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E-1174这样的没脑子（物理）的家伙，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地理位置偏僻，却有着国际一流水平的医疗器械和专属村民的广播频道，每天都有黑衣人来来往往，对“医生”唯命是从……
谁会信这里只是个普通山村啊？
你这村子是不是叫雏见泽？（笑）
在E-1174丰富的同人阅读经验中，同人主角的新手村总离不开几个地图，那便是与工藤新一有关的米花町、警校组同款警校和黑衣组织大礼包。
既然宿主出生点不在米花町，也没有上警校，那么就只有黑衣组织大礼包这个选项了。
而黑衣组织大礼包之所以叫大礼包，就是因为它有着多种获取方法，可以是先自己展现出一定的价值后被组织招募，也可以是初始就出生在组织内部，甚至可以是从黑方潜入红方的卧底，又被红方派到黑方卧底，玩一手身份套娃。
而其中最受欢迎的设定便是组织的实验体。
实验体可真是个好设定，直接解决了穿越者百般武艺的来源问题，还有隐形的道德豁免权。不管是想要一条黑走到底，还是黑转红，或是两头通吃，都非常自由。
那么宿主究竟是什么设定呢？
——哈哈，都不是。
纯粹是倒霉，误打误撞地跑到了组织的地盘，然后走不了了。
身份都建了，人也被监视着，想要逃跑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八月一日信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寻找机会脱身。
来都来了。
而且……
——·——·——·——·——·——·——·——
“我早就在他们的局中了，不是吗？”
话音落下，对峙的二人并未像各类影视作品中的主角们一样，忽然间产生共鸣，心意相通，然后露出默契的笑容，好似用眼神演完了一整集感情戏。
接下来应当是互通情报，互诉衷肠的环节。
但“医生”只是沉默片刻，便马上换回了半永久皮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八月一日信人。
“好比喻，这又是你从哪里学来的新台词？”
八月一日信人挑眉道：“陈述事实罢了。”
“那你还挺有台词天赋，”男人略感不适地搓了搓发冷的指尖，向后退了一步，“说得我都被吓了一跳。”
“这与原本的话题没有任何关系。”
“医生”干笑一声，似乎并不想深入这个话题。
他的目光游移着，落在墙上的时钟时，忽然举起右手握拳，重重地击打在左手掌上，语气浮夸地说道：“哎呀，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也该上班了！”
“要是因为被某人吓坏了胆，没法治病救人，那可怎么办呀？”
委屈巴巴地说完后，他像只企鹅张开双手，原地旋转一圈，做出充满干劲的姿势，踩着小碎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嗯？这*想白嫖！]
E-1174立马就不乐意了，刚才又是暴露能力又是被诈的，“医生”什么情报都没说，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好啊，不是心灵脆弱吗，走，宿主，我们直接来打心理战！]
不到一秒的时间，思维空间的交流几乎是一个念头就已结束。
八月一日信人用指节叩击桌面，用平直的语气陈述起一个事实：
“你一直在恐惧着，‘医生’。”
背对着少年的人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笑中带着几分阴霾，与期待。
“但在某一个瞬间，你产生了更深的恐惧。”
八月一日信人摇着轮椅来到“医生”身前，微微撑起身子，抬起头与男人对视。
此时，脸颊上的绷带在这动作下滑落开来，露出带着粉色的新肉，在皮肤上落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这本应让人感到不适，却莫名地让“医生”感到一丝安心，因为眼前的少年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时钟的指针缓缓向下，如演员登场的定点般，在六点十分处灵性地卡顿一下，秒针才继续向前。
“医生”也从一瞬的失神中清醒过来，夸张地耸耸肩，装作无事发生地回答道：“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却非要说出来，难道还不够吓人吗？”
八月一日信人故作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我也坦白过我的特殊，你并未因此而害怕。”
“所以，你是在害怕‘他们’，对吗？”
下一秒，八月一日信人伸出双手，将“医生”的裤带紧紧扯住，杜绝对方逃跑的可能。
只要“医生”敢动，他就敢把裤子撕烂。
“医生”：？！
[呵，想逃？]
