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医院里,曾夏靠在墙上等着他爷爷慢悠悠地掏出老年机打电话。
昨天情绪太激动,早上曾夏还睡着呢,就被拉起来去医院了。到了后才发现,根本忘了联系刘伯祝病房位置。
老年机嘟嘟的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曾夏爷爷耳朵不好,索性开了免提。
“喂”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回荡在医院门口空荡荡的大厅里。
“刘伯祝,是我啊,曾书远,听说贵平出了点事,我带着我孙子一起过来看望一下。”
“三楼左拐第一间,过来记得小声一点,贵平还在睡觉。”
挂了电话,曾夏和他爷爷一起上了三楼。
早上七点的医院还没那么多人,三楼是心血管科,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他们都放慢了步子,找到了左拐第一间。
病房里,陈贵平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刘伯祝则紧紧握住他的手,坐在病床边,听到门口的动静才转过头来。
曾夏是在广场上见过他们的,只是那时广场上的灯光、音乐衬得他们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丝毫不像现在这么苍桑。
那两个总在跳交谊舞的俩老头儿一下子又年迈了几岁。
刘伯祝从病床边站起来,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外面说话。
刘伯祝今年61岁了,岁月并没有压弯他的脊背,他还是那般高大的样子,曾夏看着他,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刘伯伯好。”
刘伯祝知道这就是曾书远的孙子了。
他看向曾夏时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个孩子身上还真有几分陈贵平当年的影子,倒不是长得有多像,而是那种清俊的气质。
想到年轻时的那些事,刘伯祝眉眼都软下来几分。
他朝曾夏点点头,给曾书远讲了陈贵平的情况。
“昨天晚上才出的急诊,幸好抢救得及时,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未来的康复方面还是要多下点功夫才行了。”
他这几句话讲得轻巧,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的他有多着急,有多绝望,他跪在抢救室门口,一遍又一遍地祈祷陈贵平能挺过去。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陈贵平没出来,他就跟他一起走。
命运既然要这样玩弄他们,那他们也便不再反抗了。
大概老天被他的诚心打动,陈贵平度过了危险期。
刘伯祝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他才站了起来。
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了,他还是拖着两条腿去看了陈贵平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护士过来扶他,说他一大把年纪了,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此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说他不跪,怕他不起。
护士给他拿来纸巾,说他迷信。
刘伯祝边擦眼泪边摇头,感谢老天让陈贵平活了下来,就是让他下地狱也值了。
刘伯祝不能离开陈贵平太久,他在门口感谢了爷孙二人又回到病房了,他紧紧握住陈贵平的手,仿佛一放开就要永远地失去这个人了。
离开医院后,曾夏才放松了下来。看到陈贵平没事儿了,爷孙俩都松了口气,曾书远又有心情去打麻将了,而曾夏则去了宁与尘家。
宁与尘来给曾夏开门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几天没见,那个扭捏的男孩此时完全变得开朗了,看到他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宁与尘一扫刚才开会的疲惫。
“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宁与尘问。
“没有什么开心事,只是见到你就很开心。”
宁与尘比曾夏高一个头,此时伸手撩开曾夏额间的碎发摸上了他的额头。
“不是很烫。”
曾夏没有拒绝他的接触,若换作以往,他早该又后退一步了。
宁与尘知道曾夏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但他没问,等着他自己和他说。
进屋后,宁与尘让曾夏坐在沙发上,然后给他端来一杯水,很自然地在曾夏旁边坐了下来。
曾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鼓起勇气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宁与尘苦笑了一声。
得,这个问题是解释不清了。
看宁与尘不说话,曾夏有点急了,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我这样的行吗?”
“什么?”
宁与尘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曾夏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我这样的行吗?”
宁与尘这下听笑了,他看着曾夏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点头说:
“行,行。”
曾夏不相信他就这样同意了。反问他:“真行吗?”
“嗯,真行。”宁与尘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回答他。
他不知道曾夏今天怎么回事,只是演戏,他也甘愿奉陪到底。
曾夏没想到宁与尘就这么答应他了,这种事不会拿来开玩笑吧。
曾夏想再确认一下。
“那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曾夏犹豫着开口确认他们的关系。
“嗯…”宁与尘假装思考的样子“我的…小男朋友?”
曾夏一瞬间脸全红了,宁与尘看他脸红得这么快,以为他玩不下去了,刚准备开口说他两句,曾夏突然伸手去牵宁与尘的手。
他的耳朵都红的像个樱桃了,还在说:“那我们先牵个手吧。”
宁与尘无所谓,他不知道曾夏在闹哪出,反正他本来也喜欢曾夏,牵了也不亏。
就这样安静地牵了一会儿,曾夏已是心跳如擂鼓。
而反观宁与尘,却是相当镇静。
曾夏转头去看宁与尘,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感受到曾夏的目光,宁与尘也看过来,“我该有什么反应?”
“你不应该脸红一下什么的…”
宁与尘恶趣味上来了,他一下子凑近曾夏,在他耳边说:“光是牵个手可不会让我有什么反应哦小男朋友。”
“那我要干什么?”
宁与尘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他料想曾夏也不会真的亲上来,他们之间的游戏结束了。
结果没想到,下一秒,脸红透了的少年凑上前来,在他的脸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
这下好了,别说他脸上有什么反应了,他下面那里都有反应了。
宁与尘强忍着**,不让它抬头,深吸一口气对曾夏说:“你玩真的?”
曾夏不明所以:“什么玩真的?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宁与尘看着曾夏那一脸纯真的样子,在心里骂了句妈的。这哪是什么小狗,分明是只狐狸。
宁与尘自从搬到这里也算是禁欲几个月了,他这会实在有点忍不住,又不想在曾夏面前太难堪。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让曾夏先回去。
曾夏知道宁与尘一向很忙,等会儿肯定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听话地回去了。
从宁与尘家门口出来前还乖乖地和他说了声再见,让他工作别太辛苦。
宁与尘点了点头,用力地把门关上了,然后就这样靠在门边上下抚弄起自己的**…
凌晨十二点,宁与尘给曾夏发了消息“睡了吗?”
“没有”那边很快回复。
“聊聊?”
“好啊”
宁与尘其实没想好怎么和曾夏说,他下午的时候太冲动了,这下冷静下来,
“你下午是认真的吗?”
“是啊”
“你很…喜欢我?”
曾夏看到这几个字脸又红了,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喜欢,很喜欢!”
他气急败坏地发过去这几个字。
“是想和我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吗?”
这不是废话吗,都亲到脸上去了,还能是什么喜欢,对长辈的喜欢吗?!
“不然呢?”曾夏没好气地回。
“你想好了吗?”
“嗯”
“出来”
“?”
“你爷爷睡了吧?”
“睡了”
“那出来,到门口。”
曾夏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心跳得快极了,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朝门口跑去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宁与尘已经站在门口了,
“急什么”
宁与尘看到曾夏凌乱的头发,伸手替他理了理。
“有…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啊,就想见见你。”
宁与尘靠在墙上,冲曾夏勾勾手指,
“过来”
曾夏乖乖过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眼前这个小男孩变成这样了,但他相信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楼道间的声控灯就在这时熄灭了。
月光从曾夏背后洒来,他只来得及看到宁与尘最后那一眼温柔的目光,然后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吻便落了下来。
“晚安”宁与尘笑着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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