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红字老师？

船夫带着李怀远一行人来到一片倒挂的城市。

无数小型岛屿悬浮在空中，在这些岛屿上矗立着无数建筑物，从天空向着地面探去，高楼大厦遮天蔽日，一辆辆金属质感涂抹亮白条纹的动车如蛇一般游走在这片浮空的建筑物间。

风吹过，地面上黄色风信子的茎轻轻摇曳，大地就变成了微微泛起波澜的花的海洋。

他们的目的地就在风信子之海中的鸟巢形状的玻璃建筑里。

船夫对着前台负责登记的青年女子道，“祝晓玲，我带了几个地球的客人过来玩。”

青年女子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了一番，双手在电脑动作不停，“姓名、年龄、性别、来处、身份证号。”

李怀远的心悬起，动作幅度极小地向外挪动了几步。

可恶，没想到还得用身份证号，他的身份证号可是属于成年人的，虚报又会在系统里查无此人，这是非常棘手的事。

船夫伸手捞李怀远捞了个空，也不恼，轻拍离他最近的元凯的后背，把他往前一推，“去吧。”

元凯抬头看了他一眼，对着祝晓玲道，“我叫元凯，今年6岁，男，来自雾都，身份证号是什么？”

李怀远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船夫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像是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讪讪道，“祝晓玲，我忘了记录他们的身份证号了，业务不熟练、业务不熟练。”

祝晓玲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们接触孩子的业务少，但你之前不就做得很好吗，这次真是掉链子了。算了，下不为例。”

在系统一次登记完来客信息后，祝晓玲拿出了几个亮着灯光的手环，“这是咱们的专用装置，客人们可以凭借手环进入梦境国度。”

李怀远接过其中一个手环，触手冰凉柔滑，他忽然想到了先前看到的海月水母，这专用装置摸起来就像水母一样。

船夫带着孩子们走出鸟巢，拉住李怀远没有受伤的左手，“等你进入梦境国度，维生装置会自动修复你手上的伤痕。只需要放心去玩就行。”

“维生装置……”李怀远半月眼，听起来有点像是什么科学怪人的地盘。

一行人走到鸟巢附近的站台，旭烈的阳光如浅金洪流，倾倒在金色花海的上空，并且融入其中。一辆空中列车如同向着深海俯冲下来的海蛇，携风呼啸而至。

“叮——”

车门拉开，李怀远趁着空隙看了一眼驾驶座玻璃窗后端坐着的驾驶员，工作制服整整齐齐的穿在它身上，宽沿帽子的帽檐微微压低，底下是一个如同洁白塑料模特的脸，一张脸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就连五官都没有。

李怀远正在打量它，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缓缓转过来，正对上了李怀远的双眼。

卧槽。

李怀远后退一步，心脏骤缩。

一只手抵住他的后背，是船夫，他那张笼罩在阴影下的黑黢黢的脸对准李怀远，“别担心，司机师傅是个好人。”

李怀远嘴角微抽，好人卡是该在这里发的吗？

孩子们排着队上车，一条蓝色灯线上下横移动，从头扫到尾，入门处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被扫描者的身份信息。

李怀远结束后停在门口，湘仁子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找座位。”

李怀远轻轻凑在他耳边，“我想看看缇奇先生长什么样。”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李怀远耳边响起，“好孩子不会看大人的秘密。”

李怀远回头，与船夫近在迟尺的兜帽对上，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凑了过来。

随后，一只手盖住了李怀远的眼睛，一只手像钢铁钳制住他的双手，他整个人都被船夫桎梏在怀里，李怀远听见船夫对湘仁子说，“好孩子不能看。”

湘仁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一道蓝光扫描后，机器发出叮当一声，“欢迎回家，员工001号。”

001号员工？

李怀远错愕，一般员工号越往前说明他在某个公司或者机构的位置越重要，由此类推，给他们撑了一路船的船夫缇奇居然还是个大人物。

等缇奇把李怀远从怀里解放出来，识别界面已经恢复原状。

船夫步旅轻盈地跳到空中列车上，不知道从哪里揪了片草叶叼在嘴里，倚在门框等他们结束。

“欢迎光临，湘仁子小朋友。”

“欢迎光临，小远小朋友。”

随着最后一位旅人的脚落在空中列车的车厢里，车厢内发出“叮叮叮”的提示音，所有开启的车门丝滑地关闭了。

列车缓缓起步，逐渐加速，李怀远坐在窗前，隔着玻璃看向地面逐渐拉远的风信子花海和淹没在花海中的鸟巢，随后动车在空中Z字转动了几圈，一阵天旋地转后，花海的位置从脚底变成了头顶。

