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都市的天空是阴郁的，墙壁有被火焰烧灼后留下的黑灰痕迹，有一种文明被焚烧后的苍凉。
天空忽然下起雨，透明的雨滴落到冰白的刀刃上，溅起一簇簇洁白的水花。
雨水顺着李怀远的额头流淌，汇聚到他的睫毛上，再如压完了的枝头的积雪一般坠落。
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
“铮——”
刀走游龙，在瞬间撞碎雨幕，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冷白的刀影。
他们的速度快到惊人，他们的动作也美得惊人，好像这不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独舞。
“锵锵锵——”
两人在一两秒的时间里连续过了十几招。
雨滴被劈穿，向着周围迸射。
刀光照亮了李怀远的眼睛，那眼神冰冷的可怕。
冯一盼心中一沉。
敌人的刀法套路并不标准，有些粗糙，甚至能看出眼前跟她对战的敌人并不常使用刀剑。
但是他正在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成长，动作肉眼可见地变流畅、直至浑然天成。
她习武二十载，历经寒暑风霜，挑战无数门派，从没遇到过如此绝世天才。
简直骇人听闻！
他举起横刀，就像在丛林中最顶级的掠食者举起自己的爪牙，又或是五千年间所有刀客的灵魂都从天地间汇集到眼前的人身体里。
太恐怖了，也太令人惊艳了。
冯一盼的手在颤抖。
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惊恐的颤抖，还是达成毕生夙愿的颤抖，她只知道，决不能错过与眼前人的对决。
朝闻道，夕可死矣！
冯一盼只觉得浑身血液变得前所未见的滚烫，如同岩浆在血管中奔流碰撞！
她的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笑容，眼睛亮的惊人，整个人的动作都在加速。
李怀远发觉到了对面的变化，微微蹙了蹙眉。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大开大合、更加凶猛和快速，也更加惊艳绝伦，如狂风骤雨般激烈，如电闪雷鸣般迅速！
“铛铛铛！”
渐渐地冯一盼已经招架不住。
李怀远并不会使用多少武器。
即使是他使用的枪械，也是过去偶尔凑凑钱去实弹射击俱乐部学会的。
等成为了异能者后，风带来了令人惊叹的加持，他能在一个瞬间将目标一击爆头，这是过去身为普通人的李怀远远远做不到的。
但是唯有刀法，来自一个人。
山左程氏，程不空。
同样的刀法套路，由不同的人用出来就会拥有不同的灵魂。
任侠一族的刀法霸道而且潇洒，积淀着程家上千年的江湖豪侠气。李怀远不懂那种感觉，程不空的刀法被他用出来，就从爆裂的烈焰变成了冰冷的月光。
冰冷的、银白的、惊艳的，
——杀人术！
“砰——”
几颗子弹携带着滚烫的气流击穿雨帘。
李怀远和冯一盼都瞬间反应过来。
冯一盼的背后伸出四条金属细线，拽着她极速后撤到一处残垣断壁上。
而李怀远头也不抬，持刀的手向右侧一劈，刀锋凛冽，霎那间劈开滂沱的雨幕。
同样被劈开的，还有两颗高速旋转中的子弹。
“啪嗒——”
被精准劈成两半的子弹落到地上，被雨水吸收了一部分动能，轻轻反弹了一下就静止在地上。
李怀远道，“暂时休战？”
冯一盼从断墙的墙头跳下来，“同意。”
她们这些武术家有一种特别的执着，那就是作战的时候可以偷袭，可以不择手段，直击要害，但绝不可以随便插手缠斗正酣的敌手。
现在这个射出子弹的人犯了大忌。
李怀远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由于雨下的太大，干扰了他对弹道的判断，他找不出偷袭者精确的位置。
“比比？”
冯一盼咧嘴一笑。
李怀远道，“好啊。”
说罢，两人同时冲了出去，他们犹如在高楼间跳跃。
金属丝线如同琴弦一般唰得插入墙壁，天光在弦身流转，冯一盼拽着丝线犹如一只鹰隼一般在楼宇间翱翔。
