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节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面露古怪。
胡枚率先笑出了声,金曜拧着眉瞪了胡枚一眼,这才愤愤然瞪向罪魁祸首。
“你那圆不溜秋的眼珠子是摆着玩的?白填进了你的眼眶子里了?”
朱节闻言先是闹了个大黄脸,而后渐渐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这眼珠子是摆着玩儿的?”
金曜一时语塞,目瞪口呆。
朱节有些沮丧:“没办法,枚姐也说我这么笨几百年怕是也修不出眼珠子了,所以花重金给我打造了这副琉璃眼珠,一般人都看不出来的。”
金曜没成想这根竹子不但品味清奇,就连个性也别具一格得很。
金曜内心一阵惶惶,这界管局也怕是没什么正常人吧?
若论正常,他也不想想他又正常到哪里去了呢?
“没事啊,小竹子,这位啊是神界鼎鼎有名的孔雀神君,就是嘴巴欠抽,眼神不好,他的眼神儿啊怕还比不上你这琉璃眼珠儿呢~”胡枚拍了拍朱节的肩膀,这才问道:“不过,今日怎么你来了?”
朱节是根竹子,虽然化了形,但正如看到的,朱节眼神不好,手脚也不是很好使,唯一的好处就是显眼。
朱节“哦”了声,也没对金曜的身份有什么惊奇,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咱们界管局本来挺清闲的,但昨日姑苏王家出事了,所以大家伙儿都去了,是冰哥让我来的。”
胡枚早就料到,有些嫌弃地轻哼一声:“他倒是清闲,派了你来。”
朱节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冰哥也有事,他本来也要去姑苏的,但听说死的人里有一人是脱水死的,就没去,你也知道冰哥什么都不怕,就怕干尸。正好冰哥知道我崇拜路大人,这才将接机这件事交给我的。”
胡枚不忍心伤害朱节纯净的心灵,只得道:“也罢,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回。”
“哎!”朱节兴奋地应了声。
说到这里,朱节似乎才注意到这一行人还有一个人,一个面容清俊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小和尚,他迈着大长腿走到悉达多跟前。
“你就是枚姐提到的大师吧。”
悉达多闻言顿时受宠若惊,“阿弥陀佛,小僧法名悉达多,这位施主叫小僧悉达多就是。”
朱节满不在乎:“枚姐说你是移动充电宝,要给你做个检查呢,不过你怎么是移动充电宝了?看起来也不像有电啊?”
说着他还不信邪的上手摸了一把。
悉达多忙退后一步:“阿弥陀佛,施主,小僧真不是充电宝,只是,只是……”
那事很是奇怪,悉达多一时也说不上来该如何解释。
“没事,没事,回了界管局自然就知道了,咱们三局你知道吧,就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他们见了一定稀罕你稀罕的不行!”
悉达多更觉人生艰难,他不过就是想宣扬佛法,普渡世人,没成想一出山就遇到了李承仁那个无法普渡的,最后竟然还沦落到被押回界管局的结局,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和尚满脸泪襟襟。
几人说着就即将走出机场,这时胡枚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怪异,突然开口:“小竹子,你,怎么来的?”
朱节生硬的脚步一顿:“开车来的啊?”
胡枚闻言刚松一口气,就听朱节再次说道:“不过小轿车不行,我的腿不好弯,所以我开拖拉机来的,腿刚好可以踩到地面,肯定能把大家安全送回去。”
胡枚倒吸一口凉气,从机场到界管局三十里路,不如她还是使个法术回去算了,毕竟这里需要做这拖拉机的也就金曜和悉达多。
路遗却不似胡枚那般满脸惆怅,他依旧面容淡然,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闻言道:“辛苦。”
朱节那玻璃做的眼珠子竟然闪过一丝害羞:“不辛苦不辛苦,路大人您请。”
金曜自然是不知道拖拉机是何物,但飞机是机,拖拉机也是机,大抵也是个不错的东西,又看路遗那淡定的模样,也昂着脖子道:“本君还没坐过你们人界的拖拉机,和那飞机一般?不过那飞机着实太吵了些。”
朱节是个不会让话匣子落地的主,当即说道:“不一样的,拖拉机不会飞。”
金曜当即怒道:“不会飞?那怎么也叫机?”
“叫机的多了去了啊,什么挖掘机,推土机,缝纫机,可不都不会飞吗?”
朱节当说完,指着一辆有些破烂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车道:“到了,就是这个,大伙儿上去吧。”
说完,他还真是崇拜地冲路遗笑笑:“路大人您先请!”
