
最先响起的是窗户破碎时的哀鸣:蛛网般的裂纹在失去了白日剔透的玻璃上猛然爆开,如被拉开的礼花炮般炸出一片纷纷扬扬的“玻璃雨”。
然后是风的呼啸:原本安静的风们在感知到入侵者的瞬间,就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狮群,被激怒般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最后是子弹挤开肌肉向里钻的摩擦声:飞旋而来的子弹精确无误地射入瘦小老头的胸膛,却又毫不眷恋地径直离开,如一头饥饿且凶狠的野兽般汹汹扑向藏于其身后的黑发女人。
得益于方才的迅速反应,黑发女人成功与死亡擦肩而过,却仍被这头残暴的凶兽狠狠咬去了肩上的一大块血肉,喷溅而出的血花落在地毯上,洇出一片深红的阴影。
而就算被这一击大幅削弱了行动能力,她也没有轻易放弃已失去了价值的猎物,拎着尚且温热的尸体充当盾牌,继续朝原定的方向迈步狂奔。
“倒是机灵。”远处,布什米尔望着跑离满是明净窗户的走廊、躲进狙击盲区的黑发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狙击枪,“琴酒。”
“……”通讯器的对面没有传来任何回答的话语,只有微不可查的衣料摩挲声和呼吸声昭示着他并不是在自说自话。
布什米尔读懂了这沉默中的含义,没再说话,瞥了眼手边的监控画面后,又重新伏下身子,架起狙击枪调整着瞄准了另一处方位。
————
黑发女人在冲进走廊尽头的瞬间便再也强撑不住,整个人连带着手上的老头尸体一同瘫软在地。
趴了一会儿稍作喘息后,她重新支起身体,挪动虚弱的躯体倚在墙边,从被鲜血浸得**的冲锋衣中摸出些零零碎碎的医疗用具,咬牙处理起了肩上惨不忍睹的伤口。
咽下涌到嘴边的痛呼,黑发女人边扶着墙努力站起,边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摁住了耳侧的通讯器:“任务失败了。”
“哈维斯些厘是弃子。”她闭了闭眼,“组织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了解。”年轻的男声响起,“以自身安全为重,尽快接头,我方已派人来支援和接应。”
“遵命。”黑发女人抬起头,用健全的那只手抽出腰间的手枪握住,边提起精神警惕着四周,边沿墙小步快走着。
迈出走廊,再穿过冷清的桌球室,便踏入了光线昏暗的酒吧。
尽管身上带着伤,黑发女人的动作仍然灵活,像只敏捷的豹子般轻巧地避过了形形色色的障碍物。
某个瞬间,她忽然止住了动作,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捕捉起了一切细微声响。
下一秒,她猛然抬枪,朝某个方向扣动扳机,同时矮身一闪躲进了一个小卡座的靠背后。
阴影中悄然掠来一颗子弹,笔直地穿过黑发女人刚刚所在的位置,在不远处落下了一个凹凸不平的弹坑。
与此同时,玻璃破碎的声音猛然炸开——显然,暗地里的埋伏者不至于眼瞎到连黑发女人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侦查动作都看不见,有了充足的提前准备,自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她试探的一击。
虽然并未成功逼出敌人,黑发女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气绥,而是微抬枪口,对预计方位上方的灯具砰砰就是几枪连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3章 辛西娅女神号(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