李怀远的身后则有压缩到极致的气流推射，他在空中高速滑行。
“砰！”
唐横刀在李怀远的手里转了一圈，被他划出极快速的一刀！
一刀，劈山裂地。
挡在他眼前的高楼如同被切开的豆腐一般一寂，随后沿着平整的刀痕轰然滑开！
“卧槽啊！”
有人在雨中暗骂了一声，随后从一扇窗户中钻出来往外跳。
李怀远滑行的去势不减，调整好姿势，一脚踹在来人的肚子上，撞碎窗户玻璃，一击将来人踹飞到墙上。
他也瞬间调整好落地姿势，反手握刀朝着偷袭者的身上刺去。
“卧槽卧槽！”
被踹到墙上的马甲青年刚把自己从墙上拔出来，见势连忙连滚带爬地往旁边一躲。
李怀远攻势未尽，竟然在半空中瞬间扭转了刀锋向着那人劈过去！
“锵——”
另一把武士刀横亘在李怀远面前。
是偷袭者的同伴，他们居然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结成了联盟。
“嘿嘿，二对一，优势在我。”
马甲青年躲在持武士刀，身穿雪白和服的女人身后，得意洋洋道。
李怀远瞬间无语。
先不说他一个人的战力就相当强势了，更何况他还有个前后策应的临时搭档，冯一盼。
“可能不是二对一。”
冯一盼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在马甲青年身后，腰身扭转带动胳膊，猛地朝着马甲青年一击！
“咔嚓”
六角网状的防御道具轰然碎裂。
“两个煞神联手了？老天爷，你玩我呢？！”
马甲青年发现了身后的情况，崩溃道。
战斗结束的很快速。
两人被反绑着双手扔到一边。
李怀远和冯一盼站在他们面前研究。
半透明的游戏面板弹出来，李怀远问道，“系统，击败能算积分吗？”
【本游戏积分规则如下：
1.通过游戏内道具夺取敌手人头，每个人头计入积分为100，另有特殊物品随机加分。
2.每人仅有一次机会，不可重来。
3.最终场中积分最高者可获得神秘大奖。】
“我爷爷可是查尔斯·杜让，你们懂事的就赶紧放了我，不然我要你们华夏好看！”
马甲青年气焰嚣张地道。
“杜让……”冯一盼眯了眯眼，“这不是那个Y组织的高层吗？臭名昭著的姓氏。这两个人都决不能放回去。”
“看来得直接动手了。”
冯一盼缓缓拔出刀，“既然是合作，咱们一人一个。”
李怀远心情有点复杂，相比起其他从小被培养长大的异能者，他果然是温室里的嫩芽，之前还在为了杀人而百般痛苦，这位北刀冯一盼居然就能眼睛也不眨一下了。
但时不我待，李怀远点头同意了冯一盼的提议，提着刀就向着马甲青年走去。
“喂，喂，不要，我爷爷是查尔斯·杜让，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一定会让爷爷给你们好处的。”马甲青年面露恐惧的朝着身后扭动，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李怀远举起刀，慢慢地向着青年靠近。
那边冯一盼已经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和服女人，看着李怀远动作迟疑，不禁道，“参与这场游戏的人都知道这是赌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是哪里来的菜鸟，打斗经验这么丰富，心智却这么不成熟？别忘了他狙击过我们！”
李怀远的手收紧了。
他一直在刀锋火雨中穿行，游走在危险的边缘，但从未主动杀过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敌人。
榕城血祭鬼工的始作俑者是他主动杀死的第一个人，但那个时候他心里太悲伤太愤怒了，与其说是主动动手，不如说是丧失理智后的被动反击。
再之后，就是在海拉IV了。
这颗星球不愧于死亡女神之名，是一个在梦境与现实交叠的夹缝里存在的、虚幻美丽但血腥邪恶的世界。
他沿着那条“神经环路”溯游而上，经历了十场梦境，就是经历了十个人的死亡。不过这十个人的命运早已注定，即使李怀远没来到他们面前，这些人的人生也早已结束。