气氛破坏者·E-1174冷笑一声，深藏身与名。
“医生”刚冲上脑子的绝望情绪一下子就退去了，还带出了许许多多尴尬和茫然的情绪，在思维的海滩上留下七零八落的痕迹。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严肃地回话“是的”，然后交代自己和组织的爱恨情仇，最后语重心长地劝一句“不要与巨人作对”？
但这氛围，怎么就严肃不起来呢？
其实八月一日信人也有些绷不住，撕裤子威胁人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会做的事。
[你就说有效不有效吧？]
[确实高效。]
“现在是六点十五分，”八月一日信人将手探进更深一层的内裤，用行动表达自己撕裤子的决心，“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交代情报。”
“等等，剩下的五分钟呢？”
八月一日信人幽幽道：“给你换裤子用，如果你不说的话。”
“？！”
“医生”吓得赶紧用手抓住裤腰，用力向上扯，试图将裤子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但他诧异地发现，面前这重伤未愈的病人，力气竟然比自己还大。
这科学吗？！
[别怕，我匀了点能量在力量上，他扯不过我们！]
[啊、好！]
八月一日信人感受到了一种信念，从心脏流入双手，为自己的角力增添更多力量，顿时扯得更用力了。
眼见自己唯二的裤子即将牺牲，“医生”也顾不上什么神秘主义了，和汤姆猫一样嗷嗷地叫起来：“我说，我说！”
“你现在可以说了。”八月一日信人保持着力度，死不松手。
“你知道的，那些情报都是阅后即焚的，我也记不清楚……”男人装出委屈巴巴的模样，眨巴着眼想获得八月一日的怜悯。
[阁楼床底下从左到右第三个保险柜，全收着。]
“阁楼床底，左到右，第三个保险柜。”
八月一日信人复述着E-1174的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医生”的谎言。
“这你都知道，”“医生”大惊失色，投以复杂的眼神，“你是什么偷窥狂吗？！”
下一秒他就因忽然下拉的裤腰而收回了表情，正色道：“咳咳，还好有你提醒，不然我都不记得我备份了。”
“当然啊当然，我也瞬间记起了里面的内容！”
八月一日信人收回了抓着内裤的手指，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众所周知，侦破一起杀人案的关键环节就是确认受害者信息，我们正好专业对口，所以姑且算是找到了那些倒霉蛋是谁。”
“是谁？”
“这就有趣了，”男人的眼中闪过一瞬精光，嘴角拉开一个夸张的弧度，“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几乎没有任何关联。”
“几乎？”
“唯一的关联，那就是都碎得很彻底吧。”
八月一日信人皱起眉头，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还有八分钟。”
“医生”的笑容收敛了几分，无奈地轻叹道：“好吧，我们还找到了你所说的超跑的相似型号，以及这段时间的入境人员名单。”
“但很可惜，我知道的也仅仅是‘进度’罢了，并没有权限得到具体的文件。”
[该不会他还藏了一手吧？]
八月一日信人和E-1174已经失去了对“医生”的信任，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还在藏，但转念一想，“医生”确实不太像有权限的样子。
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采购，“医生”从不踏出诊所一步，就这么老实了，还是被那些人监视着，每天都会派人以看诊的名义来视察。
但“医生”也不是纯粹的被动者，他有权力决定底层成员的“健康状态”，间接掌控了组织人员的生死变动，视察的时候也能获得组织的内部情报。
如此看来，“医生”的地位介于普通成员和代号成员之间，再结合他的医学技能，可以推测“医生”属于组织的实验成员，而且还是被放养在外的实验员。
[我还是觉得，“医生”就是个纯粹的医生，毕竟他怎么看也聪明不到能开发A药的样子。]
E-1174滚了滚身子，用来平替摸头的动作。
八月一日信人压制住去弹系统的念头，默默松开了“医生”的裤头，还贴心地拍了拍，把皱褶拍平整，看起来就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了。
“在我看到真的文件前，我姑且信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放过我了！”
见终于保住了裤子的安全，“医生”忍不住“热泪盈眶”，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颇为戏精地对自己上下检查了一遍，夸张地拍拍胸膛，做出放心的表情。
