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金曜和九官的身后,看见冰夷的手垂了下去,不由红了眼眶。
“太感人了,冰夷施主,小僧定会为你念上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祝你脱离苦海无边早登极乐。”
金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路遗几人身上,猛然听到悉达多的话,当即一个机灵,骂道:“你这个小和尚有病啊!瞎嘀咕什么?有什么好感人的?!”
悉达多被金曜一骂,一脸讪讪,他方才看见了九官这个尚算有些熟识的人在那边躲着,想着是个安全宝地,故而趁场中那几人没注意偷偷摸摸溜了过来。
此刻金曜臭着一张脸,眉心蹙着,一脸生人勿近,不过骂他的语气让悉达多有些熟悉之感。
“咦?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咱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金曜眯了眯眼,几个月不见,这小和尚看起来倒是比先前成熟了不少,一袭白衣,虽然沾染了一丝污垢,但双手合十对他行礼的样子竟出奇地显出了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金曜见悉达多大眼睛眨着,泛着单纯的傻气,不由翻了翻白眼,个子长高了,智商还是有问题。
“你怎么在这儿?”
悉达多闻言,立即解释道:“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其实与几位在界管局分别之后,小僧也反思了很多,当……”
金曜一头黑线:“长话短说!”
悉达多本能一个哆嗦,不知为何,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给他的压迫力再次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阿弥陀佛,其实小僧离开界管局闲来无事就四处游历,之前从张哥,哦就是之前在山前村认识的一位很特别的男施主,山前村,施主你知道吗?”
金曜瞪了悉达多一眼,悉达多顿觉话又多了,赶紧简单说道:“听说他祖籍在豫中,小僧想着也过来看看,谁知一进城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煞气,追踪下来,发现煞气的源头在黄河,小僧不过多念了几遍往生咒,然后不小心就被那位女施主抓了。”
金曜狐疑地打量了悉达多几眼:“她没将你做成干尸?”
悉达多闻言脸色苍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女施主虽造了太多杀孽,但对小僧也算颇为照拂。只怪小僧法力不足,无法替女施主超度,只能夜以继日地念些安魂咒,往生咒,但终是杯水车薪,女施主还是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罪过,罪过。”
金曜拧了拧眉,他甚至怀疑洛水芫之所以没砍了悉达多,是被对方给烦的,久而久之就把这小和尚给忘了。
悉达多说完又想起了之前问的问题:“阿弥陀佛,小僧看着这位施主着实有些面善。”
金曜恢复了些力气,换了个姿势坐着,挑着眉看向悉达多:“怎么,小和尚这么快就忘了本君了吗?”
“啊?”悉达多疑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金曜,而后突然抓住了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场中的九官。
“他,他,他……”悉达多受到了刺激,有些结巴。
九官头也没回,冷冷道:“没错,就是那只臭孔雀。”
悉达多一时张大了嘴,金曜一巴掌拍在悉达多光溜溜的脑袋上:“出息!本君可是神兽,化成人形有那么震惊吗?不过,你到底感动啥?这两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死了就死了。”
原本不想搭理他们的九官,闻言顿时怒道:“你闭嘴!冰夷他什么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金曜脾气也上来了:“怎么,你别说这几万的死士和他一点关系也没,还有这黄鹂一族,上千只黄鹂鸟的死和他也是一点关系也无?就算他没有亲自动手,但洛水芫是什么性格他不知道吗?你能说他完全无辜吗?”
九官一时语塞,冰夷也许从很久之前就知道洛水芫的动作,所以他才会加入界管局,也许并不只是想躲避洛水芫,而是想替对方赎罪。
他没有阻止对方,就已经不能算做无辜了。
金曜见九官铁青着脸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轻哼一声:“本君做人从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既然他不无辜,死了便死了!”
九官气急,一抬手就朝金曜挥了过去,金曜本就受了伤,一时间竟没来得及躲,结结实实被九官甩了一耳光。
“你找死!”金曜当即怒不可遏。
“你冷血!”九官也是一时气急攻心,手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冲动了。
金曜虽是界管局的一员,但他确实不曾和冰夷有过过深的交情,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几面,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对方同她一般感同身受?