他们的脚下是无限辽阔的天空，头顶是倒悬着的怒海潮生的花海。

无数独立岛屿随着他们急速穿行拉长成模糊的一片。

李怀远能看到斜前方逐渐朝着他们飞来的岛屿上有人站在边缘朝他们欢呼。

列车就像现实中的高铁，在某座岛屿稍作停歇，随后再启程，也不知道停靠了几个站台，车上的人渐渐消失，本来坐了不少旅客的车厢变得空旷。

终于在最后一次靠站提示音响起后，船夫站起身来，“小朋友们，我们到站了。”

他们的目的地看起来有点科幻感。岛上只有一些看起来像活动的石膏模特一样的工作人员在活动，此外就是各种类型的智能机器人有条不紊地处理手头工作。

到了岛屿上最大的工作大厅，前台一位眸色灰白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输入数据，电脑的散热风扇在高速远转，一排排冰冷的维生装置呈45度角陈列在幽冷的房间里，一些摆放在房间角落的装置发出阵阵轰鸣声。

极静且极闹。

端正站在门口的指引性工作人员本来像是一个石膏模特。

随着李怀远等人的到来，他瞬间从凝固状态脱离出来，一张空白的脸却发出了机械音，“您好，欢迎光临，这里是指引性自主决策机器人SDFT-098号，由我来引导诸位安享梦境。”

堤奇摆摆手，径直带着孩子们来到前台，开始录入身份信息。最终安排出来，李怀远被分配到了大厅。

他环顾四周，所有的维生装置都是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人。

李怀远抬起头问堤奇，“大家都是在这样的装置里入梦吗？”

堤奇忙着跟工作人员确认信息，还不忘抽空回了李怀远一句，“当然。”

李怀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

沉浸在虚幻幸福中的人们，他们是否骨血已经融入这座梦死的星球，并且灵魂也与它融为一体？

李怀远的手几个小孩子的身上轻轻拂过，注入了一丝能量，等他们进入梦境国度，共鸣的力量将会将所有被拉入梦境的孩子所遭遇的危险拉到他的身上。

他们会在梦境中渡过美好的一生，享受短暂的虚幻的幸福，然后在梦境结束时安全脱离。

而所有的危险都会向他涌来。

这意味着他将面临比沉醉在梦境中所有人都更危险的境地。

李怀远领到的序列号在1号房间A885装置，也就是工作台所在的房间里，而其他孩子都在3号房间，唯一负责指引的工作人员带着孩子们去了里间。

湘仁子临走前不舍的回头看向李怀远，道，“小远，等你到了梦境国度一定要来找我呀，我要跟你一起摘星星。”

堤奇叹了口气，笑着摸了摸湘仁子的头，“所有梦境世界都是相连着的，你怕什么呀，小远肯定能来找你。”

湘仁子的脸上还挂着那种诡异的微笑，李怀远曾经觉得这种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有一种诡异的非人感，硬说的话，就是有点像恐怖谷效应。

其实现在还有，但已经好多了，他的阈值在被迫提高。

堤奇在指引的工作人员走后来到李怀远身边，微笑道，“我来帮你吧。”

李怀远感觉到这人不怀好意，但也没有反抗——危险来的越多越好，他要彻彻底底解开这个见鬼的海拉IV号梦境国度的真面目。

堤奇拉着李怀远的手来到A885号维生装置前。

维生装置侧面的感应灯感受到来人之后“唰”地亮起，玻璃罩自动滑开，一股淡淡的冰凉雾气从中逸散开来，装置内部放着柔软的软垫，看起来是一个非常适宜沉睡的地方。

堤奇拿出一件看起来像是给实验体穿的白色长袍，侧面系带。

“进去之前先换一下专用服装吧，之后维生装置中要填充液体，你在外边穿的衣服鞋子灰尘会飘进去，阻塞系统。”

李怀远接过衣袍，抖开，无语道，“没有个正经衣服吗？这玩意看起来很诡异啊。”

堤奇闻言上下梭巡了一番，“你个小屁孩还有这么大的羞耻心？放心，这件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什么都不会漏。”

李怀远一脸黑线，他当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提出抗议，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先不管这种小事了。

堤奇将李怀远放进管状维生装置，气阀发出一阵响声，随后玻璃罩关闭，淡淡的透明蓝色液体涌了上来，很快就没过头顶，李怀远悬浮在其中，居然不影响呼吸。

他看见堤奇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一阵困意如潮水涌来——他沉入了梦乡。

堤奇双手抱胸，欣赏了一下李怀远安静的睡颜。

透过高透玻璃罩和通透的淡蓝色溶液看李怀远，他简直像一个被抓进玻璃管中封存起来的天使。

这是他的工作成果。

堤奇短暂欣赏了一会，便来到工作台旁边。

堤奇懒懒的靠在工作台上，抽出烟枪凑在嘴边，一边吸一边吐出淡淡的雾气，他对着工作台后边的工作人员说道，“怎么样，这次我的目标不错吧？”