金曜一张稚嫩的小脸顿时精彩纷呈。
胡枚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随便找了个天热注意防晒的理由就消失在了原地,徒留朱节一张绿脸渐渐变黄。
金曜觉着这人类的起名习惯当真是令人费解,拖拉机飞机明明差的那么多,怎么能都叫机?后来有一天他想明白了,两者也算是有些相似之处,声音洪亮,撕人耳膜。
界管局总部依旧在海市,如同千万年前一般,只是如今这海市和先前已有很大的不同。
如今的界管局再也不必隐匿,光明正大坐落于海市市中心,高耸入云,巍峨雄奇,只不过上头依旧挂着“安心酒店”的招牌,却再也不接待旅客。
金曜第一次来,看着几十米高的楼房,一时间有些感慨。
不得不说,人类就是奇怪,明明那么矮小,非要将住所建的那么高。
一个界管局竟比他的孔雀殿还要敞亮几分。
路遗抱着金曜走进大门,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玻璃门,最中央竟是一颗巨大的树干,树干已枯,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界管局。
再往下是一行小字“人界分局。”
金曜早就听说了,之前这人界界管局是建造在扶桑树之上,但经历了三百多年前那场浩劫后,扶桑重新抽丫,孕育了小金乌,后因人界灵力稀薄,小金乌终是抱着扶桑回了昆仑。
既然那扶桑树没了,这树干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原来昆仑的那棵扶桑,父亲说既然死了那便丢进人界为界管局的重建添条横梁吧。不过这扶桑坚不可摧,建筑师们只得将其放在了中央,如今这十几层楼都是依靠着这扶桑木建设而成。”
路遗淡淡的解释,金曜偏过头去:“谁管它是什么。”
朱节当即佩服道:“路大人果真见多识广。”他竖个大拇指像是对天发誓,滑稽又真诚。
金曜酸溜溜道:“他不是在界管局待了几十年吗?这都不知道那不是白待了?”
朱节不愧是路遗的死忠粉,当即为路遗辩护:“不能这么说,路大人真的很厉害的。好了好了,咱们上去吧。那边是电梯,拿着玉牌就能刷进去的。”
说到玉牌,金曜就想到了末等,一想到末等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能堪堪维持人形的他被这一气,顿时化成了一只漂亮的孔雀。
金曜顿时更气了,悉达多赶忙后退一步,离开了金曜的触碰范围。
朱节盯着金曜看了会儿,总结道:“你果然是小神君啊,我在咱们界管局的图册上看过你的画像,羽毛就是这样的,是挺好看的,但你看着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凶神恶煞啊~”
金曜一时无语,不清楚路遗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奇葩的粉丝儿。
他强忍一口气憋出了一句:“谣传!都是谣传!”
他对这里毫不了解,只得被路遗抱在怀里跟着朱节那个奇葩上了电梯。
朱节是个好向导,边走边说:“咱们界管局不算底楼大厅,一共十八层,每层负责不同,咱们外勤部出去的多故而都在下面几层。”
说着话的功夫,电梯叮铃一声提示二层到了。
朱节道:“好了,咱们外勤部就在二楼,不过今天大概没什么人,大家都出去忙了,最近案子很多的。”
几人一下电梯,就见大厅的桌子上趴着一个人,男人闻声微微抬起头颅,像是几百年未曾睡过觉似的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抬眼,额头皱出三条横纹,眼未睁全,腿就先动了。
悉达多被撞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路遗身上,被路遗伸手稳住了身形。
朱节脸上适时露出一丝疑惑:“冰哥这是怎么了?”
“那自然是做了亏心事,怕人找上门呗~”胡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几人身后,幽幽说道。
胡枚也没理会朱节眼中的疑惑,替众人解释道:“冰夷,五十年前加入界管局的,想必路大人没见过吧,不过他还有另一个名字……”胡玫看向路遗怀中的金曜,道:“冯夷。”
冯夷这个名字金曜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听过,他向来贵人多忘事,既然想不起来那便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路遗闻言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至于冯夷这个人,又或者说神,其实他是知道的,这人曾经也算是风光一时,在人界也曾创下一段佳话,至于为何如今会出现在界管局,路遗不感兴趣,毕竟身份高贵如金曜如今也在界管局不是吗?
悉达多听到这个名字,表情有一瞬古怪,胡枚很细致的捕捉到了,当即笑吟吟问道:“怎么,多多小师傅认识?”
悉达多忙道:“阿弥陀佛,认识倒是不认识,小僧侥幸曾在一本书上读过冯施主的故事,只是没想到会见到真人,界管局当真是卧虎藏龙。”
金曜轻哼一声:
“龙不龙我倒是没看出来,打洞的本事说不定还真有些。”
这明摆着是说冰夷方才的举动,也不知见了哪位天敌,竟和那过街老鼠一般无二。
胡枚笑道:“小神君当真不知道?”
“本君要知道什么?难不层他还是什么大人物?再大能有本君大?行了,这界管局本君已经来了,你答应给本君的也别忘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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