悉达多顿感紧张,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不对,现在一方已经动手了。悉达多的身体在他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站到了两人中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滚开!”金曜一爪子将悉达多扯到了一边。
悉达多一个跄踉,差点儿跪在地上给地上死了一片的黄鹂请个安。
“抱歉。冰夷他很苦,他是我的同事,是我的大哥,我只是……”九官垂了眸子,金曜挥起的手顿时僵住。
他脸色变了变,终是没下的去手,冷哼一声:“错了就该接受惩罚,不管什么,其他人的命都不该成为他们夫妻俩play中的玩物。”
九官有些震惊于这样的话竟然是从金曜这个二世祖口中说出来,看向金曜的眼神有些怪异。
金曜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难不成他说错了?p?lay这个英文是这么用的吧?
九官垂了垂眸子,道:“小神君,你不懂。若是你处在洛水芫和冰夷大哥的位置,你又当如何?”
金曜拧了拧眉:“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其碎尸万段!”
九官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他的说法,金曜只得拉过来悉达多问道:“怎么,你认为本君说的不对?”
悉达多连忙垂首应道:“阿弥陀佛,小僧不敢。”悉达多说完,继续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若想不苦,只有放下……”
金曜听不懂,索性捂住了悉达多的嘴,任由悉达多睁大了眼,支支吾吾地小声反抗。
他再次看向场中。
洛水芫蹲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冰夷,依旧不信邪地将身体里的灵力一股股输向冰夷。
然而冰夷却再也没醒过来。
胡枚看不下去了,说道:“够了,他死了,你现在这样做是在忏悔吗?”
洛水芫缓缓抬起头,看向一脸愤怒悲戚的胡枚,半晌她突然眸子一凛:“都是你,都是你们害的!”
她一手抱着冰夷,另一只手顿时化掌朝胡枚拍了过去。
黑沉沉乌压压的黑色雾气,像把利剑直击胡枚的咽喉。
胡枚神色一变,脚步变换,堪堪躲过了一击,只是她身后的大树轰隆隆倒了一片。
洛水芫一击不成,再次快速出掌,朝胡枚落脚的地方攻击而去。
若说之前洛水芫的攻击是为了完成任务,那此刻冰夷已死,她完全没必要如此拼命。
路遗飞身上前,抬掌再次凝聚出了一个困阵,将洛水芫困在了阵中。
但洛水芫却倾尽全身的灵力再次挣脱开来,她的攻击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但她那不顾一切的打法让胡枚和路遗都有些心惊。
“她入魔了。”路遗说道,这次是真的入魔了。
胡枚也有些难办,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对路遗道:“抓活的,她背后那人我总感觉不简单。”
路遗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再次摆出了一个阵法,这是除魔阵。
洛水芫约莫是耗费了太多的灵力,脸色有些苍白,但她没有理智,依旧燃烧着自己的精血不断地攻击周围的人。
金曜和九官原本躲在一旁,差点儿被殃及池鱼,索性两人恢复了些体力,关键时刻还拉了悉达多一把,赶紧转移了阵地。
“路大人,再这样下去她就死了。”胡枚气喘吁吁地道。
路遗一边加固阵法,一边躲避洛水芫的攻击:“只能试一试了。”
路遗说完对着胡枚道:“胡局长,劳烦替路某争取半刻中的时间。”
胡枚不知道路遗要做什么,只能应着头皮道:“好!”
路遗当即拿出一个鼎来,而后将各种各样的草药放了进去。
这个时候,他竟然要炼丹。
胡枚也不清楚这除魔和炼丹有什么关系,但路遗一向从不说空话,纵然一个人接受着洛水芫的攻击有些艰难,但她还是咬牙坚持。
但时间越久,胡枚的心中越是震撼,洛水芫如此厉害,却只是那个怪物的一个属下,他们连洛水芫都打不过,只能躲避,那那个怪物又可怕到什么地步?
胡枚这一走神,顿时被洛水芫打中了小腿,小腿传来的疼痛让胡枚瞬间清醒,不由生出一身冷汗,再慢一步,她的腿说不定就要一刀两断。
“小心!”九官有些忧心。
“别吵了!”金曜有些烦躁。若不是他站不起来,此刻早已冲了过去。
悉达多胆战心惊地睁开了眼又闭上,默默将念经的声音缩小了一倍。
路遗身前的药鼎此刻已近收丹,金曜这才发现,路遗不止是个阵法天才,在炼药一途竟也出色的让人嫉妒。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路遗将药鼎往空中一抛,喊道:“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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