而这场游戏，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审判者的剑从来都不能握到普通人的手里，因为一旦跨越了那道可怕的红线，从此将不可避免地视生命为草芥。
屠龙者终成恶龙，似乎是一种永恒的宿命。
可是没办法。
李怀远必须要赢。
即使抛弃人性，即使双手沾满血腥，他也必须要赢。
为了地球70亿生命，为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李怀远闭了闭眼。
他的刀停在半空。
这不是一把稀世名刀，材料不算优秀，不能做到一甩就水过无痕，透明的雨水在刀身汇聚成一股细流，还在往下滴，落在地上，洇出一片深灰。
先前如臂指使的横刀，忽然就在此刻重若千钧。
曾经稳稳持刀，力道沉重到冯一盼都招架不住的手，也开始颤抖。
冯一盼拍了拍李怀远的肩膀，大步迈出去，往房间一侧的阳台上走去。
新手总是要跨过这一道坎。
换成别人，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杀人游戏中，冯一盼才不愿意跟他浪费时间，但李怀远的战力实在太香了，她没法拒绝，所以给这位天才留出点空间。
李怀远呼出一口气。
马甲青年好像看到了曙光，连珠炮似的哀求道，“求求你，放我一马，我会让爷爷……”
李怀远的手不再颤抖，他的眼神也变得冷酷而坚定，刀光一闪，马甲青年轰然倒地。
他的后脑就先是沁出血水，随后开始大量喷射血液，将天花板都喷射了一大片。
【恭喜参战者李怀远，您杀死了参战者李·杜让，目前积分1300，现在场中还有19/32名参战者。】
李怀远一甩横刀，刀身变成淡粉色。
他慢慢地抬起胳膊，一边用袖子上的衣服擦拭长刀，一边走了出去。
"来了？"冯一盼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他一眼。
“菜鸟，你得习惯，这就是异能者的世界，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进入这场游戏的人早就把灵魂抵押给了魔鬼，如果你保持这种心态，即使武力天下第一，也一定走不到最后。”
“作为一个好队友，我可以为你提供心理疏导哟，只需要你把奖励让给我，考虑考虑怎么样？”
李怀远道，“那必不可能。”
冯一盼撇了撇嘴。
她的长刀挂在腰侧，已经被擦拭的锃光瓦亮，可见主人非常爱惜这半身——对于一个刀客，刀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最灵魂相连的半身。
李怀远走了过去。
外边的雨还在下，铺天盖地。
厚重的积雨云在头顶汇聚。
整个烟熏火燎的废墟都市被暴雨冲刷，透明的雨水顺着灰蒙蒙的窗户和残垣断壁汇聚成水膜往下淌。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面临一场审判，所有的罪恶都被隐藏在废墟之下，而他们就是躲在废墟下的囚徒。
李怀远觉得鼻尖有一股血腥气萦绕，是从他的身上，从冯一盼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股血腥气已经深深植入骨髓，再也抹不掉。
“还好，我不是第一次。”李怀远道。
他的心底甚至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真是熟悉得的转变。
他想起了自己最开始做实验的时候，第一堂课就要脱颈椎处死小鼠再解剖，一个用了整整两个月才走到他面前的小生命在手里咔嚓一下就没了。
由于操作技术好，甚至解剖的尸体里都没什么血液溢出，那些一只一只码进回收袋中的粉白血肉和泡在福尔马林里惨白的肌肤，让他一整年都没吃得下去牛肉拉面。
因为颜色实在太像了。
他在此后照样和往常一样每天听课，上实验课，好像除了饮食的改变，这些经历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唯独偶尔午夜梦回，那些死去的□□和好像还有灵魂的眼睛就会堆积在他的梦里。
后来他渐渐地没有那些负罪感和恐惧感，或者说，那些东西被他彻底屏蔽。
现在也是一样。