工作台后的工作人员闻言，用那双灰白的眼睛对准了维生装置中沉浮的李怀远。

“那个人，你这次特别关注的目标，他拥有比我先前见到过的所有人都庞大的痛苦，黑暗萦绕在他身上，亡魂的尸骨在他腿上哀嚎攀爬，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的肩膀，重逾千斤。他的心如同一块碎裂的水晶，已经经受了千锤百炼，变得千疮百孔。然而即便如此，灵魂仍旧不惹尘埃。”

他说罢，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一个小孩子怎么积累这么多痛苦。”

“我想你一定能得手。这样的灵魂最是美味，更何况这人的灵魂层次简直不像人类，你很幸运啊堤奇。”

堤奇没个正形的摆了摆手，“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大劲……没想到这次居然有如此意外之喜。我先去准备了，享用美味的正餐需要有足够的仪式感。”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消失在堆满维生装置的房间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腾起一丝嫉妒。

这一丝嫉妒很快就消失了，快到他抓不到。

工作人员自查了一下系统，给自己杀了个毒，随后默默呆滞了半晌，便重新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

……

一滴水落下。

悠远空灵的鲸歌从远处迷迷蒙蒙地传来，海浪的声音从天的尽头传来。所有光怪陆离的画面在面前扭动战栗，化成一片空虚与混沌。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却好像从海底沉睡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双手将他从深海中拉出。

破水而出的瞬间，李怀远隔着波折的水层看到了一个温馨的房间。

“怀远。”两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孔出现在李怀远面前，“为什么不吃饭？”

一道电流从李怀远的脑海闪过。

他眨眨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正拿着筷子，端着一碗米饭。

我……在吃饭，在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

李怀远再度抬头，正对着那两张模糊的脸，“我刚刚走神了，爸爸妈妈，今天的饭菜很好吃。”

妈妈开口了，“没事，不喜欢的话可以点外卖，我们只希望你开开心心就好。”

李怀远的目光落在妈妈的手上，那是一双如同黄玉般的手，多少有些养尊处优的细腻。然而，他注意到手指关节处布满了深深的缝隙，就像是BJD娃娃身上的接缝一样。

“听你的导师说最近你投稿子刊的那篇论文已经被接收，已经有藤校的博导给你发出全奖博士offer，他也在盛情邀请你留学归来回到自己课题组工作，现在大家都想着赚钱，高校人才很稀缺，现在有合适的岗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妈妈说，“接下来终于可以享受你自己的人生了。”

李怀远嗯了一声，问道，“爸爸妈妈最近如何？”

人偶妈妈轻轻地将一缕垂落的头发理到耳后，温温柔柔地说，“一切顺利，最近几年经济势头很好，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跳槽到省三甲，他们给出的报酬很丰厚。你爸在单位上也很顺，因为先前工作做得很到位，新来的局长很赏识他。只是最近炒股赚到的钱足够咱们全家下半辈子快快乐乐的生活了，我和你爸一直在犹豫还要不要这么拼。”

她说罢，和人偶爸爸对视一眼，朝着李怀远道，“我和你爸也在考虑另一件事呢，想问问你的意见。咱们有钱了，你还要那么拼命读书吗？”

李怀远扒了几口饭，“这事从长计议，暂时不急。”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一声，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李怀远，我跟其他人在老地方等你，别忘了，下午两点，奥体中心见。”

李怀远一顿，瞟了一眼时间，加快速度扒了几口饭，跟对面的父母说了句，“爸妈，我先出去玩了。”

说罢放下碗筷，急匆匆拿起外套奔出门。

“路上小心点！”人偶妈妈和人偶爸爸跟出来，在门口相拥着朝他摆手。

李怀远已经蹬上自行车，斑驳的树影和温暖的天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一张俊美的脸更加好看，有一种极富生命力的美感，他骑在车上，歪歪斜斜地朝身后挥了挥手，“快回去吧。”

蝉鸣像是大地与森林发出的合奏，飘扬在泛着花香的夏日空气里，路边上有不少正在散步消食的人，他们一天只需要工作不到六小时，剩下的时间足以享受愉快的亲子活动、进行城市漫步。

近几年的经济势头非常好，整个就业市场供不应求。迫不及待扩张的行业开启抢人模式，所有临近毕业的学生都能签到很不错的offer。三年前曾经有一场不明原因的疫情，但这疫情刚刚冒头就被掐灭在摇篮里，趁此机会，不少国内的大公司崛起，敢跟国际上的巨头掰手腕。