“谁让你不老实回答的。”八月一日信人双手抱胸，给了个无语的眼神。
“医生”也双手抱胸，理直气壮道：“我只是个医生，又没有义务帮你破案。”
“你也是，作为病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养病，而不是冒充侦探，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案子不破，我怎么跑路？]
八月一日信人自然不会把真实目的告诉“医生”，而是学着对方摆出神秘主义的姿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神秘莫测的微笑，以及模棱两可的话语。
[笑就不用了，宿主。]
[……好的。]
在E-1174的紧急提醒下，八月一日信人不太情愿地绷紧了嘴角，才开口道：“是啊，你只是个医生，有办法背负我的人生吗？”
“？”
“我总有一天会痊愈，离开这个诊所，”八月一日信人一把扯下形同虚设的绷带，露出完整的面容，“你能护我一辈子吗？”
“可你不是还有上野……”
八月一日信人伸出手，做出“噤声”的手势，强行打断了“医生”的话。
“那我更需要为案子出力了，作为上野家的一分子，我有义务为村子的安全负责，早点破案，早点还村民一个安宁。”
如果不是语调太过平直，听起来像AI一样，八月一日信人的发言可以称得上是慷慨激昂，感染力极强，差点给“医生”忽悠过去了。
但“医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荒唐的发言中挖出了八月一日信人的“真实意图”，并因此真真实实地冒了一背的冷汗。
好家伙，这倒霉孩子是想攀上组织的大山啊。
且不论是不是为了自保，光是敢插手组织事务，就已经很大胆了。
所以……他能不能拿一笔中介费？
“医生”的目光实在过于露骨，看得八月一日信人心里发毛，总觉得对方在思考什么非常失礼的事情，但因为“永久疯狂”而无法探查真实情绪。
令人讨厌的失控感。
“你还剩下五分钟。”八月一日信人忽然冷冷地开口，并举起双手，蠢蠢欲动。
“？！我不是都交代了吗？”
“医生”猛地一手捂裆，一手伸到前方阻挡八月一日信人的毒手。
八月一日信人却是缓缓放下了双手，转而露出自己的订书针微笑，好心解释道：“亲爱的犯罪组织成员先生，你现在还是一名医生。”
“你该开门营业了。”
时钟故意错过心脏的鼓点，毫不留情地向前，悠悠走过六点五十五分。
“医生”瞪大了双眼，看了几眼钟，确认自己确实没看错过，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从原地蹦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去开门了。
其中他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八月一日信人，害怕对方又突然袭击自己的裤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月一日信人耍流氓，调戏良家少男了呢。
[嗯……怎么不算呢？]
[可是“医生”不是少男，我又是残疾人，所以并不成立。]
八月一日信人板着脸反驳，终于伸出了罪恶的手，猛地对E-1174的屁股（？）一个弹指，便将小球biu的一声弹了出去。
可惜系统空间并不大，E-1174只是飞了三四米就到了顶，遵循物理法则给弹了下去，一上一下，如此反复弹了十几次，才缓缓停了下来。
E-1174晕乎乎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一时找不到平衡，飞不起来。
然而这和过山车一样的体验实在太刺激，E-1174清醒后，很快迫不及待地飞到八月一日信人脸上，上蹿下跳地要再来一次。
[好爽好爽，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八月一日信人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E-1174，没想明白这是什么原理，于是就按对方说的一样又弹了一遍。
听着E-1174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八月一日信人渐渐地悟了。
[怪不得“医生”这么喜欢挑衅人，他也是在追求刺激。]
[“医生”和小真一样，都是M啊。]
修改
——2025.1.2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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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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