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寒夜,林舟寄被加急通知赶回了家里,大门敞开着,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安静,林舟寄将腰间佩戴的佩剑缓缓抽出,脚步放缓的看着周遭,刹时,一道道黑影从屋檐而下林舟寄剑峰微扬,身体前倾刺入对方胸口,转而他腾空而起,不等对方喘息,便踩着那人的肩膀一脚飞踢出去,借着力,整个人跳跃到了屋顶,黑夜将身穿黑衣的他和刺客一统笼罩,他从怀中拿出自己在书院自制的炸药,趁着他们寻找往下扔去。
轰的一声,火光耀眼,林舟寄借着光用包里的弓弩将剩余的人一一击杀。
顿时,周遭安静下来,林舟寄赶忙往内屋去,还未到便闻到了凝重的血腥味,他踌躇不前,身后是刺客的尸体,身前是未知的恐惧,林舟寄深吸口气,迈步走向屋内。
不久,他猛地跪倒在地。
林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全惨遭毒害,林舟寄颤抖的看着相拥的父母还有他那未出世的小辈。
“阿卯。”
林舟寄顿住,随后缓缓回头,江寄余看着跪在血海中的林舟寄,眼神空洞,背部的伤痕的血将衣服浸湿。
“你过来干什么!!!”林舟寄朝他喊着,声音嘶哑,像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江寄余!你爹不是将军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喊你爹过来救。”
林舟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现在只需要一个能说话的人告诉他,他还活着,不然,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和心都如此寒冷。
江寄余快步的走向前抱住了眼前的少年,将林舟寄的身躯包裹在里面,温热的泪将少见的衣服打湿,少年手中的剑也摔落在地面发出声响。
江寄余轻声道:“阿卯,别怕,我在。”
林舟寄只是缓了一会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和江寄余清理着屋内的狼藉以及父母的身躯。
他看着江寄余道:“余儿,我要报仇。”
“你想做便去做,我不拦你,但你可知仇家为何人,势力如何,现在你只不过是书院的学生,毫无成就,你又当如何?”
江寄余手中的草药触碰到伤痕,惹得林舟寄身躯微颤。
林舟寄咬着牙道:“那我就去查,你会帮我的对吗?”
江寄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伤口处理好后将手中的玉佩递过去道:“我是将军府独子,我不可能为了你把我的家族搭进去,但是阿卯…”
“江寄余!我不想听!你给我滚!”
此刻的林舟寄像一只易燃的爆竹,轻轻的就给点燃,他甩开江寄余手中的玉佩,玉跌落地板碎成碎片,而江寄余也也被林舟寄赶出林府,再未相见。
直至今日,江寄余才终于再次和林舟寄一同在一起。
“阿余,其实我当时喊你走我就后悔了。”林舟寄盘坐在江寄余身前低着头玩弄着衣角。
“我知道,我们阿卯向来口是心非。”
林舟寄思索了会,遂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到江寄余身前道:“那日玉佩给我摔碎无法复原,我便根据着我的记忆重新铸了一块。”
江寄余低头看着泛着光的玉佩,一眼便知道这是上好的料子所铸造,他弯了弯唇笑道:“阿卯,谢谢。”
“江寄余,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
“跟你学的。”
两人你一眼我一句,在这孤寂的夜晚填满彼此心中空缺的三年。
次日一早,夫子推门而入便是看见林舟寄将江寄余整个人拥在怀中,不成体统,他伸手将手中的拄杖敲了三下,将少年唤了起身。
“我喊你两在这里思过,你们两个倒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府邸了?”夫子怒目而斥:“江寄余,你来说说,知错否?”
江寄余赶忙收拾好,拉着林舟寄又跪回了原地,低声道歉:
“弟子知错,在书院要静,不应与阿卯斗嘴争吵。”
夫子看着两人无奈叹息:“回去吧。”
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江寄余被林舟寄扶起来朝夫子拱手行礼后走出草屋,一出门就看见了盛霜寒站立在门外。
“哥!…?”盛霜寒向前的脚步止住,他看见他哥身上披着林舟寄的衣物,衣服皱起,顿时,他眼神冷了下来,但当江寄余侧眸望向他时,他又恢复了正常。
“寒儿。”江寄余弯着眸子看着盛霜寒道:“今日你在书院好生跟着夫子们学习,这位考官大人也不会为难你了。”
江寄余说到考官两字时,加重了语气,眼神也往林舟寄看去。
盛霜寒手紧紧攥着衣角,乖巧的点头。
江寄余又嘱咐了盛霜寒几句便离开了书院,他今日要回府里准备过几日的考核。
我星月阁的考核与书院相似,同样分为三个阶段,只不过因阁里派系不一,考核方式大相径庭,江寄余所考的药阁则分为,笔试,制药以及所有派系都需考核的武试。
江寄余回到府里,江父还未下早朝,只有母亲守在堂内盼着他归家。
江母看见江寄余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来道:“余儿,你身子有没有受寒?有没有哪里不适,跟母亲说母亲喊府医来。”
字字句句透着关心与急切。
江寄余摇了摇头,安慰着母亲道:“无碍,只不过同同窗打闹被夫子责罚罢了。”
江母抬手触碰少年的脸庞道:“从小开始,我们的余儿就乖巧的不似孩童,母亲听闻过几日你便要去那星月阁考核,一去也不知何时归。”
江寄余张口道:“母亲,余儿答应你,一休假便回府陪您和父亲…还有弟弟。”
江母抬手抵唇轻笑道:“母亲喊了春夏秋冬去帮你收拾物件,柏川这次跟你一同去吗?”
“嗯,他作为暗卫会护我安全的。”
江寄余和江母寒暄了会便回到屋内休憩,他靠坐在窗台边看着院子里的梅花树。
“主公。”
江寄余侧头看向声源,柏川身着黑衣笔直的站立在中央,江寄余抬手招呼柏川站到他眼前道:“柏川,陪我和杯酒吧。”
“主公您身子不好,属下还是去为你寻些果浆。”
“我会注意的柏川。”江寄余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柏川。
最后,柏川还是败下阵来,但只拿了桂花酒酿倒给江寄余喝。
江寄余酒量不行,几杯下肚脸就泛起红晕,江寄余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道“柏川,你跟了我也有十多年了吧,有想过出府谋生吗?”
柏川伸手为少年倒酒道:“并未,主公在哪我便在哪。”
江寄余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少年道:“柏川,当年我跟阿姐将你救回,让你留在府里你会怨我吗?
”
柏川手抵在胸口道:“我的第二次生命都是主公给的…”
柏川抬眸看向醉醺醺的江寄余,少年眯着眼,趴在桌上,像他在手艺品店看到的瓷娃娃,精致,美丽。
柏川叹了口气,走到江寄余身旁将他抱回屋内。
桂花酒酿不易醉人,但江寄余从小因为身子不好这些东西从未碰过,柏川叫人煮了醒酒汤喂给江寄余后替更衣盖好被褥转身出了房门在自己平时的位置上继续守着江寄余的安危。
今夜江寄余的梦境,应是满满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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