在这里，没有榕城一万人血祭鬼工，没有雾都三千万人受难，没有需要需要用沉默在光影的深处的英雄滚烫的血阻隔的刀光剑影。人人生活美满、个个安居乐业，就连国际上都没有战争发生了。

没有人因为突如其来的疫情离去，也没有人面临就业难，没有三十五岁职业危机，更没有断供浪潮。这片土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一代代人们在此处扎根，然后成长为枝繁叶茂的大树，一代代人在这里谱写自己的英雄史诗，然后在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

这是最美好的时代。

白色的洋桔梗长在枝头，风从遥远旅行而来，些许白色的花瓣打着旋扑到行人身上，从这片土地上汲取了喧嚣与欢笑升腾到天空，吹到太阳所在的地方。

他沿着这条尽头没入林海的路向前进，路的尽头已有跟他约定好了的朋友在等候。

程不空、卫光、钱多多……一行人正四仰八叉没个正型地蹲在奥体中心的门口，钱多多叼了根草叶子，看到他直接呸了一口，把叶子吐到路边草丛里，嚷嚷道，“狗日的来晚了！”

“李怀远，你来的可真够慢的。”程不空把披在头顶的大红外套拽下来，站起身，“我们等你等得都要被太阳烤成人干了，你丫必须请我喝糁汤安抚受伤的心灵。”

李怀远的自行车在程不空身边急刹，“不止请你一顿，请你十顿，一直请你喝。”

程不空的胳膊搭在李怀远肩膀上，狐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你不会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了吧？”

李怀远无语道，“对你坏不行，对你好也不行。我自己一个人去喝。”

“别贫嘴了，你们两个。”程不疑道，“今天红字老师带队，咱们去雾都行狩。”

红字老师……

李怀远嘴角抽了抽。

程不空朝着李怀远努努嘴，李怀远顺着他暗示的方向，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背影。

他的头发如同水银般倾泻下来，直到腰间，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制服，肌肤如同通透的黄玉，在阳光下整个人熠熠生辉。

他好像没见过这个人啊？

李怀远眯起眼睛，想要仔细看看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然而一束阳光投射下来，恰好挡住了一切秘密，他看不清红字老师的脸。

被称为红字老师的男人走过来，银白长发晃动着，在午后的阳光下波光粼粼，李怀远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却听到他说，“现在出发，雾都疑似有超S级能量源存在，急需支援，我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清扫能量源所在区域——Y组织非法实验基地，清除超S级威胁。飞机已经等着了。”

直升机的螺旋桨搅动气流，发出轰隆的巨响，他们乘坐着这架武装直升机向着雾都降落，地面已经亮起指示灯，穿着黑色制服的地勤人员在地面招手指挥，飞机落地的瞬间，一股气流将地勤的帽子吹飞。

已经等待多时的雾都异调局官员迎上来，跟红字握了握手，开始寒暄。

“红字老师，这是您这次带队的学生吗？听说有S级异能者？”

红字站在李怀远身前，李怀远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见他微微点头，披在肩膀上的银发如同水流泻落下来。

那位异调局负责人圆圆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这样，我先带着您去尝尝雾都的特产，保管您宾至如归，还有这几位小同学，务必也来感受一下我们雾都的人文与自然。”

红字道，“多谢您的盛情邀请，只是下次再聚吧，超S级能量源虽然在蛰伏，但它就是一座休眠的活火山，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得抓紧时间处理才行。”

那负责人给旁边的青年递了个眼神，笑着对红字说，“那我们就先预祝您和您的学生们旗开得胜，我们将在雾都最有名的秀占温泉山庄设宴，扫榻以待诸位。”

他说罢，让刚刚被暗示的青年负责带路，前去位于雾都远郊地区的Y组织非法实验基地。

一辆辆路虎在道路上狂奔，前方的路况一片迷蒙。

雾都的雾气终年不化，据说这是来自于雾都南部大断崖的雾气——雾都南部山峦众多，遍布悬崖峭壁和陡峭的山谷，而由于雾都位于盆地之中，气候湿润，降雨连绵，常年云雾缭绕。每当升温，水汽在山谷中凝结成雾，并被风吹向大断崖，形成了壮观的云雾瀑布，瀑布下方云海翻滚不息，并从此处涌向雾都。

今天的雾气特别浓，他们没怎么看到路两边的景色，就到达了目的地。

“红字老师，咱们怎么处理？”钱多多托腮，整个人蜷缩在真皮座椅之中。

“这片区域中的威胁不多，我给你们掠阵，你们直接上就行。”红字将手伸向前方，无形的能量如同涟漪从他身体扩散出去。

“呦吼！”程不空率先跳下车，卫光跟在他身后，随后一行人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