他一方面变得果决，变得更加“能成大事”，他沉浸在悲伤和犹豫中的时间变短了，他更能适应现在这个世界了。
可从另一个角度讲，他其实变得麻木，变得冷淡。
这个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你站在时间的长河里，看着那个软弱的、哭泣的、真实的自己被留在原地，另一个神情坚定而冷漠的自己走了出来。
李怀远和冯一盼一起在阳台上吹了会风，道，“你们都是为什么参与这场游戏？”
“你们？这个词用的很微妙啊。”冯一盼道，“据说这里是一个秘境地点，秘境嘛，你懂得，到处都是死亡，但回报丰硕，从来都是咱们这些异能者探险的地方，这次也是家族里得到了消息叫我来的。”
李怀远心想，他以前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但他装成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居然真的把冯一盼给唬住了。
“这个特殊奖励也不知道是什么。”冯一盼道，“我看着现在局势不妙，咱们两个结成同盟吧，人头按劳分配，你觉得如何？”
李怀远点头。
这场游戏中的规则有三条，并没有对队友的保护，也就是说结成同盟全靠良心，但李怀远直觉冯一盼不是什么很阴险狡诈的人，便同意了跟她的合作。
“咱们是主要收割人头还是去找特殊奖励呢？”冯一盼问道，“有什么建议吗？”
李怀远道，“需要先搜集一些信息。”
冯一盼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怀远开始向着系统询问，“系统，是否可以查询参赛者坐标？”
半透明的游戏面板弹出。
【经查询，本游戏系统不具备查询参赛者坐标的功能。】
李怀远又道，“你有什么功能？”
【本游戏系统具备规则查询功能、积分查询功能、路线导航功能、游戏奖励发放功能。】
冯一盼站在他身边，伸头看向李怀远的游戏面板，“这游戏系统的功能真的很贫瘠，所以我才觉得麻烦。”
李怀远回想了一下所有信息，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想咱们可以围点打援。”
冯一盼道，“围点打援？”
李怀远道，“是的，围点打援。我们只能得知补给点和神秘奖励的坐标，其他参赛者应该也一样，那么为了尽快获得积分，守在能吸引大部分参赛者的坐标附近逐个击破，就是最好的选择。”
冯一盼眼睛一亮，“没错，我最开始也想去特殊奖励那边。”
然后路上遇到了正在酣战的李怀远，冯一盼本着路边上的积分不拿白不拿的原则，就和李怀远打了起来。
李怀远道，“没错，那我们就去特殊奖励所在地。”
“咱们这样子能等到人吗？”
青年男子脸上画着迷彩，头顶带着一堆叶子，身披伪装网，举着望远镜趴在植被茂密的土坡上，对身边的草丛说。
那堆乱草张开嘴，“听我的准没错。”
原来那不是一丛乱草，而是一个伪装到以假乱真的中年人，“我的经验很丰富，判断从来不出错。”
青年男子郁闷道，“那这么久了都没人来？”
中年男人道，“刚开场他们肯定会相遇，并且陷入混战，这一波大概率要死不少人。等他们乱斗到精力不充沛了，咱们养精蓄锐，肯定优势在我。”
“优秀的猎人一定都会很有耐心，而耐心就是咱们的致胜法宝。”
青年男人嘟囔道，“好吧好吧，我信你。”
另一侧。
李怀远和冯一盼在废墟间疾驰。
“停一下。”冯一盼忽然伸手拦住李怀远。
两人极速停下脚步。
“怎么了？”
冯一盼道，“我感觉对面有人。”
现在已经到了废墟都市和森林的交界处，他们的身后是一片灰黑的废墟都市，而对面是一片阴郁的森林。
风吹过，树影婆娑。
静悄悄的，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妥。
然而持续十几年的生死搏杀让冯一盼后天习得了一种技能，那就是对杀意非常敏感，她感觉到对面森林里有淡淡的杀意萦绕。
李怀远看了一眼面板，亮白箭头指向前方空地，显示距离特殊奖励的距离不足五十米。
应该有人跟他们打了一样的主意。
李怀远道，“眼前就是特殊奖励所在位置，估计那边也是守株待兔的猎人吧。”
冯一盼道，“现在去清扫现场吗？咱们之前连续作战，现在最好恢复一下力气比较合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推荐等来人差不多了再过去。”
不然一会被无穷无尽的人冲上来，有可能会被车轮战拖死。
李怀远道，“确实是这样，不过这种方案有个缺点。那就是我们无法确保自己的积分能在剩下的人中最多。而游戏方应该不会特地留下这么大的漏洞——所以这份奖品应该会非常丰厚，作为擂台而存在。”
“胜者就是守擂人。”
这场游戏用心真是险恶啊。
贫瘠的规则和功能让所有人被蒙住双眼走一条没有捷径的路。
参赛者们不知道这系统会在什么时候开始结算积分，也不知道自己的排名，更不知道敌人的坐标和实时存活人数。
所以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胜利只能闷着头厮杀，战斗到最后一人。
甚至因为没有队友功能，所有的结盟也都不会靠谱，试想如果场上仅剩自己和队友，而你看不到对方的积分，那么为了确保自己是唯一一个胜者，是否会对队友痛下杀手呢？
毕竟活着的人越小，得到最终奖励的几率越大。
而参与这场游戏的，几乎全都是从小刀口舔血长大的亡命之徒。
李怀远和冯一盼光明正大地走到特殊奖励所在地，一到位置系统立刻弹出弹窗。
【请问是否获取特殊奖励？
是/否】
“卧槽，师傅，我没看错吧，他们这是在拿奖品？咱们上不上？”青年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伸出手轻轻拍打旁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神情复杂，“你这么拍，不用纠结了，已经把自己暴露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蠢徒弟？
取得特殊奖励的李怀远查看了一下系统。
【已取得特殊奖励，积分 2000】
李怀远对着冯一盼道，“这个特殊奖励积分 2000，怎么着，咱们两个谁拿？”
冯一盼一脸忧愁。
平心而论，走到这会她肯定是想要拿奖励的，但是根据之前她的判断，个人武力敌不过李怀远。
“你来拿吧，我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
“好，这次欠你一个人情。”李怀远道。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冯一盼不把机会留给他，即使杀掉在场所有人都跨越不了这个鸿沟，所以他会尽量跟冯一盼沟通。
还好没有到这一步。
“砰——”
一枚子弹忽然向着李怀远呼啸而来。
李怀远后撤半步，唐横刀在身前挥舞，一枚子弹瞬间被切成两半。
“来活了。”冯一盼精神一振，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便如同炮弹般高高跃起，风吹得她秀发狂舞，她身后琴弦般的金属丝也在狂舞。
“锵锵锵！”
李怀远的攻速变得极快，他在原地脚步不动，唐横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风，无数子弹与刀锋碰撞的火花在刀墙上滑开、炸开，声音如同狂风骤雨响起，无数被劈裂的黄铜子弹掉落到地上。
“艹！这特么还是正常人吗？”
一个带着眼镜的狙击手禁不住吐槽，他正躲藏在斜角线上的一栋大楼顶层，一边倾泻子弹一边怒骂。
李怀远猛地抬头，在狙击手的瞄准镜准星中央露出一个微笑。
“找到你了。”
狙击手瞳孔骤缩，身体飞速往旁边一扑，但比他速度更快的是李怀远甩过来的匕首。
匕首呼啸着扎入狙击手的眉心，他瞬间倒了下去。
【恭喜参战者李怀远，您杀死了参战者张鑫，目前积分1400，现在场中还有9/32名参战者。】
嗯？这么快？
一会再补充新内容进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2章 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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